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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浅笑着,继续说道:“可以药用。那时我们捉了整整一夜。娘比较笨,每次不是抓不住,就是把萤火虫捏死了;意意却织了一个网,捉的要比娘的多好多……”
“娘为什么不织一个网?”
“娘不懂。”
“娘输了吗?”
“娘才没有输。”她母亲笑眯眯地说,“我们把萤火虫装在袋子里,天亮时,打开一看,萤火虫都死光了。”
“意意肯定会很伤心吧?”小女孩兴奋地又跳又笑说,“娘好聪明哦。”
她母亲又笑了:“他是娘小时候的玩伴,是娘最好的朋友呢。”她眼前不禁又幻出曾经的情景,天很冷时,他总会迎着风走,让她拉着他的手跟在他身后;下雨的时候,他总会抱着她,用身体帮她挡雨;她在哪里睡着了都没关系,他总会把他抱回去……她沉沉地叹息了一声。
在镜水庵上,蓝希环和他也曾经做过奇奇怪怪的比试,抓蜻蜓、潜水、比翻跟斗……她早就应该知道……除了墨意,还有谁有这种奇怪而多变的性格?
她捂着脸,悲泣出声:“宝宝,对不起……”
墨意怔了怔,突然控制不住盈眶的泪水,他悄然背过身,生怕被蓝希环看见了通红的脸。
原来,她母亲一直都记得他,甚至她也知道他……这二十年的付出,瞬间就得到了最大的回报。
墨意缓缓地抬起手,轻轻抚过她的眼角晶莹的泪珠:“没关系,只要你愿意知道,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但是,现在我只想救你出去。”
蓝希环不禁又想起他来,她手忙脚乱地掏出罗帕,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帮我找到他,他能救我。”
墨意点点头,重新弄好锁,躲过侍卫,飞奔出宫,当他打开罗帕,上面只有三个字:墨未浓。
墨未浓,情已逝……吗?他轻轻抚摸着罗帕,脸上浮起一股沉沉的沧桑,末了,他回头看了看牢房高高的围墙,足下一点,飞檐走壁,不到一刻钟,就进了睿王府。
尚瑜正在书房沉思,忽感有异,他不慌不忙地看向窗外,墨意竟在梧桐枝上坐着,以惯有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向他招手。
他挑眉道:“墨意,别来无恙。”
墨意耸耸肩,把罗帕扔进他怀里,如风般离去。尚瑜追出院子,就听见尚瑾急切的声音:“宝宝,你来了,为什么不愿见我?”
墨意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在初生的月光下悠长又悠扬:“小瑾儿,你已经长大了。”
这一夜,睿王府无人入眠。
当正午的阳光直射京城时,尚瑜便到了一品轩。在雅间里,他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面前的美人。美人脸覆面纱,水眸潋滟含情,清风偶尔吹起面纱一角,露出小巧的下巴,耳坠闪闪发光。每当她轻轻摆动纤手,左腕上的小银铃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面容、这身段、这眼眸、这体香……这个人是蓝希环无疑。尚瑜不禁想起墨意转达的话:在你在看到她的瞬间,就会知道,她就是你要找的人。
他又想起蓝希环的一边耳坠,此时还安静地躺在他怀里,他仔细瞧了瞧眼前的美人,她只带了一边,另一边耳垂竟是空的!牢狱里的她和眼前的她,究竟哪个才是真的?为何能做到一模一样?
他轻轻啜了口茶,缓缓启口:“墨未浓?”
她晃着手上的铃铛,浅浅一笑,音若碎玉落冰:“我不是。”
尚瑜挑眉道:“那你是谁?”
她看着窗外,淡淡道:“你无需知道。”
尚瑜当她是在掩饰,遂道:“无妨,我们谈笔交易,如何?”
她收回眼光,看着他:“请说。”
尚瑜勾起嘴角,露出一丝微微的笑容:“我保你进宫救人,你来我王府。”
她一阵轻笑,清朗干净若碎玉落冰:“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并不需要你的帮忙。”她说完,推开雅间的门,站在栏杆前,俯视一品轩的大堂。
大堂座无虚席,就在最中间的空地上,说书人正说得眉飞色舞:“药王在三年前已自杀,这入宫之人不可能是药王!”他清了清嗓子,得意地看着周围哗然的神色,继续道,“有人说,这人是故意假冒药王,进宫毒害圣上!”
她听了,冷冷一笑,声音宛若天外飞来:“不知道就别胡扯。”这句话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众人纷纷转过头来,看着这个天仙般的美人。
说书人脸上挂不住,头一抬,瞪着他道:“小姑娘下巴轻轻说话不知轻重,难不成你知道?”
她淡淡道:“皇上已经苏醒,你在这里嚼什么舌根?”
众人纷纷“咦”了一声,奇道:“皇上醒了?!!”
尚瑜适时走出来,点头道:“皇上确实脱离危险了。”一品轩的酒客多是达官贵人,自然认识尚瑜,此时得到他的证实,莫不欢呼起来。可尚瑜想不明白,皇上这是绝密的事件,她究竟如何得知?难道她才是真正的蓝希环?
第二卷 034 美人如梦
她浅浅一笑,又轻声道:“你们可知道,药王医术乃家传,他之所以能成为药王不过是因为他是家中的嫡长子。他去世了,不代表他家人也都去世了。昨日入宫救圣上的得了药王谷真传的叔叔,现任谷主,难道还不能代表药王谷么?”她虽然是一片胡扯,可外人对药王谷不熟,她的话又合情合理,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点。
说书人冷冷一笑:“你连正面目也不敢示人,凭什么让人相信你?”
这句话刚好说到酒客的心坎上,且堂上酒客多是男人,见到她婀娜的身段,莫不为之倾倒,恨不得一睹芳容,顿时集体起哄。
她轻笑道:“我无须得到你的相信。”她高傲的样子看在众人眼里,众人不禁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
她伸出春葱般的手指轻轻摇了摇:“我叫蓝以环,上任药王唯一的传人兼女儿,现任药王。”
一品轩像炸开了锅,人群纷纷扰扰,几乎全朝她涌过来。她气定神闲地回眸一笑,风华刹那,众人一愣,她却已下窗,上街。
尚瑜急忙招来范筒,吩咐道:“让二十四骑随从保护,另加十个隐卫,绝不能再让她出事!”
范筒领命而去。
蓝以环走起路来如弱柳扶风,似月下仙子降临人间,飘飘忽忽,似乎脚不着地。她怅然一笑,买了两个风车,摇啊摇啊,像个淘气的小姑娘,银铃阵阵清响,不知身后迷倒了一片人。
走到宫前,太子等一方朝廷重要人员一字排开,站在她面前。她丝毫不放在眼里,浅笑道:“麻烦各位让开些,好让我进去。”
太子冷冷地盯着她,几乎全城的老百姓甚至是官员全都站在他身后,声势之大,全所未有。他紧紧蹙眉,不情不愿地侧过身,让她进宫。太子让路,自然无人再敢拦,就这样让一路顺着走到皇上的寝宫。
皇上此时躺着难受、坐着也难受,站着更难受,见到她神情掠过一丝怀疑,勉强开口道:“你是哪个宫的妃子?”此时有人来看他,他不禁有一丝感慨。他尚未逝去,可后/宫的女人却都纷纷拉拢亲王,寻求靠山去了,反倒把他这个皇帝晾到了一边。
蓝以环弯起嘴角,轻轻一笑,伸出两根细嫩的指头:“答应我两个请求,保你半个月之内下床。”
皇上刚想点头,但脸色一沉,又摆起皇上的架子道:“你要金银珠宝,朕都可以给。”
蓝以环嘲讽地一笑:“一,把关在牢里的药王谷的人放出来;二,在你有生之年,不得为难药王谷。”
蓝以环的出现震动了天下,京城像炸开了一般,每天,所有人都齐聚在一品轩,等待她的消息。一品轩为响应号召,在门前竖起了一个长十尺宽十尺的木板,计算日期。
而牢狱里的药王谷人的待遇也从最差变成了次差。他们却仍然分开关押,像蓝希环这一辈年轻的,太子则把他们视为可以拉拢的人,不让与其它人接触,对中老一辈,则威逼利诱,无所不为。
可后来,太子不管做什么,却都被人提前一步,给压下了,或派人当场看着,让他什么也做不出来,虽然没有人说,却谁都知道,是尚瑜的势力在盯着。战场从此转到了东宫与睿王府,药王谷难得地出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蓝希环在牢里坐立难安,里面满是虱子跳骚,她夜夜拍蚊,沾了满手的蚊血,恶心至极,头发虽然她极力保护,仍然乱如疯婆,她紧咬牙关,碎碎念道:“我绝对会十倍奉还!”
就在她蹲在墙角画圈圈时,墨意又来了。他脸上挂着春风办的笑容,身后提了一个大包裹,进到牢狱就好像回到了家一样,他自然地往地上一坐,把包裹打开,取出一个瓶子递给她:“这个能杀虫。”
蓝希环接过,瞥了一眼,马上跳起来,在四个角落洒了一些,打开水囊,洗了手,像饿死鬼投胎一样眼巴巴地瞅着他:“有吃的不?”
墨意爱怜地看着她,又取出一包龙眼,掰了一颗,递到她嘴边:“乖,吃一个。”
蓝希环一口咬住,嚼了几下,很熟悉的味道,很甜。她心里泛起一股忧伤,道:“我家后院摘的吧。”
墨意点头。
吃完东西,蓝希环迫不及待问起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墨意上下前后左右细细看了她一遍,沉吟道:“小宝宝,你得告诉我,外面那个和你究竟哪个才是真的?”
她回来了?!蓝希环一听就知道是蓝以环,除了她,没有人会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她心中狂喜,即刻往外跑。墨意急忙拦住她:“你要去哪儿?”
蓝希环急道:“我要去看她!”
墨意把她按坐下来,语重心长道:“现在是白天!”
蓝希环诧异地一挑眉头:“白天你也能这么光明正大进来?”
墨意不以为意道:“天下岂有我到不了地方?”他这句话说得傲气十足,坐在肮脏臭乱的监狱里就像坐在最豪华的厅堂中,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
蓝希环不禁又想起尚瑜,那个人恐怕是连踏进这种地方都嫌侮辱了身份吧!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失望道:“好吧,晚上再去。”
墨意却不打算放弃之前问的话,又道:“可以告诉我了吗?你和她到底谁真谁假?”
蓝希环微微一笑:“你觉得我们谁像真的一些?”
墨意再次以打量的眼神注视着她,轻笑道:“你的性格和你母亲比较像,但她——”他沉吟半响,恍然大悟道:“你们是双生儿!”
蓝希环无辜地耸耸肩,表示他答对了。他定了定,又道,“墨未浓究竟是谁?”
蓝希环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墨未浓才是她的真正的名字。她和蓝以环,一人从父姓,一人从母姓,但由于墨姓比较特殊,她母亲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不让她用,在他们去世之后,唯有蓝以环知道她这个名字。因此,这个名字一出现,蓝以环知道必定是她。
她靠在墙上,幽幽叹了口气,问道:“她会不会有危险?”
墨意摇摇头,伸展双腿,不以为意地笑道:“有尚家小鱼儿的人马保护,一点问题也没有。”他想起了什么,稍稍坐直了一些,道:“这事你不用理,他会解决的。”
蓝希环哼的一声,负气地扭过头,想起她在死牢里时,尚瑜曾来看过她,但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她面前,等她发现之后,他竟然不说一句话,走了。
她气得只想挠墙。
想了想,她又不屑道:“他自然不能让人拖累他!”
墨意道:“你指的是尚珝吗?”他随意把手肘撑在她肩膀道,凑近她的脸,吹着气道:“小瑾儿可强悍得很。”
蓝希环安心地趴在他肩膀上,委屈道:“连药王谷她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