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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秀透
第一卷 001 生活就像情景剧
差点又迟到了!蓝希环顿了顿脚步,抬头瞥了一眼就在她面前的红玉楼。红玉楼是睿王府里最雅致的建筑,飞甍翘角,饰以白色雕塑花石栏杆,优美如画,门前列站着十九个护卫,独缺首席。
她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头,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首席位置站好。她进入睿王府已经快三个月了,为了不让人知道她的身份,她整整女扮男装了三个月,想到这件事,她就觉得憋屈。
“小蓝子!”
一声清脆的叫唤声远远传来,众护卫宛若听到号令,“啪”地转过头,瞧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迅速穿过镂空的花墙,绕过碧波荡漾的莲池,钻过层层花丛,灰头灰脸地朝蓝希环扑过来。
蓝希环急忙伸出手扶住那娇小的身躯,同时单膝下跪:“属下向格格郡主(郡主的名字叫格格)请安!”
格格两汪秋波无辜地在众护卫身上转了转:“小蓝子,为什么你也跪?”
蓝希环低眉垂眼道:“属下身为首席护卫,理应向郡主行跪拜之礼。”
格格不满地撅起嘴,一张俏脸随之涨得通红,“你是人家未来的夫君,怎么可以和他们一样呢?”
蓝希环被她“口出狂言”吓得脚一滑,差点以头抢地。
蓝希环竟然对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下手?!其余护卫悄悄地在她们身上来回瞄了几下,又把蓝希环鄙视了千百遍。
格格不满地瞪了护卫们一眼,也不叫他们平身,时间长了,他们跪着难受,只好偷偷朝蓝希环使眼色。可她无暇理会他们的暗示,只是语重心长地教导道:“郡主,终身大事,不能儿戏,您年龄尚小……”
格格泪眼汪汪地打断她:“小蓝子,你要始乱终弃吗?”
周围哗然一片,蓝希环几欲仰天长叹,现在的小孩咋就能把这成语用得炉火纯青呢?她女扮男装已经够辛苦了,竟还被女人喜欢?
格格久等不到她的回答,心里委屈,却又拉不下面子,“哼”了一声,推开她便往楼里跑去,大声道:“人家要告诉瑾姐姐!”她蹬蹬蹬地跑上大堂中央的楼梯,通过仪门。软椅斜靠着一个漂亮人儿,眉睫清秀得诱人,眼神慵懒空濛,肌肤柔嫩细致,这就是尚瑾。
尚瑾不但有权有钱,还有闲——皇帝钦赐的红妆将军,权倾朝野的第五代睿王的唯一姐姐,随便问一个人都说,随便每一个人都不敢说。
此刻她懒洋洋地仰了仰头,瞧着格格梨花带雨的小脸,兴致缺缺道:“谁欺负你了?”格格被他这样一问,泪水更是一发不可收。她为难地以手支额,吓唬道:“小格格快别哭了,要是小瑜瑜来了……”
“小瑜瑜”这三个字宛若止水令,格格登时止住了抽泣,原本就脏兮兮的小脸被泪水划得更花了,像极了一只可怜的小猫。尚瑾无奈地摇摇头,以宫扇示意身旁的侍女,“给郡主洗净脸。”
格格虽然憋屈,也只得听她的话,临走前,仍不住地回头,“您千万不要告诉王爷哥哥哦。”
尚瑾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从软椅上坐起来,“小蓝子怎么是你的未来夫君了?”
格格脸上一红,小手不住地绞着帕子,扭扭捏捏道:“他昨天不但救了人家,还把罗帕送人家了。”
尚瑾不以为意地挥挥手,让侍女把她带下去。蓝希环在门外听着,也不知好气还是好笑。就在前一天,她路过花园,看到被紫藤花绊住的郡主,便出手拉了她一把,想不到会闹出这么大的误会。
罗帕只是她不小心弄丢的,格格怎么就当成是她送的了呢?她心里正着叹气,就见尚瑾的贴身侍女朝他们招招手,说尚瑾有重要事情宣布。
红玉楼大堂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地上铺着暗红的地毯,上面绣着绽放的芙蓉花,楼梯顶端也是鎏金芙蓉花,列站在两侧的侍女端庄而优雅,总之,红玉楼处处奢华而高调,正如尚瑾。
他们垂首等了一会儿,尚瑾拉着格格的小手从楼梯上走下,目若秋波,笑如春风,可亲又可敬。格格似乎还在恼恨蓝希环的无情,见到她站在下面,“哼”的一声,就转过了头。少时,忍不住了,又背着尚瑾悄悄朝她扮鬼脸。
尚瑾往中央大椅上一坐,俏皮地打了一个手势,侍女托着一个锦盘盈盈上前,托盘里摆着二十张折好的红纸。
尚瑾嫣然一笑,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扫过众人不解的神色,慵懒地笑道:“你们每人抽一张,抽到“墨”字的从今以后就是小瑜瑜的人,“红”字的留下。”
墨玉楼是历代睿王的住所,从红玉楼到墨玉楼,是从将军护卫升到王爷护卫,是高升。可护卫们听到这个重大消息,莫不往后缩了缩,在心里暗暗祈求老天爷保佑,不要抽到那个字。他们虽未去过墨玉楼,却都听说睿王性格暴烈,从来没人能在他身边活着待过七天!
蓝希环对传闻只是一笑置之,但她对睿王尚瑜亦无好感。由于她是首席,常常和他不期而遇,但不管遇见多少次,他从来都不看她一眼,连斜睨都没有,这令她很郁闷。这个王爷,眼睛长在头顶!
侍女举着托盘走到蓝希环面前,盈盈下拜,蓝希环瞪着托盘上折叠得一模一样的二十张红纸,既恨自己是首席要先抽,又恨自己没有火眼金睛。其他护卫眼巴巴地看着她,纷纷算计自己抽到“墨”字的可能性。
她犹豫不决地伸出手,夹住其中一张,但想了想,又放下了,另选了角落的一张,正递给侍女,这时,侍卫洪亮的嗓音从门外传来:“叩见王爷!”
蓝希环手一哆嗦,侍女没接稳,纸片打着转转,在众目睽睽之下掉到了地上。蓝希环借着跪下的机会去捡,可手才到半路,二席一甩衣摆下跪,升起一股风又把纸片吹远了。她低着头,看着尚瑾的脚欢快地踏了上去。
礼毕一起身,她就看到了一张完美的侧脸,气如出水芙蓉,色如玉树凝霜,冷峻得教人移不开眼,在极力追求各种流行事物,最后失控而丧失自我的京城贵公子中,他还能保持此等清冷气质,可以算是极度罕见的珍品。
尚瑾见了他,欢欣地迎上去,笑得像花儿一样,拉拉着他的衣服,半撒娇道:“在给你挑护卫呢,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尚瑜微微一笑:“你给我挑一个就好。”他这一笑,明媚不可方物,那张如冰雕的俊脸瞬间温和了许多,众人仿佛听到了春雪初融之声。
蓝希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心中暗叹他的容貌真是难以言喻的端正。可她却忘了回避他的视线,直到他微微皱眉时才自知失礼,慌忙低下头,装作很恭敬的样子。
尚瑜的一举一动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部分,他缓缓扫过二十个护卫,末了,朝尚瑾微微颔首,抬步往前。
他也踩上了红纸。
更悲剧的是,红纸竟黏住了他的靴底,他上楼梯时,红纸才颤了颤,落下来。蓝希环眼睁睁地望着这一切在她面前发生,也不知道该去把它捡回来好还是再抽一次。
格格因为害怕尚瑜,一直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如今尚瑜一走,她立刻蹦了出来,屁颠屁颠地跑到楼梯前把纸拣了,打开,看了看,发现倒了,倒过再一看,迟疑不定道:“这个是‘墨’吗?”
蓝希环两腿一软,她竟抽中了!格格那一句话,直接把她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第一卷 002 没有最悲剧
尚瑾美眉一挑,凑过头一看,以扇掩脸笑道:“这个字可是小瑜瑜亲笔写的哟。”
众人虚惊一场,此时放松下来,情不自禁地拍起手来,不知是庆幸还是恭贺蓝希环的“开门红”。只有蓝希环,宛若被抽干了水的海绵,连脸都皱成了一团。
尚瑾满意地挥挥手,让其他人退下,独独留下她,神秘兮兮的笑道:“今夜注意安全。”
蓝希环一愣,抬起头郑重道:“将军大人,属下——”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尚瑾硬生生打断了,“小瑜瑜很可爱滴,在他身边,你尽管放一百个心。”她意味深长地话语听在蓝希环耳里,却只如敷衍,蓝希环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却也只能低头答“是”。
转身踏出红玉楼大门,她猛地想起一件事,二十张签,她怎么就中了唯一一张呢?想到这里,她不禁回头瞧了瞧仍然放在茶几上的红纸。
趁无人不注意,她偷偷溜回厅里,闭着眼睛取了一张。打开,又是墨字!她不死心地把一张一张红纸打开,桌面上很快红了一片——二十张纸,全是墨字,红纸黑字,是如此的刺眼。
被骗了!
她怒气冲天,也不管什么礼仪,抓起那堆红纸,撞进花厅,狠狠地往尚瑾面前一拍:“将军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尚瑾瞅了瞅被捏得皱巴巴的红纸,半坐起来,一脸心疼:“小蓝子,别这么凶嘛,小瑜瑜昨天写了好久的呢。”这确实是尚瑜写的,但只是练笔而已。尚瑾却暗中耍了个小手段,顺便骗了蓝希环一把。
蓝希环见她顾左右而言它,心里更加郁闷,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您不打算给我一个说法吗?”
尚瑾无辜地耸耸肩:“哦,这个呀,侍女拿签时不小心端错了托盘。”她招招手,面不红气不喘地打了个哈欠,“小瑜瑜就交给你啦。”
蓝希环心里憋屈,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回到住处,天色已晚,她洗洗睡了。夜里不知何时下起雨来,她半梦半醒地爬起来关窗,朦胧之中却听到一股肃杀的乐声,穿透雨帘,仿佛月下舞剑,寒光凛冽。
三更半夜,谁在弹琴?她赤足站在窗前呆呆地听着,连窗也忘了关,细细的雨点飘进窗中,洒在她的脸上,像细细密密的水钻。
突然,身后一股疾风袭来,她猛地回神,转身闪过:“谁?”一个蒙面黑衣人手持钢刀,招招狠辣,往她身上一阵狂劈,她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要她不小心就有可能尸首分离。
房里的黑衣人越来越多,而家具处处碍手碍脚,她瞧了瞧窗外,咬着牙从窗口掠了出去。雨帘中,她昂然面对十几个黑衣人,虽手无寸铁,却丝毫不显惧色。
与此同时,弹琴的人坐在墨玉楼里,全神抚琴。琴声激越,在雨声中,有一种撕裂的感觉,就在升到最高潮的瞬间,“啪”的一声,声音戛然而止。
弦断!
烛火在夜风下忽明忽暗,映照着尚瑜深邃的眼眸。尚瑜轻轻抚着断弦,怔怔出神,直到雨丝飘进房中,落在他手上,他方如梦初醒般站起来,走到窗边。
只见尚瑾静静地站在窗外,怀抱一把古筝。他心头一热,想开口,但话噎在嘴里,什么也说不出来,尚瑾见他张嘴发愣的样子,忍不住粲然一笑。他回过神,扬了一下嘴角,快步走出去把尚瑾拉进屋。
尚瑾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古筝递给他,他急忙站起,双手接过,放在桌面上,这把琴虽不十分名贵,却是他父亲生前最爱之物。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琴弦,似伤,似思,似痛。
“小瑜,我有点担心……”尚瑾硬生生打断他的思绪。他百味杂陈地偏过头,目光定定的,漆黑的眸子有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情。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窗外的梧桐也无语。
细雨的薄凉中带着若有若无的杀气飘进窗中,尚瑜瞧出尚瑾的担忧,摇摇头,把琴放好,自己却站起来走出屋外,尚瑾自然跟在身后,两人站在屋檐下望着滴雨的夜空。
夜里笼罩着一层雨雾,如烟如雾如尘,就如一个神秘美人戴着面纱在漆夜中独自欢舞,偶尔一闪而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