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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就过来把我赶开了。”
玉秀这才放下心来,说:“你胆子还是蛮大的。”
文富说:“我这心里是放心不下你呢!”说着,又回头仔细看了看玉秀,说:
“你是咋的,脸这样自?”
玉秀听了,故意用手摸了摸面孔,说:“咋了?没事嘛!你在太阳下站久了,
猛看见,就觉得白了。”
文富想了想,可能是这个原因,于是不再说其它的,只小声地对玉秀问:“咋
样?他们刚才说了些啥?”
玉秀强颜笑着,说:“没啥,我们白担心了一场。法院只是向我再调查一些情
况。”
文富不相信地继续问:“还调查些啥情况?”
玉秀怕自己说漏了嘴,忙岔开文富的话,说:“都是过去问过的那些情况(口山)!
别说了,我们去看文英吧!”说着,她迈开步子,朝前先走了。
可文富还不依不饶,他追上去,又打破沙锅地问:”哎,他们就再说啥?啥时……
判呢?”
玉秀说:“早着呢!法院说还要调查,叫我们等着!”。
文富的神色一下黯淡下来,嘟哝地说:“还要调查,还调查啥?”
玉秀看了看文富,一种别样的温情涌上心头。她多么不愿意伤害这个可爱的老
实人呀!这事,迟早他会知道的。不过,她已打定了主意,能够瞒多久,就让这个
老实人把美好的希望保存多久。于是就亲切地劝道:“让他们调查吧,总不会再等
十年八年。”
“那倒是!”听了这话,文富的心终于得到了安慰。两个人于是遵照田淑珍大
娘的嘱咐,高高兴兴地往氮肥厂走去。
到了氮肥厂,正是下班时候。文富和玉秀打听到了文英的宿舍,走到门前,看
见文英正在屋里用煤油炉熬着稀饭。朱健拴一根小围裙,则在一旁的小桌上“笃笃
笃”地切着地瓜丝。看来,他的技术已十分娴熟,切出的地瓜丝粗细均匀。
文富和玉秀在门口,不声不响地站了一会,他们感到了一种温馨的气氛,从小
屋里迎面扑了过来。过了一会,文富才激动地喊道:
“文英——”
听到喊声,文英和朱健立即抬起头来,呆住了。片刻,文英手中的饭勺不由自
主地掉进了锅里。接着,她一下跳起来,深情地叫了一声:“二哥!玉秀姐——”
喊着,就向他们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玉秀。
这儿朱健也憨厚地笑了笑,丢下刀,神色笨拙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过去握住
了文富的手。
文英和玉秀拥抱了一会,松开了手,眼里泪光莹莹,对文富问:“二哥,啥风
把你们吹来了?”
文富十分老实地回答:“妈叫我们来看你们呢!”
文英听了,忽然“巴嗒”地掉了一串晶莹的泪珠。文富见了,不知是咋回事,
他再一次看看自己的亲妹子,又看看朱健,想起玉秀早晨对母亲说过的几句话,心
想一点不假。可是,他还是有点不放心,为了把事情弄落实,他悄悄把文英喊到阳
台上,轻声问:“妹,告诉哥,你和朱健,是不是……好了?”
文英看了看老实的二哥,脸倏地红了。她该怎样告诉二哥呢?是的,现在她真
正和朱健好了。自从上次三哥对她说了那些话后,她深深地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了,
尽管彻底同林平分手她痛苦万分,但一种负罪感强烈地压在了心头,催她创造新的
生活。正在这时,朱健来厂里上班了,她先不知道朱健是如何招工的,后来朱健告
诉了她。她再一次被震撼了,觉得不彻底改正错误,实在对不起如此深切地爱她的
哥哥了。她知道,要做出这样的事,哥哥需要多大的勇气呀!当然,最后促成她转
变的,还有林平的原因。林平在受到父亲的严厉训斥以后,也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
错误,用理智和道德的眼光,来彻底审视与反思了与文英的这段感情。他给她写来
一封情真意切又是悔恨交加的信。信中除了向她表示真切的歉意外,就是理智地告
诉她结束这种不道德的关系,并表示从今以后把她当一个亲妹子看待。看了这封信,
文英真正变得清醒了,也感到了一种解脱。不久,林平就被组织上安排去地委党校
学习去了。和林平的关系结束以后,她再回过头来看朱健,一下子发现了这个内秀
的青年身上的许多优点。譬如他十分关心、体贴人,说话、做事有条有理。最使她
感动的,还在于他对她和林平这段关系的态度——这可是一个女人的心病和耻辱呀!
朱健完全清楚这事,可是,他从没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事,相反,还是那么一往情深
地爱着她,保护着她,这不能不使她深受感动。这样,她就慢慢地爱上了朱健。现
在,见二哥这样问她,文英姑娘多想把这一切都告诉自己亲爱的哥哥呀!可是,她
毕竟是女人,许多话不好向哥哥说出口。于是就只是红着脸,向文富深情地点了点
头。
文富见了,一时高兴得不知该说啥了。他朝妹妹憨厚地笑着,半晌才说:“妹,
你们好上了就好,也让爸爸妈妈放心了!爸爸妈妈和大哥大嫂都很想念你……”
文英没等文富说完,也急忙说:“二哥,我也老惦记着他们!”
文富忙说:“妹,那我们一块回去吧!”
文英像没听清,看着文富说:“哥,你说啥?”
文富说:“爸爸妈妈就是叫我们来,接你回去!”
文英像小孩子一样,几乎跳了起来,说:“真的?”
文富说:“哥不哄你,妹!”
文英听了,急忙跑回屋里,叫朱健去买酒和买菜,文富急忙拦住他们,说:
“又不是外人,破费啥?”又对文英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啥时喝过酒?”
文英这才记起二哥不喝酒,一下显得很内疚地说:“真是对不起,不知道你们
要来,没啥招待的!”两兄妹协商了许久,文富才同意朱健去厂里食堂打了两份饭
菜。
吃过午饭,文英对文富和玉秀说:“二哥,姐,你们歇歇,我们去去就来。”
说着,就和朱健一起走了出去。
文富不知他们出去干啥,也不好阻拦。一会儿,他们回来了,怀里抱了一大堆
麦乳精、水果糖、罐头。文富见了,忙责怪文英说:“妹,你买这些干啥?”
文英说:“二哥,你别管!”说着,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接着安排起来,哪些
给爸妈,哪些给大哥大嫂,哪些给侄女小梅,连五保户天志老头,文英也给他准备
了一包冰糖。文富看得眼里潮湿起来,鼻孔里像有毛毛虫在爬。妹妹,这才是他的
亲妹妹!
文英把那些礼物装进袋子里,又打开箱子,拿出一大一小两件毛衣,抖开大的
那件,对文富和玉秀问:“哥、姐,你们看这毛衣,妈能穿不?”
玉秀接过毛衣,看了看,说:“能!”
文英又抖开另一件小人毛衣,问:“这件小梅能不能穿?”
文富看了看,没答应能不能穿,反问:“妹,你啥时织的?”
文英说:“我就盼着回家这天了!”说着,不知怎的,她忽然掉下泪来。她马
上背过身去,擦了眼泪,转过头,破涕为笑地说:“原来打算给你们每人织一件的,
来不及了,等今后再织吧!”
文富听了,鼻头一酸,刚才眼里潮湿的雾气也迅速凝成了泪珠掉下来。他望着
文英,动情地喊了一声:“妹子——”却说不出话了。
玉秀见了,也挺受感动,心里想哭,却忍住了说:“我们快走吧,好让爸爸妈
妈也早点高兴!”
兄妹二人这才擦了泪水。文英忙去向领导请了一天假,回来和朱健、文富、玉
秀一起出了厂门。过了河,玉秀不愿再去,说昨天才从那儿回来。文英不依,硬拽
着要她去,文富也依依不舍地望着她,玉秀于是不再推辞,也和他们一块去了。
4
文富和玉秀走后不久,余家湾村家家户户挂在墙头的广播匣子,就响了起来。
先是一阵“沙沙”的电流声,接着放了一首叫《在希望的田野上》的歌曲,最后才
响起了一个不同于往日毛开国的声音——这声音干脆有力:“村民同志们请注意,
村民同志们请注意,现在播送一个通知,现在播送一个通知。吃过早饭,在村小学
召开全村村民大会,在村小学召开全村村民大会……”听见这声音,消息灵通的人
一下就知道了是新任支书龙万春在行使支书的权力了。不知道的人愣了一阵后,就
向已经知道的人打听,也很快明白了。只是,大家都不明白要开啥会。不过这不要
紧,眼下活儿不紧,除了扯扯田里的种草也没别的事干。庄稼人听到喊声,吃过早
饭,也就非常听话地赶往村小学开会的老地方去了。
因为活儿松,这天上午的会,余忠老汉和文忠都去了。
他们走到村小学,操场里已经东一伙、西一伙地坐满了人。开这样全村的村民
大会,这些年已经不多。因此,人们凑在一起,就好像有开不完的玩笑和说不尽的
闲话,“嗡嗡”的嘈杂声仿佛闹市。余忠老汉父子俩人缘好,一走进会场,就有人
对他们打招呼,让座。父子俩客气地谦让着,自己找了一块地方坐下。
余忠老汉坐下后,才抬头看主席台。台上坐着刘副乡长、陈民政、小吴这些乡
干部,新支书龙万春在台前招呼着开会的人。小伙子三十五六岁年纪,高高大大,
一件衬衣扎在裤腰的牛皮带里,显得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台上还挂了一幅横标,
风吹得纸“哗哗”作响,余忠老汉不认得字,问了问旁边一个小伙子,小伙子回答:
“‘一青二白’工程动员大会!”
余忠老汉不懂,又问:“啥叫‘一青二白’工程?”
小伙子说:“我也不晓得,总又是啥新鲜花样嘛!”
余忠老汉听了,就不再问,“巴嗒巴嗒”地抽起烟来。
这时,毛开国走进了会场,一这位前任支书的心里,肯定还被一种失落感控制
着,他低着头,好像不好意思似的,也不朝别人看。他走到会场边,稍微朝两边瞅
了瞅,瞅见了一个将头靠在膝盖上打盹的汉子旁边有一块空地方,就走过去,悄无
声息地蹲了下来。
没想到,那汉子忽然抬起头,两眼像见了伙人一样,怒气冲冲地看着毛开国。
毛开国一看,也愣住了。这汉子正是昨天下午奚落、挖苦、向他扔稀泥和杂草
的余文兵。
毛开国的身上,立即像爬满了许多小虫子一样不舒服,他的屁股往上抬了抬,
想站起来离开。可随即又蹲下了——他也不愿太丢一个男人的面子。
余文兵似乎看出了毛开国的心思,立即说:“咋了,毛书记?要到主席台上去
坐是不是?”
毛开国的脸一下胀红了,说:“我到哪儿坐,这你管不着!党的干部能上能下,
有啥值得嘲笑、讽刺的?”
文兵冷笑了两声,故意装着不懂地问:“哦,你真下了?”
毛开国回答:“下没下也不关你的事?”!
毛开国又乜斜着眼问:“这么说,你不能凶了?”
毛开国说:“我凶啥了?”
文兵突然将一口痰,唰地喷到毛开国脸上,誓不两立地对毛开国大声说:“你
害得老子没有人种,我和你是子孙仇!”
毛开国的身子哆嗦起来,粘稠的疾液随着面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