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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天绝慢条斯理地说道:“没踩到碎瓷片就多走数圈。”
她气得咬唇,握紧拳头,恨不得一拳打过去。
他悠闲地饮茶,好整以暇。
她继续走,走得很慢,正视前方,眼眸微闭,不管是否踩到瓷片。
不出所料,很快的,她踩到了瓷片,双足顿住……瓷片比较大,她抬起脚,跨过去……
忽然,脚掌传来一阵钻心的痛……那是细小的瓷片,嵌入绸履,越嵌越深,刺入脚掌,锥心刺骨的痛令人难以承受……饶是如此,她还要继续走,继续受此折磨……
不知道多少次踏着瓷片走过去,不知道脚掌有多少伤口,不知道他还要看她走多久才会尽兴,她只觉得痛得喘不过气,尖锐的痛令她的心揪成一团,头皮发麻,冷汗涔涔,四肢无力。
燕天绝喝完了茶水,站起身,长身轩昂,气宇不凡,神色冷漠得近乎冷酷。
好痛……痛死了……
眉骨酸痛,热泪不争气地涌上来……赵怀薇拼命地忍住了……
可是,终究支撑不住,终究绵软地跌在地上……
他迅速上前,在她坐下之前抱起她,迈步前行。
“放我下来……”她恨死了他,才不要被他抱,“放我下来!”
“你不是想见杨逍吗?”燕天绝沉着脸反问。
“我自己走。”
“你执意如此,我可以放你下来。”他止步,语声冰寒,“不过,无人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
尼玛!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赵怀薇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将怒火压下去。
燕天绝继续前行,她死死地盯着他。
这张恶魔的脸,寒意冻人,戾气慑人,令人害怕,亦令人憎恨。
————
让赵怀薇气炸的是,燕天绝并没有带她去见楚至嚣,而是到正厅。
下人端上一杯茶,她一把扫掉,茶水和茶盏溅了一地。
“你不守信用!”她气愤地怒吼。
他居高临下地凝视她,“若不听话,你休想见到他!”
双足痛得她快晕过去,可是,她拼命撑着,费力地站起来。
即使他不带她去,她也要自己走过去!
他将她摁在椅上,“再动一下,我就把你绑起来!”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她忍无可忍,扬手便给他一巴掌。
燕天绝没有防备,结结实实地受了这一掌,眉宇浮现一丝怒气,目色阴沉。
四目相对,他们互相瞪着,好像在斗谁更生气。
赵怀薇不甘示弱地瞪他,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儿。
这时,下人进来禀报,大夫在外头候着。
她一愣,大夫?他什么时候吩咐下人去请大夫了?
片刻后,大夫进来为她诊治脚伤,燕天绝站在一旁看着。
一双绸履血迹斑斑,触目骇人。一双纤纤玉足鲜血淋漓,雪白的肤色因了鲜血的映衬,更是晶莹剔透,宛若羊脂白玉。扎入脚掌的大多是比较细小的碎瓷,亲眼目睹,倒抽冷气。
看着这双精致纤巧、血色惊人的玉足,大夫摇头叹气,“所幸碎瓷没有扎入血肉,否则很难取出来。再者,碎瓷没有割破血脉,否则,这双足便废了,日后不良于行。”
她痛得心一抽一抽的,小脸苍白,额头布满了汗珠。
大夫清洗了玉足上的血迹,上了药粉,接着用白布包扎。大夫语重心长道:“伤好之前,千万不能碰水,切记切记。”
赵怀薇点头,咬着唇,后背渗汗。她不由自主地转头看燕天绝,他面目沉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更是令人恨不得抽他几鞭子。
实在想不通,他令她伤了双足,又神速地请大夫为她治伤,这不是神经病吗?他到底想干嘛?
大夫开了药方便离去,她不想再对着这个铁石心肠、冷酷无情的恶魔,作势欲起。
燕天绝一把抱起她,出了正厅。
这时候,她不良于行,恐怕只能任由他抱来抱去了。
可是,前行的方向不是自己的寝房,而是他的寝房……
☆、【11】惩罚式的吻 ☆
“去哪里?”她警觉地问。
他缄默不语,浓黑的剑眉英挺飞拔,好似凝结着霜。
赵怀薇用力地挣扎,“放我下来!”
他将她抱得更紧,大步而行。
她再怎么挣扎、反抗,也挣脱不了。
尼玛!
她正想咬他的臂膀,忽然,她看见,他的寝房已经到了……过了……
咦,不是去他的寝房?那究竟去哪里脂?
————
燕天绝终于停下来,但仍然抱着她。
赵怀薇腹诽,他的手臂不酸吗?
这间下房怎么有两个大汉把守?难道楚至嚣被关在这里?
大汉打开*房门,燕天绝抱着她走进去,将她放在一张木椅上。她看见,楚至嚣坐在木椅上,全身被绑,耷拉着头,好像睡着了。
让她震惊的是,他的黑袍血迹斑斑,布满了横七竖八的鞭笞血痕,触目惊心。有的地方衣袍已破,现出皮肉,长长的血痕令人头皮发麻。
她的心一阵阵地抽痛,双手紧握成拳:他究竟受了多少鞭打,才变成这副模样?
燕天绝,你跟他又没有深仇大恨,为什么下这么狠的手?
眉骨酸痛,热泪滑落。
一个大汉往楚至嚣脸上泼了冷水,他慢慢苏醒,抬起头,眼眸渐渐清亮。
赵怀薇心痛如针扎,他的脸膛有一道长长的血痕,从左上脸斜到右下脸。
“薇儿……”他嗓音沙哑,面有惊喜之色。
赵怀薇泪流满面,想走过去,却被燕天绝的眼神阻止了。
楚至嚣看见她的双足没有着履,却裹着厚厚的白布,关心地问:“你双足怎么了?”
燕天绝冷冷道:“她为了见你一面,自残双足,博得我心软,带她来见你。”
她瞪他:你可真能颠倒是非,明明是你折磨我。
“薇儿,为什么这么傻?”楚至嚣动容。
“你别担心,我没事。”她只能这般宽慰他。
“欺负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他朝燕天绝怒斥。
“薇儿是不是弱女子,我比你清楚。”燕天绝气定神闲地说道,“若你想她少受点苦,就乖乖地告诉我你是何方神圣。”
“杨某区区凡人,竟让他燕国太子如此紧张,杨某深感荣幸。”楚至嚣调侃道。
“薇儿得杨兄如此厚爱,我代她致谢。”燕天绝抱起她,微微一笑,“你最好尽快作决定,否则,薇儿很快就成为我的女人。”
“卑鄙!”楚至嚣激烈地挣扎,嘶吼如虎啸,“燕天绝,你胆敢碰她一根毫毛,我将你碎尸万段!”
燕天绝鄙夷地冷笑,“拭目以待。”
赵怀薇喊道:“我没事,不要担心我。”
————
被扔到硬邦邦的床榻上,痛死了。
赵怀薇蜷缩着身子,戒备地瞪他,猜不准他的意图。
燕天绝坐下来,目光沉沉。
她腹诽:他到底想怎样?
“见了一面又如何?”他眉宇微紧,语气冰寒,“为了见他一面,伤成这样,值得吗?”
“值得与否,我心中清楚,殿下无须费心。”
他凝视她,面色沉静,静得不可思议。她直觉,接下来肯定不会有好事。
果不其然,他缓缓道:“若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女人,我便放了他。”
卧槽!
还有比他更无耻的男人吗?
赵怀薇心中怒骂,忽然心转一念,浅笑如魅,“殿下希望我答应你这个条件,还是不答应?”
燕天绝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她不答应,他得不到她,可是也说明,那个杨逍在她心中的分量不外如此。
她答应了,虽然他得到她,那她为了别的男人牺牲自己,说明杨逍是她真心喜欢的男子。
无论是什么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既是如此,那便由我决定。”
话音方落,他脱靴,她心惊肉跳,想下床逃走,可双足有伤,跑得动吗?
赵怀薇暗示自己冷静、再冷静,集中精神想法子应付。
他伸手解她的罗带,举止并不粗暴。赵怀薇按住他的手,“我自己来。”
燕天绝扬眉,一抹惊奇闪过眼眸。
她解开罗衫,上身仅有嫩绿的丝衣遮蔽。优雅的雪颈仿若线条流畅柔美的白玉瓶,精致的香肩散发出迷人的幽香,细致的锁骨雪光莹莹,尤其是那高耸、柔软的胸脯,惹人无限遐想,撩人心怀。
“世间男人皆喜美色。殿下得到我之后,还请放我一马。”赵怀薇静静地看他,水眸潋滟。
他知道她的意思:她心甘情愿献出自己,条件是放过她。
她以为他想要的只是她的身吗?
“放过你,也放过杨逍,如何?”燕天绝沉沉地反问。
“如此,最好。”
赵怀薇莞尔,希望这招破釜沉舟能让他打消念头。
他注目于她,眉宇微拧,眸色越来越阴沉。
她不动声色,心中却紧张得很,猜不准他的心思。
他应该不会识破这伎俩吧。
“想用这招破釜沉舟自救?”燕天绝冷冷地勾唇,骤然靠近她的唇,“你以为我会罢手?”
“你想多了吧。”她的心一沉,他果然识破了。
他炙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她本能地向后缩,他精准地叼住她的唇,扣住她双手,狂肆地吮吻。
她的心坠至谷底,失算了,怎么办?
这惩罚式的吻,力度之狠,强度之绝,令人匪夷所思。她痛得抽气,感觉双唇已肿起来。
赵怀薇把心一横,使劲地咬——
这次他没有防备,被她咬得正着,舌尖立即有痛意漫起。
血丝散开,血腥之气在彼此的唇齿之间弥漫。
他不得不放过她,目色阴鸷骇人。
她气喘吁吁,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白兔,畏惧地看他。
燕天绝的脸膛越来越冰寒,眼中的怒气越来越盛,就在他正要攫住她之际,传来了声响:
咚咚咚……咚咚咚……
“何事?”
“殿下,卑职有急事禀奏。”外头的人道。
燕天绝的长睫微微一动,穿上靴子,整了整衣袍便出去。
赵怀薇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可是,双脚有伤,必须卧榻休养数日,行走不便,如何是好?
难道就这么任由他欺负?
'
来到书房,一名青衣护卫奉上一封书函,禀奏方才有人用飞镖射进来,送来一封书函。
燕天绝展开书函,眼眸陡然一亮,紧接着眉峰紧拧。
杨逍的来头竟然这么大!
不,不对,他姓楚,名至嚣。
更没想到的是,他如此身份,对薇儿怀有不一样的心思。那么,他必定会带她回楚国。
燕天绝绝不容许有人染指薇儿!
只是,这封书函是什么人发来的?为什么告诉自己这个惊天秘密?那人想来一招借刀杀人?
有趣,有趣。
这夜,他在立即启程回燕国与在大梁多待数日之间摇摆,无法作出决定。
多待数日,只怕行踪泄露,危险便纷至沓来。
启程回燕,就怕薇儿的脚伤没有得到好好的休养与诊治,路途上吃不消,落下病根。
思索良久,他终于作出决定,在大梁城多待数日。
赵怀薇卧榻静养,不能下床行走,因此用膳、擦身都是侍婢服侍,有时燕天绝会亲自照顾她。
每当他在自己的寝房,她就心惊胆战。
所幸这几日他尚算正人君子,没有乘人之危。
她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