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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谢谢你,你是编辑还是记者?”
“当然两者兼而有之了,要不报社这么几个人怎么把新闻天天做下去,而且保证内容不相同?”
“真厉害,造就文字的人原来在文字的背后可以做到这样的出色。”紫流苏一边说,一边合上剪贴本朝门外退去,她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和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哪里,哪里啊。”壮年男人重新捉住紫流苏的手,握在自己粗短的手心里。
“如果方便的时候,请你帮忙问下稿费的事情。我现在还有点事情,你先忙。”紫流苏抽出手,感觉脸上活辣的发热。
男人握手的力量很大,紫流苏一时没有抽出自己的手,当她退到电梯间的时候,男人正用一种隐晦的眼光继续打量着她,令她全身发毛。
(三)
电梯门自动打开的时候,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紫流苏一脚踏进了电梯,男人随即也跟了进去。
男人的手一直没有放松,就这么紧紧地握着紫流苏的手,紫流苏有一种本能的恶心,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洞钻下去。男人是典型的五短身材,微胖,纯粹是那种五大三粗的人种,是紫流苏极其厌恶的男人一种。
“紫流苏,你放心,这个事情交在我身上好了。”男人用中指在紫流苏的手心里用力勾了一下,有一种意会言传的暧昧。
紫流苏一路颤抖着自己的心,面对这个男人,竟然一时无语,惊诧得目瞪口呆。电梯到达底层的时候,男人几乎拥着她走出了电梯间。在报社的门口,紫流苏正准备分手,男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名片,心照不宣地塞在她的手上,然后顺着她的耳朵贴了上来。
“做我情人吧!”
“……。”
紫流苏脸红耳热,尴尬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举着名片,逃也似地远离了男人的视线。身后是男人猥琐的笑声,紫流苏堵心的难受,招手要了一辆出租车就走。
“兴隆茶亭新寓三村。”紫流苏对司机说了一声。
“好的,小姐。”司机望了紫流苏一眼,踩动了油门。
紫流苏的情绪有点激动,莫名其妙的烧心,瞬间就有了一种偷鸡不着蚀把米的感觉。稿费没有讨来,手心却给人家平白无故地骚扰了一下,仍然是那种吃了绿头苍蝇的无奈。
“妈的,男人!”紫流苏坐上车,在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声,末了还是展开了名片。名片上的男人有头衔,是《南京商报》的主编,位置差不多就在总编的下面,紫流苏摇了摇头,掏出自己的手机,还是把男人的手机号码输了进去。
回到兴隆茶亭新寓三村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部黑了下来,南京郊区的冬天比城市里黑的还要早,刚过下午五点,就伸手不见五指了。上了六楼,紫流苏随便做了一点吃的,冰箱里的食物还够消化一个星期的,用不着上菜市场去买,全部是流连吃剩下的,不吃扔了很可惜。紫流苏一向节俭惯了,要她浪费一点东西,比登天还难。
一个人在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吃完饭,紫流苏就挂在网上写字。紫流苏写字的速度很快,思路清晰的时候,一个小时可以码到两千字。一年前,在给《南京商报》专栏文章写稿时,一天涂鸦一篇专栏,紧张得和追云的野马似的,如果不是报社欠了她将近一年的牛鼻子稿费,这个专栏还是会继续写下去的。
做企业秘书的时候,因为企业的经济不景气,紫流苏的时间很多,兼职分管的档案工作压力也不是很大,分类保管的文件也不是很多,一个月能将散落的文件装订成一本就是奇迹了。
(四)
在办公室剩下的时间里,紫流苏就用来构思专栏文章,文章构思个大概后,就用笔和纸草草地记下来,回到家再移植在电脑上。由于习惯了在电脑键盘上打字,紫流苏在办公室用笔写字非常不习惯,有时着急起来简直就是要她的命。
现在终于下岗失业,再也不用拿笔写字了,原来还以为企业能够拖个十年二十载的,一旦自己熬到内退的年龄,也好安心在家拿个百分之八十的内退工资,闲来的时候写写字什么的,不用像居家过日子的女人那样,天天等着米下锅做饭,看自家男人的脸色望天收钱,也好提前享受一下人间天堂的别致生活。没有想到,在非计划经济时代,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刚刚跨过了人生三十年,守了那么多年的职业一下子就没有了,退休享福的梦想也随之破灭。
自从流连走后,紫流苏总是莫名其妙地朝北面的屋子跑,喜欢有事无事的在流连住过的房间里走过来走过去,不时地把目光停留在那盒没有抽完的翻着盖儿的三五牌香烟上,或者打开床头柜上那瓶没有喝完的“小糊涂神”酒的瓶盖,闻一闻馨香的酒气。偶尔,也会像一个古董研究商,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翻过来转过去的看,笑一阵后,再用力地揉碎,扔到阳台的外面去。
流连在北屋里留下的痕迹太重,紫流苏一时半刻有点不适应流连走后落下的空前寂寞。已经几天了,手机里没有流连的任何消息,流连像一个曾经漂流的空气里的某个微分子,在她的面前以一种粒子的形象存在着,转眼间就在空气中化为灰烬。
紫流苏的手机基本上处于二十四小时开机状态,她舍不得错过流连的任何一条可能到来的信息。然而,流连的消息一条也没有等来,匡松的信息却打爆了她的手机。
按照常规,除了双休日,紫流苏现在应该在家,和女儿在一起。匡松出完车回到家,只见匡梅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写作业,找遍卧室、客厅和卫生间,就是不见紫流苏的影子,于是慌了手脚,赶紧打紫流苏的手机,手机打了十几遍,紫流苏不是不接听,就是关机,匡松没有办法,只有疯狂地给她发送短信。
“你在哪里?”
“怎么还没有来家?”
“老婆,我开车去接你。”
“你回个话啊,老婆。”
“你就这样忍心,阿梅还在等着你来家做饭啊。”
短信一条接一条地蹦出来,紫流苏看见后,竟然没有一点感觉。紫流苏知道,在她的身上,必定有某种意识神经的麻木,对匡松来说,已经没有了心灵的感应。
“匡松,我已经不做你的老婆将近一年了,收回这个称呼吧。”紫流苏冷笑了一声,逐条删去了匡松发来的所有短信。
非 法 同 居
作者:紫月星空
第九章 单元楼里的男人和女人
(一)
“我做别人老婆已经做到厌烦了,现在,我终于自由了。”紫流苏在北屋的沙发上打了一个滚,凄楚地扫了一眼崭新的三星牌手机,这个手机是离婚后买的,花了六篇专栏的稿费,是一个人在新街口“苏宁电器大厦”买回来的,看起来顺眼,疯狂的疼爱和喜欢着。
原来的那台摩托罗拉190手机,在离婚的当天已经给匡松扔进卫生间,随着下水道冲走了,这种恶毒的做法一直萦绕在紫流苏疼痛的心头,让她无法释怀。
本来,和匡松一起生活了十年,匡梅也是一个上进的孩子,学习上从来没有让他们夫妻俩人操过一天神,奖状是年年拿,三好生是年年有,日子过的也算是很舒心了,匡松天天跑车,虽然没有时间过问家务事,出车的收入倒是一分不少地全部上缴,家里的一切让紫流苏做主。紫流苏什么抽烟、喝酒、搓麻将的坏习惯也没有,就是喜欢安安静静地写个字儿,吃完饭收拾好桌子就爬上电脑挂网写字,整个人一天到晚不吭个声儿。为了写字,她和匡松没有少淘过气,斗起狠来的时候,一个扬言要砸电脑,一个声明我要离婚,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年头的阳历年一过,匡松就偷偷地跑到广电大厦把家里的宽带给报停了,紫流苏没有地方挂网,写了稿子没有伊妹儿发送,邮局的水路已经不习惯走了,一气之下,和匡松挥着老拳闹到了民政局。当时新婚姻法还没有颁布,离婚要到双方单位工会盖公章,紫流苏爱面子,不希望自己的隐私闹到满城风雨,从民政局无功告返后,一直等到开春新婚姻法正式颁布,才和匡松秘密协议离婚。直到现在,除了双方的直系亲属知道他们离婚的消息之外,包括关系最亲密的朋友,也没有一个人知道紫流苏已经把自己十年的婚给彻底离了。
离婚后,紫流苏以为自己就可以自由了,用多年积攒的稿费悄悄买了兴隆茶亭新寓三村的商品房,购置了电脑,上了宽带,一心一意地指望着在南屋写下惊世之作,不曾想,匡松一个星期后就把车停在了她的单位门口,说是准备天天接她下班回家。
紫流苏有晕车的毛病,天天坐车对她不亚于图财害命,再说出租车每天停在单位门口,也怕伤了自己的秘书面子,所以什么话也不说,上了车跟着匡松就走,看见紫流苏如此温婉依顺,匡松心里的石头也瞬间落了地,出租车生意忙起来的时候,一心只想着赚票子,陆陆续续地也不来接她了。
双休日本来就是一个空挡,这两天匡松基本上顾不到紫流苏,出租车满大街的跑着,票子天天赚了个满怀,数钞票还来不及,哪里顾得上紫流苏。紫流苏得空就骑着半旧的自行车朝半坡村跑,遇到流连后,更是乐不思蜀了。
对于流连,紫流苏自己也说不清楚那种心动的感觉,同样是文人,流连始终像一个独立特行的猪,在他深刻的思想背后,你永远不知道明天他会想什么,做什么,甚至期待什么,或者毁灭什么。
(二)
借着黑色的天幕,紫流苏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发床上,无聊地看着外面灰色的天空。新居里没有住宅电话,有一种安静的空,在这个远离城市喧嚣的地方,紫流苏忽然感觉自己像条流浪的乞丐狗,连个面对的人都没有。
几天内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紫流苏有点丧失情绪,心不在焉的,也没有心情挂网写字。躺在沙发床上,头脑里乱哄哄的,一会儿流连,一会儿匡松,两个人的影像在大脑里窜过来窜过去的,让她心烦意乱。
手机已经处于一种关闭的状态,隔绝了一切外界的声音,紫流苏现在就想用短暂的睡眠麻痹自己,设法让自己做到身心俱空。
沉睡后的紫流苏,姿势有一种超越年龄的静美,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生活在二零零四年,享受着生活高浓度恩赐,如果换个环境重新生活在七十年代的世风日俗之下,其面貌和精神状态,自然会是一种遍地开花的灰色状态,在城市屋檐下忍受着生命的羁押,心甘情愿成为一个世纪风下的黄脸婆。
新世纪洞开了紫流苏作为一个卓越女人的欲望联想,在安静的睡眠中,也能让她保持如此这般的美丽。窗外有初冬的冷风轻轻地吹过,季节还带着南方的温暖,大自然没有因为个体生命发生的急剧变化,而停滞自己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