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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不了多大作用,他们不会因此而发菩萨心肠,就此放过我的。
金子昂先生请求发言。得到法官允许后,他站了起来,说道:“尊敬的法官先生,我是美华基金会的主席金子昂。我是从中国出去的,在美国奋斗了20年,最近几年我经常回国,看到祖国的面貌不断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心中有很多的感慨。我相信,在海外流浪多年的游子,回到祖国都会有和我同样的感受。北京寻根公司的这起诈骗案在美国新闻媒体上披露后,的确造成了恶劣影响,也引起我们的董事会的争论,但我可以在这里负责任地告诉各位,这件事不会动摇我们继续在中国大陆投资的决心和信心,因为我们在中国其他领域里的投资已经取得了显著的成效。我相信,中国的法律是公正的,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也期待着……”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起突发事件打断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突然从听众席上站起,半弯着腰,冲到金子昂先生的面前,手里拿着一份报纸,看看报纸,又看看金子昂,开口说道:“是你,就是你,金子昂,我终于找到你了!”
两名法警冲了上去,抓住老太太就往外拽。听众席上的人纷纷站了起来,嘈杂的声浪随之而起。
法官使劲敲桌子,吩咐道:“把这位老人带出法庭。”
“等等,法官先生,请等一等!”金子昂向法官请求道。
“等一下,”法官制止住法警,“金先生,您想说什么?”
“请先松开这位老人,我有话问她。”金子昂说。
法警松开了老太太。金子昂招呼老太太:“老人家,请过来说话。”
老太太没有走向金子昂,而是来到白洁面前,抓住白洁的胳膊,将她揪了起来。我看到白洁已经泪流满面了,她问道:“妈,这么多年您跑哪儿去了?”
“妈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妈要补偿你。”老太太说,“我去找你亲爹,找了十几年。昨天我捡到这份报纸,我看这人就像他。我告诉你,那个金子昂就是你的亲爹。”
老太太把手指向了金子昂。全场一片哗然。我吃惊得差点喊出来。这怎么可能,老太太失踪了十几年,竟然在法庭上找到了前夫。看她这身破旧的衣服,像是靠捡破烂为生的。十几年的找寻,十几年的风餐露宿,她是怎么活过来的?没有像磐石般的坚定执著,某个冬雪飘飞的寒夜肯定会夺走她的生命了。也许是她看到女儿的痛苦,复活了她善良的母性,她才发誓要把女儿的亲爹找回来。当她离开家,要去完成这项旷古未有的使命时,不知想过没有,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失去联系有几十年的人,犹如大海里捞针,除非奇迹出现。苍天眷顾了这个苦命的老太太,让她捡到刊登金子昂到庭消息的报纸,在众目睽睽之下,为女儿指认了亲生父亲。
“妈,您在说什么?这里是法庭,您不要瞎说。”白洁要带母亲离开。
“灵芝,真是你们母女俩吗?”金子昂已经走到她们身边,叫出了白洁母亲的名字。
“您真是我的父亲?”白洁充满狐疑地问。她不敢相信,这个风度翩翩的美籍华人,美华基金会主席,起诉她恋人的原告,会是她的父亲。可她又不能不信,如果他不是父亲的话,他不可能知道母亲的名字。
“洁儿,我真是你的父亲。”金子昂已是热泪盈眶了。
白洁的母亲忽然松开抓住白洁的手,急急忙忙地向外走去。金子昂赶紧去追,白洁紧随其后。约翰在后面大喊:“金先生,这案子怎么办?”
“撤诉!”金子昂回过头来,一挥手坚决地说。
美方的撤诉使我被当庭释放了。小李首先跑了过来,她激动地说:“陈总,祝贺您,我一直相信您是无罪的。”
“也谢谢你,帮我请了一个好律师。”我和律师握手,向他表示衷心的感谢。
“希望我们以后只作为朋友见面,不要在法庭上见面了。”律师笑着说。
“我一定会记住您的话。”
我的父母和姐姐过来了。他们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忧愁,刚刚经历的这场磨难,使他们从大悲到大喜,姐姐的眼角还挂着泪珠。我没看到雨生,他已经离开了法庭。
“雨生走了?”我问。
“真是的,雨生呢?”他们也没注意到雨生的离去。
“他今天应该参加高考,怎么没去?”我问。
“我也问了他,他一言不发。”姐姐说。
“陈先生,请过来办一下手续。”书记员过来叫我。
我从书记员那里领回了暂扣的几个存折,包括白洁的存折。
约翰走过来和我告别:“陈先生,你遇见了奇迹。希望我们以后别再合作,但可以做朋友。”
“做朋友也要实事求是。”我和他握着手说。“白洁女士给你们的捐款,你是否还要?”
“上帝,饶恕我吧。”约翰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转身走了。这小子一下子变轻松了,边往外走,边吹起了口哨。
?
我回到我原来的家。雨生已先我一步回来了。他开门时见是我,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你站住!”我叫住了他。“告诉我,为什么不去参加高考?”
“什么原因你清楚。”雨生倔强地回答道。
“我不清楚!”我有些愤怒了,“高考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你知道吗?你怎么就随随便便放弃了呢?”
“你在法院受审,我能考得下去吗?即使我去了,又能考好吗?”雨生钻进了牛角尖。
“我是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我爸爸!”他转过头来看我,这个小汉子已经泪流满面了。
儿子的眼泪使我心软了,再怎么责备也没有用了。父子连心,他放弃高考,心里的难受程度不一定比我小。好在还有明年,再复读1年,参加明年的高考可能会考得更好。
“我现在没事了,你可以安下心来读书了,准备参加明年的高考吧。你答应我,明年无论出了什么事,你都要去参加考试,不许再放弃。”
“我当然不会放弃,但我此生绝不做买卖。”儿子擦去了眼泪。
“你当然不用做买卖,你是搞科研的料。”我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给,这是你的存折。”
“真的没事了?”儿子接过存折。“我把它交给我妈保存,她不像您想象的那么吝啬。”
“你妈在哪儿?”我问。我进屋有一会儿了,没见到林姝。
“她在精神病院。”儿子小声说。
“她真的疯了?”我脱口而出。我的担忧变成了现实。
“好像不是真疯,医生说她受的刺激太大,神经有些不正常,估计能治好。”
“我去冲个澡,然后我们一起去看她。”
把拘留所里的霉气洗掉后,我拉着雨生直奔安定医院。接待我们的医生说,林姝的病情不太稳定,精神病的症状是有,如坐在一个地方半天不说一句话,也不挪地方。但还没有最后确诊,目前只是服些镇静剂。
医生把我们带到林姝的病房,一进屋,雨生就叫道:“妈,我和我爸来看您来了。”
林姝穿着病人服装,坐在床上,眼睛看着窗外。雨生的呼叫没有引起她的反应。
我走到林姝的旁边,把她的存折递到她眼前,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过存折,立即站了起来:“他们还给我了?”
“还了,我没有事了,自由了。”
“我看看,少不少钱。”她一张张看着,脸上渐渐浮现了笑容。“没错,钱没少。”
“我看你们给她办出院手续吧,她没病。”医生说。
“不,我要住在这儿,住在这儿他们就不会把我的钱拿走了。”林姝又坐下了。
“你放心,没有人再把你的钱拿走了。”我说。
“妈,我爸给我的钱您也先帮我存着吧。”雨生把自己的存折递给了林姝。
“好儿子!”林姝抱住儿子亲了一口,刚才的病态一扫而光,简直判若两人。
林姝换好衣服,精神焕发地跟我们回家了。进了屋,儿子去了自己的房间,林姝拉着我进了卧室。进了卧室,她把衣服都脱掉了,我以为她来了情绪,不禁有想往外逃的意思。白洁的情况我还不知道,我哪里有心思和前妻再上床呢?
林姝不是来情绪,她只是不避讳我而已。外面的天气热得不行,她这身衣服从里到外都是从安定医院带回来的,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来苏水味。
“你等我会儿,我去冲个澡,我还有话和你说。”林姝披着浴衣去了卫生间,把她换下的衣服也带出去了。
我感到有些疲惫,便斜靠在床上。房间里的布置没有改变,我和林姝的结婚照还挂在墙上,给人的感觉怪怪的,我像个第三者出现在我曾经住过的房间。照片上,年轻的林姝含着笑,用一双放光的眼睛看着我,像是让我猜她的笑意里隐藏着什么。我和她放光的眼睛对视着,忽然明白了她眼睛放光的原因,原来这双贼亮的眼睛是因为看到20年以后她变成了百万富翁,所以她才会笑。如果把男人比作鱼的话,她逮住了一条不大不小的鱼。她吃了20年,终于吃肥了自己,只是差一点把自己吃疯了。如果说有钱就是幸福,她下半辈子不用为幸福发愁了,因为她的钱足够她幸福了。
林姝回来了,照样是不避讳我,除去浴衣,当着我面穿上她的“三点”。她的体形保持得不错,微微发福,还没有发到愚蠢的地步。
“你想说什么?”我问她。
“儿子还不知道我俩离婚的事,你说告不告诉他?”
“你说呢?”
“这个家你愿意回来住就回来住,但我不同意复婚。这次差点没把我吓死,这么多钱如果不还我,我真得疯了。”
“那就告诉他,高考还得1年,这1年我不常回来住,他肯定会怀疑的。”我相信儿子已经长大了,能在法庭上接受他父亲受审判的考验,父母离婚的事情就不算什么了。
“那你去说吧。”林姝把责任推给了我。说完,她打开电视,躺在床上看了起来。
“跟他讲完了我就走。”我的存在对她来说真的无所谓了,刚出拘留所,连句温暖的话都没有,我所受的磨难还不如电视节目能够吸引她的注意力。
“随你便。”她翘着二郎腿,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电视屏幕。她的钱失而复得,又恢复了怡然自得的样子。
我去了雨生的房间,他正在看书。他抬起头来问:“爸,有事吗?”
“有事,应该说是一件大事要告诉你。”我的口气显得比较庄重。“我和你妈……”
“我知道了。”他打断了我的话。
“知道什么?”
“你们已经离婚了。”他说,并没有表情上的改变。“这是你们自己的事,只要你们能够处理好就行。”
“你怎么知道的?”我觉得奇怪,在谈话之前,他并没有表露出他已经知道父母离婚的意思。
“在高考报名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报名时要拿户口本,我在户口本上看到的。”
原来是这样,这孩子已经懂得沉默是金的道理了,把看到的记在心里,不该说的话一句不说。他的确长大成人了。
“你有什么想法?”我追问道。
“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变化,你们依然是我的父母。关键看你们还认不认我了。”
我搂住儿子的肩膀,亲了他的脑袋一下:“好儿子,你永远是我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