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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御在旁边听个正着,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狂吼:“田可乐,你敢背着我相亲!还是跟孙阳?”
我堵住耳朵,小声说:“不是没成吗?”
“你还敢说话!”章御在屋子里转悠,估计是踅摸什么东西揍我。
我说:“章御,你别跟我起急,我相亲怎么了?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管的着我?”
章御手里握着电视的遥控器,一下子扔到浴室的镜子上,就听玻璃喀嚓一下,被砸的粉碎。
我说:“章御你发什么疯?这里是我家,要砸东西也轮不到你!你跟孙阳不就是因为一个女人闹的吗?那是你们之间的事儿,何必扯上我?”
“我疯了才会理你这个白痴!”他转身便往外走,把门使劲一关。
我失魂落魄的倒在地上,我为什么要跟章御说那么决情的话?这些日子他待我的好不是全都看在眼力了吗?或许潜意识里,我只是想把他赶走,不让自己有机会爱上他吧?
为什么不想爱上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呢?
是不是他条件太优越了,让我心生自卑?是不是他生性风流,让我无法把握?是不是巨大的家庭差异,让我无法攀附?是不是上一次爱肖远的创伤还未平复?还是怕爱上他后自己会沉沦,永世不得翻身!我说不清楚!我知道自己在害怕,小心翼翼的保护着那颗伤痕累累的心!然而,却不知道,那颗心早沦陷在章御柔情的陷阱里!
收拾镜子的碎玻璃,每一个碎片里都有一个双眼通红的女子,我想那不是我,我怎么会哭呢?把章御赶跑了不是更清净吗?
屋子里静的可怕,我捏着一块玻璃,突然全身打了个冷战。然后看到血从自己的胳膊上流下来。流血了,终于可以有借口哭了,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我妈的照片摆在屋子的正中,她正微笑着看着我,我勉强的笑了笑,跟她说:“妈,您放心,我一定不哭!”
第 17 章
一转眼
一低眉
你的眼角写尽
暧昧
将你的眼神拾起
抽成丝
化成水
织成锦缎
裹起我一颗爱恋的心
呈在你的面前
你是否愿意
对我的心说
爱
还是将他紧拥入怀
与你的心放在一起
让他们相连
章御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打量着我说:“田可乐,我章御怎么就败在你手里了呢?”
那天为相亲的事儿跟我吵完架好几天没露面,几天又突然出现了,还问我这么复杂的问题,我摇头,告诉他,他肯定是疯了!
章御拍着脑袋,“有道理!那么,你愿意陪这个疯子共进晚餐吗?”
“饶了我吧,天天晚上有饭局,我已经开始向你的状态发展了!”我叫。
“吃完了再去健身!”他提议。
“能拒绝吗?”
“不能!”他牵起我的手,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章御,我也败给了你,不然为什么见到你就会无端心软,不忍拒绝呢?
餐厅的气氛很好,背景音乐是我喜欢的《红豆》。
边品红酒,边听音乐,我已微醺,章御笑着看我,说:“听个音乐你都能哭,服了!”
他一说,我才用手指触了一下脸,果然湿漉漉的,我自己也轻笑,“真是,又让你笑我!”
“没有!只是看到你哭我这里难受。”他拍着胸口说。
“我只是高兴!”
从餐厅出来,章御说,“哪天去见见我们家老爷子和老太太!都唠叨了好几次了!”
我心里一惊,“为什么要去见你父母?”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吧!”章御笑说。
我心里害怕,“谁是丑媳妇了?”
他哄着我,“不见就不见吧,我跟他们说去,你不想见他们!”
“我什么时候说不见了?”我快急死了,这真是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怎么办啊?
“你急什么?”章御看我抓狂,说:“他们又不是老虎,能把你吃了?”
没准儿比老虎还可怕!肖远他妈已经让我见识了什么是高干家庭。
晚上将我送回家,章御磨磨蹭蹭不想走,哄了好几次,我都困的快睁不开眼了,他还跟我耗着。
我说,“你走的时候帮我把门锁上,我要先去睡觉了!”
“我陪你睡吧!”这个人脸皮够厚。
我瞪了他一眼。
他站在那儿象个受了气的小媳妇,说:“我这么大个男人,怎么就老受你的气?”
“你什么时候受气了?好象哪次我都是受气包吧!”
“这么晚了,你还把我往外推,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万一做了什么出轨的事儿你可别介意。”
“你做的还少吗?别以为我不知道!”
他看着我,“你介意?”
废话,我当然介意了!只是,我没有立场去干涉。
“可乐,你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爱我?”他问,语气是那么小心翼翼。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了半天。
章御突然笑了,“你别勉强!我先走了,你明天再告诉我也不迟!”
其实,不是不爱他,而只是自己也不了解爱他的程度!
后来,章御再也没问过那个关于爱与不爱的问题,让我准备好的答案没机会说出来。他也没再提起去见他父母的事。
他突然忙起来了,半个月内飞了两次美国。
圆圆打电话给我,抱怨:“老总太难伺候,没准儿哪天我就跳槽了,回国跟你混去!”
“怎么了?”我问。
“来了两回,骂了两回人,好象大家都得罪他了!”
“他或许压力太大,今年你们集团不是要给每个人都调两级工资?他要想办法把这些钱都赚回来呀!”
“你怎么知道?”圆圆好象突然明白过来。
“他跟我说过,还有,你不是想调回国内总部?他也答应了,只是早晚的的问题!”
“可乐!你太伟大了!”圆圆的大嗓门吵得我直堵耳朵。
顺便也给章御打了个电话,他声音沙沙的,象是没休息好,“怎么了?”他问,懒洋洋的语气,让我快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没事,想问问你最近怎么样?一切还好吧!”
“恩!”他简略的答,我没了兴致,说:“那你好好休息吧!”挂了电话,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被堵住,怎么动都下不去。
在屋里闷的要死,想下楼走走。
外面正阴着天,偶尔有几丝风吹过,带着暴风雨的气息,我沿着河边小路慢慢的走,看到河边那棵古老的大柳树上归落的飞鸟,看来暴雨将至。我转身想往回走。
前面有车停下,我看到肖远,几个月不见,他好象消瘦了,看起来精神也委靡。
“可可!”他叫我,声音轻轻的,那么温柔。
待他走进了,我才闻到他身上一股酒味,“肖远,你喝酒了!”
“如果不喝酒我怕自己没勇气来找你!”他的身体在微微晃动。
我扶住他,说:“赶紧回去,要下雨了!”
他却说:“回不去了!”
“肖远,你这是怎么了?”
“我想,我是完了!”他叹了一声。
“肖远!”我喊他,“你快回去,我也得回去了!”
“你陪我呆会儿吧,就一会儿!”他拉着我不让我走。
豆大的雨点落下来,噼里啪啦的,砸在皮肤上生疼,我想找的地方避雨,可是却被肖远死死的拽住。
“别走!”他说。
想走也走不了!
“可,我们会什么会这样了?”他问。
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因为这也是我想问的。怪谁呢?谁做错了?好象谁也没错,又好象谁都错了!
肖远伏在我肩上抽泣,说:“我受不了了!我再也不想忍受了!”
雨水淋湿头发,衣服,我冷的浑身发抖。
肖远抱住我,紧紧的,紧得我要窒息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我突然推开他,不顾一切的向前跑。
肖远在身后喊,我却不能停下来,只想着要跑,离开这里。
肖远好象发动了车子,在后边追我。
我象发了疯一样,在泥泞狭窄的小路上鬼使神差般的跑着,只听身后汽车急促的刹车声和碰撞声。然后一切又回归了宁静,只剩暴风雨的声音,刷刷的洗涤着这个世界所蒙蔽的灰尘。
我回头,看到肖远的车撞到了河边那棵巨大的柳树上,车身已经严重变形。
车是从右向左打的轮,看来撞车的一刹那肖远是要保护我的,因为我在右边跑。在暴雨中,他是不是走进了才看到我,而当时刹车已经来不及?为什么他要选择向自己的方向转动方向盘?
我伫立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只怕一动,这个世界便会轰然崩塌,不复存在。
警察将昏迷的肖远从车里拖出来的时候,我听到他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雨水和血水混合到一起,在地上流淌着,触目惊心。
混乱的场面中,没有人注意到肖远小指上滑落的那枚戒指,亮晶晶铂金,缠绕着多少纠葛的情缘?我拣起来,擦净上面的血水,戴在自己的中指上,不大不小,刚刚合适!
拿下来,握在手心,感到无比沉重。
肖远一直昏迷,他的父母、妻子都闻讯赶到医院。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直守在那里,默默的看着人来人往,看着医生护士在周围进进出出,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也没合过眼,却一点都不知道疲倦。
幸好章御回来了,他陪在我身边,握紧我的手,说:“一切都会过去的!”然后,我竟然趴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肖远醒来的时候,吴悦从急救室出来,狠狠的打了我一个耳光,说:“田可乐,我恨你!”等她再想动手,章御却挡住了,用森冷的声音警告她:“住手!”然后肖远的父母过来拉开吴悦。
我摸着火辣辣的半边脸不知道自己该恨谁!
不记得章御是如何带我离开的医院,只记得章御温暖的手掌抚摩着我的脸,说:“休息吧!”,然后,我一直睡了一天一夜。
睡醒的时候,章御正在我身边吸烟,浓浓的烟雾缭绕着我,没有觉得呛,反而觉得亲切。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熬得焦虑的神情和憔悴的面容,心里是满满的感动。
突然想起初次见到他时,我找不到会议楼,他在身后喊:“我带你去!”;想起,那晚走错房间,他帮我倒了杯水,说:“喝点水吧!”;想起头一次去相亲,他吊儿郎当的说:“哦!如果是这样,我可以考虑收购!”;想起他赖在我们单位门口说:“我找你!”;想起他打麻将赢了钱请我吃饭;想起他忧郁的转身跟我说再见;想起我遇到肖远后最伤心的时候他陪我闹陪我玩陪我喝酒;想起沙尘暴那夜他送我回家;想起他要我帮他照看他家的鱼;想起他回国时让我去机场接人;想起他陪我去参加肖远的订婚典礼;想起他撇着嘴说:“无情无意!早知道不帮你!”;想起他抱着我的肩膀说,“别哭,你还有我!”;想起他来我家噌饭,想起他带我去欢乐谷玩过山车;想起那次吃饭跟他生气,离开又回来,他举着我的包说:“我说要送你的!”;想起在兰州那晚的偶遇,他伸出胳膊将我圈住,说“我想抱抱你!”;想起他有意无意的说:“你搬到我这儿住!”;想起在日本那天晚上和他整晚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想起他送我火红的天堂鸟;想起他拍着胸口说:“只是看到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