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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克当然知道如日中天的托德其实并不想跟他多说话，于是也就赶紧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最近我在中国发现了一个少年车手，十七八岁的样子，绝对是个天才，身体的各项指标都要比许多车手好，舒米的自然条件都不见得比她好。”
这话一说，托德倒是有点儿兴趣了，虽然直觉告诉他中国人——其实是黄种人——在身体的先天条件上跟欧美选手比，实在是差了不少，可是世事无绝对，十几亿中国人里，也不见得就不能出现一个变态的天才。被称之为欧美选手天下的短跑项目，不也冲出了刘翔这样刚刚在夏天的萨格勒布国际田联超级大奖赛里拿到世界亚军的选手么？
所以托德立刻问到：“哦？十七八岁？说说看，他叫什么？”
这话把法兰克问的明显一滞，他根本就不知道石磊的名字，所以期期艾艾的，还真是没办法回答托德的问题。
扭捏了半天他才说：“我还不知道那个小伙子的名字，但是我见过他开车，我帮他计算了一下身体的各项机能，绝对超过绝大多数的F1现役选手。我相信，如果做了详细的测试之后，他会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的！”
这么一说，托德有些犹豫了，但是他也知道，法兰克这个人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是一事无成，但是对于一个车手的原始数据身体机能的判断还是相当准确的，这方面的眼光的确不容置疑，于是托德还是耐住性子说了一句：“那好吧，你是在哪项比赛上发现他的？”托德的意思是说，既然如此天才，肯定是在什么比赛上拿了好名次了，可是他搜肠刮肚的也没想起来最近有什么比赛里出现了一个黄皮肤黑头发的小伙子啊！
第三十九章 赌约
法兰克立刻摇了摇头乱糟糟的头：“他还不是一个职业车手，我是这样遇见他的……”随后，法兰克用极快的语速把跟石磊遇见的那段经历说了一遍，托德听完之后很是失望的笑了。
“哦，亲爱的法兰克，我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逗闷子了，你应该知道，现在国际汽联早已改变了规则，且不说你发现的那个天才都十七八岁了还没有参加过职业比赛，就算是他真的具备在职业比赛里夺冠的能力，他也没可能通过国际汽联那一关。职业驾照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发出来的！”
“这个我知道，所以才要请你帮忙！如果你愿意把他招入车队，呃……我是说咱们不是有个新人培养计划么？你可以把他纳入培养计划啊……”法兰克见托德拒绝的很迅速，赶紧补上了一句。
托德笑着摇了摇头：“亲爱的法兰克，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的新人培养计划是针对什么样子的人的。这么多年了，你有看过我们车队开展这个计划么？我们是法拉利，不是迈凯轮，你来找我不如去找找他们。况且，据我所知，马丁·惠特玛什（迈凯轮f1赛事的ceo）也不会对这样的年轻人感兴趣的，他们要么是从小培养起，十岁左右不被他们看中就没有机会了。要么，就是已经至少在F3或者雷诺上获得不错成绩的车手。像你所说的那个什么速递公司的送货员，哈哈，或许我不该这么说，但是他似乎真的只能去跑跑地下赛车了。一帮亡命徒而已，能有什么天才，就算有，恐怕也就浪费殆尽了。”
法兰克有些急了，托德这番话几乎是对他赤裸裸的不信任，正是因为法兰克在石磊身上看不到太多地下车手那种野路子的习惯，他才会一眼就相中了石磊这个天才。如果石磊真的是个野路子出身的车手，他首先就不屑一顾了。
“托德，无论如何，拜托你给他一个试训的机会，我会让你眼前一亮的！”法兰克这个时候也只能做低姿态了，毕竟有求于人。
可是托德却依旧摇了摇头：“法兰克，你该知道，这不是圣诞节的礼物，我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很抱歉，我无能为力！”
说罢，托德转身走了，再也不理会法兰克。
法兰克恨恨的冲着托德的背影喊了一嗓子：“嘿，老东西，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看到一个奇迹！”
托德转过身来，很有绅士风度的做了一个告别的礼仪：“乐意观看……”
“哦，老天，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的话？难道你对我的眼光也不信任了？”法兰克气呼呼的抱怨。
托德笑着举起了手里的杯子，冲着法兰克晃了晃：“ok，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既然你说那个孩子今年最多只有十八岁，那么，两年之内，他能拿到任何高级别赛事的冠军，哪怕只有一次，我都会认真的考虑你的计划！否则，就请你以后再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你应该很清楚，二十岁的年纪就成为法拉利的试车手，他的前途一定光明无限！”
“这算是你跟我的赌约么？”法兰克毫不犹豫的立刻回击了托德明显带有嘲笑性质的话语。
这时候，整个会场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扭过头来了，而且，由于这个会场是开放式的，观众台上虽然听不见这边说的话，但是也还是能够看到这边的动静的。显然，托德和法兰克针锋相对的场景吸引了会场里所有人的目光，观众们自然也循着目光把焦距调整到了这俩人身上。
而托德在这样的情形下也自然有些下不来台了，心里不禁埋怨着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跟法兰克这种偏执狂是不能许下任何承诺的，他可是圈中著名的鬼见愁啊，彻彻底底的一个老顽童的性格。
可是此刻托德已经骑虎难下了，在场除了那些赛车界的明星大腕们，还有太多太多的新闻记者，一个个都眼巴巴的看着这两人的对峙，托德也只能老着一张脸说：“当然算，只要你说的那个连职业驾照都没有小伙子能够在两年内至少拿到雷诺方程式以上级别的哪怕一向分站赛冠军，我就给他一个机会到法拉利车队试训！”
“No、No、No……”法兰克拼命晃着手掌，一脸说了好几个“不”，托德很是诧异的看着他，不知道这个老家伙又在发什么神经。
“嘿，老托德，你这纯粹是在跟我玩文字游戏了。这又不是升级游戏，又哪儿有什么雷诺方程式以上的级别？我先不说一个不经过卡丁车和Campus的车手有多难进入雷诺、F3这样的车队，他们那帮人都会跟你一样，用资历来阻止我的天才进入车坛，就算是他在F3拿到冠军了，你到时候又会说F3不是雷诺的升级版，这样我不是亏大了？”
看到法兰克如此认真执着的样子，托德也不禁觉得有点儿好笑：“你这个老家伙，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谨慎了？好吧，那我郑重的说明，雷诺方程式、F3、F3000乃至澳大利亚才有的F4000，都可以作为你那个所谓天才少年的目标！”
“嘿嘿嘿，托德，你还是在跟我玩文字游戏，要是我的车手拿到F3000或者F4000我还需要你给我试训的机会么？到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支车队想让我的天才去试训呢！我说过了，高级方程式的门槛太高，我根本就没有把握让任何一支车队肯吸纳我的天才入队……”虽然法兰克说的是实情，F3000和F4000原本就是最直接进入F1的最后一关，而即便是雷诺或者F3也很难找出车队愿意接受像是石磊这样没有任何资历背景的车手，但是他的态度始终都有点儿耍无赖的嫌疑。
法兰克的话也引起了在场听见了他的话的人的集体哄堂大笑，笑过之后，大家就都把眼睛放在了托德身上，大家的意思很明显，既然是打赌，就麻烦托德先生拿出点儿诚意来，你把门槛设的那么高，明摆着是不给人家公平打赌的机会么。
托德真的是很头疼了，于是也只能苦笑着说到：“那好吧，你说说，要怎么把门槛放低？”
法兰克这才像个孩子一般的笑了，脸上的表情犹如阳春三月冰雪消融般的灿烂：“DTM房车赛、V8房车赛、勒芒耐力赛、GT级别赛事，都可以视作为跟雷诺以及F3平级的赛事。”
托德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法兰克的话，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DTM本来就是号称加了外壳的F1；而V8也是具有600马力以上的比赛，本身在赛车界的地位也相当的高；勒芒耐力赛更是不但对于车手的个人素质要求更高，而且，要知道，勒芒可是有很长的直道过程啊，平均时速甚至超过了F1，加上翅膀就能飞这样的话放在勒芒身上似乎更加合适；至于GT，1999年开始就取消了GT－1级别的车参加比赛，只剩下了GT－2组别的，而保时捷的911GT2的性能就能充分说明这项赛事的一切。
深思熟虑之后，托德抬起头来，发现全场鸦雀无声，包括舒马赫等等赛车界的超级大腕在内的人，都在静静的等待他最终的决定。
“好吧，我答应你，你以上所说的几项赛事都可以当成你那位天才车手的晋级之路，但是你记住，前提是至少拿到一次冠军。如果是勒芒耐力赛，他必须是那个主车手（主车手能够占到三人组中将近百分之六十的比赛路程，一般而言，主车手至少也要分担整个比赛一般的比赛时间），否则他上去跑几分钟就换人了我可没办法相信他的水平！哈哈哈哈！”托德很为自己最后那句幽默的话感觉到好笑，可是在场的人里，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笑得出来。
大家都很清楚，托德这句话包含着什么样子的意思，从莱科宁直接从雷诺方程式晋级F1之后，FIA也就是国际汽联就针对这个做出了一项制度上的改革，那就是必须在F3、F3000以及CART系列赛（速度比F1还快，只是不采用汽油做燃料）三种比赛之中表现杰出的选手才有可能通过成为某个车队的试车手进行超过三百公里的试车从而获得超级驾照的申请资格。而这个表现杰出，基本上常规都是需要用两个完整的赛季来进行证明，因此实际上相当于必须参加这三种赛事超过两年才可能获得超级驾照的申请资格。没有超级驾照，就算是被法拉利招入旗下也是不能上场比赛的。
所以，当托德如此应允了之后，众人自然大吃一惊。
第四十章 如临大敌的公安局
其实本不值当这么吃惊的，任何行业都有潜规则，就算是国际汽联那么牛叉的组织，遇到像是法拉利、迈凯轮这样从加入F1以来几乎就一直处于风口浪尖的超级车队也只能放的软和一些，奴大欺主这样的事情在F1也只能说是正常的。真要是把法拉利或者迈凯轮这样的车队逼急了，他一宣布退出比赛，收视率能狂降一半以上，国际汽联也是真的得罪不起的。所以说行业内部大家也很清楚，像是法拉利等几个有竞争年度冠军实力的车队，基本上都是特权车队，大事儿上他们也许还不敢如何，但是像是非要弄一个没有足够资历的人进入F1，还是能够做到的。
可是，无论怎么样潜规则就是潜规则，放在明处那就是挑战国际汽联的权威了，今天恰好就是一个这样的情况，托德脑子一热当着全世界那么多新闻媒体的面说出了这样的话，实在是会让国际汽联面子上没处儿搁。
所以在场的这些人虽然一开始抱着看热闹的心理，但是当托德真的说出了这种话，做出了这样的承诺，他们不禁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可是法兰克管不了那么多，他今天就是逼宫来的，一听到托德答应了，他立刻蹬杆儿上树，直接就把托德放在火上烤了起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是我在中国学到的一句话，托德，你可千万别反悔啊！”说完，他一甩袖子，掉头就走，根本就不给托德反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