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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废园似是毁于一场大火,占地约一亩,由于附近的住户风传深夜或雨夜有异声,也就变成“鬼园”了,所以就连白天也很少有人进入。
这工夫两个汉子迎面拦住了铁梅心,那个络腮胡子的汉子是马宅的总管麦世雄,也是东北黑道上成名人物,另一个牛眼塌鼻的叫巫昌,凶名比麦世雄更著。
麦世雄偏着头打量铁梅心,道:“铁姑娘,生了孩子才半月不见,你的样子有点变了。喷喷!这么冷的天,不在家里坐月子,要到哪里去呀?”
铁梅心仰着头,冷冷地道:“你算什么东西?要你管我的事?”
麦世雄手夹在有腋下,左手摸着络腮胡子,道:“姓麦的的确不是个东西,不过运气却不差,出来找你和高凌字的人不下三五十个,找到了有赏,别人没有找到,却被咱们找到了!真正是运气来了,城墙也挡不住呀!”
铁梅心道:“你们要干什么?”
巫昌粗声道:“废话!爷们找你是奉命行事,当然不是关门拉铺的,你是跟我们走,还是要秤量一下?”
铁梅心冷峻地道:“不是唬你们,放聪明点,最好别招惹我!”
麦、巫相视作轻薄的低笑,巫昌道:“说说看,爷们惹了你又怎样?铁冠英已自身难保,高凌宇不知道在哪里凉快哪!”
铁梅心切齿道:“就凭你们这两个不入流货色,一只渔钩就能把你们钓上来……”
左右护法陡然互视一眼,彼此点点头,听这口气,此女不正是“渔帮”的女小帮主宫莲花吗?所以右护法作了个表情,似乎在说:怎么样?我没看错吧?
只可惜这两个家伙的反应不快,并非说他们不知道有个“渔帮”,不知道“渔帮”中以渔竿、浮标、渔线及渔钓等来表示身份的,而是未注意这一点。也可以说是先入为主的观念作崇,认为这当然就是铁梅心了。
麦世雄笑笑道:“还真懂得不少,既会生孩子,又会钓鱼……”
宫莲花无意表明身份,刚才只不过是说溜了嘴,没办法,怕惊了孩子,本来不想动手,看来不亮家伙是不成了。
她撤出了一条怪鞭,非金非铁,像是犀角磨成拇指那么粗,每节两寸来长,每两节之间有个铜环连接起来,他长约六尺。
巫、麦两人乍见此鞭微微一怔,巫昌道:“想不到铁冠英还有个会使怪鞭的女儿,老麦,你试试看。”
麦世雄自腰上拔出双斧,道:“铁姑娘,虽听说你的身手不错,曾担任过大任务,见过大场面,可是孩子生下来才几天,一般的产妇还正在坐月子,连床还不能下呢2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地跟我们回去吧……”
宫莲花“喇”地一鞭,麦世雄正要抡斧去格,哪知鞭梢一抖,前半截呈直角转弯,砸向麦世雄的手腕。这种一节一节的鞭,若无深厚的功力,是作不到这一手的。
麦世雄微吃一惊,急忙撤斧抽身,样子有点狼狈。
宫莲花向雪地上吐了口唾沫,道:“就这么两下子,也敢出来充壳子?丢人现眼!还不滚到一边去!”
尽管麦、巫二人都知道她不好摆弄,可不能咽下这口气。巫昌撤下摈铁杆,道:“老麦,你一定是太轻敌了吧?来,咱们两个和她玩玩!”
宫莲花知道非折腾一下不可了,把背孩子的前带紧了一下,还没弄好,两个家伙已经上了!宫莲花忙不迭地后退,因为伯孩子在跳跃中掉下来,那就完了。
但双斧和巨大的摈铁杆已是横扫直砸而来。
宫莲花蹿起来向斜里疾退,她并非怕二人联手,实在是尚未把背巾扎紧捆牢,不敢贸然接上手。
那知双影一闪,凌空伸出了两柄刀,就那么一搅,麦、巫二人知道,不丢兵刃就要赔上一只手,“当啷”声中,兵刃落地,二人暴退七八步。
而且一交眼色,掉头狂窜。这是因为双方相差悬殊,再不走可能连命也没有了。当然连兵刃也不要了。
左护法抱拳道:“莲花姑娘受惊了……”
板着脸没有表情地,宫莲花道:“我叫铁梅心,谁是莲花?”
左护法笑笑道:“得了吧2莲花姑娘,你可以打别人的马虎眼,咱们整天相处,哪会认不出来?”
宫莲花道:“少罗苏!两位刚才援手,本姑娘就此谢过,今后当候机图报,请不要挡了我的去路。”
右护法抱拳道:“莲花姑娘,我们绝对不会看错了人,你就是女小帮主宫莲花,虽然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背一个孩子逃亡,我们却知道铁梅心姑娘刚生了个孩子,而且你们十分相似。要不,刚才两个人也就不会把你当作铁梅心了。”
宫莲花知道不承认不成了,冷冷地道:“我就是宫莲花又如何?我个人的私事不要别人管,知道吗?”
右护法道:“当然,姑娘的私事我们不便于预,但是,此番到金陵来,帮主特别交待要照料姑娘,看刚才两人的来势,姑娘已经惹上很大的麻烦了!”
宫莲花道:“他们是找铁梅心的,必要时我可以证明不是铁梅心。这你们可以放心了吧?闪开!”
左护法道:“莲花姑娘,这孩子是铁梅心生的,为何由姑娘背着?我二人有帮主之命在身,不得不问。”
宫莲花十分任性,大声道:“不要你管就是不要你们管!一切经过我回去自会向哥哥报告,现在请你们让开。”
左护法道:“莲花姑娘,请问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宫莲花厉声道:“你有什么资格问这件事?”
左护法陪笑道:“姑娘别介意,实在是为了你好,这孩子既然不是你的,又何必背着招摇过市,若人闲话呢?”
“呼”地一鞭抽向左护法,却被他闪开了。她知道左护法为什么总是关心这问题,所以毫不保留地道:“谁说孩子不是我的?我爱敲锣打鼓到处招摇,干你屁事?”
左护法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这些话越吮巴越不是滋味,但又不敢翻脸。右护法道:“莲花姑娘,你是知道,我们二人如果没有遇上你,那也罢了!既遇上了而让你走了,一旦发生意外,你说我们怎么交待?”
莲花道:“这不是很简单吗?就说没有遇上我就是了!”说着绕路就要离去,但右护法又拦住了她。
就在这时有人窜入园内,道:“老孙,你说咱们是不是命中注定要打一辈子光棍?这种天气一个人躺进被窝,真他奶奶地不是滋味哩!”
这时另一个人道:“小李,我倒有个锦囊妙计,能使你很快地成亲,由一个人变成两个人睡一个被窝。”
李乾道:“老孙,俺打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这小子生了一双猴眼,叽里咕噜地心眼一定多。”
孙七道:“老弟,你要不要听嘛?我这偏方灵得很。令尊令堂马上就会明白了,而为你张罗个媳妇。”
李乾道:“孙猴子,你的锦囊妙计也许不赖,只可惜俺的嘴笨得像棉裤腰一样,没有办法说服俺老爹和老娘。”
孙七四下打量一阵,道:“这废园中说是闹鬼,刚才在外面隐隐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这会儿又没有了!”
李乾道:“俺才不怕鬼哩!孙猴子,你倒是说说你锦囊妙计呀!”
孙七道:“找一把锋利的钢锯,回家锯床。”
楞楞地搔着头皮,李乾道:“你他奶奶的还有句正经的话没有?”
孙七道:“小李,咱们虽然认识不久,我孙七哄过你没有?你锯床的时候,令尊令堂一定会问你为什么要锯床对不对?你就说一个人睡太大太宽了……”
李乾“嗷嗷”数声,哈哈大笑,道:“孙猴子,真有你的,这办法要是灵的话,你为什么不回家锯床?”
孙七喟然道:“可惜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两人这工夫正好进入废园内院,突然发现三个人,两男一女站在院中,李乾见过左有护法,却因印象不深,未认出来,却看到铁梅心背了个孩子。
他们正是出来找铁梅心的,在此遇上大喜过望,李乾低声道:“孙猴子,你盯上他们,如果她离开这儿,你就沿途作暗记,我马上回去找高大哥……”
没等孙七回答,他就掉头狂奔而去。
他奔出不太远就扯着嗓门吼叫着:“驸马爷……我是小李……你的堂客和孩子在废园里……快去废园……”
李乾并不傻,在这儿几乎到处都有他的仇人和敌人,如果他全名全姓地说出来,可能高凌宇没听到,敌人先听到了。他是伯高凌宇不在家,万一也出来了,这么一吆呼,也许他能听得到,尽管“驸马爷”这称呼有点怪,但他的口音就是他的招牌,高凌宇一听到就知道是他。再说,他背后和孙七谈论高凌宇,老是叫他驸马爷。
此刻孙七在废园中,由于不认识左右二护法,却又看出这二人对铁梅心的态度颇为虔恭,抱抱拳道:“这位不就是铁梅心姑娘吗?”
宫莲花反问道:“你又是谁?”
孙七道:“在下孙七,是高大侠的朋友,奉高大侠之命出来找寻姑娘,已有好几天了,终于在此相遇。”
宫莲花的心境十分矛盾,既想冒充铁梅心,以她的任性和自负,又不屑冒充别人。而一旦高凌宇知道她不是铁梅心,她素知高凌宇的个性,一定不会接受她的。
心念一转,她冷冷地道:“我现在谁也不想见,也不必叫他找我,我要走了,谁也不能再跟踪我……”
她一起步,左右二护法亦步亦趋,孙七也不甘落后,他们都有责任盯住她。宫莲花对左有二护法厉声道:“你们再跟着我,我就自绝于此……”提起半截犀角鞭作势要砸她自己的天灵盖。
二护法不以为她会自绝,但也知道她的性子烈,说得出也就作得到。况且,他们实在想不通,莲花为什么背着别人的孩子。
不过他们在那次较技大会上也听江、李二人说过,莲花曾自作主张去骚扰高凌宇练功,以致功逊半筹败给了宫不屈。由此可见,莲花至少是早就认识高凌宇。至于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左护法十分关切这一点。
宫莲花再次起步时,向孙七使个眼色,可是孙七的反应虽快,却也未能马上领悟她的意思。所以莲花掠出五七步回头见他跟着,大声斥责,道:“怎么?我不许他们跟着,你能例外吗?”
孙七道:“梅心姑娘,刚生产过,身体太弱,天气又这么冷,你会支持不住呀!再说高大侠也正在找你……”
宫莲花厉声道:“什么高大侠矮大侠的,我不要见任何人,我只是不要任何人打扰我,听到了没有?”说完再向后掠去。
孙七在犹豫着,这工夫左护法道:“老兄,你恐怕是见了何仙姑叫大婶,没话找话说。你知道她是……”
宫莲花已掠出数十丈,突然又打住厉声道:“你少管我的事,也不要把我的身份告诉别人!”
左护法摊摊手,看情况,至少他想了她两三年是白想了,今后也只能继续想下去,进一步“换床计划(把单人床换成双人床)”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这工夫莲花已没了影儿,孙七正要去追,左护法一肚子酯火发泄在孙七身上,迎头拦住,道:“你是说你叫孙七是不是?我怎么没听说过?”
孙七也不吃一套,道:“看你这份气派,应该是武林中的知名人物才对,我也不认识你呀!”
左护法要动手,右护法道:“这又何苦?咱们应该赶紧缀上她才对,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