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得不说,自从开始谈婚论嫁以来,周家梅就变得矜持了,变得只会买衣服赶时髦。女人都会买衣服,但很少有女人会穿衣服,穿衣服是一种天赋,就像做爱,有些人生下来就会,有些人一辈子也不会;有些人结婚之前会,结婚以后就不会了。
周家梅即属于前者。王建南曾经对我说:你老婆越来越风情万钟了。
这瓜婆娘穿得那么妖艳,究竟想勾引谁?我最初以为这和她从事的工作有关,周家梅大学毕业不久,一直就在《华西日报》文化新闻部做记者,认识很多文化艺术界的名人,有大量的社交活动。
一个美女成天在这些圈子里混,我本该有绿帽之虞,其实我并不担心,我一直认为她是很传统保守的女人,除非遇到了非常重大的事件和刺激,她断不至于红杏出墙。
也许她爱上了别的男人?半年多来我常常这样怀疑,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找到实实在在的证据。
另外,做为她的男朋友,我是完全称职的,基本上没有外遇,更没有打算“包二奶”(她把我挣的钱都卖了衣服)。至于找三陪小姐,我做为一个公司的副总,一个雪白的高级白领,有这方面的应酬很难免,我相信女人都能理解,男人必须以事业为重。当然,广告公司应酬比较多,但还不至于让周家梅和别的怨妇们一样抱怨:“上半夜守寡,下半夜守尸”
周家梅仍然像很多女人一样喜欢强调:“我是怨妇!”
当一个女人说自已是怨妇的时候,就显得特别有情调,让周围的男人们感到自己有事可干,于是女人的性感指数就像牛市的股票一样往上提升。所以1999年的时候,我和王建南只好把这一年称为“国际怨妇年”,没想2000年更是“国际大怨妇年”,周家梅终于在这一年和我分手,她经常说:“其实,我们女人更需要精神上的交流。”
当时我说:“是啊,我们既要精交,也要神交,我们现在先进行一下精交。”
周家梅马上就生气了,说:“你和自己精交去吧!”
为什么有些女人更喜欢神交?周家梅当年就喜欢和王建南“神交”。
其实,周家梅正是王建南发出来的粉子,他是我们这段感情不可缺少的见证人。如果不是因为他,周家梅甚至不会爱上我。
13
王建南没有敲门就溜进了我的办公室。
长期以来,王建南在我们这群朋友中就承担了“发粉子”的义务,我们有一个良好的习惯:在聚会中“发粉子”的人不用买单。换句话说,王建南的买单能力有限。的确比较遗憾,大学毕业这么多年了,王建南的思想和作派还停留在80年代,事业上并无起色,就像他的外表,还是以前的老样子,身材瘦削像一个愤青,衣着随便像一个滚清(摇滚青年),面容清秀像一个艺青。当年我们就把这种青年称之为“三青团”操哥,不过现在这种“操哥”早就不吃香了。当然,王建南也没有操成艺术家,他缺少我们常见的艺术家那种成熟气质。
我说:“你娃很会编故事,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绿。”
“应该改为‘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粉’,街上的粉子越来越多了。”王建南一边坐下,一边说。
我给他倒了一杯水,他接着说:
“前几天认识了一个粉子,我们今天把她约出来。”
王建南坐在我的老板椅上,拿出一张名片,拨通了电话:
“喂,是林小姐吗?我是王建南,王八蛋的王,建设祖国的建,南方的南。前天到过你们售楼处,今晚有空吗?一起出来吃饭好不好?不行啊,那下半场怎么样?一起喝水嘛…太遗憾了,我正好和新跨越的胡总在一起,他对你们楼盘很感兴趣…好吧,到时候给你打电话。好,再见!”
我提醒王建南,我是副总,不是胡总,说我是美术总监更好。
“这林美女长得倒是挺漂亮,就是满口的台普,她说:‘我今天晚上比较没有空啦。’”王建南说。
“只要她叫床不是台普就可以了,她总不至于说‘我今天晚上比较没有高潮的啦——’”我说。
“台普”就是以前的“二奶话”。自90年代以来,很多台湾商人在成都“包二奶”,所以一些成都女青年开始说起了台湾普通话,这是一种带翻译腔的国语,俗称“二奶话。”后来随着她们数量的增加以及台湾电视剧的影响,说“二奶话”的人越来越多,并成为一个女人有姿色、有品味、有消费能力的象征。所以,最近几年,成都很多时髦的白领丽人都流行说台普了,当然,也就再也没人说这是“二奶话”了。
“林小姐说饭后再联系。”王建南放下电话继续说:“这粉子叫林未艳,名字很好听,曼哈顿花园的售楼小姐,你可以把她搞掂。”
我说粉子面前人人平等,公平竞争,这个姓林的婆娘说的是两口话,下半场她不一定出来。
然后我说:“要不先给刘至诚打个电话,看他那边有没有情况?”
刘至诚最近两年挖温泉发了大财,身边总是有很多粉子围着他转。
王建南说:“算了,先到老窝里去看看。”
“老窝”就是四川联大学生活动中心的舞厅,几年来,这里一直是我们泡妞的重要口岸之一。每到秋高气爽新生入校时节,中心外面的林荫道上停满了各种高中低档轿车,尤其开学后、国庆前的几个周末舞会上,这里欢声笑语、莺歌燕舞,外面则群车争艳,喇叭齐鸣。很像一次盛大的“国际汽车展览会”。
去年秋天我和王建南来过两次,当时我说:“照这样的发展趋势,明年这些车就会直接停在火车北站和长途汽车站,车上挂一块牌——新生接待处。”
“不,应该是‘新女生接待处’。”王建南补充说。
我说好主意,明年秋天就把吉普车停过去迎接“新女生”。
眼下已是春天,春天已经来了,秋天还会很远吗?
14
我和王建南开车向联大驶去。
据我们以往的经验,美女出门一般都会带着一个不太漂亮的女伴,所以泡妞最好是两个男人搭裆最好,多年来我和王建南早有默契,常常彼此当托儿。
今天,又是我们两条光棍出门阻截女人,这种情况就被我们称之为“双截棍”。后来网上开始流行四川农民版的RAP音乐《双截棍》:“你妈卖麻皮你妈卖麻皮我使用双截棍,X你妈X你妈我满身臭气…”以至于现在全国各地的网络青年都掀起了一股学习四川话的热潮。
川版《双截棍》之所以流行,主要是因为普通话的音位高,在额头上面,说起来显得很正确但比较累人,更适宜在会议上做报告,同属于官话的四川方言音位比较低,在喉咙以下,说起来毫不费力,所以用来说唱不太正经的RAP音乐很合适。类似的例子还有香港话和广东话,同样是粤话,广东话音位就高一些,就起来更费劲。
不到八点钟,我和王建南已准时到达联大学生活动中心。
把吉普车停好后,王建南已经买好门票,和以前一样,学生票2、5元一张,对外票价3元。
几年来,王建南一直是这里的常客,他成功率极低,但百折不挠,屡败屡战,始终坚信可以在这里找到真爱。
和十年前一样,校园里的交际舞会8:00钟准时开场,照旧例,开场后的十分钟是我们打望粉子的时机。一般来说,准时进入舞厅的是姿色不太好的新生,多数正处于学习跳舞的阶段,比较矜持或比较有姿色的女生会在活动中心外面溜达一阵,而有经验的老油条进场的时间则很难确定,甚至很可能快散场的时候才进来。
我和王建南只会跳80年代盛行的两步舞,下了舞池毫无优势可言,邀请粉子跳舞的成功率不到十分之一。
所谓笨鸟先飞,我们一直把工作做在前面:我和王建南站在二楼楼梯口转弯的地方,摆出正在争论重要问题的造型,我背对楼道侃侃而谈,王建南则面向楼梯,用一只笔敲着扶手,仔细打量着迈上三楼舞厅的粉子们,在她们中间寻找猎物。
目标出现了,三个女生并排走来,其中两个有中等以上姿色,尤其一个穿红色大衣的女孩笑容很甜。
当这位“小甜甜”走过我们面前时,王建南突然提高声音对我说:“好,这问题我们星期一再讨论!”
然后转身迈向三楼,我紧跟上去,正好走在三个女人的前面。
现在,该是我们回头和她们搭讪的时候了。
从这里走进舞厅最多需要18秒,18秒稍纵即逝,我们必须在18秒之内回头向她们开口。15秒、10秒、5秒王建南开口了:
“嘿,同学,舞厅里有没有空调?我们是第一次来。”
“我们也是第一次!”最丑的那个女孩假装纯情地说。
丑女多做怪,一句话就封死了王建南下手的角度。
该我出手了,我对她们说什么好呢?
再不开口,一旦进入舞厅我们就是虎落平阳,只好等到舞会散场的时候在门口阻截。
在大庭广众之下拦截少女,所需要的不仅是勇气,最重要的是语言。
归根到底,泡妞是一个语言学问题。我和王建南曾这样总结过。成都人把“泡妞”说成“绕粉子”或者“缠粉子”,所突出的重点是语言。北京人所说“泡妞”的“泡”,所突出的重点是时间。两者侧重点各不一样,语言上的“绕”是一项前期工作,是基础和前提;时间上的“泡”是一项长期工程,是“绕粉子”的可持续性发展。如果“泡”而无语言,最后就成了“熬”。
我们可以对女人说:爱你一万年,但没有男人会说:泡你一万年。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从绕粉子的意义上说,不啻在朝夕,甚至在片刻之间。
和一个陌生女人搭讪的开场白,正是稍纵即逝的片刻之间。第一句话非常关键,没有一个好的开始,就没有认识粉子的可能。成都人有句俗话:只要话说对了,飞机都要刹一脚(意为“紧急刹车”)。说的正是这个意思,如果译成英文可以这样说:如果语言到了位,梦露美眉也会从棺材里爬出来和你约会。
该用什么语言把她们的脚步留住?
这时,三个少女已走到了舞厅门口,我突然构思好了搭讪的内容,正准备侧过身对她们说…操TMD手机突然响了,关键时候闪了老子尿筋。
15
我一边接电话,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小甜甜”在两个少女的簇拥下进了舞池。
刘至诚在电话里说,他和两个美女在人民南路新开的“红色年代”唱卡拉OK,让我马上过去。
我说我和王建南在联大舞厅,他说:一起来一起来!好久没见王建南了。
王建南不太想去,我说今晚这舞厅里除了刚才那三个粉子,没什么别的目标,除非你愿意等她们散场出来。
王建南说他争取把三个粉子一起带到OK厅。
我把车钥匙交给他,一个人打车到了人民南路。
在同学中,除了王建南,我常和刘至诚一起混。他比我们大一岁,也比我们成熟得更早:小学一年级他肩扛红缨枪,成为学校的红小兵大队长,中学时代他是团干部,大学时代(当然他只考上了一所本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