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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粉子-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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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对男女在舞厅之中当然不可能造爱。那么这“淫亵”究竟是在做什么呢?

    我估计就是“沙”,也就是摸摸搞搞干点苟且之事。如果仅此而已,警察冲进舞厅再打开灯,舞客们马上就会住手,这“淫亵”恐怕还是要在现场抓住法律证据才能算数。

    我向周家梅解释不清楚,只好去问王建南,他回答说:“关键在于‘亵’这个字,这是个会意字,你看它是怎么写的”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回家后,我把这种理解告诉了周家梅。听完后她杏眼圆睁,愤怒地说:

    “向东,你给我放老实点,那种脏地方离你办公室那么近,只要你敢去那种地方,我们马上分手!”看来周家梅赞同王建南对“淫亵”的理解。

    我表示坚决不会去,然后我说:“我们两口子是不是可以‘淫亵’一下?”

    后来我们确实“淫亵”了几下。

    这时,三个小舞女已经发现了我在注意她们,其中一个牙尖嘴怪的小妹说:

    “看啥子看,下来沙两曲嘛。”

    我问她们在那一家舞厅,“脱水关之琳”显然看出我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她说:

    “我们在红芙蓉。”

    三个女孩结完帐走了,我没等吃完,马上走出去,远远跟在她们后面。

    虽说我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一到这“地下城市”我还是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风光果然漪旎无限,长长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尽头,像一节节的火车车厢,每隔十几米有一道门,掀开珠帘,里面便是一家家歌舞厅。

    “红芙蓉舞厅”是口岸比较好的一家,我很快就在那里找到了她们。“洞洞舞厅”不需要说话,看好哪位舞女只需在她面前递一个眼神、或者直接走过去就行。

    我走到“脱水关之琳”面前,手一伸,她马上贴在了我胸前。

    我问了她的名字,她说她叫环环。

    “沙”了七八支舞曲,我马上打住,把50元钱塞进环环的乳罩,转身就狠狈滚蛋了。

    匆忙打车回到家里,幸好周家梅在外地采访,我赶紧把内裤换掉。

    后来,我又去过“洞洞舞厅”几回,每次找的都是环环,但这小婊子死活都不跟我出来,还说她说男朋友就守在门口的走廊上打麻将。

    以前一些外地人有句话俗话说:“四川女人的裤带松”。至少从环环身上,我知道这完全是对四川女人的一种歪曲。前年一外地女客户在我面前说,他听说成都女人都有一个日本名字,名叫“松下裙带子。”我说,听说你们那里的女人也有一个日本名字,名叫“垂下宫子”,她马上脸就红了,很可能她恰好患上了“子宫下垂”。

    从那以后,我习惯了平时有闲的时候去泡泡“洞洞舞厅”。

    再后来,我拉上了王建南。他在那里认识了一个叫红姐的舞女,一个东郊的下岗女工。

    很长一段时间,王建南和红姐打得十分火热,周围的人还以为他在吃那女人的软饭。

    我知道不是,红姐生意很一般,一个月拼命“沙”来“沙”去,只能挣一千多元。

    不久之后,王建南把红姐介绍到他们报社当了发行员,早上投报纸、下午和晚上就在“沙轮厂”上班。

    后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越来越少。

    我最后一次见红姐,是请她和王建南到我家来,以挽救我和周家梅的感情危机。

    51

    如果不是和周家梅发生了第一次感情危机,我们可能会在上个世纪末结婚。99年是一个结婚的年代:“给我一个温暖的家庭,给我一段燃烧的爱情”

    这是罗大佑的老歌《家》的歌词,但燃烧的爱情会让家里的房子着火,所以八十年代另一位歌手侯德建这样唱道:“给我一个家,让我到远方去思念它。”

    歌里所唱的可以理解为旅游,也可以解释为外遇。其实外遇可以带给男人一个想家的理由。于是成都男人都这样唱:

    “给我一个家,让我到二奶家去思念它。”

    我的外遇当然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在90年代,由于广告业进入中国还没发展几年,很多人把广告当艺术对待,称之为“广告艺术”。广告人也就被当艺术家来对待。在很多社交活动中,我经常接触大量女客户,有不少的女人向我放电,但周家梅一直把我盯得很紧,特别爱吃醋。

    其实正常情况下,我这样的男人接触的女人虽多,但很不容易被女人爱上,但特殊情况下就很难说了。

    比如旅游,女人最莫名其妙的地方就在于,旅游的时候她们不仅对男人的警惕放松了,甚至还容易爱上男人。从98年开始,自云南香格里拉旅游热之后,四川这边的藏地旅游也热了起来。

    春节前我花了5万元,再从公司借了2万多,买了现在这辆陆迪吉普车,加入本地一家“自驾车俱乐部”。99年五一节的时候,“国旅”一哥们让我帮他带几个外地游客去滔城、亚丁、塔公一线。做完这一趟司机兼导游,一路下来可以挣3000元,当然,对我来说最有吸引力的是,说不定游客中还有粉子。

    四川临近藏区,稍有文化的成都男人都可以做合格的导游,加上我早年在藏区呆过,所以轻车熟路。

    5月2日一早,我到武侯祠旁边的康定宾馆接了四个客人,结果大失所望:一对上海男女,一对广东男女。男人的年龄和我差不多,女人约小一些,我不知道这两对男女是奸夫淫妇、还是非法同居?我对两个外地婆娘兴趣不大,看起来也没什么机会,所以就没想过要“第三者”插足。

    头一回带客,我比较尽心尽职,但几个人一路上都在惊抓抓地呐喊,才到泸定就开始激动,在铁索桥旁上猛拍了很多照片。到康定吃了晚饭,幸亏翻折多山是晚上,看不见风景,但这两个婆娘看见星星也激动得说想摘下来,车到新都桥,两对狗男女搂抱着昏昏欲睡。

    在藏民家草草睡下,第二天一醒来,几个人都不见了。

    走到外面我才看见,他们在那里又吼又叫。

    那天天气不错,可以看见贡嘎雪山。这两个小资婊子兴奋得忘记了姓什么,好像在比赛谁更激动。看见草堆堆也呈万分感叹状,糟踏了不少花花草草,浪费了很多胶卷,简直舍不得走,那个上海女人还说,真想死在这个地方。

    死了正好先奸后埋!

    当时我就想:以后再也不干这种差事了,最近两年我也确实没带过旅客了。

    我告诉她们,旅程还有7天,万里长征才走第一步,这样下去80天也走不完。

    还算好,到了理塘,全体人员都没有高原反映,我借口翻海子山可能会遇到暴风雪,马不停蹄往前赶。终于在天黑后不久赶到了滔城。第二天到了终点亚丁,这亚丁其实是个很大的垃圾堆,到这时候,几个人才知道什么叫疲惫。

    回去的路就轻松了,他们不再问那些很傻B的问题。

    52

    在康定塔公寺,趁他们骑马逛草场的时候,我好好休整了一下,准备着迎接这一次美好的艳遇。

    第六天黄昏,我们赶到了丹巴县城,住进国际青年旅社,放下行李后,我发现斜对面的铺位上,有一条脏兮兮的紧身牛仔裤。

    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条女人的裤子,我拿了起来,在自己腰身上比划了一阵,发现这女人身材极好。腰围比我小了三寸左右,臀围却十分可观,而且裤长居然和我差不多。我已有一星期未尽女色,就这几个性感的数字,已足以让我马上雄起。

    我默记了床位号码,在外面去寻找这种身材的女人,很快,我就在餐厅里搜寻到了她的身材,不对!应该是她的身影。

    果然如我所料,牛仔裤的主人是个小粉子,她的床位钥匙放在桌上,我走了过去,坐在她旁边,把我的钥匙也放上,暗示我们是邻居。

    现在,她穿着宽大的工装裤,看不出她姣好的身材,但我一结合那几个数字,她的蜂腰肥臀在我眼里完全是赤裸裸的。

    她的容貌虽然不如她身材那般诱人,但毕竟是旅途中的邂逅,我已经认为她十全十美了。

    谈话后知道,这个独自背包族叫李小菁,在磨子桥一家电脑公司上班。

    谈旅游是我的优势项目,不到半小时我们就混熟了。

    睡觉的时候我们卧谈了很久,让临近床铺的人很有意见。

    第二天一早,我违规让她坐上了我的车。

    对我来说,真正的旅游从现在开始,从丹巴到日隆县双桥沟,那十几座4000多米的雪山作证,我完全是一名合格的导游,路上讲了几十个段子,一会儿说云南话,一会说藏族腔四川话,托这粉子的福,两对男女游客终于感觉这一回不虚此行。

    晚上住进日隆县的四姑娘宾馆,我和小菁已是干柴烈火,7天的压抑终于得到了报偿。

    平息下来之后,我对小菁说,“日隆”这名字太好了,像是专门为我们取的。

    但当我告诉她,我已经结了婚时,小菁又哭又闹,说我欺骗了她的感情。

    我对她说:你又没问过我。

    第二天回到成都,已是9日中午,吃午饭时我和两对男女告了别。

    他们当时依依不舍,留下联系方式要我们一定去广州、上海玩,那广东女人还送了一支口红给小菁。

    回到家周家梅不在,下午我狠狠补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推开窗子我突然发现,大街上人声鼎沸,很多人高呼着口号在游行示威。

    发生了什么事?我马上打电话问周家梅。

    周家梅在电话里特别激动、义愤填膺,说美国轰炸了我驻南联盟大使馆。然后说明天她们的报纸要出特刊,报社所有编采人员加班到凌晨以后。

    我打开电视机,开始关心国家大事。

    刚关心了几分钟,就接到小菁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批评我太不浪漫了,这么早就过起了这种世俗的婚姻生活,最后她说今晚一定要见到我。

    我想周家梅不在,就让她过来了

    情意绵绵地把她送走以后,我躺在床上等到凌晨2点,周家梅还没有回来,我想今天我已交不起“公粮”,也用不着上缴,渐渐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一醒来,我发现周家梅起得比我还早,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两眼红肿,好像把眼泪都流干了。

    问她原因,她什么也不说。

    当时我还以为,她可能在为南联盟牺牲的两位同行伤心。

    我起床后,去抚她的肩膀,她推开我的手说:

    “滚开!你让我觉得好恶心!”

    真是莫名其妙,我忐忑不安,匆匆忙忙上班去了。

    到了晚上,我回到家里,周家梅好像一天都没有出门,还是一言不发。

    深夜了,整整一晚上,周家梅没有说过一个字,我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已经嗅出了空气中有一种可怕的味道。

    最后,在我不断地追问下,周家梅伸出了一只手,她的左手,然后在我眼前慢慢摊开:

    她手心里是一支“羽西”牌口红。

    ——这不是她平常用的牌子!

    我马上反映过来:一定是李小菁那个臭婊子昨天故意留在我床上的。

    “我们分手吧,找到房子我马上搬出去。”周家梅冷冰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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