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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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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青呀青的秧苗蓝呀蓝的天,情妹妹站在那个秧田边。美呀美的身段笑呀笑的脸,情妹妹长得那个赛天仙。巧呀巧的双手拔呀拔的秧,情妹妹像在那个裁衣裳。甜呀甜的小嘴轻呀轻的唱,妹妹拔秧那个可想郎……
  曲调不长,仅两节。男人反复吟唱,虽然嗓音实在令人不敢恭维,模样实在滑稽,但曲调自有的旋律也是那么舒展优美,是这样轻柔异样。明希在路口石头上坐下,突然说,赵根,你记得三岁以前的事吗?我好像脑袋里是一片空白。
  赵根想了想,摇摇头,五岁还差不多。三岁,咱们的大脑恐怕还没发育好,哪能记事?
  明希点头,说,那你记得五岁时的哪些事?
  
  赵根记得两件。一是他在树上。也不清楚如何就到了树上。总之,是坐在枝桠间吃梨子,梨子是青色的涩,他边吃梨边把它们往下扔。树下还有一个粉红色的小女孩,圆圆的脸,仰头瞅他,一脸崇拜。然后他从树上摔下来。那树在陡坡边,他往下滚,陡坡下是河,滚到河边,在河边停下,起身,回头想往坡上爬,那个圆脸惊惶失措地往坡下跑的小女孩却煞不住脚步,一头撞在他怀里。然后他与小女孩一起跌入水里。水极凉,里面有银白色的小鱼儿,还有黑色泛腥味的水草。两人就坐在水里互相看着,哈哈大笑。那水真浅。赵根长大后问李桂芝。
  李桂芝说他确实是跌入过水里,不过,那水极深,隔三差五就有人淹死。据说,里面有水鬼。那自己为何没有淹死?赵根继续问,那个粉红色的小女孩是谁?李桂芝呸了他一口,那时,谁家的闺女都不穿粉红色的衣裳,也没钱穿。你是一个人爬树偷梨吃被人发现了吓得往树下跳。李桂芝说到这里重重地哼,没摔断你的狗腿就是好的。李桂芝说,根本不存在一个粉红色的女孩儿。李桂芝说得斩钉截铁。赵根的记忆应该出了毛病。为什么记忆会出毛病呢?赵根很纳闷。
  赵根记得的第二件事也有问题。他扶着土黄色凹凸不平的泥砖墙去邻居家讨糖吃。那路坑坑洼洼,他摔了跤,跌掉门牙,满嘴是血。他把牙齿捡起,扔入嘴里含着,就不知不觉地把它咽下去,然后使劲哭,哭得声竭力嘶。那时真以为他要死掉了。赵根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被这种恐惧的感觉所折磨。但很快有人抱起他,清洁掉他嘴里的污血。那是一双布满青筋的粗糙的手。赵根一直以为那是男人的手。可李桂芝说,那是隔壁许妈的。许妈是谁?赵根没有一丝记忆。她有一张什么样的脸?什么样的眼?记忆或许是一个下意识的选择过程。
  一切被人们所遗忘的,如同水消失在水里。
  
  还是记不大清。好像过去的日子都很轻,没有重量。赵根轻轻说道,没提这两个与梦一样不可确信的记忆,去拉明希的手。明希拍开,大为不满,你以为自己是仙人附体?哼。
  赵根心念转动,哭笑不得,我是说以前的日子都很轻。现在是铁。很重的铁。
  明希噗哧一声,眉眼横起,铁会生锈,也不行。
  赵根福至心灵,这么多的书毕竟没白看,那是金子。一块大金子。
  明希展颜,嫣然轻笑,你蛮无耻哦。这么皮厚的话也说得出。
  我有牙齿哪,你看,没有一颗蛀牙。赵根咧嘴也笑,别光说我。你这么大了,又记得哪些事呢?
  明希起身,拍拍衣裳,也帮赵根拍去身上灰尘,歪过头,瞟着那已渐行渐远的男子,以后慢慢说给你听。赵根,你说我爸妈是不是还没死?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们好像在哪里等我过去。我爷爷说,他们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许,他们去了哈尔滨呢。
  明希指指遥不可测的北方,嗤嗤笑出声。算了,不想这些,脑壳疼。玩俩天,咱们回寤歌旅舍。
  赵根点头。
  
  四十一
  夜里的抚州灯光疏落而黯淡,为一层薄薄烟雾所笼罩。这里民风淳朴、温软,崇尚读书,不善于像南昌人一样在大街上开架且寸土不让。这么冷的天也能见到手捧书本就着路灯阅读的莘莘学子。书店很多,不过大部分是教辅读物。抚州二中在这里似乎具有某种神话色彩。从行人的交谈里能听得出这地方的人对官的敬仰。市政府在一处陡坡上,门口立着的警卫沉默地举手,向慢慢驶来的桑塔纳致礼。地方很小,赵根与明希一个下午就把城区逛了大半。王安石的故居在一处很偏僻的巷子里,里面住了人,院子中间有棵叫出名字已落尽叶子的树,树桠上绷着麻绳,绳上晾着衣物。若按风水,这就是一个困,也许这里的人们并不愿意推倒心里的墙。风雪留人君且住,管它红尘谁沉浮。懒身不愿出草庐,浊酒饮罢看旧书。明希走得脚底起泡,眼瞅夜色像鸟一样默默飞来,便寻了一家路边大排摊钻进去。
  灯光昏黄,人影幢幢。几块廉价的蓝色塑料膜将东、西、北三个方面从头到脚紧紧包裹好,只在南边向街处留下一个并不算很大的口子。风从那边涌来,经过熊熊炉火,再被一大锅热气腾腾卤肉汤一熏,不仅温暖,而且美味,让人食指大动。系着油腻围裙的女老板正向顾客陪着笑脸——这位大哥,再挤挤行不?女人的声音虽然粗糙沙哑,但那一桌客人都笑呵呵挪开了屁股。女老板快手快脚麻利地又支起一把折叠桌椅。赵根与明希各自要了一碗炒粉。这是一群生活在最底层的人,这从排档外面停着的板车、三轮车、人力车就能看出来。他们兴高采烈地啃着猪蹄、牛筋、羊肉馍,额头冒汗。有的人把脚架在椅子上一边吃一边抠脚丫子,有些人吃着吃着或是忽然觉得某处痒,便用这啃过食物抠过脚丫的手再在脸上乱抠一气。奇怪的是他们劳累了一天,笑声却很爽朗,精力似乎更加旺盛。他们放肆地说着各种荤话,并有人不时做出各种暖味的手势。明希默默听着,并没有如同往日一般对这些黄色笑话表示不屑。这倒让赵根想起万福讲过的一件事,说他们那有个副市长去乡镇视察工作,晚上酒足饭饱后问,这里有啥娱乐?乡长也喝得颠三倒四,说,有灯打牌,停电就操逼。副市长那是高雅的人,见乡长不能领会自己深刻的指示精神起身想走。乡长打一个酒嗝跟出门说,黑灯瞎火,不操逼,难道你想去杀人放火啊?副市长当场呕血三升。
  万福还好吗?赵根心里泛起淡淡苦涩。
  
  吃过饭,门口立有迎宾小姐灯火通明的宾馆自然不敢进,找了半天,在长途车站对面找了一间小旅馆,七个人睡的通铺,一宵三块钱,发了霉的木楼板,墙壁潮湿,到处粘满一块块黑色污渍,有像人头的,有像狗鞭的。天花板落了大块,老鼠在上面嚼木头,咯吱咯吱。居然还有一张桌子。桌子上供着尊观音菩萨,也许不是菩萨,是花神娘娘,却没有香火,胡乱放着一堆肮脏的小学生的课本,还有水瓶与茶杯。房间隔壁是厕所,尿骚味扑鼻。屋里已有鼾睡的人,鼻息如雷。明希睡了一会儿,爬到赵根床上,说冷。赵根也睡不着,搂住明希,心里倒是毫无邪念。须叟,又有人进屋,动静挺大,赵根睁眼去看,是一个二十岁民工模样的年轻人,挎着布囊。在赵根隔壁床边躺下,也不脱鞋,老咳嗽,时不时起来开灯喝水。折腾良久,又有人进来,拎一个黑色上面印有上海字样的塑料公文包,五十来岁,样子倒像是来抚州出差为了省几块钱住宿费入袋的城市干部。终于迷迷糊糊睡去,眼见天色麻亮,明希睡得香,脸上有红润之色,不忍叫醒,起身在厕所里掬了把冷水往脸上浇。再回到屋里,那年轻人已经与城市干部坐在明希床铺上聊天。
  年轻人唉声叹气,操外地口音。那城市干部在鼓励他要鼓起生活的勇气。赵根为明希掖好被角,倒杯热水,慢慢喝。也不知道城市干部的哪句话触动了年轻人的情怀,年轻人从布囊里翻出一个黑魆魆的观音像,说是他在南方建筑工地上挖出的金菩萨,要让城市干部鉴别。赵根听到这,在心底笑出声。这年轻人实有八九是骗子,而此刻,虽然天色甚早,街边准有一家招牌崭新的金银首饰店开了门。若城市干部拿着这菩萨像去做鉴定,毫无疑问是真的。等钱到手,这家首饰店马上关门。骗也就是骗这种爱贪小便宜又多少有点家底最好包内能有一大笔公款的城市干部。果然,笑嘻嘻的城市干部与哭丧着脸的年轻人一前一后出了门。赵根乐出声,明希醒了,揉揉惺松的睡眼,问笑什么。赵根一说,明希也笑。明希洗完脸,城市干部与年轻人回来了,这一刻,城市干部的那张老脸发了光,就劝年轻人把这东西捐献给国家。年轻人说,他这年在外面打工,老板没发一分钱工资,家里还有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就说得涕泪交加,最后,仰起一张苦脸说,要不,你随便给点钱。我这金菩萨给你。你爱了国就是我爱了国。我都没了回家的路费。城市干部动了心,不无犹豫。这时,昨晚上那个鼻息如雷的家伙坐起身,一脸胡须,抓过年轻人手中的菩萨像,用指甲一抠,抠出一道黄灿灿的光线,再拿到鼻尖一嗅,马上喝道,你这玩意儿卖多少钱?我要了。说着,从床底下拉出行囊,掏出一千,往年轻人手里塞。城市干部马上变了脸色,说,你这人咋这样啊?这可是文物。要献给国家的。结果,你一言我一语,城市干部渐渐热血沸腾,嘴角两撇胡子一抖一抖,从塑料包里拿出厚厚一叠老人头,就往年轻人手里塞,嘴里还说,别急,这里有三千块。保证让你回家好好孝敬母亲。
  明希见这城市干部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笑声不大,坏事了。城市干部如梦惊醒,疑惑地打量下屋内四人,钱缓缓往回收,说,要不,咱们再到银行验验。赵根见势不妙,拖起明希就走,那胡须汉投来一道凶光,嘴里说道,是啊是啊,还是老哥说得对。去银行验验,小心驶得万年船。嘿,我这包里的钱没你多,折子我可有几张。胡须汉穿双排扣西装,肩宽,体态臃肿,上身显得格外长,下身特别短。满脸灰暗,有两牌肥嘟嘟肉肠似的厚嘴唇。赵根哪敢再听下去,与明希飞奔下楼,朝汽车站过去。明希知道闯了祸,不住地回头看。到车站一问,去南昌的车最早要七点半。还有四十多分钟。赵根买了车票,与明希上了车,就在座位上祈祷,车啊,我叫你祖宗了,快点开吧。
  
  赵根也是没经验。这伙操外地口音的人肯定是一群在车站附近活动的有组织有计划有一定势力的团伙。赵根这时最好的法子是赶紧搭一辆三轮去派出所报案或者直接赶去主干道搭过路车回南昌。以为没事,麻烦来了。十几分钟后,车门一响,那胡须汉、年轻人领着三四个操外地口音的人上了车。胡须汉眼睛出血,宛若凶神恶煞,瞅住吓得哆嗦的明希,大踏步赶来,劈来一巴掌。赵根挡住,这巴掌甩在他脸上,叭一下。兔崽子,多管闲事啊。年轻人脸上早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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