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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不曷轻视,即是我老化子亦未必是他敌手。”
南宫鹏飞道:“事出侥幸可一而不可再,弟子已命丐帮高手暗蹑丁老贼之後,避免形迹败露,防老贼察觉。”
龙霄腾赞道:“好!老化子还有事待办,途中再行相见。”一闪无踪。
独目老丐陈藩由刘宅跨出,抱拳行礼道:“师叔还有事吩咐麽?”
南宫鹏飞道:“蒙赶来援手相助,得以化险为夷,容後图报,你欲返回咸宁麽?”
陈藩答道:“正是!”
这时刘南祥由宅内奔出,拉著南宫鹏飞,道:“无论如何,恩公须多留一日。”死拉活扯,将南宫鹏飞及陈藩拖入宅内。
…………
麻城地位在鄂东边陲,东行取径滕家堡经铜锣关天险,横越大别山脉便是皖境,扼鄂皖孔道,为入皖必经之处,县城虽小,却市尘繁荣。
东西南北四道城门车马行人来往不绝,但门外官道上相对各有一所木屋,其一为饭庄,专为过路客商进食卖酒卖饭,另一所木屋只见江湖人物进出,解下随身兵刃後方可进入麻城县内。
这情形为别处独无,使人甚为惊异,西门外那家饭庄靠门首一张座上端坐著南宫鹏飞,虽是书生模样,却毫不起眼。
店夥送上酒食後,南宫鹏飞道:“店家!”手指著对面木屋接道:“为何江湖人物须解下兵刃后方准进入城内,莫非官府禁令麽?”
店夥摇首笑道:“大概相公是外地人,不明此中原因,因麻城县内衙前街住有武林鼎鼎有名的大别七剑,严禁江湖人物携带兵刃入城,是以近年来鼠盗绝踪,官府中亦暗中赞同,乐得不闻不问。”说完转身离去。
南宫鹏飞浅酌慢饮之际,忽见一市衣老者竟在自已侧首坐下,高声唤道:“切三斤牛肉、烧买二十、五斤酒!”
店夥高声唱喏。
这老者望也不望南宫鹏飞一眼,目光注视城下进出的车马行人,片刻间店夥将他所需酒食送上,只见老者以指沾酒在桌面上画一飞龙标记。
南宫鹏飞恍然明白老丐是丐帮高手。
那老丐用蚁语传声道:“丁大江现在大别七剑宅内,昨日本门弟子曾发现追魂学究苏廷芳於大街现踪,但一闪即隐,恐亦落在大别七剑府中。”
南宫鹏飞道:“大别七剑是何来历?”
老者答道:“七剑乃异姓兄弟,十数年来久未在江湖中现踪,蛰居麻城,但其武功极高,鄂东乃无人不知,刚愎自负,狂妄不可一世,却不知其师承来历。”
南宫鹏飞点点头,微笑道:“承蒙指点,铭感五衷,在下筹思进入大别七剑府内良策後,再恳请相指。”
老者道:“师叔言重了,四城外均有本门弟子,师叔只须找上一人传讯,必全力以赴。”说後便大嚼大喝。
店外忽走入肩搭长剑一双村姑装束的少女,额扎布巾,面肤粗糙,但一双杏眸,却晶澈明亮。
南宫鹏飞不禁一怔,暗道:“她们怎麽也来了?”
正是那谷中凤邱慧珍两女,她们虽涂抹易容药物,却逃不过南宫鹏飞锐利双睛。
接著又见邓公玄飘然走入,不禁灵机一动,智计忽生,朝老者密语了数句。
老者点点头,望柜上会了帐後,迳自向二女走去。
二女择一壁角光线幽暗座位坐下,忽见老者走来,不禁一呆。
只听老者低声笑道:“两位可是谷姑娘邱姑娘么,老朽受南宫少侠所托而来。”
两女眉稍一舒,笑靥横生,道:“老人家请坐,他在何处?”
老者坐下,道:“少侠现暂时不能与两位姑娘相见……”语音突然压低。
两女目光转注了远处座位上邓公玄一眼,谷中凤嫣然笑道:“就依少侠之计施为,劳驾转告少侠,就说我等急须与少侠见面。”
老者点点头道:“老朽遵命。”起身离座走出店外。
约莫盏茶时分,一个中年短装汉子匆匆走入,迳向邓公玄身前立住,道:“阁下可是邓公玄少侠麽?”
邓公玄缓缓立起,抱拳微笑道:“素昧平生,不知尊驾何以识得在下,尊驾请坐望乞见告。”
中年汉子道:“少侠名扬江南,无人不知,兄弟李百昌。”说著在一旁坐下,接道:“谷姑娘请问少侠是否追踪催魂迦蓝丁大江而来么?”
邓公玄目中一亮,道:“正是,不知谷姑娘有无发现老贼形踪?”
李百昌低声道:“谷姑娘来在麻城已有三日,曾发现追魂学究苏廷芳形踪在大别七剑府外甫现倏又隐去,心知苏廷芳必藏在大别七剑宅内,丁老贼以奇毒狭制雷洪武等四人,分明包藏祸心,命他们四人分头行事,若不制止,恐掀起武林血腥浩劫,谷姑娘虽有心潜入大别七剑宅内擒走追魂学究,又恐事机不密,打草惊蛇,反为不美,更他师门与大别七剑有旧,为此心怀顾忌,谷姑娘无意发现少侠形踪,特来问计於少侠。”
邓公玄微微一笑道:“谷姑娘太抬爱在下了,她只身来在麻城麽?”
李百昌道:“谷姑娘与邱姑娘同来麻城。”
邓公玄道:“她师兄丁汝楚未随来麽?”
李百昌道:“谷姑娘师兄只身追踪雷洪武而去,据谷姑娘说她师兄须赶往风雷堡查明雷洪武是否返堡,从雷震子举动安排谅可测知其动向。”
邓公玄点点头,望了李百昌一眼,道:“李兄谅也是北海门下?”
李百昌赧然摇头笑道:“兄弟昔年充任镖局镖夥,曾蒙谷姑娘拯兄弟於杀身之祸,因老母在堂,自觉镖局无法厮混,改行经商,就在麻城经营粮米生意。”
邓公玄道:“谷姑娘为何找在下相助?”
李百昌摇首笑道:“这个兄弟无法知情,但谷姑娘说过远水难救近火,因谷姑娘断定丁大江必知失物下落,川南三煞之死或就是老贼所为,少侠若再犹豫,则恐老贼鸿飞冥冥,再要找他就难了。”
邓公玄略一沉吟,道:“请上覆谷姑娘,在下自有道理,李兄宝号在何处。”
李百昌道:“就在西街恒丰米行。”抱拳一拱转身离去。
邓公玄似跌入沉思中,半晌喃喃自语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匆匆饱食後扬长外出。
谷中凤向邱慧珍低声道:“我们也走!”
只见邓公玄飘然慢步走向西关门首,只听一声大喝道:“尊驾为何不解下身佩长剑?”
一个面色狞恶劲装大汉拦在邓公玄面前,怒目炯炯逼视。
邓公玄嘴角含笑,慑人眼神上下打量了大汉两眼,冷冷答道:“阁下似非官府中鹰犬,喝阻在下为何?”手出如风,五指如刃劈下。
只听一声惨呼,大汉一条左臂生生被切落,血涌如注,仰面倒地。
邓公玄正欲举步前行,城厢内突涌出八个带刀大汉,只见一个头带紫红刀疤汉子冷恻恻笑道:“尊驾好辣毒的武功。”
邓公玄目光一冷,朗笑道:“麻城县自有官有司,大别七剑何能越俎代庖,在下与七剑无怨无仇,才赦此人不死,八位如执意为难,休怨在下手辣心黑。”
大别七剑威震鄂东,从无一人敢犯禁闯入麻城,遂养成七剑手下目空一切,盛气凌人,虽目击邓公玄武功诡异狠毒,仍然拦阻不放,八柄钢刀横胸蓄势。
邓公玄长剑出鞘,一剑“横扫千军”挥出,不容八人合击,只见流芒疾闪,八个大汉身形疾退,胸口被划一条五寸口子,鲜血汨汨溢出。
远立旁观人群如堵,不禁骇然变色。
刀疤汉子知邓公玄剑下留情,苦笑一声道:“尊驾请示来历!”
邓公玄冷笑道:“在下邓公玄!”
刀疤汉子面色一变道:“原来是邓少侠,失敬。”右掌一摆,转身与七人疾奔入城而去。
邓公玄微微一笑,修长的身形飘忽入城,脸上现出无畏神光。
麻城西街虽然狭窄,却店肆林立,行人熙来攘往,热闹异常。
邓公玄身佩长剑昂然而行,来往行人均投以惊异目光,尤其方才邓公玄剑伤八人,乃麻城近年来骇人听闻之事,立时传遍四城。
他抬目望去,只见一块竖悬招牌“恒丰米店”入眼,李百昌站在门首,目睹邓公玄走来,遂若不经意般迎著擦身而过,低声道:“两位姑娘已潜入七剑府内。”
邓公玄不由一怔,暗道:“她们为何不守候自己。”
忽闻奔马蹄声雨点般传来,行人纷纷闪开,远处一骑如飞驰近,骑上人红须及腹,面如淡金,威仪非凡,哈哈大笑道:“邓少侠驾临,属下不知多有得罪,盛某赶来致歉。”纵身离鞍,疾如飞鸟落在邓公玄面前,抱拳长揖。
邓公玄知是七剑之首白猿剑盛刚,拱手微笑道:“不敢,在下年少任性,伤了盛老师手下,还望海涵。”
盛刚哈哈大笑道:“少侠说那里话来,如非少侠剑下留情,盛某手下焉能活命。”说著语声略顿,又道:“令尊风范威仪,少侠侠名誉满江南,盛某久已倾慕,今日得见,快何如之,请至舍下一叙如何?”
邓公玄略一沉吟道:“在下路经麻城,赶往安庆赴一友人之约,下次再来叨扰吧!”
盛刚道:“少侠似不屑与盛某为友,盛某不才,却未……”
邓公玄忙道:“大别七剑名震鄂东,在下何敢鄙视,既如此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盛刚宏声大笑道:“少侠豪气干云,见面胜如闻名,来,你我把臂同行。”
路人眼看著两人联袂走去,不胜骇异,窃相议论。
大别七剑府邸气派宏伟,高墙耸立,八字门墙外雁翅般分立著十二名抱刀锦衣大汉,石阶三层,门首双狮张牙舞爪,栩栩如生,门楣横列黑漆金字巨匾,上书“七剑府”,笔力雄浑刚劲。
盛刚偕同邓公玄双双趋上石偕,锦衣大汉纷纷弯腰为礼,面色极其恭敬。
转入照门,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片宽广数十丈士坪,当中一条宽可一丈的白石箭道,延伸入蓊翳林木花树中,林木之後隐隐可见华屋朱阁,宅第连云。
盛刚笑道:“承祖先馀荫,薄有田产,自觉江湖生涯终非了处,何必整日动刀使棒,所以异姓兄弟七人,索兴在此面团团作富家翁了。”说著又是哈哈宏笑如雷。
穿过林木,只见一座堂皇宏伟大厅外,肃立著六人,邓公玄情知必是盛刚异姓手足六剑。
盛刚一一引见道:“盛某为邓少侠引见,此乃是二弟穿云剑纪卓伦、三弟蛇形剑贝康、四弟鹰剑周天佑、五弟金龙剑董浩云、六弟云飞袖剑王凤弼、七弟风雷剑阮虎。”
邓公玄满面春风,含笑抱拳连道:“幸会!”
盛刚肃容延入大厅,厅内已摆下一席盛宴。
邓公玄身入虎穴,外表虽异常镇静,其实内心严加戒备,倘催魂伽蓝丁大江潜隐在此,酒食中必渗入奇毒,却又不可示惧。
他乃机智卓绝之人,脑中已生出一计,七剑延请入座之际,朗笑道:“在下来时食用已饱,七位如此盛情只有心领敬谢了,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见告?”
盛刚道:“如我等所知无不奉告,请问少侠何事不明?”
邓公玄道:“七位因何禁令江湖人物不得携带兵刃入城?”
盛刚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可见少侠方才薄惩盛某手下更是无心之失,稍时定可奉告,少侠且请上坐,盛某决不能有失迎宾待客之礼!”
邓公玄道:“七位太盛情了,在下问心难安。”如言坐向首席。
盛刚道:“少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