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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霄腾哈哈一笑道:“老化子自留坝一路尾随而来,暗察他心性为人,时非一日,与他比邻而居,怎能不知他住在何处?”
谷中凤忽玉靥一红,现出羞意道:“老前辈知他姓名么?”
龙霄腾呵呵大笑道:“他祖宗三代老化子均能背诵,世代书香,名门显宦之後,复姓南宫,名鹏飞。”
谷中凤道:“老前辈虽武功旷绝,但武学一道决无一夕可成之理。”
龙霄腾摇首笑道:“南宫鹏飞虽是官宦之後,其父厌恶朝纲不振,辞官就商,他本人亦不求功名,嗜癖山水林泉之胜,自幼逢一异僧,已扎好上乘内功根基,其游踪四海亦是访求名师……”说著呵呵大笑道:“老化子话已说得太多,姑娘亦可回旅店休息。”说著振臂潜龙升天拔起,去势迅快如飞,杳失於夜色苍茫中。
谷中凤怀著一腔喜悦,乃如流星返转客店。
南宫鹏飞藏身大雁塔上,两人答问听得极为清晰,暗暗焦急道:“自己未婚妻房余翠娥就是防我行走江湖沾染儿女私情,龙前辈为何多事。”
忽闻塔外一声轻笑道:“南宫贤侄!”
身影一闪龙霄腾飘身而入,嘻嘻一笑道:“贤侄不可怪老化子多事,大丈夫何患三妻四妾,何况命中注定,丝毫不能勉强,更少树一强敌,於贤侄不无助益。就是老化子不愿多事,日後困扰更甚。”
南宫鹏飞笑笑不语。
龙霄腾正色道:“老化子受令师付托之重,岂能不权衡利害,令师一再严嘱千万不能吐露师承,只推说是老化子寄名弟子就是,这一切均是令师预为安排。”说著怀中取出一函,接道:“明晨贤侄持函去见长安三星镖局拜见总镖头日月金轮何慕豪,老化子还有事三天後晚再来大雁塔相见。”疾如闪电而出。
南宫鹏飞抽出书信就著月色拜阅已知就里,慎藏怀中,拾级下塔。
五更不到,天色已是大亮,城门大开,南宫鹏飞飘然漫步入得城去。
街上已有行人,肩挑负贩叫卖不绝。
他走入一家饭庄,食客虽然不多,也有三成座,看来这饭庄生意不恶,日夜买卖,择一洁净座头坐下,唤了一碗羊肉泡馍及炸三脆,并要了一角酒。
正在低首进食之际,忽闻邻居窃窃低声道:“这事透著点稀奇古怪,五天前三星镖局接下一批红镖,价逾百万,须送往安庆,迄至如今尚未见动静,何慕豪这老儿行事委实莫测高深。”
另一人冷冷笑道:“这批红镖大半俱是金珠,万不能偷偷运出,何慕豪知风声外泄,说不定正在约请能手相助,倘途中出了岔错,倾家荡产也不够赔累。”
“即然咱们决定劫镖,就不怕他飞上天,咱们骑驴子唱本等著瞧吧!”
南宫鹏飞心中一怔,垂首饮酒之际偷觑邻座,只见是三个面目阴沉悍鸷身著蓝布大褂五旬左右老者。
忽见一獐头鼠目短装汉子匆匆奔入在三人空著的一方坐下,低声道:“三星镖局十万金珠尚封存在库房内,日夜守护,尚未打听出何时起程。”
南宫鹏飞凝耳倾听,突然邻座寂然无声,不由抬目望去,邻座四人已离席步向店外。
匆匆饱腹结账走出,转向三星镖局而去。
三星镖局乃长安四大镖局之首,门前气派宏伟,广场方坪竖一支五丈左右铁竿,上端飘扬一白锦金绣花边的三角镖镇,朱织三星,鲜明夺目。
宫门前分是著八个抱刀大汉,挺胸怒目,顾盼生威。
南宫鹏飞神态安详,朝左首一个抱刀大汉含笑抱拳道:“有劳通禀何总镖头就说在下南宫鹏飞求见。”
大汉答道:“请问南官少侠师承来历?”
南宫鹏飞道:“在下见了总镖头自会知道。”
那大汉淡淡一笑道:“恕兄弟歉难应命。”
南宫鹏飞鼻中冷哼一声道:“显然尊驾碍难通报,在下自会去见贵总镖头。”
霍地四道刀光疾闪,拦阻南宫鹏飞去路。
只听四声闷哼,呛啷连声单刀堕地,也不见南宫鹏飞如何动手,人已踏上石阶朝镖局内走去。
早有人望内飞报,南宫鹏飞走入不过十数步,但见一浓眉豹眼花白长须紫脸老者快步迎出,眉梢眼角隐含忧虑,抱拳含笑道:“南宫少侠,属下无礼冒犯,望内海涵见谅。”肃客入厅分宾主落座。
何慕豪道:“少侠枉驾敝局必有见教。”
南宫鹏飞袖一函递与何慕豪,道:“总镖局头阅了此函便知在下来此何为。”
何慕豪心中忐忑不安,神色紧张,待阅读书函後阴霾尽失,喜笑颜开道:“原来是龙大侠高足,何某失敬。”
南宫鹏飞微微一笑道:“在下未来之前,风闻总镖局,接了一宗红镖,价逾百万,已有黑道人物欲来劫镖,不知总镖局有耳闻麽?”
何慕豪长叹一声道:“何某正为此事烦忧,镖局生涯,原就是刀口上舔血勾当,生死无常,无如这宗红镖担当甚大关系,不能稍有疏失,为此函邀知友赶来长安相助。”
南宫鹏飞道:“总镖头决定何时启程。”
何慕豪惨然一笑道:“除寥寥数位知己赶到舍间,所约能手却一个未见到来,风闻参与劫夺红镖之人其中不乏著名的凶邪,何某已横出心肠,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决定明晨起程。”
南宫鹏飞略一沉吟,道:“依在下之见,不如暂缓数日,容总镖头援手赶至,再在下出外侦悉劫镖凶邪如何布署。”
日月金轮何慕豪道:“就依少侠之见!”
南宫鹏飞欠身离坐,道:“在下告辞。”
何慕豪送至门首作别而去,南宫鹏飞迳自走向大雁塔。
他每日朝出午归,去雁塔其上由龙霄腾崔景云韦云淞三人轮授独门心法,尤其千里追风韦云淞尽心指点,并授他妙手空空绝技。
回至镖局後一语不发,讳莫如深,令人有高深莫测之感,何慕豪问他,就说家师龙霄腾亦赶来长安,一切均有妥善安排,时机未至,在下无法相告,何慕豪也不便多问,待南宫鹏飞如同上宾。
镖局中人难免良莠不齐,为此暗中烦言啧啧,谓南宫鹏飞心怀叵测,决不是威震宇内的铁丐龙霄腾大侠衣钵传人,说不定是对头人物冒充,总镖头引狼入室,红镖更无法保全。
当然南宫鹏飞也有耳闻,故作不知,黄昏日落,即至镖局後院练武场参观众武师练武。
武师中不乏身手奇高的名家,拳掌兵刃均有独到之处,目睹南宫鹏飞旁观,耸恿激使南宫鹏飞过招印证,但他含笑谦虚,无论如何相激,总避不出手。
第六日傍晚,晚霞满天,南宫鹏飞正负手旁观武师捉对儿厮打,忽瞥见院墙外人影一闪,翻落院中,现出一个面泛青光,枭睛鹰鼻的老者,颔下一部短短地虬须,肩头插著一对蛇头拐,发出一声阴恻恻冷笑。
众武师齐皆撤手止住,面露惊疑之色,只听一人失声诧道:“澜沧三凶大凶断魂拐严繁!”
严繁耳闻武师直呼其名,目中闪出一抹冷电凶芒,右腕一扬。
只听一声惨嗥,那出言武师左肩为严繁毒暗器打实,血光迸射,歪身撞地晕绝过去。
群武师大怒激於义愤,纷纷扑前。
断魂拐严繁桀桀怪笑,倏地撒出肩後两支蛇头断魂拐。
南宫鹏飞朗喝道:“诸位暂请住手!”
武师们闻言纷纷纵身疾退,均以惊疑目光望著南宫鹏飞,暗道:“莫非南宫鹏飞里应外合?”
南宫鹏飞慢慢走前,冷笑道:“眼前的可是澜沧严老当家麽?为何登门行凶无是无非。”
严繁枭睛一翻,嘿嘿冷笑道:“你是何人,唤何老儿出来当面回话。”
南宫鹏飞面色一沉,道:“对在下说也是一样!”
严繁目露凶光,厉声道:“三更时分,严某来此取五十万金珠,绝不伤人,否则三星镖局今晚烟消瓦解,鸡犬不留。”
南宫鹏飞徐徐伸出右掌,道:“拿来!”
严繁不禁一怔,大惑不解,道:“什么?”
南宫鹏飞道:“解药!”
严繁面色一变,大喝道:“小辈,你凭什麽敢向老夫伸手敢讨解药。”
南宫鹏飞淡淡一笑道:“严老当家,你不速取出解药,这镖局後院就是你埋骨之处。”
严繁闻言胸中怒火猛炽,双拐一分,暴喝道:“小辈胆敢在老夫面前猖狂,速取出兵刃,老夫如不将你拐下断魂,也枉称澜沧三凶。”
众武师精神一振,虽在情势危急中倒要瞧瞧南宫鹏飞绝艺。
这时日月金轮何慕豪迅快奔至,见状示意众武师退开远处。
南宫鹏飞沉声道:“就凭你严繁微未技艺,少爷尚不屑亮出兵刃。”
严繁大怒,双拐一式“拂云催日”袭出,劲风如潮挟著漫空拐影如山攻到。
南宫鹏飞身形一斜,欺身如电,双掌疾封,中食两指如戟,猛吐暗劲,飞戮严繁腕脉要穴。
行家伸手,便知有无,严繁目光锐厉,瞧出南宫鹏飞出手法奇快无比,招中套招,含蕴无数神奇变化,不禁大惊,只觉指风如刃点至,拐势倏沉,身形左挪三尺。
南宫鹏飞手法神奇绝伦,如影随形跟至,双掌玄幻一旋飞出。
严繁拐势未起,只觉双手虎口一麻,两支蛇头断魂拐被震落脱手呛啷堕地。
南宫鹏飞吐气开声喝道:“打!”
右腕一翻,掌心吐劲,小天星掌力已发出八成,噗的一声,击实在严繁胸坎上。
严繁只觉气涌血逆,痛彻心脾,厉嗥一声,张嘴喷出一股鲜血,踉跄跌出五六步,身形摇摇欲倾,面色惨厉。
他成名多年,少遇敌手,不料未即两招败在无名小辈之手,怎不令他气极羞怒欲绝。
院墙外电疾风飘纷纷掠入七八条身影,现出二凶毒刀马棠魁、三凶梅花无影夺候炳奎的面目狰狞江湖邪恶,见状不禁骇然变色。
南宫鹏飞冷笑道:“红镖後日启程送往安庆,诸位如不畏死,尽可在中途伸手。”
二凶毒刀马棠魁桀桀狞笑道:“血债血还,今宵就是血洗三星镖局之日,何必等到後天!”
南宫鹏飞身法迅快,五指疾伸扣在大凶严繁腕脉要穴上,冷笑道:“严繁!休怨在下辣手心黑!”左掌倏翻,徐徐扬起。
马棠魁见状大惊,喝道:“住手,你敢击毙严老大,三星镖局数百口生灵尽遭毒手!”
忽闻一声格格娇笑道:“马老二,你也太狂言不惭了,屋外埋伏的狐群狗党尽已夹尾巴逃之夭夭,倘不见信试出声相见如何?”
屋面上忽腾起一条娇小身影,旋风飘落在地,正是那谷中凤。
马棠魁等凶邪闻言不由胆寒,又未曾目睹严繁如何失手落败当时情景,令人无法置信严繁伤在南宫鹏飞手下,此刻见严繁已制人手,耳闻谷中凤之言,急示意匪党。
一个匪徒突然翻身窜上墙头,双足尚未沾实,只觉一股强猛罡力涌至,身不由主地跌下。
众匪邪不禁心神猛凛。
南宫鹏飞沉声道:“严老大,你还不取出解药!”
严繁目露怨毒神光,却又不敢违忤,伸手人怀取出一包解药。
一身形魁梧镖师抢步掠至接下转身一跃而去。
严繁狞笑道:“严某如不死,总有相见之期,阁下何妨报出万儿。”
蓦地,远处传来一声长笑道:“龙老叫化衣钵传人,凭你澜沧三凶也敢找回过节。”
群邪闻声大骇,严繁暗暗追悔不及,忖道:“那晚明知老怪物在长安现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