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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石上流 石绍河著-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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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怀崽。这样父亲完全对它失去了信心。
  一天,和我家素来相处较好的一个邻居找上门来,说是他做牛生意,现正买得一母子牛,问父亲愿不愿调换。父亲随他看了他的牛。母牛虽瘦,牛崽却较精神,父亲便决定对换。
  调换后几天才发现,原来这不是一母子牛,而是那个邻居悄悄配对的。牛崽没有奶吃,那个冬天又特别寒冷,一个下着鹅毛大雪的早晨,父亲去为牛喂煮熟的包谷糊时,发现牛崽已僵硬了。父亲呆在牛栏里好久没有出来,反复摩挲着牛崽的身子。我们知道他心里难过,都没有走拢去。转眼就是两个年头,剩下的母牛还是那么瘦骨嶙峋,尽管每年田勉勉强强犁完了,而银行里的利息却在一天天见长。
  后来,我的一位姨父来到我家,他这几年靠做牛生意发了财。父亲热情的款待了他,言谈中也扯到了想买一头好牛的事,姨父当即拍着胸脯向我父亲表示,一定帮忙找一头好牛来,条件是先把这头瘦母牛借给他做几个月本。父亲一则想换一头好牛,二则见是孩子的姨父,便没加思索就答应了。
  约定的期限到了,却不见姨父送牛来,又过了几个月,还是不见牛的影子。父亲上门催了几次后,终于在隔年的二月,姨父和一个伙计牵着一头老母牛来了。父亲一见,肺都气炸了,劈面将姨父几耳光。姨父挨打后,便要把牛牵走。
  可眼下正是用牛之际,父亲只好抢过牛绳,接着姨父递过来的30元钱。
  父亲象侍候孩子般照顾着老牛,隔三岔五推豆浆,不分早晚喂精料、割青草,期望着它一天天健壮起来。无奈老牛已是日暮途穷,尽管父亲日日悉心照料,却依然瘦骨嶙峋。
  家里的秧刚插完,老母牛便病倒了。
  这以后,我们多次劝父亲把牛卖掉,还得部分贷款,以后再想办法,他不听。每天清晨,便看见他佝偻着身子,反剪双手,手挽牛绳,背后牵着一头步态蹒跚的老牛在山路上慢慢地走。
  一年后,风烛残年的老牛病死了。父亲想喂一头做当家阳春的牛的梦想,终于没有圆满实现。这也许是他人生的一大遗憾。

  永远的梨花
  我一直怕见大哥。
  五年前,大哥所在的工厂不景气,被法院宣告破产了。大哥为了一家五口人的生计,求我帮他找个安置单位或是谋份差事。我费了好大劲,最终还是未能如他愿。大哥不愿呆在令他兴奋过也令他伤感过的小城,便怀着复杂的心情,拖家带小回到了生他养他的云龙寨。临行的那天早晨,我赶去送他们,大哥一句话也没说,我也挤不出一句安慰话,只是愣愣地着着他们消失在秋风秋雨中。这一刻,便定格在我的记忆中,抹也抹不去。
  大哥回家后,寨里有人同情有人揶揄,无论关切抑或鄙夷,都压得大哥抬不起头来。大哥不愿在寨里人面前接受一遍又一遍重复的询问,便悄悄跑到一个乡办煤矿,寻了一份临时工作。但不久,大哥发现矿里管理混乱,安全生产隐患大,就领了几个月工资后又悄无声息地回了家。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两口子合计在路边开了一家小商店,起早摸黑地出门进货,一分一厘地积攒,店子的生意虽不红火,但每天也有一、二十元的进项,一家人的生活经过一段波折后又渐趋于平稳。
  一天,大哥托人捎来一封信,他说生意买卖眼前花,锄头落地是庄稼。光开小商店不是长久之计。他发现山里人的消费观念正在悄然变化,对水果的需求量日益增加,寨里又没有果园。他经过打听,寨里的土壤适宜梨树、柚树生长,寨里山地多得很,他想投资开发果园,要我帮他联系苗木和技术资料。
  次年春天,大哥再次来信,告诉我已高标准整地挖穴300多个,要我尽快把苗木弄好送去。我忙把早联系好的苗木托熟人带回去,以后每年我都按他要的数目带回苗木,粗略计算,我已陆续给他送去苗木近两千株。那么,大哥的果园也应有了20多亩的规模。
  今年年前,嫂子专门进城来接我们全家回寨里过年,经不住嫂子的热情和女儿的怂恿,我们便回云龙寨去过年。见到大哥,我看见他比以前瘦了许多,但精神气更足。年前,因走亲串戚,一直没空去大哥的果园里看看。吃过团圆饭,大哥有了几分醉意,便对我说:“老弟,我俩去果园看看吧!”走了约二里山路,就到了大哥的果园。见一山梨树横竖成行,株株梨树枝条密集,肥嫩粗壮,像一群健康的孩子。大哥扒开一株梨树根部的土,黑黝黝一片。他不无得意地说:“你看,这地多肥,我一有空就将人畜粪、火土灰挑来倒在树下,这些树就像吃饱喝足的孩子,一个劲地往上窜。”走了几步,大哥抓住一根枝条伸到我的眼前,指着几颗芽苞说:“这是花蕾,这树今年就要挂果了。”
  大哥平常少言语,这次我俩到果园里转悠了半天,他说得多,我听得多,仿佛谈到果树,他心里就有说不完的话题。
  在以后的几天里,我不止一次听到寨里人讲大哥和他的果树。有的说:你大哥栽果树入了迷,冬闲时整地挖坑,不管刮风下雪,从不耽搁。有一次感冒,你嫂子不准他出门,他硬是在屋里生了半天闷气,你嫂子没法,只好让他去。可也怪,回来时感冒也好了。有的说,别看你大哥平时和别人没有白话讲,只要扯到他的果树,剪枝啦、施肥啦、治虫啦,别人连话也插不进。几户人家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也在搞果园开发,还请他当技术指导。
  我知道大哥干事的认真劲,寨里人给我讲的这些丝毫没有夸张。
  大哥告诉我,他计划再通过几年的努力,开发到100亩,自家的地不够,就准备把与果园连成片的几户人家发动起来,他出技术和种苗,受益后按比例分成,走规模化、优质化、多样化的路子。承包的责任田解决吃饭问题,店子和果园解决用钱问题。到时候,不会比在城里上班差到哪里去。他还信心十足地说:“你如果哪天下岗了,就回来和我一起搞,你的文化比我高,一定能干出名堂。”
  和五年前的大哥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他有了新的事业,我痛悔的心得到了莫大的安慰,我衷心地祝愿大哥早日成功。
  大哥还算不得富裕人家,但他心里正灿烂着漫山梨花。

  燕儿呢喃
  突然,我的头上传来一阵“唧唧”的声音。
  抬头一望,哟!不知什么时候,一对南归的燕子在我斗室的门楣上筑了一个新巢。
  从此,我结识了一对新伙伴,有了一双新邻居。
  我生性孤僻,却独爱上了这有灵性的动物。伏案久了,我便揉揉昏花的眼睛,搬一把小木椅,坐在阶沿上,翘着二郎腿,极有兴致地着它们衔泥、筑巢,有时竟呆呆地看上一个多小时乐此不倦。燕子呢,仿佛也乐意我欣赏它们的劳动,不时回过头来瞅上我几眼,那目光是柔和警良的。有时还亲昵地叫上几声,是向我问好抑或是跟我谈心,那声音委婉动听。谁说人和动物没有共通的东西,我和燕子不是相处得也很默契么?
  一次,我忽然觉得,应该为燕子做点什么。我便特意弄来硬纸片和竹片,找来梯子,钉在门楣上它们的巢下,以尽地主之谊。它们呢,似乎理解我的美意,随时都给我唱上几句“唧唧”歌。
  别小看这一对燕子,它们筑巢的速度是很惊人的,一个漂亮的巢只要十来天便可落成,这对它们来说,需要耗费多少精力,付出几多辛劳。我发现,不管刮风下雨,无论赤日炎炎,它们天天都在忙碌着,不因环境的变化而动摇自己的决心,停止自己的劳作。天亮而作,天黑而息。实在太累了,它们也只在电线上或晾衣绳上小憩一会儿,梳理梳理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羽毛,然后又是来去匆匆。当我惰性滋长的时候,那委婉的“唧唧”声,那轻捷的剪影,响在我的耳边,掠过我的眼前,提醒着我,警策着我,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我打开尘封的书,拿起搁下的笔
  多少个夜晚,“唧唧”声是我的催眠曲;
  多少个凌晨,“唧唧”声是我的起床号。
  一对小小的燕子,给我的生活增添了无尽的乐趣,然而,谁料得到,一场无辜的灾难却降临到它们的头上。
  那是六月的一天,我出门家访,傍晚时分才回到学校。当我走近我的斗室时,看见地上散着许多泥土、粪块、羽毛、青苔、硬纸片,还有几个打碎的蛋,一群绿头苍蝇叮在上面,见我走近,“轰”的一声飞开了。看着这狼藉的景象,我心里一颤,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仰头一望,果然,那对燕子苦心经营的巢,现在只粘着一些残泥。几根白色的羽毛,被蛛丝网住在那里摆动。我扭过头来,看见那对燕子正木然地站在电线上,呆呆地望着过去温暖的家,全然没了往日那种活泼劲。没多久,双双便斜刺里消失在薄暮中。我心头一沉:长夜中,哪儿是它们的栖身处?
  给它们带来灾难的竟是一群顽皮的孩子。
  我默默无言。
  晚上,下起了雨,我躺在床上,耳边消失了那种“唧唧”的委婉的催眠曲,只有雨水的滴嗒声,单调而枯燥,心里有一种失落感,惆怅得很。我失眠了,老是惦记着这对小生灵,在这风狂雨猛的夜晚,它们是那么弱小,黑暗会将它们吞噬吗?我默默祈祷:但愿它们平安无事。
  不知过了好久,我朦朦胧胧睡去了。可老是做梦,全是关于燕子的。唉!这一对让人牵肠挂肚的小东西,为何命运这般多舛呢?
  醒来的时候,已是霞光万道。忽然,门外传来几声“唧唧”声,极委婉,极柔和。拉开门,是一对熟悉的身影。
  我一夜都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了。

  云龙寨人物五题

  岩妹
  来到了这个南方滨海城市,住所面对着一片海滩,沙白水清浪柔。
  傍晚,房间里燥热闷人,我独自一人,迎着带腥味的海风,向海滩走去。血红的夕阳,一半悬在天际,一半浸在海里,归航的渔船,披一身金辉,缓缓向岸边驶来,海滩上人头攒动,奔波劳累一天的人们,此刻都在怡然地接受着海风的轻抚和海浪的轻吻。我避开众人,站在一棵高大的椰树下,面对着波澜壮阔的大海,看奔腾欢卷的浪花,听海潮击岸的涛声,借以隐去心中的烦燥和不安。
  就在我痴迷大海之际,身后传来一声轻柔的叫唤:“石老师!,,在这遥远的滨海城市,谁会认识我?该不是错觉吧?我转过身,只见一位高挑少女,微笑着向我款款走来,海风高高撩起她的披肩长发,白色长裙像一面旗帜在飘。我警惕着向我走来的少女。大概是发现了我的紧张神色,少女在离我两三步远的地方站住了,操一口乡音问我:
  “石老师,您不认得我么?”
  她是谁?我在脑海里快速过着镜头,但跳不出她的形象,只好摇摇头。
  “我叫岩妹,六年前,您给我上过语文课,您的课生动风趣,大家都喜欢听。”
  经她这么一说,我的脑海浮现出那个叫岩妹的学生,扎着羊角刷,一幅腼腆的样子。她因父母身体不好,隔三岔五地丢课,升中专时差五分落榜,一双眼睛哭得像两个水蜜桃。毕业后,我就不知道她的消息了。
  “你怎么在这儿?”我问。
  “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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