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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石上流 石绍河著-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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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晓得?卖淫呗。”张大婆不晓得卖淫是什么,疑疑惑惑地问:“她哪来那么多银子呀?”玉香姐忍俊不禁,捧着嘴巴把头扭向一边。冬秀嫂接过话头:“蠢卵,卖淫就是卖那个。”说着往张大婆裤裆里指了两指。张大婆如梦初醒,哈哈嗔道:“砍脑壳的!砍脑壳的!”
  下午,向二婶从小镇上回来,张大婆说:“桂桂那么找钱,你还炸灯窝盏搞么得。”样子怪怪的。向二婶不知就里,以为又是张大婆嫌她抢了生意,故意这么说的,没有理睬就走了。
  张大婆到城里去进水果。向二婶见她没来,抛出一条爆炸性新闻:张大婆和土改是老相好呢。见众人不信的样子,向二婶又说:有天晚上,有人从张大婆屋后过身,只听得床板子吱吱嘎嘎响个不停,忙跑去听壁脚,听了半天,才听到张大婆说:“你下来”。土改气喘吁吁地说:“还没出水呢”。张大婆“扑哧”一笑:“你老得象个虾公,只怕出不来水哒。”向二婶边说边夸张地做动作。
  众人捧腹大笑起来。
  后来,那些婆娘们有意无意地经常当着张大婆的面,说些“出水”、“不出水”之类的话。不知是谁给张大婆提了醒。张大婆怒从心中起,把向二婶的摊子掀了个底朝天,向二婶也不是省油的灯,反过来把张大婆的水果摔得满地乱滚。
  莲香的米糖卖完后,想邀个伴去进货,但都才进货回来,只好独自一人去。刚下车,遇上一伙卖猪药的骗子,胡吹海侃,说猪药了得。莲香糊里糊涂地把进米糖的五百元钱买了猪药,回到家才知道上了天当,气得几天没起床。冬秀嫂不知怎么打听到这个消息,忙告诉摆摊的张大婆向二婶们:莲香那个蠢卵,到城里进货,被一伙卖猪药的搞了,还倒贴上五百块钱。她们并不关心莲香是不是被人搞了,只是见莲香摆摊的本钱都玩掉了,幸灾乐祸了好几天。
  日子就在她们的龌龊攻讦中东升西斜着。
  玉香姐的丈夫岩头从外地打工回来,不知听谁说玉香姐在家里有相好。岩头不问青红皂白,揪住玉香姐就打,逼着她承认相好是哪个。玉香姐死不承认,最后被岩头打得全身青一块紫一块,几天没起床。摆摊的张大婆向二婶们,听说后气得要命,一副义愤填膺地样子:“这不是给我们摆摊的抹黑么!”这天生意都不做了,七八个婆娘一齐寻上岩头的门来,把岩头堵在屋里,扯的扯耳朵,揪的揪头发,向二婶还来了个“栏里捉猪”,捏着岩头的“小老二(生殖器)”。张大婆双手叉腰,面对着岩头质问:玉香哪点对你不起?又是牛又是猪,又是山里又是屋里,还要做生意,成天累得象只狗,还有心思找相好。只怕你自己长癫子怪别人,玉香天天跟我们一起做小生意,我们都替她讲得索利话。你把她打得这个样子,你讲啷门搞?”岩头一看这架势,好汉不吃眼前亏,忙低头认错:“我错怪了玉香,今后再也不打她了”。
  张大婆向二婶们这才放手,气昂昂地去摆小摊。
  夏天的一个夜晚,大雨倾盆,山洪突发。冬秀嫂家临溪而建的吊脚楼,被洪水连根拔掉了。面对突然降临的灾难,冬秀嫂欲哭无泪,几近绝望。这时,玉香姐腾出一间屋子,把冬秀嫂一家安顿下来了,张大婆送来了被子和腊肉,向二婶背来了大米和衣物。
  那天,张大婆收摊晚了些。也许是人老眼花,在回家的路上,不幸摔了一跤,左大腿骨折。她寡居多年,一个女儿远嫁四川,身边无人侍候。向二婶们便轮流给她换药送饭,过去的前嫌旧隙一下了抹平了,好象原本她们就是一家人。
  张大婆伤好后,身子十分虚弱,从此再也没有摆摊了,但只要有空,也会到古槽门前坐上一阵子。
  摆小摊的队伍,不断有婆娘们退出,不断有婆娘们加入。不断看到她们为蝇头小利吵架干仗的情景,不断听到她们为同行姐妹打抱不平,互相关照的传闻。
  这是些可恼可恨可敬可亲的婆娘们。

  黑狗
  乡下人都喜欢喂狗。为了看家守屋,图个毛孩子拉屎撒饭方便。
  我很早便想喂一条狗。左察右访,先后从亲戚家弄得几条小狗,不知是饲养不当,抑或与我无缘,喂不上几天,都夭折了,我也有些灰心,那念头便也不怎么强烈。
  去年暑假的某一天清晨,我还没有起床,隐隐听得一阵抓门声。我拉开门,不由得一惊,门槛上蹲着一只半大、不很壮实的黑狗,毛湿漉漉的,眼睛里仿佛噙着泪花。
  黑狗瘸着腿走进屋,蹲在火塘边,定定地瞅着我,乞求似的眼神里,闪烁着信任的柔光。我想不出这是谁家的狗一一从来没看见过,但我可以猜出,它一定受了什么委屈。我将剩饭倒了一些与它吃,吃完之后,它便在我小女儿的木摇窝下蜷伏着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一连几天,它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妻子说:“狗不嫌家贫,它投到我们门下,我们就把它喂起来,这比侍侯小狗强多了”。母亲来得更实际:“猪来穷,狗来富,活该是我们的财喜,好生喂着吧”。我虽然不相信“来穷”、“来富”
  之类的话,却还是有心把它喂起来。
  这是条聪明的狗,非常招人喜爱,没几天,它就和我们混熟了。家里不管哪个人外出归来,它都老远地摇着小尾巴,蹦蹦跳跳地奔过来,亲昵地用头撞你的脚,在你身边打滚,还不时直起身子用两条后腿走路,惹人发笑。我们全家也特别喜欢它,总要喂它一些好饭菜。我那蹒跚学步的小女儿,经常扶着黑狗的身子,从地下站起来,慢慢挪动脚,黑狗很通人性,也用同样的速度往前走,小女儿不致有跌倒的危险。
  暑假过去了,我要到山下去教书。临走时,黑狗不知从什么地方跳出来,扯着我的裤脚,意思好象是不让走。我理理它开始变得光滑的毛,然后转身走了。回头看时,发觉它不远不近地跟着我。我们爬上对面山垭时,我轻轻地拍了两下它的脑门说:
  “黑狗,回去吧,好好看家!”
  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尾巴,好像在说:“你放心吧!”
  当我下到山脚,不经意间回过头朝山垭望去时,我发现那个小黑点依然站在垭口上,注视着下山的路。我忘情地朝上挥了几下手,那黑点也在垭口蹦跳着。
  一个星期过去了。我趁星期六的空隙回家去取东西,刚爬上那个垭口,喘息未定时,只听身后草丛中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回过头去,发现草丛中正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黑狗!”我惊喜地叫起来。
  它忙跳到我跟前,用那毛茸茸的小脑袋抵着我的腿,嘴里还轻声哼着,仿佛诉说着和我分别后的孤苦和寂寞,使人禁不住涌起怜悯之情。在往家走的路上,它显得特别高兴,时而嗅嗅路边的野花,时而追赶扑愣的小鸟,时而忽左忽右,忽前忽后的在我身边颠颠地跑,我也受了感染,忘了爬山的疲劳。
  回到家,妻子告诉我:自我走后,黑狗每天都要到山垭口去打望,天擦黑时才悻悻回家。
  以后,我去学校,它送到山垭口,回家,它接到山垭口,风雨无阻。它成了我走完那段弯弯石板小路的忠实旅伴。
  两个多月过去了。一天,小女儿突然高烧,咳嗽不止,这可急煞了我们全家。我们连夜翻山路把她背到乡卫生院。
  医生说是因感冒而引起肺炎,住几天院就会好的。几天后,小女儿高烧退了,咳嗽也不那么厉害了,经医生同意,我们回家去了。
  母亲平时把孙女宝贝得不行,难得她老人家那颗菩萨心肠。她看见孙女原先红朴朴的小脸无一点血色,急得不知怎么是好。便背着我们,拐着那双小脚,翻山越岭,去找一个在周围颇有些名气的瞎子给孙女算命。那瞎子将粘合在一起的眼皮努力睁了睁,根据母亲报的生庚八字,掰着指头,口里念念有词,然后狡诘地问母亲:
  “你家近来动过土木吗?”
  “没有”。
  “那就怪,按算硬有什么东西在你家作孽”。
  “你这一提,我想起来了,两个月前我家来过一条狗。”
  “还在你家吗?”
  “在”。
  “什么颜色?”
  “黑的”。
  “对!”那瞎子一拍大腿,如释重负,得意洋洋起来。
  “伯娘,古话讲‘猪来穷,狗来富’,那还是有很多讲究的,你不曾听说过‘黄金白银,黑狗死人’吗?你那孙姑娘的病就是那畜牲作的孽”。
  “真的么?!”母亲吓坏了,“有什么法子?”
  “很简单,把那畜牲除掉,再找人打整打整,隔隔邪气,保你孙姑娘百事利顺,只是你们要破费。”瞎子脸上掠过一丝得意。
  “那好办,我回去和他们商量商量,再接你去帮忙打整。”
  回到家,母亲将那瞎子说的添油加醋地学说了一番。见我们不大相信,便生气地责怪我们:
  “不可不信,不可全信,宁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那瞎子又不晓得我们屋里的事,硬是被他说准了,你们可不能大意呀!”
  妻子诚惶诚恐地看着我,我笑笑说:
  “敏敏的病都快好了,你还提那些干吗?那些迷信,不可信的,与黑狗根本没有关系。”
  “迷信?好多干部都到他那去算命。听人劝,得一半,万一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后悔就迟了。”
  我还想说点什么,妻子忧怨地向我投来一瞥,我明白,妻子的心理防线已被母亲击垮了,我已处在四面楚歌之中。
  晚上,我辗转不能入睡,脑海里电影似的映现着我和黑狗相处的情景。短短几个月,我和黑狗建立了很深的感情,除掉这有灵性的东西,无异在自己心上戳上一刀。如果不,母亲那浑浊的泪,妻子那忧怨的眼,我怎么受得了。黑狗在外屋也显得不安宁,不时发出低低地声音,好象已预感不幸的灾难即将降临它的头上。终于,我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之计:把黑狗送到二十多里外的姑妈家。
  第二天早晨,我好不容易唤着黑狗上路了。到了姑妈家,我向姑妈说明来意,并用一根绳子将黑狗拴住关在一间空屋里。
  可是万万没想到,我前脚进门,它后脚也跨进了屋,脖子上还留有一个棕绳套,显然,它是咬断绳子后逃回来的。
  我扑上去石搂住它,摩挲着它的头,它温顺地舔着我的手,好像一对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我决计把它喂下去。
  然而事出意外。一天夜里,小女儿蹬翻了被子,又剧烈咳嗽起来,母亲见状,捂着胸口流着泪说:
  “这都怪你,还不想办法,我连你也赶出家门”。妻子也在一旁帮腔。
  随后,她们又请来许多阅历很深的叔伯来劝说我。
  在他们轮番劝说下,我似乎茫然悟到一点什么,我默认了。
  母亲颠着小脚去接那瞎子。
  邻居一个媳妇恰巧坐了月子,说是狗肉大补,她男人闻信跑过来要买那条狗,我恼怒极了,手一挥,吼似地:“牵去吧,谁要你的钱。”
  他找来一截锈铁丝,一头套在黑狗脖子上,一头往树杈上一搭,黑狗便吊了起来。它在空中挣扎着,发出喑哑的凄厉的惨叫,那声音仿佛从地底传来,撞击着我的心。当它快要咽气的时候,它努力回过头来,目光呆滞地望着无情的主人。我不忍看它吊在树杈上荡秋千似的摇摆,捧着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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