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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科长道:“未必见得,俺看你是戴了木头眼镜,有句老话,出水才看两腿泥呢。”
肖家饭桌旁,三个皮小子围着桌子,敲着饭碗唱歌……肖玉芳道:“烦死了,闹不闹人啊!”肖德豹嬉皮笑脸地说:“这还嫌闹啊?等你结婚的时候,闹死你。”
肖玉芳道:“等我结婚的时候,把你们三个都按马葫芦里,看你们闹。”
姑侄几个疯闹起来。肖长功从里屋出来,坐在饭桌前。玉芳和三个小子一下都缄口了。突然,小胡走了进来,一屋人都愣了。肖玉芳起身说:“我给介绍一下。”
一一介绍了侄子。恰好冯心兰从厨房出来。冯心兰热情招呼:“小胡来了,正好,一块吃饭。”
小胡说:“大嫂,我吃过了。”
肖玉芳看着他的脸色问:“玉良,有事啊?”小胡沉着脸说:“是有点事。”
说着,拽着肖玉芳往外走,“到外面说。”
肖长功紧张地望着两人。东厢房里,小胡脸色苍白地问:“玉芳,我问你,我给你的小金鱼哪去了?”肖玉芳说:“在这儿啊。”
急忙掏出钥匙链,却发现小金鱼没有了,焦急地,“哎呀,哪儿去了?”满兜里掏着。小胡火了:“行了,别找了,让我们厂站岗的解放军在门口捡去了,人家一看就知道是我们厂里的特殊钢做的,现在正在调查这件事呢。”
肖玉芳慌了:“这可怎么办啊?准是我掉的。”
小胡问:“这么说,你又背着我到我们厂门口看我了?”肖玉芳点了点头。小胡跺着脚:“完了,这下完了,这小金鱼是我给你的,我得向组织坦白。”
肖玉芳问:“他们怎么知道是你的呢?”小胡说:“我们是军工企业,每个人都宣过誓,必须诚实,我们厂里的一块钢渣,一个螺帽,都关系到国家的安全,我不能不坦白。”
肖玉芳说:“玉良,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等问到你再说也不迟啊。”
小胡正色道:“这么大的事能对组织隐瞒吗?”第二天,钢厂大门口上早班的人流车流,来来往往。肖玉芳骑着自行车过来。包科长站在厂门口喊:“玉芳,你过来!”
肖玉芳下了车问:“包科长,什么事?”包科长说:“跟俺到保卫科去一趟。”
包科长带着肖玉芳进屋。屋里坐着两个解放军同志。包科长说:“介绍一下,这就是肖玉芳同志。小肖,这是523厂的两位同志。你们说吧。”
军人乙道:“包科长,我们里屋谈。”
和老包走进了里屋。军人甲拿着小金鱼问肖玉芳:“肖玉芳同志,这是你的东西吧?”肖玉芳惊慌地说:“是,是我的。”
军人甲问:“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弄到的?”肖玉芳沉默。军人甲说:“肖玉芳同志,你就别隐瞒了,胡玉良同志把一切都说了。”
肖玉芳说:“是他送给我的。”
军人甲问:“什么时候送的?”肖玉芳说:“上个星期天。”
军人甲问:“你拿到这个东西后,给没给别人看?”肖玉芳说:“没有。”
军人甲问:“真的?好好想想。”
肖玉芳道:“没有,肯定没有。”
军人甲又问:“这上面有锉锉过的痕迹,这是怎么回事?”肖玉芳说:“我好奇,想试试它的硬度,就锉了一下。”
军人甲严厉地问:“真的吗?”肖玉芳道:“真的。”
军人甲追问着:“那锉下的钢末呢?”肖玉芳说:“钢末?都掉地上了。”
军人甲问:“没有人收拾了去吗?”肖玉芳说:“没有。”
军人甲道:“同志,事情很严重,如果这些钢末被敌人得去,就构成了严重的泄密,你们给天捅了个窟窿啊!”
另一间屋里,包科长给肖玉芳作着担保:“肖玉芳?俺太了解了。这孩子,出身绝对没问题,她一家人都在俺们钢厂,哥哥是劳模。她本身是学徒工,积极上进,钻研技术,是共青团的积极分子。”
军人乙说:“包科长,别光拣好听的说,听说她作风有问题。小胡是我们厂实验室的技术骨干,从事最保密的工作,对他的对象,我们必须进行严格的审查。”
包科长说:“同志,说话要有根据,谁说她的作风有问题?无中生有嘛!是哈?不错,因为她长得漂亮,性情又活泼,难免飞短流长,可这怨她吗?你们是不是听说她被流氓侮辱过的事?难道被流氓侮辱过的人也是流氓吗?有这样的道理吗?”军人乙道:“这件事就别争论了,我们听组织的。不过我还要说一句,你们厂是怎么搞的?怎么还允许徒工谈恋爱啊?”包科长尴尬地笑着:“这事就别较真了,你们厂就没有?”军人乙语塞了。黄昏的街道上,肖玉芳骑着自行车飞奔着……
第三章
黄昏的公园,还是那张熟悉的长椅。小胡冷冷地面对着肖玉芳。肖玉芳低着头用手抚弄着两条长辫,愧疚地看着玉良问:“你挨批评了?”小胡沮丧地说:“光是挨了批评还好了。我受了处分。”
肖玉芳难过地说:“玉良,对不起。”
两人相对无言,良久。小胡叹口气:“唉,看来咱们的关系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肖玉芳大吃一惊:“为什么?”小胡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自己做的事,自己知道!”说完,骑着自行车走了。肖玉芳默默地看着他走远,流泪了。肖玉芳骑着车子疯了似的从街上冲进院里,把自行车一扔,跑进屋里。冯心兰和肖长功走出屋子看到这情景,不用问他们就明白了。冯心兰叹了口气说:“唉,看来和小胡黄了。”
肖长功背着手在院子里转着。冯心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那件事不怨玉芳啊!”
肖长功扬起头,看了看天,轻声地说:“玉芳这辈子……难了!”“都是这个杨老三哪……”冯心兰长叹一口气。第二天大清早,只听“咣”的一声,锻轧车间班组的门被踹开了,杨老三猛地抬起头,只见肖玉芳一脸怒气地盯着他。杨老三诧异地问:“玉芳,你要干什么?!”肖玉芳气冲冲地说:“我要和你算账!”
杨老三惊诧地问:“和我算账?我该你的还是欠你的?”肖玉芳关起门,眼含泪水歇斯底里地大喊:“我嫁不出去了,我这一辈子都叫你毁了!”杨老三一摔手套:“我他妈叫你毁了!”他把“你”字说得很重。
肖玉芳道:“你说清楚,我毁你什么了?你别疯狗咬人!”
杨老三说:“你听听外边都说了些什么!说我是老色鬼,把你怎么怎么着了。我到底怎么着你了?呵?看你那熊样,竖在那儿,整个一根哭丧棒。”
肖玉芳气急败坏地反驳说:“你才是哭丧棒呢,你是扫帚星,谁沾上你倒一辈子霉。”
一边说着,举着手套扑打杨老三。杨老三只好被动地招架着,躲向一边。杨老三坚持好男不和女斗的原则,说:“你要干什么?还反了你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这件事早晚你得对我说清楚,还我的清白。”
肖玉芳胸脯起伏着说:“没说的了,我的下半辈子全叫你毁了,你得对我负责!”
她仍然十分激动。杨老三也在喊着:“我怎么负责?还得养活你啊!”
肖玉芳说:“谁让你养活了!你得把直大轴的绝活教给我,我就是嫁不出去,也得靠一手绝活养活自己一辈子。”
杨老三喊:“直大轴的绝活教给你,做梦吧你!这不可能。”
肖玉芳眼里冒着火紧紧地盯着他说:“我想干的事肯定能干成,不信你就等着瞧吧。”
两人来到车间。肖玉芳开车往锻锤里送料,杨老三开着锻锤,肖玉芳几次送料都送不到位,总是差那么一点。杨老三又恶声恶气骂起来:“你长眼睛是喘气的啊!”
几句话之后,肖玉芳被气哭了,转而又笑了,说道:“对,喘气,喘得可匀溜了。”
杨老三说:“你要气死我啊!”
肖玉芳笑着说:“气死你我给你买哭丧棒。”
她的脸上还留着刚才被气哭时的泪痕。厂长室里,程厂长正在召开会议,肖长功和杨老三也在其中。程厂长郑重地说:“苏联专家留下的P30,也就是那台“老大哥”我们要正式启用了,这是我们国家锻轧系统最先进最宝贵的机器,我们要安安全全让它运行,不能出一点差错!”顿了一下又说:“我和技术处商量了一下,我们要全面地检查一下,还要进行调试,把最准确最安全的数据搞出来,除了技术处,肖长功和杨老三同志也要参加,肖长功同志技术过硬,杨老三同志俄语底子好,能看懂技术说明书,再说你们都是苏联专家一手培养出来的,同志们,这台机器在卫国战争期间,为了保护它牺牲了一个排的苏联红军战士,它的造价十分昂贵,容不得半点闪失!”
接着,技术处长领着大家研究那台机器的调试方案。一张张图纸铺满了桌子上。大家紧张地忙碌着、研究着。肖长功和杨老三两人显得十分投入。几天后,终于到了P30机器正式启用的日子。喧天的锣鼓声和飘动的彩旗中,肖长功和杨老三朝车间门口走去,肖长功自信的神色有些神圣。杨老三也微笑着,他西装革履,不停地向人群招着手,显得十足神气。走进车间里,杨老三似乎早就进入了状态。他手里拿着俄语说明书,大声地指挥着,调试人员在紧张地进行工作。此时,肖玉芳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杨老三,她默默地看着杨老三,脸上现出几分崇拜,几分欣羡。这个时候,肖长功也蹲在地上,全神贯注地调试着机器。杨老三有些卖弄地用汉语夹杂着俄语,不停地指挥着工人,时而还训斥着众人。“打瓦里什,打瓦里什,准备好了吗?”杨老三在询问着身边的工友。各个工位一一回答准备好了。杨老三潇洒地一挥手用俄语说了一句:“开机送电!”
随即用另一只手摁亮了机器电钮。机器轰鸣着开始运行起来。突然,机器下面有人“啊——”地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有人发疯地喊道:“停电!快停电!出事了!”
杨老三大喊一声:“快停电!停电!”机器停了,车间里顿时死一样寂静。杨老三跑下机台大声喊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一个工程师说:“肖师傅出事了!”杨老三一惊,慌忙朝机器后面跑去。杨老三气喘吁吁地跑到机器旁边,定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