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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拐着弯骂小混是个喜听谗言的昏君。
不待小混发规,小刀一把搂着丁仔肩头,故作深刻地附道:“唉,你这话,直是于我心有戚戚焉。”
“什么话嘛?”
小混被倒将一军,只有揉着鼻子,瘪笑道:“老哥,怎么连你也出卖我了?”
小刀呵呵一笑:“这表示你民心向背,不得人缘,我看,你干脆下台,把帮主让给我做罢了。”
桑君无约摸已经知道狂人帮的脾胃,因此对眼前这种公开谋反,摆明篡位的场面,看得笑不拢口。倒是他那些老实的手下们,看得一个个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江湖上居然有这么斗胆的帮兵。
那边——
小妮子早在大屋前等得不耐烦。
她娇声催问:“喂,小混混,你们又在那儿瞎掰些啥咪呀?咱们是不是要进这里休息去?”
这妮子一开口,可又叫铁血堂的儿郎们耳目一新,这下子,铁血堂所属终于相信,狂人帮的真面目的的确确一如江湖之中所传言。
招呼众人下马之后。桑君无笑道:“望姑娘,那屋子是村长的住处,却不是咱们休息的地方,且请这边过来。”
小混等在铁血堂驻守野塘村头领汪光雄的延请之下,步向一间前后只有两进,中间是座小天井,由风火砖砌成的瓦屋。
小妮子好奇问道:“大当家的,这里既然是贵堂的前哨站,怎么那最大的房子,反而不是你们此地的堂口所在呢?”
桑君无轻笑地解释道:“我适才说过,这里是本堂的一处暗桩,所以此处堂口的设置着重于其隐秘性,以便利于暗群络和传送消息。而一般说来,若是有外人进入本村中借宿或休歇,通常都会找最大的房舍落用。这固然有利于我们探查来人的底细,但一旦碰上明眼人,自然也容易启人疑心,暴露本堂秘密所在。因此,我们才会故意将堂回设在这个比较不易引人注目的小屋。”
丁仔眨眼黠问道:“可是。难道你们会放着村长家,这个这么好的监视点,而不加以利用?”
“当然不会。”桑君无颔首笑道:”村长家虽然不是本堂堂口所在,但是村长的长子,却是本堂驻守此地的头领。”他朝带路的汪光雄点了点头,指明汪光雄的身份,
“这把可真高明。”小妮子咯咯娇笑:“这就叫一兼二席,摸蛤兼洗裤。”
众人进入屋内,小混他们既不待人出声招呼,也懒得多做客套,早已争先恐后地抢着落座。当然,根据多年的默契,他们相中的好风水,一定是小混想坐的位置。
因此,按照惯例,每回总有一、二个抢得急,躲得慢的人,要被小混踹得四处乱飞。
等到狂人帮争位风波在大局抵定之后,人家铁血堂列位儿郎们,早已为他们送上净手毛巾和热腾腾的香茗,并在一傍肃手候立。
只是,这些肃立一旁的汉子们,脸上表情不是傻笑就是偷笑,实在没有一个人有足够的定力保持一点严肃。
桑君天看着小混等人经过一场混乱的内战之后,每个人居然都若无其事地径自端起热茶,呼啦啦地吹暖着,仿佛他们身边并没有那些正咧嘴呆笑的大汉们侍立着。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是该佩服狂人帮的脸皮和定力一样深厚?或者该说,自己手下见过的场面不够多?
“桑老大……”小混呷着茶,用闲道:“你这批儿郎们可真是训练有素,上下有制,绝对不是一般乌合之众所可比拟的。依我看,霹雳堡若是想击溃铁血堂,取代你们在江北黑道上的地位,只怕是难喽,难喽。”
桑君无有趣一笑:“我的儿郎虽是训练有素,上下有制,但是若要论起定力与胆识,和狂人帮列位可就没得比了。”
他微顿之后,接又正经道:“其实,小混帮主,若以贵帮目前的声威和列位的才能,想将狂人帮迅速发展成有如本堂这般庞大的组合,甚至比本堂更具有潜力的帮会,并非不可能之事。”
“不要,不要。”小混放作惊恐地猛摇双手,道:“我热爱我的自由,绝对不做这独牺牲小帮,完成大帮的傻鸟。再说,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多好,我人在哪,我的帮在哪,一点也不用担心有人会造我的反,想摸掉我的老窝。”
小妮子咯咯笑道:“人在哪,帮就在哪?那你常不成了名符其实的蜗牛?”
小刀叹口气道:“而且还是个无壳蜗牛,就算真有人想摸掉他的老窝,他还没有窝可以让人去破坏。”
谈到这个现实问题,桑君无可没忘记自己的老窝,犹在危急存亡之秋。
他招过旁立的汪光雄,垂询道:“光雄,本堂现下情况如何?”
汪光雄恭谨道:“启禀魁首,自从三天前,魁首离堂之后,本村即发现有不少道上同源,假扮期各种不同身份人物,陆续潜向总堂。属下立刻警急通报给大堂领知道,以做应变,昨夜总堂传来消息,霹雳堂熊长盛同时潜进的四路人马对总堂发动攻击,并于阵前嚣张的宣称……宣称魁首您老已遭毒手,企图打击弟兄们的信心。”
桑君无平静一笑,接着问:“结果呢?”
汪光雄振奋道:“由于大堂领在接获本村通报之初,便已预作防范布置,而且兄弟们全都不信魁首遭噩的谎言,大伙儿士气如虹,个个将士用拼命,完全瓦解了熊老头他们的猝袭攻势。据报,虽然目前的战况依然持续着,但是熊老头和他的人马已被阻截于总堂前山部分,显然情况正处于僵持对峙的局面。如今,魁首既已安然回转,相信只等魁首返抵总堂,定能将霹雳堡及其党羽彻底击溃才是。”
桑君天晒然道:“得了,别在小混帮主面前,替你家魁首吹大气。这次,若不是正巧碰上小混帮主和狂人帮列位朋友相助,你家魁首遭噩,就已成了事实,而非谎言呐。”
“这么说……”汪光雄庆幸道:“魁首真的中了姓熊的诡计,熊老头不是在诳咱们的?魁首无恙在是老天有眼,谢天谢地呀。”
“谢完天地,你可还得谢谢小混帮主才行。”桑君无轻浅一笑:“好了,光雄,下去吩咐弟兄整治些吃食进来,我们用膳之后,尚得赶回山上和姓熊的结一结总帐。
另外,别忘了将坐骑换一换,以免耽误香等回山的速度和行程。”
“遵谕。”
挥挥手,看者汪光雄带着驻守此地循其余六名手下告退而出,桑君无神色平静地接过由自己贴身护卫李标亲自捧上的热菜,轻轻地吸喝。
“桑老大!”小混呵呵笑道:“现在总算搞清楚了你家的军情,这下子你可安心了吧。从刚才你和你家小兵兵的谈话听来,你留在家的那位什么大堂领的,好像也变是个懂得运筹帷幄的人才嘛。”
“的确。”桑君无放下荣盛,开朗笑道:“本堂的大堂领啸天星君固擂,非但智勇双全,更是个耿耿忠心的好弟兄。他岂止是我最佳的助臂,有固大堂领在,我放心太多了。”
小妮子不禁好奇道:“大当家的,你们堂口里既然有大堂领,是不是也有二堂头、三堂头呀?”
桑君无含笑解释道:“本堂组织,只有总辖各堂庞务的堂领固擂称为大堂领,其余各堂则依照其所管理事务的范围,分成为水路堂、陆路堂、内务堂和刑堂。顾名思义,这四堂堂领,亦分别称之为:水路堂领、陆路堂领、内务堂领、以及刑堂堂领。”
小妮子打破沙锅地追问道:“那么,你的这些堂领,又是由哪些人担任?他们的本事一定很不得了喽。”
小刀呵笑地岔言道:“妮子暖,你知不知道,随便探人海底,乃是江湖中最忌讳的事.搞得好,人家顶多当你是无知之举办果搞不好,小心会被当成间谍捉去刑刑一顿,然后偷偷地把你做掉。那时,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哩。”
“你说我无知?”小妮子红唇一撅,便待大发娇嗔。
小刀脸色一正,阻断未吼之狮。安详道:“我是提你个醒,不要因为咱们自己随便惯了,就半其半假地忘了一些基本的礼仪和规矩。”
他那深沉正经的表情,明白地告诉了小妮子开出刻,他可不是在说笑。虽然小刀平素不轻易拿这种脸色训人。但只要他摆出这等大哥大的模样,连一向胡混惯了一帮之猪都能镇得住。何况是眼前这个准备发嗲小妮子。
“知道了啦!”小妮子认命咕哝一声。
桑君无连忙摆出轻笑地打破略见仁涩的气氛,晒然道:“无妨,无妨,如果是别人探本堂海底咱然有可能是要不利于本堂,但我相信狂人帮不致如此。而我更相信,贵帮准帮夫人除了好奇之外,绝无别的用心。”
小混吃吃一笑:“桑老大,我都不敢相信狂人帮里面那些货色,怎么你竟然对我们这么有信心?”
桑君无豁然笑道:“你不信狂人帮是正常,你若信了,帮主之位岂不危险?而我相信, 则是合理。因为,若是狂人帮打非对人不利,早就直接动手来得干脆J如因要浪费时间、精力去除人家的盘。”
“说的也是。”小混忍不住咯咯直笑:“桑老大,你干嘛这么了解我们?留一点神秘面纱,我会觉得比技有安全感耶。”
“爱说笑。”桑君无半真半假道:“江湖之中,谁敢自诩真的能够了解小混帮主你。”
“说是没有人敢说啦!”小混瞄眼呵笑道:“不过,我发现有人正企图以行动证明就是了。”
桑君无精明地眨眨眼沉默不语。
小混话锋一转,懒洋洋道:“桑老大,既然你不担心咱们摸你的海底,就拜托你介绍一下你家的大大小小让我们认识,免我的亲亲小妮子没吃着羊肉。还惹来一身骚,白白挨了一顿训。
他捉黠地朝小妮子抛去一记飞吻,以示心疼她刚才的遭遇。
这时——
汪光熊正好带着手捧美味的弟兄们进入屋内。这些铁血堂的儿郎们乍见迎面而来的飞吻。先是一怔,继而对此露骨的表态不禁噗嗤闷笑。
小混等人便在这些偷笑声中,转移阵地,攻占布置妥当的大圆桌,面对满桌佳肴,立即展开另一场厮杀。
直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台面众人方始有空重抬话题,或者,应该说是小混他们直至此时,方始歇喘口气,这才有暇听人说话。
桑君无浅酌诉道:“本堂的五位堂领,各位已经知道大堂领为啸天星君固擂。
其余四位则是:水路堂领人鬼判农长探,陆路堂领三眼郎君秋少帆,内务堂领青鹏创洪敏彰,刑堂堂领风雪掌焦三魁。此外,每位堂领手下各有堂卫二名,护堂五人。
这些人全是本堂内外功力一流的硬把式,其他弟兄便分属他们手下,以协助其工作,并由各位堂额直接调派指挥。”
丁仔呷口酒,咂咂嘴道:“这样看来,铁血堂可真是个纵横分明,组织严密路组合,无怪乎能撑起江北这一片天呐。”
桑君无含蓄一笑,道:“至于本堂的十大堂卫,以及每堂的护堂,我看等到时候见面。再一一为各位介绍好了。”
“没问题。”小混风卷残云般地扫光桌上菜肴,抹抹油嘴,拍着肚皮道:“咱们这就上路,我等不及要认识你家的列位英雄好汉了。”
桑君无发觉自己的筷子犹自举在半空,怎地,桌面上却已经盘底朝天。
“呃,小混帮主,这会儿你赶的可真急呐。”他竟有所指地瞟向桌面,抛下筷子,既好笑又愕诚地轻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