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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声一落,脚下轻点,身形倏然奔掠而去。
“走哪里去。”小刀和小妮子颇有点默契地同声一喝,同时加快速度追上小混。
很自然地,他们三人展开脚下较劲,谁也不肯稍稍落后。只这片刻。白骏逸和林文宗便被他们甩下一截。
林文宗不由得咯吱道:“他们是真的想看赛马?是决定自个儿也要赛跑?”
白骏逸轻笑道:“据我所知,打败帮主是狂人帮中每位成员梦寐以求的事。因此,他们会借机比量轻功,并不叫人意外。咱们也追上去吧。”
“是。”
白骏逸和林文宗二人亦即发力,轻易追上小混他们。
小混溜眼一瞄,看到该到的都追到了,不禁哈哈大笑:“对嘛,这样子才有趣。
各位,我先走一步啦。”
忽然——
他身形倏失。
随即,这混混的影子竟出现在十数丈外。
不过几次闪现,小混已然摆脱其他人,追上远在百丈之外的丁仔。
“大幻挪移。”
白骏逸和林文宗几乎是敬畏地吐出这四个字,他们惊叹之情,早已溢于言表。
小刀喃喃低语道:“这混混的功力又进步了,而我始终追不上他。”
小妮子娇笑如铃:“小刀哥哥,你别泄气。据我所知呀,现在连文爷爷和武爷爷连手,都很难逮住这混混了,所以你追不上他是正常的事。”
“这种话也算安慰人?”小刀故作呻吟道:“你这妮子简直是故意刺激我嘛,不过……”
他精神一振,嘿笑道:“就算追不上这混混,我也不能差她太远,你说是不是,妮子?”
小刀蓦然一声朗啸,身形如流星曳空,倏乎急起直追。
小妮子不甘示弱,亦是娇喝一声,身若研风,如随形地尾随小刀之后。
显然,这妮子的轻功造诣并不比小刀稍逊半筹。
不过百丈距离,白骏逸和林文宗已被小混他们遥遥抛下,任是白驻逸他们如何全力以赴,就是无法缩短彼此之间的距离。
直至此时,白骏逸方知自己向来颇俱自信的功力,竟是如此不继。
至于林文宗,在他见识过小混他们所负的身手之后,他已不敢再有一丝一毫轻机狂人帮的念头。
他终于明白,狂人帮之所以敢狂、能狂.那是因为,人家确实有狂的本钱。
“狂人帮,不愧是狂人所组之帮。”
小混追上丁仔,在他肩头一拍,骇了这位空空门少门主一大跳。
“辣块妈妈的。”丁仔阵笑道:“老子怎地没听见你掩上来的声音?你这混混其他妈的,比我们这票当贼的还像个贼货。”
小混混嘿嘿直笑:“这就表示,你落伍啦,兄弟。”
他们俩一边轻松自在地鬼扯瞎掰,一面保持平稳且迅捷的腾掠,迫蹑着犹在一段距离之外那两匹骏马的身影。
小混微眯着眼睛,目光犀利地检机着,仍在与风竞速的两匹大马。
奔腾中,赤焰雄健结实的肌肉,正随着它规律有劲的步伐起伏如波,仿佛有股无形的劲力,就在赤焰每一次的缩腿扬蹄之间,由内而外,透过它如火般的肌肉散放出来。
那是一种美,一种包涵的美。
小混望着赤焰纵掠的推姿,心中油然生出一股不可言喻时骄傲,他并非以拥有赤焰如此俊美神驹而做,他是深深地为赤焰竟是如此种骏优美而感到骄傲。
反观雪在烧的状况,经过这一阵的全力聘驰,它的步伐虽是矫位如常。但是,它浑身却薄薄见汗,在它的腹肚、腿际,也面约可见数处浮伤。
小混呵呵轻笑道:“看来赤焰小子没少发飙啊!”
“你那宝贝儿子的脾气和本事,你还舍不清楚?有哪匹不开眼的马想找赤焰挑战,那简直是吃了猪油蒙了心的事呐!这一路上,它们俩公然原杀已有好几回了,到目前为止,赤焰小子始终略占上风。不过……”
丁仔故意长嘘短叹道:“所谓物像主人形,这小子会如此阴险狡猾不是意外的事,只要看它老子平时的为人,就知道它的家教如何啦!只有白骏逸那个愣小子,才会想不开让自己的宝贝坐骑和你儿子比赛,真是走不知路。”
小混吃吃贼笑道:“也只有像这位白少堂主这么一板一眼的正派人物,才会上这种洋当嘛!等他这次吃过亏、学了乖,他以后就会变得比较聪明些,知道绪是不能随便乱打的。这也答是机会教育啦!”
“辣块妈妈的不开花。”丁仔啧弄谁笑道:“你这混混真是吃定人家老实哩。”
他随即抬眼看看天色,估量道:“按照两马现在的状况,约摸天黑之前就可以分出胜负。”
小混同意道:“或许还不用搞到那么晚.我看得出,赤焰小子还保留着部分体力,它现在等于是暗起实力在戏要它的对手。”
“这一点可和你是一模一样。”丁仔忍不住呵呵失笑地消遣小混。
小混非但不以为然,反倒洋洋自得道:“这叫家教优良嘛。”
他扭头望了望身后紧追的行列,满意地咧嘴黠笑:“啊哈,只要这两匹马继续这么跑下去,再不久就会有人先有结果啦。”
丁仔侧首凝望身后四人,只见,除了一路领先的小刀似是仍有余力之外,略略落后的小妮子业已双颊如榴,香汗凝滑,一副竭力以撑的模样。
至于白骏逸和林文宗两人,落的更远,他们全都已经汗湿衣衫,气喘如牛地勉力相随而且。
小混话说风凉道:“这项马骑人的结果。已经非常明显了。前几名都由狂人帮包办,飞马堂的实力,啧啧……实在太差。”
丁仔恍然醒悟道:“辣块妈妈的,你早就设计好,要咱们来上这一场追赶跳碰?”
“废话。”小混得意好笑道:”所谓马骑人,人若不出力流汗,哪其是被马骑?
你们真是有够笨,还真以为本伟大的帮主只想玩玩无聊的赛马游戏而已?被设计还不知道,真是笨,笨,笨。简直笨不可言。”
“你这混混实在……”丁仔终于哭笑不得地承认:“实在有够减,就算是空空门全体上上下下,不论是大偷或小偷,也都得对你这种贼人甘败下风才行。”
小混耸耸肩头,不可一世地纵声狂笑一番:“然也,若不如此,怎堪配称为狂人帮历代以来虽是伟大的帮猪哩。”
便于此时——
赤焰一声唏叫长嘶吸引了小混的注意。
数十丈外,互争长短的两匹烈马,突然面临一项极险的考验关口。
原来,在这乱石崎岖,但地势平坦的地表,突兀地出现一道深峡。那地形,就宛如某位愤怒的天神,持巨斧狠狠劈裂地表之后。所残留的遗迹,至使平地之间,陷落地一道相距约有十来丈党的无底深谷。
急速狂奔中的赤焰乍见这道深谷组崖,竟然意气风发地长嘶一声,猛朝这陷落的绝崖直奔而去,显然企图表演一场凌空纵掠大快餐的特技演出。
而且,依照这小子的长嘶,更摆明了它打算以此做为与对手之间最后决战。
“精彩的来了。”
小混和丁仔同时高叫一声,俩人加速追去,迅速缩短自己与马匹之间的距离。
赤焰奔临峡谷前面,竟然毫不犹豫地蹬蹄一跃,直扑绝谷对岸而去,它火红的身影,犹如一团跨空飞掠的红云,划着一道优美的弧线,呼呼地驭风飘扬。
就在赤焰的身形到达弧线的顶点之际,它蓦地缩腹拢蹄,猛然一蹬,奋力扭腰,犹如弹丸激射一般,爆然弹向对岸,轻松地凭虚渡过这十来丈宽的深谷,安稳地落地,轻快踏步而行。
小混和丁仔目眩神迷地看着赤焰过了这手绝技,两人不禁爆出赞赏的喝彩。
雪在烧似是受到这喝彩的刺激,一改犹豫之态,竟也昂首高嘶,放蹄冲向约崖边,奋起全力,猛地向对岸蹬跃而去。
然而——
雪在烧终究不是那一百年才出现一次旷古神驹。
它终究是一匹业已精力造支的疲马。
就在它凌空飞跃大峡谷的同时,小混和丁仔早已掠向悬崖边上,不太乐观地看着这匹疲乏的大马,在半空中竭力挣扎。
小刀他们也已来到近处,定巧看见雪在烧飞跃的身形已开始下降,而且——
它隔着对岸的悬崖,最少还差五尺以上的距离。
也就是说……
它这一跃,未能完全过关。
它无可避免地掉落深谷,正发出一声绝望的惊嘶。
气喘力竭的白骏逸,远远地瞥见雪在烧那白色的身影,正如千斤巨石般坠下断崖。
他倒抽口气,挤出一声绝望悲哀的嘶哑惊呼:“雪在烧……”
就在此时——
站在断崖这方的小混,忽而发出一声澎湃的吟啸,猝然闪身,扑向坠崖的雪在烧而去。
小混身形猝闪倏失,接又出现在雪在烧雪白的身子底下。
他伸出双掌,有如霸王举鼎一般,凌空托住雪在烧坠落视技身躯,口中发出一声暴喝,双脚连连虚蹬,登时止住了自己与马儿的坠势。
小混竟将自己与雪在烧陨坠的身形,化为不可思议的冉降之态。
在山风冽冽吹袭的谷间,他就像托着一朵白云凭虚飘浮的幻影。
此时,小刀和小妮子也业已赶到崖边,正与丁仔并肩探首地观望着他拯救雪在烧的精彩过程。
他们三人对小混这种跳落断崖卖命行为,非但没有丝毫担忧惧怕的心情,反倒像在看戏似的,对他如此精湛的演出,报以响亮的口哨和热烈的鼓掌欢呼。
倒是白骏逸和林文宗被这混混如此奋不顾身的跳崖行动,吓得脸青唇白。脚步踉跄地冲到崖边,屏息以望。
就在小刀他们正为小混鼓噪欢呼不休的同时,半空之中,小混忽而像个泄气的气球一般,呼地活如深不可测的谷底坠落。
“小混——”白骏逸激动地狂吼,身子不由自主地也朝崖下探出。
林文宗没命叫道:“少堂主,别想不开呀!”
“安啦!”小刀拉着白骏逸肩头,将他拖了回来:“这混混故意在吓唬人的,他也正好借此换气,准备反冲而上了。”
果然,小刀话刚说完,崖上众人就看到小混托着雪在烧,被山谷间的狂风卷向一侧,正朝绝壁上猛地撞去。
眼看着小混他们就要懂得粉身碎骨的刹那,谷间忽然传来一声石雳暴喝。
小混已借势蹬向崖壁,人若枭鹰一般,倏然冲霄而起,直掠对岸崖顶。
“好暧——”
此岸众人,无不对小混报以最热诚的喝彩。
白骏逸和林文宗直到此时,总算放下悬着的一颗心开朗地欢呼雀跃,如今,他们亲眼见识过小混的真功夫之后,他们对这混混已情不自禁地生出崇敬之心。
白骏逸和小刀互拍着肩膀,豪爽大笑道:“小混真是他妈的有够帅。实在叫人不得不口服心服。他果真是人如其名,不但会混、敢混,而且其他妈的能混呀,哈哈……”
小刀眨眼戏谁道:“你现在可知道了?他那名字,还不是随便乱取的哪!”
他们众人在这边兴奋激动地哈哈大笑。
小混在对岸,放下了早已四肢发软的雪在烧。帅气地转身,接受彼岸众人再一次的欢呼喝彩。同时,潇洒万分地朝众人鞠躬谢幕。
瞧他那副狂妄自得的浩然模样,仿佛他每天都在表演这种跳崖救马的工作一样。
而且,他个人似乎还颇为乐此不疲呐。
“瞧那混混的死样子。”丁仔忍不住呵呵失笑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