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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英笑道:“话虽如此,咱们不也一样想偷人家的食物吗?你用雪球,他用暗算,都是存心伤人,彼此岂非—般?”
蒸玉芝羞得低下头,嗅道:“你好坏啊!人家偷来不不是为了给你吃,你倒取笑起来了!”
罗英见她娇嗔之态,妩媚撩人,心潮一阵荡漾,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柔夷,轻声说道:
“好姐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
燕玉芝心如小鹿般乱撞,不由自主,斜斜偎了过去,凛声道:“你……你知道就好……”
火光融融,岩洞温暖如春,二十年来的辛劳难苦,全在这一刹那消逝无踪,两颗跳跃的心,正在飘浮荡漾,靠近……蓦地,洞外忽然传来一声大喝,道:“知道了就好,你们偷了我老人家的獐肉,还敢躲在这儿亲热,快给我老人家滚出来吧!”
罗英和燕玉芝同感一惊,霍地分开跃起,扫目一望,却见那老渔夫正怒目立在洞外。
燕玉芝羞得粉靥娇红,忙要探手拔剑,罗英连忙止住,举步出洞,拱手道:“老前辈,濮阳城外一睹慈颜,不想又在此地拜谒!”
那老渔夫板着脸道:“别拉交情,那怕是皇亲国戚,也不该偷我的东西,没的说,还了失物便罢,否则,却不跟你们干休!”
罗英神情十分尴尬,苦笑道:“晚辈等一时情急,不合盗取了老前辈的食物,只是,如今业已吃下肚去了,要吐也吐不出来了!”
老渔夫怒目叱道:“什么?已经吃了,今日少不得也割你们一块肉下来。”
燕玉芝忍不住抗声道:“其实你那獐肉,并不是我们动手偷的,是人家偷了,分给咱们一半,你却怪不得咱们!”
老渔夫大叫道:“好丫头,什么‘人家’、‘咱们’妄想推脱,来来来,我老人家正好教训教训你,看你下次还敢偷窃东西不敢……”
燕玉芝一怒之下,“呛”地撤出长剑,娇叱道:“你以为谁会怕你不成?”
那老渔夫怪叫一声,呼地一掌直劈过来,掌到中途,突然抖腕斜划,骄指如乾,指风直夺燕玉芝左肩井穴。
燕玉芝不敢怠慢,长剑迎胸半转,剑锋一拧,招化“捕夫斩云”,迅快绝伦一挥而出。
那老渔夫哈哈大笑,屈指疾扬,一缕指风袭在剑身上,发出“铮”地金铁交鸣之声,同时笑道:“司徒老鬼七十二招斩光剑法虽然神妙,但你这丫头只凭四成火候,怎敢大胆前去寒冰岩,劝你还是回去再练几年吧!”
燕玉芝勃然大怒,力贯剑尖,唰唰唰展开剑势,我如轮,绕身飞旋,片刻之后,仅见剑幕,不见人影,冷电寒芒,倏伸倏缩,威势顿时增强了一倍以上。
那老渔夫不住颔首而笑,似在讥讽,又似在赞许,但却始终仅凭—双肉掌,在层层剑影中进退腾挪,身法洒脱从容,一任剑气凌厉如山,竟未伤损他一片衣角。
罗英在一旁看得咋舌不已,暗想道:“玉芝姐姐纵是火候不足,这套‘斩光剑法”施展开来,等闲人物绝难徒手相敌。
当年爷爷全仗司徒老前辈传授了“斩光剑法”,才在泰山观日峰顶击败飞云山庄,怎的这老渔夫似处处抢先剑机,好像早巳将“斩光剑法”的招式摸得熟透了呢?
他原来是个嗜武如命的人,此时聚神观看,越看越觉得那老渔夫所用手法奇奥非常,往往左掌右指,倏地变招而成右掌会指,掌指交相掩护,真人紧密得滴水难人,一时间,心与神会,暗暗将他那一掌指之法领悟出许多妙处,是以竟忘了出声阻止。
转瞬之间,七十二招“斩光剑法”业已反复使了两篇,那老渔夫仍然仗着指掌互变,也接满了七十二招。
突然,只听他一声怪啸,双掌一错,左掌盖天,右指指地,倏忽间厉声暴喝,左手下压,化掌为指,右手上托,变指为掌,两股不同的力道一触,风雷之声随起。燕玉芝顿感剑如被巨力所引,铿然脆鸣,五指一麻,剑已脱手飞出。
罗英骇然大惊,身形疾闪扑上前去,不料那老渔夫业已大笑着冲天拔起,悬空一个筋斗,翻落到十丈以外,叫道:“牢记这一招‘神针定海’,寒冰岩便放心去得了!”
笑声摇曳,渐渐渺入冰雪之中,倏忽不见。
燕玉芝惊得目瞪口呆,空手痴立在当场,好一会,才喃喃说道:“这老儿手法好怪!”
罗英至此恍然大悟,上前执着她的纤手,笑道:“好姐姐,这一招败得不冤,原来这位老前辈竟是有心人——”
第七十一章 夜半琴声
天亮时,风雪已止。
洞中火堆,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但罗英和燕玉芝几乎整夜未在洞中。
前半夜,他们专心一志在石洞前深练那一招指掌,威力绝伦的“神针定海”,后半夜,却并肩携手,兴冲冲又踏上了征程。
当一线微弱的阳光,穿稼彤云,燕玉芝指着东北方一座山头,惊喜地叫道:“英弟,快看,那是什么?”
罗英拢目远眺,但见阳光映射在丛山中一处尖锋之上,发出灿烂夺目的光芒,那座尖尖山峰,就像一根透明琉璃柱子。
高高插入天际。
他长吁一声,激动地道:“对了!万丈寒冰岩,终于被咱们找到了!”
两人手牵着手,一齐展开身法,翻山越岭,加速向前奔去。
其实,站在山尖眺望,那水晶般峰头似在不远,及待翻山越峰赶去,才知群山层叠少说犹在百里以外。
两人疾奔一程,渐渐觉得有些饿了,突然,罗英耸动鼻尖,似嗅到一股浓烈的异香,循香寻去,却在一株古柏之下,找到一只烤熟的雪兔。
兔肉正冒着蒸蒸热气,树根不远,有一个余烬犹在的火堆,树上留着一行字:“一口行程,步步入险,聊奉野味,以御严寒。”
燕玉芝笑道:“这一定又是那位老渔夫故作神秘,逗咱们的了。”
罗英注目片刻,却摇头道:“据我看,也许不是他老人家,如果是他,不会一个‘奉’字,这未免嫌太客气了些。”
燕玉芝心中一动,道:“难道会是杨洛干的?”
罗英道:“唔!很可能,我想他必然隐身暗处,随时在注意着我们……”
蒸玉芝不悦道:“这家伙鬼鬼祟祟的,只怕不存好心。”
罗英笑道:“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反正咱们饿了,索性领情先饱食一顿吧!”
两人将烤兔分食之后,继续前行,黄昏将近,已抵达那座“万丈寒冰岩”不足五里一处山脚下,又在雪地中发现一只烤得熟透的雪兔。
雪上被人以强劲指力,写着一行字迹:“血鸟灵雕,猛迅难防,天色入夜万勿轻闯。”
罗英凝视良久,默然不语,仰面遥望那玲珑透明的寒冰岩,但见那岩上果然被厚厚的冰层所封,岩上静寂如死,寸草不生。
目睹这等绝险之地,他心中不由自主冒出阵阵寒意,皱眉忖道:“似此水晶般高山,夜晚既无法偷闯,白日光线映照,毫无隐蔽之处,除了持强硬闯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呢?”
燕玉芝见他愁眉紧锁,忍不住柔声劝慰道:“英弟,咱们既然来了,少不得总要闯一闯,何必忧愁,吃饱了趁夜间上山去就是了。”
罗英摇摇头道:“你不明白,那瞎眼老妇一身武功,已经高不可测,她豢养的几头巨雕,威力不逊武林高手,尤其那头血鸟,体大公如一拳,飞行快似闪电,凶猛无比,夜晚咱们视力远不如它锐利,这一点不能不防。”
燕玉芝道:“现在且别多想,让我生个火堆,先吃饱了再作决定吧!”
罗英忙道:“千万不能燃火,火光一起,必然将雕鸟先引了来,咱们且寻一处背山隐密处,慢慢再想办法。”
于是,两人在遥地寒冰岩一处突岩之下,盘膝坐下,既不敢燃火,也不出声,静静地吃着兔肉,寻思卞手之法。
正在苦思无计,突然,夜风拂过,隐约似听得对面寒冰岩顶,传来一阵挫铬琴声。
两人连忙敛神倾听,只觉那琴音悠扬迟缓,韵津低切,仿佛充满无限怨哀思,片刻之后,琴音低旋,却扬起—阵低哑的歌声,唱道:
“万丈寒冰岩,
人往胡不归。
去时百禽引,
归路欲断魂。
寒冰明如镜,
人命贱如法。
一睹天罗妇,
百劫不复生。”
歌声宛转凄凉,静夜听来,如泣如诉,令人不期然兴起一阵苍凉落寞之感。
罗英和燕玉芝侧耳凝扣,那歌声反复唱着这八句歌词,时而高吭直入云表,时而低沉有如怨妇夜泣,蒸玉芝不知不觉已流下两行泪水。
歌声宛转三唱,琴声歌韵一齐停止,大地重又恢复了死寂和阴森。
过了好一会,罗英才长长吐了一口气,道:“—定是瑶妹妹,一定是她……”
燕玉芝惊道:“你说那岩顶弹琴而歌的,竟是江姑娘?”
罗英点点头,黯然说道:“岩上除了瑶妹和那瞎眼老妇,别无人居,听这歌声噪音清稚,决非出自那瞎眼老婆之口。”
燕玉芝沉吟一下,突然道:“那么,咱们何不也合她一曲,也许她在岩顶听见,会下来跟咱们相会?”
一句话,使罗英心中猛可一动,惊喜道:“真的,这方法倒可一试!”
他立起身来,提足一口真气,遥对寒冰岩顶,缓缓唱道:
“万丈寒冰岩,
人往胡不归。
泣泪梁罗衫,
渺渺无觅处。
高处不胜寒,
独耐绝世苦。
慈亲盼孙归,
望断云天路。
何时破云回,
今日能相晤。”
这时,他已将满腹思念之情,尽都贯注在歌声中,余音飘荡,直达百里,只激得空山回响,久久不绝。
果然,等他歌声一毕,寒冰岩上,突然响起一声嘶哑的呼叫:“英哥哥,英哥哥……”
罗英霍地一震,顿时忘了顾忌,拔步如飞,直向岩脚下撩去。
燕玉芝惊惶地叫了几声,罗英冲耳不闻,人影渐去渐远,迫不得已,忙也闪出突崖,尾随疾追。
两条人影,先后奔驰在雪地中,刹时已达岩下,蓦地,忽听万丈高岩上响起一声暴叱:
“瑶儿,你疯啦!”
紧接着,四团黑忽忽的绝速影子破空直降,转瞬已到岩下。
罗英急顿身形,仰头一望,两头利爪怒伸和巨雕,已扑到头顶,匆忙间扬手劈出一掌,腰间一折,短剑便撤出鞘来。
那两中巨雕下扑之势疾若电奔,倏忽收敛双翅,凌空一个侧转,湛湛避开了罗英掌风,“呱”!长鸣一声,掠飞直上。
这时候,燕玉芝接踵亦到,一见罗英,被两只巨雕缠住,连忙也探手撤剑,叫道:“英弟,快退!”
罗英振剑向空中一连劈出三剑,沉声喝道:“芝姐姐,我挡住巨雕,你快冲上岩去救人。”
燕玉芝只得顺从,莲足点地,掠落三次,奔到了登山小径口。
她惊惶中并未看到石壁上“非礼勿视”的警语,只顾急急登上不晶般的山岩通道,行约数十步,突然一惊却步,回日四望,发觉自己竟置身在令人神晕目眩的幻境之中。
在她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