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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魂崔护暗吃一惊,霍地收爪旋身,锐目掠处,却见那少年正在墙角颤抖着穿衣服,三十六个牙齿,正捉对儿厮打,连声叫道:“有鬼!有鬼!”
崔护浓眉一皱,却拿不准这少年究竟是不是武林高人装扮,五阴抓一紧,错步欺身,又扑了上去。
那少年刚披上外衣,大声一叫,绕室而奔,刹时间桌翻椅倒,乒乒乓乓乱成一片,崔护扬爪连砸三次,总是毫厘之差,未能得手。
“呼呼呼……”
隔室又响起绿衣少女的娇喝声道:“半夜三更,到底鬼叫些什么?”
黄衫少年颤声道:“有鬼一一”
阴魂崔护咬牙切齿,沉声叱道:“不许开口,否则,老子将你碎尸万段!”
黄衫少年果然住口,但却从枕头包裹屯抽出一柄银光闪闪的长剑,双手捏着剑柄对崔护炯炯而视。
阴魂崔护低声阴笑道:“朋友,原来果是会家子,大爷险些走了眼!”
黄衫少年也低声道:“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
崔护阴笑道:“光棍眼里不揉沙子,朋友,报个字号来,崔太爷绝不亏待你。”
黄衫少年嗫嚅道:“在下学不成,改习诗文,字帖字碑都有,却没有什么字号。”
阴魂崔护眼中凶光暴射,哑声道:“装痴卖傻,你当崔太爷掂不出你有多少斤两!”语声甫落,搌臂一爪,横挥而出。
崔护一身修为不弱,五阴爪出手,锐风破空而起,半途振腕一抖爪柄,那五阴爪“嗡”
然一声低喝,一幻为五,竟然漫天涌起一蓬抓影,直向黄衫少年当头罩落。
黄衫少年两眼一闭,双手挥剑一架,“哨”地脆响,长剑登时脱手飞出窗外。
他失声惊叱随手扯起一张椅子,向崔护砸了过来,自己却折身随剑穿窗而出。
阴魂崔护微微—怔,心里反倒定了下来,忖道:原来这小子没说假话,果然是个半途弃武习文的嫩货!
阴掌震落椅子,五阴鬼爪一探,紧跟着也追出房外。
那黄衫少年并不远遁,倒拖着长剑,一会儿奔到东,一会儿逃到,总不离开绿衣少女窗下,被崔护追得急了,便回身乱挥两剑,掉头又跑,崔护恨得牙痒,展开身法左截右拦,竟截他不住,空自怒目喷火,无奈他何。
试想夜静更深,院落又不太大,两人一追一跳,自是吵得全店客人无法入睡,那绿衣少女气得跳下床来,燃亮了油灯,推窗骂道:“讨厌的东西,你——”
“你”字才出口,猛可被院中情景惊得一呆,原来那黄衫少年已被追得衣衫凌乱,狼狈不堪,眼看就要伤在崔护五阴爪下。
绿衣少女黛眉一皱,探手拔出长剑,香肩轻摆,也跃落院中,娇叱道:“住手!这是怎么一回事?”
阴魂崔护早已所昏了头,怒声道:“不干你的事,大爷今晚非宰了这小子不可!”
黄衫少年停步笑道:“你就是杀了我,今夜已经英雄无用武之地,囊中那代‘鸡鸣五鼓返魂香’,也派不上用场了。”
绿衣少女惊问道:“什么,他准备暗算谁?”
黄衫少年道:“这客店中除了你,还有谁够资格受他暗算?”
阴魂崔护恼羞成怒,大喝:“大爷便是要暗算她,又待怎地?先宰了你,还怕她飞上天去不成?”扬手一爪,怒挥而出。
那黄衫少年此时神态大异先前,冷冷一笑,振腕疾翻,长剑迎胸半转,“呛嘟嘟”一声脆响,竟然不避不让,一招硬接。
剑爪相接,火星迸射,阴魂崔护突感胸口如被重锤拦击,闷哼一声,踉跄倒退了两三步。
正当这时候,蓦听一声暴喝:“崔老二不要慌,咱们全在这儿!”喝声中,人影接连掠至,厉魄秦昆等三人,已各摆兵刃飘落院中。
黄衫少年抱剑当胸,微笑道:“四凶武功不弱,燕姑娘,你是愿意手刃祸魁呢?还是愿意独挡四凶?”
绿衣少女柳眉倒竖,应道:“你且退开,让我亲自杀了这四个淫贼……”
第六十八章 其心可诛
那绿衣少女得知阴魂崔护竟是采花淫贼,不禁勃然大怒,正要提剑独斗四凶,忽然心中一动,讶然回顾道:“咦,你怎么知道我姓燕呢?”
黄衫少年微笑道:“在下不但知道姑娘姓燕,而且知道姑娘原是姊妹二人,人称‘米仓双燕’!”
绿衣少女大惊失色,脱口道:“莫非你认识我妹妹,玉苓?”
黄衫少年含笑颔首,尚未回答,厉魄秦昆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满脸不屑之色道:“我当是什么好货色,原来不过三手——”
“鬼母王蝉座下两个黄毛丫头,崔老二,这一次你真是看走眼啦!”
绿衣少女怒目叱道:“你是谁?”
厉魄秦昆冷笑:“当年你师父出身黑道,却自以为清高,身来独行独往,视我辈不在眼中,今日报应正好落在你这丫头身上……”
绿衣少女柳眉倒竖,未容他把话说完,娇叱一声,长剑抡转,便已出身。
但见寒光绕体而生,锋刃劈空带起一片尖锐的啸吟之声,剑出如风,眨眼间,已卷到厉魄秦昆胸前,当真是迅快得无与伦比。
厉魄秦昆心中一惊,脚下疾探,横移三尺,左手推出一股掌风,右手探腰解扣,哗啦—
声响,抖开一条九节鞭。
两人甫一接招,游走半匝,明眼人已经看出不是三五招可以分别胜负,那秦昆招沉力猛,火候老是不到弱者,绿衣少女燕玉芝却剑术诡橘轻灵,显然曾得名师真传,也非泛泛之辈。
跨院中鞭影纵横,剑光霍霍,刹时激拼将近五十招,两人都越战越勇,毫无败象。
阴魂崔护却等得不大耐烦,眼角一瞄黄衫少年,心想道:“都是这酸丁存心坏我的好事,不杀他难消心头之恨。”
他乃是阴险之人,心中毒念已起,表面上却装作平静,觑得那黄衫少年正观战出神,突然—声不响,身形霍地一矮,五阴鬼爪贴地疾扫,砸向黄衫少年下盘。
眼看爪身已临足踝,黄衫少年似乎仍未察觉。
阴魂崔护大喜,腕间突然加力,振指一弹,五阴鬼爪由下面上,攻向黄衫少年前阴,及待爪身将起,这才忍不住低喝一声:“躺下!”
“噗!”“叭哒!”一连声声轻响,果然一条人影仰面跌倒,应声躺在地下。
但那人却不是黄衫少年,而是出手偷袭的阴魂崔护。
原来崔护振腕抖爪,正欲上砸前阴要害,那黄衫少年仍然直愣愣望着场中,恍如未觉,等到爪身方起,突见他双脚交错,左脚尖塔着右脚踝,轻轻—拧,业已神不知鬼不觉斜跨半步,右脚迅雷不及掩耳倏抬倏落,“卟”地一声,崔护连手带爪,竟被他踏个正着。
阴魂崔护只觉整个指骨被他一踏之下,尽已碎断,一阵剧痛连心,尚未惨呼出声,那黄衫少年脚又起,足尖闪电般踢在他心窝之上。
可怜崔护一时淫念冲动,顿招杀身之祸,连哼也来不及哼一声,仰身翻倒,胸口现出—
个鲜血窟窿,当场气绝。
那黄衫少年投足杀人,竟然行若无事,依旧负手观战,连眼角也没有再扫阴魂崔护一下。
五毒追魂手莫异和孙猴子同被崔护呼喝之声所惊,侧目一瞧,见盟兄竟已惨死,两人同时心头一寒,大喝一声,双双撤出兵刃,扑了过来。
黄衫少年冷漠地笑道:“你们要是还不想死,最好安份一些。”
莫异和孙定五均被一冷冷的一句话震撼耳膜,心神摇曳,不约而同,一齐顿住身形。
五毒追魂手沉声道:“阁下真人不露相,出手却恁般狠毒,亮个万儿,咱们兄弟接着你就是。”
黄衫少年耸耸肩道:“怕只怕你们接不住。”
孙定五也愤然叱道:“小辈不要猖狂,任你有三头六臂,咱们兄弟不行,自有祁连山高人跟你算账,有种你报个名上来。”
黄衫少年冷傲笑道:“祁连山有什么吓唬人的?在下在祁连洞府身上为宾时,你们呀:
还在陕南川北喝风哩!”
莫异骇然一震,脱口道:“你是什么人?”
忽地,一个冷冷的声音接口道:“蠢物,连黄衫银剑杨洛杨大侠也不识,还在祁连洞府当什么差?”
随着人声,黑影轻闪,墙头上掠过一个身躯矮胖的断腕老人。
莫异和孙定五一见那人现身,暗叫一声“苦”!双双躬身施礼,道:“原来是杨老总管到了。”
矮子杨洋冷目一扫阴魂崔护的尸体,面上寒霜凝罩,沉声喝道:“秦昆,还不住手!”
厉魄秦昆声虚晃一招,跃出圈子,双手抱拳躬身:“副总管驾到的正是时候,这两个小辈十分难缠,崔老二已经——”
杨洋哼了一声:“我是瞎子?难道看不见?”
秦昆碰了一鼻子灰,连忙垂手而立,不敢再说。
矮子杨洋缓缓扫视三凶一遍,冷笑着道:“你们追的人呢?”
孙定五忙应道:“属下已尽全力追赶,无奈那厮……”
杨洋哼道:“跑了,是不是?”
孙定五也慑懦地垂下了头。
杨洋脸上遍布杀机,冷冷道:“追赶不获,就该连夜回府呈报,你们胆子不小,倒在这儿吃喝玩乐,招摇生事,真替山主面上增光!”
五毒追魂手不觉脱口道:“都是崔老二不听劝戒,所以才———”
杨洋怒目一瞪,厉叱道:“住口,老夫亲目所睹,还敢强逞狡辩,收拾尸体,等着回府领责就是。”
三凶个个垂头丧气,将阴魂崔护的尸体抱起,却不敢先行离去,三人并肩立在院中,那神情,直如三个犯了校规,等候老师责罚的顽童。
杨洋迈步向前,直抵杨洛身前,嘴角泛起一抹诡笑,道:“杨大侠投效祁连洞府,我兄弟待如上宾,厚礼有加,想不到阁下竟然居心险诈,反欲加害敝山主,这等行径,不怕江湖共弃么?”
杨洛整整衣衫,晒然笑:“杨某用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难不成当真跟你们同流合污,权宜之计,自是当不得准。”
矮子杨洋耸肩而笑道:“但祁连洞府却不是任人来去的所在,杨大侠究是自愿随老夫回去呢?还是要老夫动手强留?”
杨洛笑道:“那就要看你自己的高兴了。”
矮子杨洋笑容突敛,阴哼道:“老夫就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等着被擒回府,杨大侠脸上也不好看。”
说着,独臂一抖,辜地欺身上步,五指疾伸,直向杨洛胸前抓来。
杨洛吸气一缩胸腹,错身倒跨一步,振臂翻时,银剑胸半掩,笑:“在下不惯空手,杨老总管何不亮出兵刃?”
矮子杨洋被他连番冷笑,激得怒火如焚,大喝道:“就凭肉掌,老夫也不怕你飞上天去。”身随掌走,二次出手,依然原式不变,五指如钩,痴扣前胸。
杨洛突然仰面一声长笑,银剑迎胸暴吐,不再退闪,剑锋迳截矮子五个手指。
矮子杨洋急怒攻心,竟然毫不畏怯对方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独臂倏伸倏缩,一连变幻了七八种手法,招招精奥诡异,扣、拿、弹、夺,手掌不离剑锋,长剑却丝毫未伤得他皮毛。
两人剑掌虚实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