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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芳这像要小孩样的嘲弄,非但对戚成远本人,是一种莫大的侮辱,而且对在场的众高手,和整个“血雨寒屯”,更是过份的奇耻大辱,何况戚成远身为屯内,左刑部副主事,其武学等列三流高手,其地位也甚高,岂可庄人嘲弄侮辱?因之,戚成运由于狗尾草尚未拨出,痛苦之际,气得心似火烧,而又不能即予还手,回以颜色,其他高手也是气愤得眼冒恨火,咬牙切齿,诚然‘血雨寒屯’扬名江湖,并非近年之事,不论所属人士,单行或群走,几曾受过这种侮辱,今日这番确属空前。
这群四部一院的高手,眼见自己头领屈身受辱,当然于心不平,是以各自行动双臂,手提兵刃,徐徐向慎芳及仲玉包围,大有慷慨赴死之态。
仲玉星目微扫众人一眼,冷冷言道:“奉劝最后一句,愿你们自量势力,允我所请,如若执意扫道,少时,不要怨我二人心狠了……”
通天鬼手尤明怀,冷哼一声,接道:“刚才说过,尔等强意登山,除非先血洗此地,彼此既已结怨,全以性命相陪,何以心狠手辣相胁?”
语音未落,陡见戚成远腾身一跃,站定仲玉二人身前,横剑在手,满脸是血,嘴角尚沐流着血水,暴喝一声,指着慎芳道:“你这臭丫头,竟敢暗算老夫,好手段,堪与‘洞天别院’的云霄女魔相比了,可是我老头子,既不怕云霄女魔,还怕你这‘洞天别院’的看门狗。”
说此,抬袖抹试着嘴上的血水,两眼贼盯对方,好似言有未尽的样子。
这戚成远费了不少时间,才拨出喉座的狗尾草,愤恨之下,强允硬汉,辱骂慎芳几句,图在拚命的雪刚才之羞。
岂知,他适才一番狂言,却撼动了可怕的火山,此刻,只见仲玉面孔铁青,凤目暴射煞火,咬紧牙关,层层杀机已高聚眉头。
皆因,他又闻到人必疼的名号一云霄女魔,亲痛仇怨齐涌心中,又致令他,消失了理性和仁慈,摒弃了一切合理的顾虑,而升起了不可抗拒的杀念。
则慎芳闻戚成远之言,倒没在意别人骂她,臭丫头看门狗,却为那刺耳赫人的名号一云霄女魔给楞住了。
是以灵目透颖,怔怔地望着仲玉,暗想,我婆婆怎么是一个女魔?然则,必已天下闻名?而她也必是一个奇丑无比,吃人喝血的怪妇人……以后见面怎么办……我不成了女魔的媳妇了……
难听的名号……真怪,一个女魔,会养出这样英俊挺美的儿子……那么他的父亲,又不知是怎样一个怪物……
她这一番胡想,由于是她头一次听到,别人称她婆婆是女魔,面对着未婚郎君,芳心自解不开,同时,也把急想到达的‘洞天别院’,在观念中蒙上一层,町怕的惨雾愁云,而进退忧虑了。
这时,戚成远眼见他二人,神态异常,以为被自己强言任语,煞去了威风,心下开怀不少,当即嘿嘿一声冷笑,又道:“你们这两个魔子魔女,怎么不敢吭声了,我道‘洞天别院’如何了得,原来也只是如此而已……”
其实他却忘了,自己尝试的苦头,和地上横陈的尸体是怎样的因由,竟洋洋得意起来,以为因之找回了,失去的颜面。
仲玉想是久未动气,蓦地受到这种刺激,竟也怔怔无言,只是眼飞恨火……慎芳见他陡然反常,也是莫名的奇妙地望着他,忘记了大敌当前。
接着戚成远一声嘿笑,说道:“适才因老夫大意,致中这臭丫头暗算,刚才的话,便把两个魔子魔女,吓得不敢吭声,可见云霄女魔本人,也没有什么不得了……”
众人尚未反应,陡闻仲玉一声大喝:“老狗一派胡言,定叫你粉身碎骨。”
“好狂儿。”戚成远厉声插道:“老夫并不致粉身碎骨,只想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有能为尽管使来……”说着,手中长剑,直竖起来,亮开功架,等待对方进招,神态自若,漫不注意。
仲玉牙关一咬,暴喝声中,双掌霍然劲外吐。
只见一股如山崩倒海的狂潮,夹着追魂夺魄之声,疾朝死不自觉的戚成远撞去。
仲玉这急怒之下,发出的双掌之劲,乃是全身真力所施为,其劲道何止数万斤,慢说一个人的血肉之躯,万难抵受,就是一座铜墙铁臂,也必为之碎裂横飞。
因之,戚成远待见狂风袭到,心知厉害非凡,方想回身走避,已然身不由主,被来势卷起老高,随见滚滚尘土之中,抛起一条人影,如同被射中的巨鹰,“拍”地一声,摔落八九丈丌外,连气电没吭一声,便已粉身碎骨,爆血而死。
继之,叱喝连声,五六条人影飞扑,同时掣刀挥剑,齐向仲玉攻到。
这几个不要命的高手,气愤之下,原是基于一股血气冲动,为死者复仇,岂知道仲玉在火头上,他们焉得生还有望?是以仲玉未待他们近身,狂笑声中,双掌加足劲道,直朝来人卷去。
而那几个亡命高手,如何经得这种威力,起式一招还未递出,首先兵刃便已脱手,被卷上半空,随之,几条身影地被离地抛起,凌空割了几道弧线,宛如被抛的皮球,泄了气摔飞十来丈,一个个无声息地,魂归地府。
在一旁的高手,虽惊见仲玉举手之间,便已毁去了已方六七人,但是,他们因格于屯规,绝不能退缩苟活,尤其在这惨况空前之时,更需前赴后继以完道义。
于是,当仲玉刚挥掌抛飞那几个高手,紧接着数声暴喝,又有六条人影,各挥兵刃潮涌而上,同时叱道:“小狂儿,快拿命来。”
“你心狠手毒,老爷们与你拼命。”
仲玉见这群高手,竟像分班似的,一批一批涌上,当即冷哼一声,身形倏地一挥,直如光电疾绕,已在那六个高手身前,飘然而过。
那六人方当挥刃出招,陡见眼前黑影一闪,同时霍感于中一轻,每人兵刃已被仲玉夺去,这一惊使他们顿悟,生命已面临死亡,停身木立,瞪着眼怔怔望着对方。
这时,仲玉已停立十丈之外,双手执着六柄长剑,面罩杀气,说道:“今日之事,原非由于恩怨,现在彼此已成仇,本当遂性斩尽杀绝,但对你们几位可怜虫,却不忍心杀截,但是,你们已助奸为虞,理当略予小惩,斩断—臂为戒……”
这几个血气冲动的高手,一听仲玉要断他们一臂,以示警戒,心下顿时吓掉了魂,个个侧首向尤明怀,投以乞援的眼色,希望他能解除当前危厄。
通天鬼手尤明怀,和其余三个副头领,眼见仲玉一连串风雷电掣的动作,便毁除了十几个,若硬以武功相阻,已方既是千军万马,也恐怕经不起,这对小煞星的疯狂。
然而,既不能放之入屯,看情势凭自己几个副头领,也不能确保门禁,真是进退两难,而且冤枉损失了,数十名高手,如果就现况展延下去,更不知还要伤亡多少,尤其眼看着被仲玉夺去兵刀的六人,面临断肢的危机,自己身为运谋院次副院,本应有翼护下属的权威,如今,活生生看着别人,残伤自己下属,若再不适时拦阻,岂不有愧为人尊长?这时,又闻仲玉言道:“请你们六位各伸出—手,接受小惩。”
真够吓人,这小狂物一反常态,面含威煞,竟要别人伸出手,给血淋淋斩断一支,那六个高手,焉有不怕残肢的道理?一闻此言,身形微侧,就要想溜。
“且站着。”尤明怀倏地沉声喝声,继道:“你们何至如此狼狈,血雨屯的人,讲求的是临死不变色,临乱不苟为,断臂的威力,竟使你们忘却本屯传统?是非曲折自有公论,岂可有贪生畏死之辈!”
那六个高手,经此一提示,哪还敢动?于是,一个个强振威义,昂立原地。
继之,尤明怀长眉一掀,又向仲玉道:“今日你等倚艺欺人,委实太已过份,强行登山妄杀本门之人,竟然申言血洗此地,现演断肢惨况,不怕太过残忍,有甘天怒?”
仲玉闻言长笑一声,接道:“尤副掌院说的极是,可是我早巳闻听,贵屯上和屯主,下面喽罗具以残忍闻名,而且你们浮罗峰蚀骨洞内,所现演的惨况,尤较今日过之,我此番小惩,岂云有甘天怒?……”
通天鬼手尤明怀,闻言顿时一楞,心道:这小东西怎么已知,蚀骨洞内的事了,若然,这倒更难应付了……
接着仲玉又说道:“小可虽初行江湖,但素来是言必行,行必果从不打讹语,我说过略予小惩,势在必行,既是贵屯主前来,也是如此。”
说此,侧首向那六高手,朗声道:“诸位,你们既不愿伸出一臂,我也不勉强,但留心你们的左臂。”
语毕,单一手扬,随飞出三道银虹,忙如电射,疾向六人飞去。
这奇捷无比的手法,休说在场众高手,未能看得真切,既是尤明怀和其他副头领,也没看清如何出手,选慎芳也只看到他,单手三扬,振腕投劲的起式。
但见银虹过去,随着“察、察、察”三声切甘蔗般的脆响,夹着三声低沉的惨叫,那六个人之中,其中三人跄踉后退数步,右手按住左肩,正疼得浑身战抖不已,血已浸透了半个身子,地上坠落三柄长剑,和三只残臂。
这血淋淋的惨状,叫谁也会怵目骤心,只把血雨寒屯一群爪牙,看得心里打鼓不已,尤其尚未断臂三人,更是魂飞魄散,鼠目一扫,见同伴那时惨像,马上又要轮到自己头上,顿即心生畏缩,竟不顾屯规和令论,身形猛起,回向山上遁去。
但他们还未走出二丈,已闻仲玉一声长笑,说道:“怕死的鼠辈,真给‘血雨寒屯’丢脸?还想逃得了么?”
说话中,右手又是三扬,‘呼’地几声,三道银虹疾如划空灵蛇,已分向三人身后追去。
接着三声惨叫,猛然那三个高手已扑地倒下,正在满地乱滚,他们的损失,不是一支胳膊,而是一条右腿。
继闻仲玉冷笑道:“贪生怕死之人,这样薄惩还算便宜的了,不然,早该取下你们的狗头。”
“小狂物?”倏地右刑部副主事庄明上修,插喝道:“心狠手辣无法无天,今天你也休想活着回去。”
说着,身形腾起一丈来高,长剑一领,式化魁星点斗,疾朝仲玉当头罩下,其威势确也威猛凌厉。
仲玉冷笑一声,方待挥掌拍敌,倏闻慎芳娇叱道:“老鬼,你不怕死,姑娘成全你就是。”这丫头想是闷得不耐了,沉默了一会,大概蹩得十分难过,见庄明修腾身掣剑,飞袭仲玉,就同机而出。
她音落身动,娇躯平空拨高一丈五六,随之,剪式斜起,宛若仙女登云,衣袂发丝飘飘,煞是美妙灵巧,已疾向庄明修扑到。
其时,正当庄明修叶剑下袭,招式老用,耳闻鹂音叱威,眼前白影已至,伧促间,沉身回剑,企图闪让。
岂知,慎芳心存恶念,安能让他避让了事,于是,娇躯凌空一扭,影随庄明修头顶,接着连足一扫,“当”地一声,庄明修长剑,已飞上半空,随之,双足急疾朝庄老头面门,一勾一蹬,继闻一声惨嚎,那右刑部副主事庄明修,便被蹬飞了五六丈,双手蒙面满地乱滚。
这庄明修虽职居血雨寒屯右刑部副主事,武功当属不弱,但他怎能应付慎芳,那等神奇诡异的轻功绝技,和一双铁弓鞋,一勾一蹬,因而落得双目失明,顿成残废。
而通天鬼手尤明远,一见庄明修进袭不着,反落个摔飞六丈,满地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