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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越过一丛树林,停身林外,朝笑声发出的地方望去。
一条流水潺潺的溪流旁边,背面坐着两个男女,男的是身穿青衫,肩押长剑,女的则是一身洁白罩衣,清雅出尘,二人正低声谈话。
仲玉闻其谈话声音,心下顿感奇怪,遂即拉一下慎芳的衣袖,轻声说道:“这两人的声音,听来好熟……但认不出是谁……”
慎芳总是话不离她的心声,脱口道:“那男的你或不识,但女的会不会是绣纹姐姐?”
仲玉没吭气摇了摇头,这时,陡闻那女的说道:“玉哥哥,绣纹姐姐不是来黔北了么,怎么你没遇着!她比我和师傅早来三天呢!”
仲玉闻言,顿如触电似的一震,心道:“这少女好象是师妹言姣蓉么,怎会孤身到此?青衣少年既被她错认是我,定然是与我酷似之人……敢情是玉面仙童文子正?他怎么没有死……”
慎芳也是诧讶透顶,暗地怀疑奇怪,也许那男的叫什么玉,可是绣纹姐姐,怎么也有同名的?竟是这般巧法……
这时,那青衣少年未曾答言,竟自狂笑起来……
白衣少女惊愕地望着对方,问道:“你笑什么?”
青衣少年笑声截止,言道:“你先告诉我,绣纹是淮……”
白衣少女用手一掠秀发,笑道:“玉哥哥,你的记性真坏,连师叔的妻发姐姐都忘了,怪不得我刚才叫你不理我,当然把我也忘了……”
青衣少年冷笑一声,道:“谁是你的玉哥哥!现在你得告诉我,你师傅是谁?你师叔是谁?你玉哥哥是谁?……”
这时,仲玉已然知道,那一男一女,定是文子正和言姣蓉,可是,他仍忍着不现身,看看他对言姣蓉有什么企图。
而慎芳听青衣少年一问,更迷糊了,心道:这倒可笑得很,他们两个是磁错头了。
白衣少女霍地站了起来,怀疑地盯着对方,道:“我们谈了半天,你不是玉哥哥,那么,你是谁?”
青衣少年冷哼一声,道:“潜山文子正,你告诉我,你师傅,师叔,玉哥哥?他们叫什么名号!”
白衣少女娇叱一声,“我不认识你,告诉你干什么……真坏,让人家糊里糊涂地跟你说了好些话!”
文子正陡地身形一起,欺至白衣少女身前,沉声道:“你不告诉我他们是什么名号,我也猜得到,听着,你师傅是不是幻影罗刹,师叔是不是云霄?玉哥哥是不是那仲玉?哈……哈……哈……敢情好,我正找不到他们,先抓住你也是一样……”
果然,这白衣少女是言姣蓉,她当即娇喝,心想:“抓我?哼,行吗?”
文子正狂笑道:“你以为能逃得了?”
说话中,黑影一闪,文子正已凌空腾起,随之,双手变爪,疾如星火,已朝言姣蓉头顶胸部抓到。
言姣蓉技承幻影罗刹轻功身伊何等轻捷?待文子正双爪未到,娇躯一拧,宛如一只巧燕,已斜里飘七数步,玉立当地格格的冷笑。
文子正没想到,幻影罗刹之徒,身法竟是如此灵巧,果然良师高足,但他—抓未中,焉能自此罢休?当即身形再起,冷哼一声,扬爪又向言姣蓉二次扑到。
就在言姣蓉娇躯一转之际,仲玉陡起一声龙吟般地清啸,脆音行空,声到人到,随之单手一挥,抖出一股巨劲,涌向文子正卷去。
沙尘飞扬中,劲风过去,继闻“啪”的一声,文子正又被抖飞两丈开外,只翻了几个滚,才站立起来,放眼望去,顿时给愣住了。
只见言姣蓉身边,正伫立着俊面含愠的文仲玉,和另外艳丽的白衣少女,本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刚才倏被仲玉一挥,随即抖出二丈,惶疑他的功力,一月之隔,竟精进如此地步,是以,默默呆立。
仲玉嘴角缓慢冷笑,望着文子正,一言不发,倒是言姣蓉感到奇怪了,瞪着一双俏目,疑惑地看着文子正,又看看仲玉,心下暗想:“咦,他们两人怎地这般酷似,难怪我认错了……”旋又望了望慎芳,惊忖道:“这绣纹姐妹,长得好美呵……”
于是臻首微侧,和慎芳向仲玉笑说道:“玉哥哥,绣纹姐姐,我和师傅找你们,好几天了……今日认错了这个人,以为是你,冤枉说了半天话,他要抓我呢……”
仲玉望了慎芳一眼,笑道:“蓉妹妹,这位不是绣纹姐,是……以后再告诉你,就管她叫慎芳姐姐好了……”
说罢,又向慎芳介绍道:“这是我的师妹言姣蓉……”
“魔子。”文子正大喝一声,道:“满口大言,接招。”
声未落,人先起,双掌开山排劲向仲玉当胸卷到。
仲玉待挥掌迎敌。
陡然,他身后已掠起六条,小巧人影,同时凌空发掌,呼地狂飙过去,文子正被迫得近丈,随之当地已落下,六个身穿鲜红裤袄,粉雕玉琢的美女……
第十三章 群雌护猛男威风凛凛
这六个红衣女子,立定尘埃,不但使玉面神童文子正惊诧,就连仲玉、慎芳、言姣蓉全都感到诧讶。
忽然,那六个红衣女子,身影飘散,宛如惊云,红影飞射中,已自分两列,成八字形排开,恰好把文子正夹在中间。
仲玉等人这才看清,六个女子的相貌逸丽非常,看年龄甫及标梅,个个身材一般高,肥瘦一样,体态婀娜盈亭生姿,身穿一色紧身密和绔袄,曲线曼妙玲珑,每个人青帕包头,肩插长剑,左鬓斜戴一枚桃花。论秀态真乃风华绝伦,说威风却也杀气凌人,但不知她们,因何也与文子正作对。
俄顷间,那六女子向文子正,狠很盯了一眼,陡地侧过身来,朝仲玉盈盈裣衽,启莺口弹燕舌,秃目低回,依次自我介绍道:“落霞洞洞主程妙香拜见少院主……”,“殒翠洞洞主紫罗兰,给少院主请安……”“残红洞洞主甘玉婵,敬侯少院主……”,“玉灵洞洞主宫紫娟,给少院主请安……”,“飞云洞洞主沈秋雁,拜见少院主。”“烟波洞洞主马婉吟,敬侯少院主。”
仲玉顿被这六个美貌如花的女洞主,一阵裣衽致敬,给弄得糊里糊涂,这就奇了,他不但陌生她们的面貌,连六个洞主,也从来没有听过,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而六洞主对他却是既熟悉又恭敬。
慎芳和言姣蓉,见这六个美貌女子,对仲玉那般执礼,心中也是迷惑不解,不知仲玉与她们是什么关系,由然,内心生一种莫名的酸味与骄傲。
少顷,仲玉朝六洞主欠身一揖,说道:“在下文子正,与诸位素昧华影,想是错逢误认了。”
落霞洞洞主程妙香,欠身答道:“我们是奉院主之命,从桃花源赶来此,协助少院主采探连环峰,目前绣纹姑娘,也已来此,不知少院主可曾遇着?适才我等隐身此地,窥听许久,这才现身。”
仲玉闻言才知这六洞主,是乃母云霄的下属,惊欣之下,凤目飞炬,含着赞讶的眼神,重又扫视,这绮年玉貌的六洞主。
她们不但色出凡俗,容华端庄,而且气派凛然,风仪大方,凭适才凌空发掌的劲势,和捷若云雀般地身法,想其武功也不弱,比上次遇着的五洞观音,要强过几十倍,也不由暗赞不迭。
但是,由干六洞主的来临,是乃母命之前来黔北,维持他的,惨然一阵亲揪揪潮,悲从中来,面笼戚色,同时,也想到不知所处的绣纹,更是难过万分,长眉卷愁,目蕴晶珠,而沉默无语……竟忘了回答落霞洞主程妙香的话。
言姣蓉见仲玉,沉溺在悲伤之中,深恐给文子正笑柄,心灵儿一转,俏脸儿含笑,移出几步朝六洞主说道:“这几位姐姐,原来是师叔院下的六洞主,真是幸会,我叫言姣蓉……”用手一指慎芳,继道:“这位是慎芳姐姐,她和玉哥哥是……”
“同路的行……”慎芳面含娇羞,红霞飞颊急插道:“我们是在绝命庐,邂逅认识的……”也许因为害羞,没有说出又和仲玉定了婚。
六洞主听完这两个小丫头自我介绍,一边裣衽施礼,嘴里客气几句,一边则秀目低回,频频偷视慎芳,暗地惊惶,心忖:“这位慎芳姑娘,虽出落得艳如桃李,娇似春花,但怎么会是绝命庐中的人,那地方是有名的禁地,武林中人从未敢越进其地区范围,即是有豪胆的人,也都是有去无回,我们少院主却在那里,邂逅了她,而且连袂在一起。其中必有原故……她又是“绝命庐”的什么人……”
文子正耳听目睹,心中更是狂跳不已,大为惶恐,一个“洞天别苑”,已应付不了,正感自身难保,如今敌对群中,又多了一个“绝命庐”中的女人,岂不更糟!不但眼前脱身困难,而且将来纵横江湖,更是一大障碍,是以,坏心眼儿里,正在打算脱身偷袭的诡计……
这时,忽闻言姣蓉说道:“绣纹姐姐单身来黔北,算来已有一个月有余了,大概玉哥哥没遇见她,要不她们不会分开的,我来黔北已数天,也没遇着她,早先一会儿,却碰着这个人……”
说着,玉面突又一寒,指着文子正道:“你这坏人,先前不是抓我吗?现在我也不要任何人助拳,倒要试试你的皮有多厚,血有多少?”
说话中“呛”的一声,已执剑在手,横置胸前。
“小丫头,休要利嘴。”文子正用眼一扫众人,朗声叱道:“今日确实奇逢盛会,能遇着你们这些魔女,敢情好,我不怕惹火自焚,就凭单身一剑,作一场生死之会,魔子魔女,你们是轮流来还是以众敌寡……”
这文子正嘴硬心虚之下,先拿“以寡敌众”套住对方,原不为过,可是他左一个魔子魔女,右一个魔子魔女,把仲玉和这些裙钗,气得面铁色青。
因此当他话还未落音,突闻两声叱喝道:“小贼,满门胡言。”
“你骂我们是魔女魔女,你们就变成孤魂野鬼!”
语音未毕,只见一白一黑两条人影,同时凌空飞起,宛如轻烟,直欺文子正正身前,随之,掌袖齐兜,劲风卷涌,沙尘飞扬之中,文子正顿被摔跌三四丈,接着红衣人影翻腾,疾如星火爆射,向四周飞淖。
瞬间,影敛身定,文子正甫自地上挺立起来,满身灰土,扰觉眼冒金星,三丈远处仲玉和慎芳,含怒并肩而立。
言姣蓉和六洞主,则已围着一个圆圈;抱剑玉立。
文子正侧目四睇,冷笑道:“洞天别苑的后人,原来也是偷袭群殴之辈,来吧,齐上……”
仲玉如何能忍受他这样嘲讽,当即玉面笼煞,方当进步移身,出手递招,已闻言姣蓉娇叱一声,身随音动,亭立文子正跟前,怒道:“看你倒长得象人样,怎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量,瞧你这武学低劣,胆小如鼠的东西,还用得着群殴,待姑娘教训你就够了。”
说着,长剑一领,蓬步踏宫,银光倾泻,式演一招“日光斜照”,朝对方肩削到。
文子正一见冷锋袭来,动势奇快,因是空手,当即脚尖点地,“唰”地倒射一丈,才让过言姣蓉凌厉一招,随之拔出墨剑,一抖剑花,乌影横空,身形猛扑,掣剑化式“烟绕春树”,反击而至,并说道:“丫头,让你尝尝小爷的厉害,血溅罗裳可别怨人……”
言姣蓉也不答言,叱喝声中,已自娇躯飘动,随又顺招反手变式,剑化白虹,变演“长河渐落”,硬向来势攻去。
但未待二人招式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