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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瑛及时一截,将他推得偏了开去,沉下脸来怒道:“姓穆的,弄清楚你的身份,也先弄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再放肆也不迟!”
穆传芳的骠悍之气完全摆出来了:“老子才不管那么多,我只知道我老婆叫个野小子骗了,我要宰了他!”
龙瑛冷笑道:“那个老婆只是为了工作需要才嫁给你,她是贵族,你却是个土匪头,你配得上吗?”
穆传芳眼中射出了怒火:“是你们硬塞给我的,也是你们硬嫁到我家去的,现在好了,每个人都知道她是我穆某人的老婆,也都知道她姘上个小伙子!”
龙瑛怒道:“你!姓穆的——话是你说的,我不跟你说话,我找玉祥去,他拨给我的部下是这样子的。”
龙瑛愤然飘身而出。
穆传芳呆了一呆。
然后咬咬牙,朝门口叫道:“金桂,你把那小子叫出来我不怪你,只要毙了那小子骆凡,小子,你给我滚出来!”
屋中有了响动,不是开门而是推窗,显然有人想从窗口出去。
穆传芳心中大为着急,口中却大骂道:“王八蛋,免崽子,有种你就别溜,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屋子是连着的,要想到达窗子那边,势非要绕个圈子不可,穆传芳拔出了大刀,身随刀进向屋门撞去。
门倒是一下子撞开了。
他也看见了骆凡打着赤膊,要从窗子里跳出去,而炕上棉被中显然还躺着一个人,被子外面露出了一截长发,证明那是个女人。
炕边堆了一堆衣服。
有男的,也有女的,却是脱下后胡乱放在一起的。
那情况,叫人一看就觉得很暖昧。
穆传芳冲向了炕边,一伸手一把揭开了被子,里面是有个女人,但只是有点像他的浑家,却不是他老婆。
穆传芳微微怔了一下。
“你………”
只来得及吐出这一个字,炕上的梅姑一匕首刺进了他的胸膛,而跳到窗口的骆凡也拔出了自己的剑,青光挥处,穆传芳的头颅也就飞过一边。
跟着龙瑛铁青着脸把巴山带了过来,看见室中的情形,也似乎怔了一怔,龙瑛装做地道:“怎么把他给杀了?”
梅姑已经拉起了一件外衣披上,伸手在扣旗袍的扣子,露出那一角的肚兜,巴山的眼睛直往那儿溜。
骆凡一剑对准他的眼睛扎去,口中大喝着道:“把你的贼眼挪开去!”
巴山吓了一大跳,连忙往后一跳,总算骆凡没有存心要他的命,只剃掉了一角眉毛。
龙瑛沉声说道:“骆凡,你想干什么?”
骆凡怒道,“哼!他对我的女人不怀好意!”
巴山笑道:“这位年青朋友,好大的醋劲儿,这可不是你的女人,而是咱们穆老大的女人,你们杀了他。”
“吧”的一声,是梅姑跳起来给了他一个大嘴巴!
巴山掩着被打的脸跳开,却不敢发作,因为骆凡的剑跟着追过来,龙瑛把手一栏道:“骆凡,回来,不许没规矩!”
然后她又喝道:“巴山,跪下,向格格磕头陪罪!”
巴山道:“福晋,是您看见的,他们……”
龙瑛沉声道:“我不但看得清楚,也听得清楚,是你自己讨打,金桂不管怎么说,她总是金枝玉叶的格格,是王爷的亲戚,那有你胡说八道的份儿!”
巴山一接触到龙瑛的脸色,倒是不敢倔强,连忙跪了下来,朝梅姑叩了个头,左右开弓,说了声:“奴才该死!”就掴了自己一个嘴巴,打到二十几下,脸都打肿了。
梅姑才冷笑道:“算了吧!巴领班,我可不敢当了,你是王爷的亲信,我虽是王爷的亲戚却连面都没见过,比起你来可差多了!”
龙瑛道:“金桂,你这是干吗呀?你心里不痛快我知道,巴山是个奴才,你跟他计较可没意思。”
梅姑道:“福晋!我知道我这个格格是唬不了人的,也没人把我看在眼里,可还不容个奴才来糟塌的。”
“好了,金桂,巴山不对我已处分过他了,他是王爷派来的人,你看在王爷的份上算了,现在该谈正事要紧,你怎么把穆传芳给杀了呢?”
梅姑冷笑道:“福晋,是他拉刀要杀我,我断不能摆着给他砍!”
龙瑛道:“那也难怪他,是你太不给他面子了,在家里你爱如何就如何,出来你总得给他留点面子。”
梅姑冷冷的笑道:“哼!那是他自己找死,凭他那付长相,我就是闭着眼睛抓,也抓不到他来做我老公,我们说好了各不干涉行动的,他居然跟我认上真了,宰了他还算客气的,我还想分他的尸呢!”
龙瑛皱皱眉,然后说道:“算了,人都宰了,还说什么呢,问题是在明儿个他要晋见王爷领奖。”
梅姑道:“我去领。”
龙瑛道:“那怎么行?”
梅姑道:“为什么不行,本来那些奖也是颁给我的,凭他穆传芳那点玩意儿,只配给我提鞋。”
龙瑛笑道:“金桂,王爷准备为他请个三等男爵,世袭都统职衔的,你可不能去受封。”
梅姑笑道:“给小骆好了,他的玩意儿比老穆强得多。”
“那怎么行,他又不是旗人。”
梅姑道:“小骆肯人赘我家,算我家的人。”
“那追风十八骑呢?”
骆凡道:“我去接过来!”
“你去接?”
“是呀!”
“他们一同承认你吗?”
骆凡刷的一声—又亮出了他的剑,露出柄上那“剑在江湖”四个字,傲然一笑道:“他们承认他就行了。”
龙瑛一笑道:“骆凡,当胡子老大可不是光凭着武功好,剑法快!”
骆凡道:“我也不想干胡子老大,我要正正式式的做个官儿,我去找郝天行他们,告诉他们,追风十八骑必须接受招安,跟着我做事,他们一定很乐意的。”
“这倒不见得,那些江湖人的脾气很怪的!”
骆凡一笑道:“我的剑在江湖,就不许江湖人在我面前发横,老板,你放心好了,我跟大姐准能把他们搅得服服贴贴的,你放心好了!”
“我放心又有什么用,要王爷答应才行。”
骆凡道:“老板,你要是在王爷面前,连这点胆量都没有,我就不想跟你了,倒不如直接跟王爷去。”
龙瑛一笑道:“看样子你的胃口还不小呢,要这样又何必跟人呢,金桂的老子也算是个王爷啊!”
骆凡道:“那是个死的,不作数,只不过她这个格格身份,或许将来还有点用,当然,靠得住的还是我的剑!”
龙瑛笑道:“金桂,我发现你们似乎有意要除掉老穆,以方便你们在一起。”
梅姑道:“那倒没这个意思,不过我这次是打算求王爷允准,摆脱掉老穆,我能拉住一个小骆,比十个老穆还强。”
“你别忘了,骆凡是我找来的。”
梅姑笑笑说道:“福晋,可是我能够拉得住他,您要是无法安置我们,我们可以另外找出路去!”
“另找出路,这个圈子还作兴由得你自由出入?”
“福晋,我家世代在这个圈子里,利害我全知道,我说的另找出路,就是另起炉灶,再创一片天下,可不是要脱开这个圈子。”
龙瑛哼了一声道:“金桂,你别不知足了,我虽然接掌了区总监,可是大部份的事情都是你所管,我还要到太湖去住半年,你在我这儿,等于是大半个总监了,你自己另起炉灶能混到这个局面吗?”
“不能。”
“哼!你明白就好!”
“所以,侄儿是衷心希望能追随婶婶的。”
“这会见你又跟我论亲戚了?”
梅姑道:“不管怎么说,我不能放弃小骆,我是真心喜欢他,而且我家也需要那么一把快剑来振作一下。”
龙瑛道:“我是没意见,总得等你祥叔一句话才能作准。”
“但愿祥叔不反对才好。”
龙瑛转向巴山道:“巴山,把尸首弄出去,秘密处理掉,然后去禀报王爷,把金挂的要求说一下,请他点个头!”
巴山忙喳的一声,道:“是!不过这姓穆的也真该死,怎么敢在福晋的面前动凶呢!”
龙瑛冷笑道:“最好是他该死,否则你就该死了,你也听见,你自己招认了,你们是老朋友,他在进来前,你们谈了些什么?”
巴山叫了两个人,弄了张油布进来,把穆传芳的无头尸体弄了出去,吓得连屁也不敢再放了。
小兰监视着他们出去后,关上了院门。
龙瑛这才笑道:“第一步总算混过了,梅儿,你出手就是不够狠,扎的不是要害,幸亏小凡一剑补得快,要是给他叫出一句话来,揭穿了你冒充的身份,那就什么都完了,这所院子虽然划为禁地,但巴山他们都在等着看笑话呢!”
梅姑道:“我是扎他腰子的,那知他机警得根居然偏过了,才扎在他肚子上。”
骆凡笑道:“说好由我动手的,叫你紧紧的抱住他就行了,没想到你竟会先用刀子来对付他!”
梅姑微怒道:“我只是冒充穆大奶奶,可并不是真的成了那水性杨花的妇人,你要我去抱个臭男人……”
龙瑛的神色一黯。
梅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伸伸舌头不敢开口了。
骆凡也埋怨地看了梅姑一眼。
龙瑛却一叹道:“你们也别顾虑我,我是被玉祥捉住了,先占有了我才不得已屈服的,若是一开始我能有选择,我早就自求解脱了,现在执行的这个计划,虽是为了大局,我不否认,也有点私怨的成份,我要他死不难,但还不够,我还要作成他削爵抄家杀头。”
“会有这么严重吗?”
“那是必然的,他主管的这部份业务,却暴露了各地的密探机密,皇上第一个就会放不过他。”
“我们能瞒得过吗?”
“没有问题,金桂是密探世家,但是认识她的人却不会去与会,玉祥就没见过她。”
“怎么可能呢?”
“有何不可能?”
“祥亲王怎么会连自己最重要的部属都没见过面?”
“密探本身是个很严密的组织,分层负责,而皇帝只派一个大臣总其事,并不属于圈内之人,玉祥是皇帝的叔叔,才轮到这个差使!他自恃聪明,冀图有所表现,作了许多改革,像把我收服过去,就是他得意之举。三路总监中,他只知道我一个人,这次可能又将有什么大举,才把三路主脑都集中起来,我想正好给他一个迎头痛击。”
“那天会有很多人吗?”
“不会。”
“我们去的人是那些个?”
“我只准备带你们两口子,小梅小兰是我的贴身丫头,别处的人也不会太多的。”
“就算是如此,也已比我们多出两倍了。”
骆凡道:“我的快剑在出其不意之下是可以解决几个的,我就怕无法带进去。”
“不会的,你们杀了穆老大,补他的缺,再出于我的力求,玉祥会答应的。”
“那个巴山不会看出破绽吗?”
“不会。”
“你怎么那么有把握?”
“第一、金挂本就是那样的人。第二、我又挤了他一下,他必须为你们妥善解释,出脱自己,否则,他知道我不会饶他,我究竟是玉祥的侧福晋。”
□□ □□ □□ □□长辛店在北京城外,近卢沟桥,是一个小镇。
然而,它的地位很特殊,因为京师重地,禁止民众佩带武器,所以保镖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