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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快告诉我,你们遇见谁了?红妹上那儿去了?”
左棠也听见欧阳子陵的说话,将头回了过来。
沙漠龙知道再也不能装迷糊了,只得含羞带怯地坐了起来,压低着声音道:“我追着红妹妹刚到这河边,就看见那个被我们放掉的喇嘛哈达跟着四个老和尚拦着路。
红妹妹性子急燥,一见他面就叫道:‘你这个该死的贼和尚,上次我陵哥哥一念之慈,只散掉你的横练工夫,你不回去面壁思过,又在这儿干什么?’哈达没开口,另一个老和尚寒着脸,一声不响,戟指就朝红妹妹点了一下,她连躲都来不及,就叫他点倒了,金儿也被一个老和尚捉去了。
我冲上前想救红妹妹,其中的一个老和尚朝我劈出一掌,我就摔下马来,哈达冷笑着说,‘留下你告诉其他的人!’说完就跟在老和尚身后,带着金儿红妹妹和紫骝朝山上去了,我疼得很厉害,心里又着急,也昏了过去……”
左棠与欧阳子陵听着,面上现出诧异的神色,辛红绢与沙漠龙功力虽然不足,已非一般高手所能比拟。
而那几个老僧却能在一招之内,伤人擒人,更能将金儿活捉了去,则功力之强劲,简直是不可思议。
因之又问沙漠龙道:“那四个老和尚什么样子,你以前见过没有?”
沙漠龙摇摇头道:“我只知道年纪很大,而且都是喇嘛的打扮,这座山属于阿尔金山的支脉,听说山上有个喇嘛寺,是蒙回藏各地喇嘛的圣地,不过外人从来没有到过,我想他们一定是那寺里的!”
左棠愤然道:“不管是不是,反正我们总要探一探那座喇嘛寺,要是掳走红儿的,真是那寺里的秃驴,我非放火烧了他那间破庙。”
这老头儿早年心狠手辣,遇见欧阳子陵后才敛起了一些凶性,前几天一阵火雷珠,炸出他的心火来,直到今天还没有平熄。
所以再遇上义女被劫,竟把昔年的那些怪癖凶性全引发了。
欧阳子陵听得心里当然不会赞同,不过表面上不敢表现出来。只是皱着眉头道:“喇嘛虽然礼佛,为空门弟子,可是他们的武技自成一派,天龙掌法属天下至刚硬功,噶达与哈达不过稍具根底,那几个老和尚可能已深得其中精奥,去是一定要去的,然而交起手来,恐怕我们并无太多胜望。”
他说话的态度很庄重,沙漠龙是吃过苦头的,闻言自有同感,左棠也不觉懔然生戒,三人一时默默无言,空气极为岑寂。
歇了片刻,欧阳子陵突然豪气激发道:“我们上体天心,下尽人事,何必去计较成败,龙妹妹,你现在能走动了吗?”
沙漠龙试走了两步,虽然仍有不适之感,可是她知道此刻廷误不得,咬紧牙关点点头。
欧阳子陵看出她的勉强之态,遂道:“你重伤初愈,不宜多作劳动,少时若有拚斗,千万不可冒昧从事。假若我与左老伯有所失陷,你更不可逞强,火速回到白龙堆,通知痴疯二位前辈,然后往疏附找到我义父,召集大家,再作区处,这件事很重要,你一定要记着我的话!”他说话的神情坚决,大有易水之畔,壮士永诀的意味。
沙漠龙听得眼眶一红,强忍住泪水点头答应。
左棠见气氛太沉重,故作轻松的说道:“几个臭和尚罢了,贤侄何必把事情看得这么严重。”
欧阳子陵懂得左棠的心意,也把庄重的脸色一收,笑笑道:“侄儿不是怯敌,只是想先把退路铺好,此所谓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兵法亦云,备而后动,龙妹妹你只要记住这件事就行,倒并不一定要去行,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说完撮口吹了一下,黑天骓和霜骊带着左棠的座马跑了过来,三人按鞍登骑,由欧阳子陵领先,向着一条狭仄的山道驰去!
这条路很不好走,沿着山壁以人工开辟出来,宽度仅容一马,底下就是湍急的奔流,地下也是高高低低的。
幸而坐骑都还不错,左棠的那一匹虽然较差,可是有欧阳子陵的黑天骓在前面带领着,倒也亦步亦趋,没出什么差错。
而且在这危险的地方,它也不敢再闹脾气了,于是三人三骑就在阴沉沉的山道上,不快不慢地走去。
天色已近黄昏,这山上树木葱笼,枝梢上有不少新芽,在暮色中也绿得可爱,归鸟噪鸣,景色倒是不错。
可是三个人都无心观赏,尤其是欧阳子陵,从树叶想到了辛红绢的绿衣,不知她现在如何了,心中非常焦急,不住地促马前进。
正是四月中旬,一轮满月升到半山,将银白的光辉洒在山道上,所以还能看得见前进,走出约莫有十几里的光景,随着晚风,送来了一阵钟声,寺院近了,三个人的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又走前里许,灯光隐约中,已可见到寺院的外貌,这座庙建筑得并不大,可是矗立在山上,却又有一种森严的感觉。离寺十数丈,就有一个声音喝道:“来人止步,本寺与外界不相来往,施主们请回头吧!”
欧阳子陵尚未答话,左棠却在马上冷笑道:“这是什么话,天下就没有不准人随喜的庙,我们老远的赶了来,岂有个不参拜真佛就走的道理!”
他这几句话是以深沉的内力发出,震得山谷响应,遂见在阴影处跳出一个中年喇嘛,面色平静,合十为礼道:“原来施主是专程而来,这又不同了,请施主们见示尊姓大名,贫衲好禀告住持方丈接待。”
天外玉龙淡淡一笑,用手指着自己这边道:“在下欧阳子陵,那是我左棠老伯父,另一位是白龙堆龙白玉公主,冒昧造访贵寺,实有一事相询,大师示宝号职事,以便称呼!”
那个喇嘛听见欧阳子陵四字,面色略为一动,但遂即恢复平静道:“原来是中原第一高手欧阳施主,失敬!失敬!贫衲嗉达,乃呼音寺第三代首座弟子,现掌本寺经堂执事,不知施主们光临敝寺,有何见教!”
欧阳子陵听见他叫嗉达,心中已有分寸。
但还是故意地问道:“呼音寺为贵教圣地,则贵教各地的执事法师,大师想必都能知悉吧?”
嗉达摸不清他问话中的用意,率而答道:“是的!各地首座执事,都是敝寺第三代弟子担任,贫衲鲜有不知!”
欧阳子陵再问道:“藏边噶达法师,蒙疆哈达法师,与大师如何称呼!”
嗉达依然平静地说道:“他二人俱为贫衲师弟,只是行为不检,多管闲事,有违出家人本分,噶达师弟承左老施主超渡,哈达师弟承欧阳施主管教,敝寺十分感谢!”
嗉达的这几句话简直是大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但是看他的态度很诚恳,则又不像虚伪,因此欧阳子陵只好将信将疑地再问道:“但不知哈达法师此刻何在?”
嗉达的面色又是一动道:“哈达师弟于前日来寺,遂由住持罚往后山苦修,三年不准步出经堂,欧阳施主问他作甚,莫不是要赶尽杀绝,呼音寺不愿介入是非,但也不是任人上门欺人之地!”
嗉达说到这儿,脸上浮起愤怒的神色。
欧阳子陵却哈哈笑道:“在下行事向来留人一分余地,真要赶尽杀绝,何必放他回来,只是大师方才的话是否信得过?”
嗉达愤然道:“真如在上,出家人向来不打诳语,欧阳施主此言,实在欺人太甚!”
欧阳子陵道:“并非在下不信大师之言,只是事实与大师所云,大相迳庭,故而动疑!”
嗉达作色道:“贫衲所言,何处不实,施主还我一个明白,否则请施主立刻道歉!”
欧阳子陵道:“方才大师所云,令师弟哈达在后山苦修,不准步出经堂一步……”
他才说到这儿,就被嗉达打断道:“此乃主持法论,千真万确,怎会有错!”
欧阳子陵笑一笑接着道:“可是今日午后,龙公主与敝师妹辛红绢途经山下,为令师弟与四位老法师阻路,龙公主受伤,敝师妹被掳不知下落,在下为寻找师妹来此,大师对此事作何解释?”
嗉达听了这番话后,脸上浮起一阵犹疑的神色道:“施主此言当真!敝师弟确曾做过此事么?”
他们这儿文诌谄地一问一答,左棠在旁早已不耐,冷冷地插口道:“怎么不真!难道龙公主会诬赖你们不成?再说天龙掌功普天之下,也没有第二家,对一个女孩子下此重手,已属卑鄙之至,何况强掳妇女入寺,简直丢尽了出家人的脸!”
嗉达受他这一顿骂,恼怒得满脸通红,即使在月光之下也看得清清楚楚,急声道:“事实真相尚未明白,左施主不要血口喷人,若此事属实,本寺定有适当处置,否则便有你好看的,三位请在此稍侯,贫衲立即入内禀告住持方丈,一作调查!”
说完正想离开,左棠突然在马上而起,烂在他面前道:“且慢!”
嗉达诧异道:“左老施主尚有何见教!”
左棠脸上依然挂着冷笑道:“你进去调查,假若确有此事,你们面子挂不住,把我干女儿杀了,再来个毁尸灭迹,出来告诉我们一声没有,老朽找谁讲理去,我行道江湖数十年,岂能上这个当!”
嗉达被气得脸色铁青,沉声道:“呼音寺望重一方,岂会作出这种卑鄙行为!”
左棠道:“颜面攸关,这可不敢担保,总之防入之心不可无,我凭什么相信你!”
嗉达道:“依你之见,又待如何?”他急怒交加,连老施主三个字都忘记叫了。
左棠还是冷冷地说道:“我们一起进去搜搜看,然后再一起去找令师弟,三面相对,我才相信!”
嗉达沉吟了一下,决然道:“呼音寺从来就未容外人登门,今天为了本寺荣誉,我拚着违例受责,也要把你们带进去,只是马匹可不准牵进去,你们放心,放在门口,决不会有人偷!”
欧阳子陵见嗉达倒不失为一个正派人物,因此对寺中的清规也十分钦佩,生怕左棠把他逼得太难堪,忙接口说道:“这个自然,其实我们此来别无用意,只要能找到敞师妹。其他的事一律作罢!”
嗉达却铁寒着脸,一言不发,带着他们三人,走进了巍峨的寺门。
欧阳子陵用眼睛一打量这所圣寺,觉得它的气派确够宏伟的,寺门里就是大雄宝殿,供的是如来佛像,高有二丈余,宝相庄严,却是纯金铸造。
殿中香烟缭绕,钟罄之音不绝,显见这时正值晚课。
欧阳子陵心中一动,拖着左棠与沙漠龙道:“既入佛寺,断无见佛不参之礼,我们应该先参拜一下圣像,再作其他之议!”
左棠亦懂得他的心意,沙漠龙却有难色,因为她是个回教徒,不允许参拜其他宗教的神像。
欧阳子陵遂在她耳旁轻轻说道:“龙妹妹,事急从权,你非去不可,因为我们要找一下午间拦截你们的四个老僧,是否在这一群诵经僧侣之内!”
沙漠龙没有办法,只好跟在欧阳子陵与左棠身后,走至殿前,盈盈下拜,嗉达身在佛门,当然不能拦阻他们拜佛,亦在一旁,合什躬身,口中喃喃作祷,似乎在祈求佛祖原谅他将外人带入寺中。
欧阳子陵等人拜罢起身,殿中有百余僧侣,对他们都视若无睹,沙漠龙眼尖,一限瞥见殿中前排的蒲团上,赫然坐着日间拦路的四僧之一,而且出手掌击她的,就是此僧,是以印象十分深刻,忙悄悄的指给欧阳子陵看。
青年侠士心中有数,泰然地向嗉达道:“借问大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