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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席上掀起一阵吵杂之声。
欧阳子陵木然而立,没想到这骑鲸客老滑头耍出了这一手。
最难的是曹一江,自己跟着上来一趟,却给欧阳子陵惹来这么多麻烦。
老和尚也感到很为难,因为曹一江的事是他引来的,乃合什致礼道:“岛主难道不能通融通融,使能两全其美吗?”
骑鲸客不去回答他,却把眼睛看住欧阳子陵道:“难道欧阳大侠要我当着全岛弟兄自坏规矩吗?”
这句话够厉害的,武林中门有门规,党有党纪,局外人绝对不可以逼着人家改变规律,否则即违江湖道义,为武林所不耻。
欧阳子陵当然不能那么做,可是他心中实在为难,两件事论轻重实不能比拟,可是既然答应曹一江,武林中千金重一诺,岂能临时掉头不顾。
少年侠士沉思有顷,猛一咬牙道:“那么请岛主释放曹老英雄的两位公子。”
一语既罢,举座动容,悚然敬服少年侠士的义薄云天。
曹一江急得连连摆手道:“欧阳大侠,这事千万不可,通过七险山道,完全是你的力量,还请以点苍山几十条人命为重。”
欧阳子陵苦笑的摆手道:“曹老英雄你别说了,要是你处在点苍山上中毒待救,也不愿意如此偷生全命吧!”
曹一江感动得老泪交流,怔在那儿做声不得。
骑鲸客彷佛早已料到这种结果,满脸奸笑的将面前小罄敲了一下道:“传令立即释放曹老英雄的两位公子,请他们即来入席。”
随有侍卫领命而去。
不到一会工夫、曹化鲛、曹化鲳兄弟相继被领到席上,显见骑鲸客早就准备好了。
曹氏兄弟看见父亲与一些人在这儿喝酒,还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
曹一江巍巍地站起来道:“岛主请将他们两人仍旧绑回去,换取紫贝!”
骑鲸客笑道:“这个碍难从命,刚才你说通过七险山道,完全是欧阳大侠的力量,因此这个选择之权,不在你我,而在欧阳大侠了!”
曹一江知道欧阳子陵绝对不说出交换的话,又急又愧,学掌击向自己天灵穴,惨声道:
“曹一江自愧无能,负已累人,愿一死以谢天下英雄。”
话是说完了,那只手硬是拍不下去,原来已为欧阳子陵凌空拂穴,把穴道给点住了。
左棠过去给他拍开穴道,附在耳边轻轻地说:“老英雄你别想不开,事情并未到绝望关头,紫贝依然有希望可以取得,你这么一来非特与事无补,反而辜负了我那老贤侄的一片苦心。”
阔海蛟一想,果然不闹了。
欧阳子陵只是低头喝闷酒,反是骑鲸客兴高采烈,不特殷勤劝酒,一下子召乐,一下子命舞,好像是真心地款待这批佳宾。
左棠倒底人老经验多,看欧阳子陵闷闷不乐,遂低声劝他道:“骑鲸客此举早有准备,分明别具居心,我们一时大意,坠其阱中。
不过他挟紫贝做威胁,恐怕另有所求,我们以后还有办法可想,此刻何必放在脸上留人笑柄呢?不如干脆高高兴兴的吃他一顿!”
天外玉龙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一点就透,果然收起愁怀,放情的吃喝谈笑起来。
妙舞清歌,最是宜人,天外玉龙学富五车,才高八斗,酒量既豪,吐语如珠,三文五典,罔不精熟,他这一放情,更是光芒万丈,与独醉生谈得更是投机。
酒至半酣,他忽然问道:“先生名独醉,不知是何用意?”
独醉生饮了门前一大杯,笑着道:“屈原认为众人皆醉我独醒,世界上什么事都好办,只有清醒最难过,所以不免沉江而死。
醉乡不住住何乡,醉里滋味最销魂,我为了想高高兴兴活一辈子,惟有众人皆醒我独醉了。”
欧阳子陵那一问似乎触动了他的心事,所以发表完他的独醉理论后,埋头喝酒不再出声音了。
子陵知道他心中有难言之隐,没再去撩拨他。
辛红绢听完他的独醉论后,觉得新奇,意有未尽,忍不住道:“先生刚才讲得很热闹,怎么忽然不开口了呢?”
独醉生长叹一声道:“酒还没有喝够,醉话讲不出,醒话是不会讲,不愿讲也不屑讲,所以我没有话讲了。”
语毕片刻,忽然击桌长歌道:“盛岢酒醉鞭名马,莫使多情累佳人。”
璇珠岛上的人是看惯了他的样子,都不觉得奇怪,东来群侠也是脱略中人,不以为怪。
只有欧阳子陵心细,看到璇珠岛夫人脸上隐隐有一阵痛苦之色,心中在奇怪:“莫非他们之间有什么暧昧的事情吗?”
他在暗中猜测着,随即想到这是人家的隐私,自己不该乱加猜想,想到这儿,他的脸不自主的红起来,幸好有酒盖住。
这一顿酒吃得很久。
筵后,骑鲸客希望他们能在岛上居留一两天,紫贝没到手,欧阳子陵当然不能走,所以爽快地答应了。
各人在自打主意中,宾主很客气的告别了。
大家依旧被招待在金龙堂中安歇。
于钧这汉子的确是够坦爽,他明确的承认今天骑鲸客手段过于狡猾,也坦白的说出骑鲸客之所以吝紫贝而不与,一定是想要邀请欧阳子陵等人参加逐鹿王位,以逞他君临天下的野心。
这跟欧阳子陵心中所想的相同,因此并不表示惊奇,倒是他看于钧这个人实在不愧为热血男儿,不知他何以能甘心为骑鲸客所用,忍不住出言相询。
谁知道于钧听罢,长叹一声道:“士各有志,兄弟也知道所附非人,怎奈恩怨所系,说不得只有走到那里是那里了!”
欧阳子陵见他不肯说出与骑鲸客究竟有什么恩怨牵缠,当然不能强问,话题一掉,转到独醉生身上。
于钧脸上遂现出一股不屑之态道:“这个人五年前才来到岛上,一身技艺业颇高,腹内所学更是广博,岛主的野心也是他给引起的,阴沉凶险,城府颇深,所以不到两年,就得到岛主的倚重,升为总护法,言听计从。
最近他又不知从那儿找来一批武林高手,担任银玉灵天四龙堂主,同时连结倭人,以增加岛上力量。
目前看起来,好像璇珠岛实力雄厚,足可称霸一方,可树大招风,再加专以巧取豪夺的作风对付武林同道,看来覆亡之期,已在不远,反不如以前偏处一隅,得保自在逍遥……”
大家看他牢骚越来越多,恐怕此地耳目众多,被人听去,对他不利,逐出言劝止,信口又胡诌了几句,大家都告散了。
欧阳子陵回到房中,胸内百思交集,想到紫贝尚未到手,点苍山上,无数英雄及几位义兄都亟待拯救,不禁忧从中来,在床上更睡不稳了。
辗转反侧,又是良久,心思始终不能平复,干脆披衣起身,开门外出。
虽说南海四季如春,夜寒依然如水,深夜中他发现这个岛防备得很周密,火把光中,身穿甲胄,手持长茅的武士不停地走来走去,间而还送来一阵巡夜的更鼓声。
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应该是绝塞苦的战地风光,他想不到能够在这小岛上领略到了。
弯弯的新月斜挂上天幕,夜空中有几颗明亮的星星在眨眼,除了武士们走路时振动衣甲的响声外,这儿应该没有别种声响。
可是他敏锐的听觉告诉他在右侧的竹林中有着金刃劈风的声响,他觉得很奇怪,难道有人在这儿拚斗不成。
他蹑起脚步,轻轻的转进竹林,顺着声音朝前找去,终于他看见了。
是一个人在那儿练剑,那个人身法轻灵,剑法极其怪异,根本说不出是那家的路数,可是一招一式都极其狠辣。
他在旁边观察了一下,脸上不自而然的浮起一阵笑意。
原来他看出这套剑法虽然狠毒凶险,可胜过天下任何一家的招数,然若与自己的大罗剑相较,仍觉火候不够,相差甚远。
又看了一下,那个人忽然收势,轻啸一声,回头望着,似已发现欧阳子陵来临,月光照着那人白色的面容,赫然是独醉生。
欧阳子陵知道行踪已现,不能再隐藏下去,遂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哈哈大笑道:“空山明月,一鹤独舞,先生真好雅兴!”
独醉生发现在旁窥视的人是欧阳子陵时,不但不以为忤,反而现出欣喜的神情道:“愁绪万千,谁知我心,在下一时无眠,深感岑寂,这才想起举剑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不意惊动侠趾,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了。
大侠累了一天,不好好休息,莫非也是爱月眠迟么?”
欧阳子陵正因为偷窥人家练剑,很是失礼而感到不好意思,及见独醉生笑容相向,全无愠意,倒觉得此人尚为可亲,不像百了大师及于钧所说得那么阴险不近人情。
遂也他笑笑道:“那里,那里,在下可没有先生这么高雅的情趣,只不过是一时睡不着,随便出来走走,扰了先生雅兴。”
独醉生见欧阳子陵眉头深锁,想到他是为什么而烦忧,遂笑着道:“大侠心中郁结的,莫非是为紫贝的事。”
欧阳子陵被人家一言道破心事,深服此人果然心智过人。
他慨然地道:“先生察微知著,洞见肺腑,在下此次冒生死之危而来,就是为了紫贝之事。
不想碰上了曹老英雄的事,为全江湖道义,只好先放下自己的事了,然紫贝势在必得,岛主以礼相待,欧阳子陵当然不便多作要求,是以感到心中忧虑不决。”
独醉生听罢,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你我虽属初会,倒是颇获我心,托大叫你一声老弟吧。
我说老弟呀,你虽然身负绝学,艺高天人,可是要论到心机和阅历,可实在太差太差了吧。
你连闯七关,普天之下可说很难找到这份身手,岛主现在正在求才若渴的时候,自然想拉你为用,为己张本了。
闹海蛟父子的事只能说适逢其会,岛主抓住了机会,既应了规条又买了人情,让你老弟白忙了一阵,可还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摸到。”
独醉生见他听得出神,也得意的继续说道:“曹一江父子早年的海上名头,的确颇有一点作用,所以岛主先前是想将他们不择手段地拢络过来。
可是跟你老弟一比,他们差得太多了,干脆藉此恩将他们放了,也正好抢过你老弟一个要求的权利,此一为二鸟之计,不可谓之不妙。”
欧阳子陵听到这儿,不禁愤然作色道:“那么你的意思倒底要我怎么办呢!”
独醉生眼珠一转道:“老弟,你别忙,听我慢慢的道来,岛主既然挟持紫贝不与,当然是想以此要胁你跟他共襄大举呀。
紫贝虽然宝贵,他还是会给你的,可是你必须先答允他的条件,纠合中原武林人士以及各门派的好汉助他攘夺王位,有着那么大助力,这件事当然是易如反掌,到时候你可是开国功勋,少不得裂土分疆,位极人臣,衣朱带紫了……”
欧阳子陵脸上勃然色变,摇手道:“先生别在说下去,我辈行侠仗义,视功名富贵如草芥,此事断不可为,欧阳子陵可不要紫贝,也不能答应这种条件。”
独醉生冷冷的追问道:“那么你是存心不顾那么多人的性命,忍心看他们毒发身死了,是么?”
欧阳子陵为难的低下了头,独醉生呷呷冷笑地望着他。
片刻之后,少年侠士凛然地抬头道:“死生有命,我不能将那些人治好后,再陷他们于不义,明天我就告辞回去。
先上天山找到七毒天王拚斗,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