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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坐的果是“鬼手”萧林,原来萧林被小翠一掌劈落绝壁,身形疾坠,脚下虚空,自忖此番必死无疑,手一松,将那瓶解毒药品抛掉,闭目等候那粉身碎骨的一刻。万没有想到,经过数次空中翻滚,最后竟会“扑通”一声响,跌进水潭之中,虽说千丈高崖,直跌入水,多少也会受点微伤,但绝处逢生,逃得残命,倒大出他自己始料所及。
此刻,他全部意志中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活”,为了活下去,他对身上外伤浑然不觉,拼命泅水,向岸边游去。
萧林身居东海洛伽岛二岛主,水中功夫自然不弱,不及一会,被他泅达岸边,爬上岸来,第一件事,便是急急取出“灵蛇剑谱”来察看,好在剑谱并非普通纸类,乃以极细黄绢制成的,纵经水浸,受损不大。萧林这才放了心,自己冒万死,总算把“灵蛇剑谱”夺到手中,比起落崖之辱,也还值得,他不自禁昂首仰望千丈外的崖顶,非但不愁,反倒发出一阵嘿嘿的得意笑声。
侥幸脱身,他连夜出山,逃到大桥镇上洛伽岛爪牙开设的“东升客栈”里,换衣敷伤,取出剑谱来细心烘干,身在小屋中独自翻阅,爱不忍释,尤其自己以生命换得,越发珍视贵重。谁知他也不过才略为安顿下来,原想休养几日,才动身回东海去的,突然接掌柜的密报,有两女一男,牵马投店的情节。
他猜测来人,瘦马显目,必然是唐百州一伙,但听来投店的一男二女,又分明只有傅小保和那两个绿衣绝色女郎,并无唐百州在内,此时他已是惊弓之鸟,无暇多想傅小保何以未死?唐百州何以未到?急忙偷往马房中察看,可不是小黄马一点也不假,萧林心胆已寒,那敢久留,匆匆束扎备马,悄无声的溜进马房,带马逃走。
这时候,他催马才到店门,耳傍就听得傅小保喝骂之声,锈剑挟着劲风直向马屁股上剁来,连忙用力一挟马腹,头也未回,冲出店外,落荒而去。
傅小保一剑砍空,待着追到店外,早见萧林已催马混入人丛中不见人,他发足赶了几步,心知无法赶上,便急急折回马房里,飞身跨上小黄马,连小绢小翠也来不及知会,紧跟着也追赶出店。
两骑马一前一后,穿过人群,奔出镇外,小黄马脚程迅捷,不消片刻,早巳和萧林追了个首尾相接。傅小保抡剑喝叫道:“姓萧的,这一回你再也逃不掉了,还不乖乖交回剑谱,再让小爷结算结算你毒爪伤人的旧债!”
鬼手萧林闻声回头,见仅只傅小保一人赶来,不见唐百州和二女,心下倒反而稍定,但他心机素来深沉,暗忖:如果就在官道上动手,只怕那唐百州和二女随后也到,我虽杀了这小子,自己也脱身不得。当下狞笑数声,一带马首,竟然奔离官道,向东方乱山中驰去。
傅小保一心紧追,毫未多虑,跟着也带过小黄马,撞入乱山,转过两处山脚,眼看即将追及,却不防萧林突然勒马停步,飘身落地,撤出肩后双爪,横挡在前面,阴笑而待。
傅小保是初生之犊不畏虎,一见萧林反身待敌,心中大喜,忙也翻身落马,提剑迎了上去,锈剑直指萧林鼻尖,骂道:“姓萧的,饶你奸似鬼,悬崖下逃得残生,小爷也叫你断送在此地,我师门剑谱在什么地方?死到临头,还不快些交回来吗?”
萧林一派宗师,何曾把傅小保放在眼中,双爪齐并左手,阴恻恻笑着答道:“小子,你中了老夫钢爪上剧毒,居然未死,可算得命大,但你这捡回来的小命,未免也太不知爱惜了吧?此处地荒人渺,你所仗的唐百州和那两个丫头均都不在,老夫如连你这小子也整治不了,还论什么英雄?充什么好汉,剑谱现在老夫怀中,只怕你纵然得知,今生今世,再也不能到手了。”
傅小保大怒,叱道:“老贼,你拿这些话吓唬谁?小爷不叫你尝尝厉害,还不知你要吹到何时才了呢!”
话一说完,手中的“玄铁剑”一摆,“画龙点睛”,欺身直上,居然抢中宫,踏洪门,一剑向萧林面门戳到。
鬼手萧林嘿嘿一笑,手中双爪原样不动,略一侧头,早将一剑让过,旋身上步,右手骈指暴点他胁下“期门”要穴。
在他心目中,凭傅小保一个后辈小子,当真犯不上用兵刃,还不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殊不知傅小保功力虽然及不上他,而锐气却远非萧林可及,何况师门重物,一心一意要抢夺回来,明知打不过他,竟存了拼命之心。萧林骈指暴点要穴,他居然视若无睹,不避不让,“玄铁剑”唰地一翻,变戳为扫,连肩夹背,猛扫而出。
这一来,倒把鬼手萧林给暗吃一惊,眼看自己若不撤招,势非和他落个两败俱伤不可,急切间先求自保,塌肩缩颈,收臂滑步,闪退三步,堪堪将这一剑躲过,身上已出了一身冷汗。
傅小保一剑迫退了鬼手萧林,豪气更炽,越发把剑舞得虎虎风声,未容他喘过气来,展开学自刁家寨的“蛇形剑法’,一轮疾攻,晃眼便五六招,一面口里还叫骂道:“老贼,看你还吹大气吗?咱们今天倒要看看,是谁整治谁?”
鬼手萧林藏爪不用,满拟三招两式,便能打发了他,不料一着失机,倒被他抢去了主动,全仗身法灵巧,才将他这一轮快攻躲过,登时激起怒火,双爪一分,准备要立下杀手。
但是,当他含怒正要出手,却倏然惊觉傅小保所使这一套剑法,与唐百州剑法迥异,而且,道道地地竟是刁家寨所用的“蛇形剑法”,忙又稳住爪势,没有立即还手。
他倒并不是畏惧“蛇形门”剑术绝妙,却是暗在心中,有一件说不出的内情,原来他自从误撞大巴山,在刁家寨前一场恶战之后,一直将刁淑娴对自己那嫣然一笑,铭刻难忘,这些日子,无论寝食行止,何尝有一刻淡漠过。实在说来,刁淑娴的一笑,已使他老怀震荡,古井扬波,他自疚不该事理未明,便闯上大巴山寻衅挑战,更深探告诫自己,定要设法先行消除东海和刁家寨这一段梁子,进而托媒说合,与刁家寨结为秦晋之好。正因为他内心已有了这一种预谋,此刻发现傅小保竟然使出纯熟的“蛇形剑法”,倒不禁犹豫起来,一时决不定是该立下杀手呢?还是该手下留情?
然而,傅小保却不明就里,是他分明手中拿着兵刃,并不使用,还当他害怕自己“玄铁锈剑”削铁如泥,不敢稍攫其锋,心中更加狂喜,剑光霍霍,登时又加上了五成劲力,将萧林裹了个风雨不透。
鬼手萧林思之再三,倏然下了决心,掌上猛可里加力劈出几股劲风荡开层层剑影,抽身跃出圈子,沉声喝道:“住手,我有话说!”
傅小保只得收剑,叱道:“死到临头,还有什么可说的?识趣的趁早将剑谱交出来,小爷也许倒能饶你不死。”
萧林凝目注视着他,冷冷问道:“老夫看你使得一手刁家寨的蛇形剑法,不知你和刁家寨究有什么关连,你趁早实说,免得伤了咱们东海和蛇形门的和气。”
傅小保听他原来问的这个,勃然怒道:“放屁,小爷和刁家寨毫无关系,难道蛇形剑法不是刁家寨的人就不能用了吗?你有种就打,没种就跪地告饶,别想尽找这些废话来搪塞小爷。”
鬼手萧林也不禁暴怒,但他尚未答话,却听得左后方有人嘿嘿笑道:“小保,你好大的口气。”
二人齐都一愣,扭头回顾,可把傅小保吓得机伶伶打了一个寒战,敢情插口说这话的正是刁家寨蛇形门掌门人——刁人杰。
鬼手萧林一眼瞥见刁淑娴也在她父亲身侧,不由脸上泛起一层红晕,手足无措,反不知该如何才好。倒是刁人杰显然早在暗处听见了适才鬼手萧林向傅小保的问话,他乃一代枭雄,立刻脸上挂笑,向萧林拱手施礼,道:“多承萧兄不见外,洛伽岛和刁家寨原是唇齿之交,纵或其间偶因小人挑拨,彼此误解,一笑可释,二岛主千万不必放在心上。倒是连兄弟这叛离逆徒,居然亦蒙二岛主手下留情,刁某人这里真该顶礼为谢才是。”
鬼手萧林尴尬的一笑,道:“刁兄说哪里话,兄弟正为前次不礼之事,深感疚愧难安哩!
刁兄海量,倒叫兄弟腆颜。”
霍昆哈哈大笑,道:“你们两家都不必客气,误会冰释,这才是天大喜事,从此东海和蛇形门,互谦互让,甘苦相共,真乃武林中一件大喜之事,区区在下也觉分享这份欣悦呢!”
刁人杰忙命“巴山双毒”兄妹等俱都与萧林见礼,喜得萧林心痒难抑,还礼不迭,一双色眼,注视刁淑娴竟未少瞬。
傅小保呆立场中,瞪眼望着他们叙礼客套,心中暗暗焦急,皆因他此时虽然脱离了“蛇形门”,但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而刁人杰又的的确确是自己以前的义父,有了这层关系,他是万万不能和刁人杰等人正面冲突的。那么,难道说叫他就此舍弃了师门剑谱,转身一走了之吗?他势必也不能那么做。
其实,此时他纵有抽身之心,已经来不及了。
刁人杰和萧林叙罢礼,转身一挥手,刁天义、黄衣喇嘛兀突柯等早已飞身抢出,截住退路,将他困在核心。然后,刁人杰这才缓缓行到他面前,冷冷笑道:“小保,你好大的胆量?
见了我,还敢横剑不跪,你忘了是谁把你养大的啦?”
傅小保脸上一阵热,心中突突乱跳,本能的疾退了两步,剑尖垂地,恭身答道:“小保承你老人家养育之恩,今生今世,没齿难忘,但是……。”
刁人杰没待他说完,突然厉声喝道:“但是什么?你既然还知道养育之恩,尚不弃剑认罪,等候领受叛逆责罚?你不是仗持那姓唐的吗?如今姓唐的也死了,难道你还敢桀骜不驯,一定得刀斧临身,才知道反悔?”
鬼手萧林听得唐百州已死,宽心大放,嘿嘿笑道:“刁兄,既是叛师欺宗之徒,干脆毙了,何苦跟他尽费口舌?”
刁淑娴自代父授傅小保武功,平素对傅小保最是喜爱,只因他干犯叛逆大罪,心虽着急,苦于无法救得他。前次在大巴山,她便有意等唐百州退去后,代他向父亲求情,殊不料小保竟被唐百州援救下山,她一颗长姊爱心,何尝又不暗中替他欣喜,现在突听鬼手萧林插口建议要将小保格毙当场,心中大是不悦。慌忙接口向傅小保叱道:“小保,当着爹爹,你怎敢不听他老人家的话?快些抛剑认罪,姊姊自会替你求情,千万不能抗拒令谕。”
说罢,还故意冷冷斜了萧林一眼,大有鄙夷厌恶之意。鬼手萧林何尝不明白她这些话中之意,在偏袒傅小保,刹时间心中捅起一股酸意,嘿嘿干笑两声,道:“姑娘真是慈面佛心,对待这种叛师之徒,尚且如此宏量,当真难得。”
说至此处,略为一顿,突又目射凶光,冷冷说道:“要是咱们东海洛伽岛门下,也出了这种叛师欺宗之人,嘿嘿,只怕立时便得将他毙在杖下,有时候情虽堪怜,却不可因情废法,无以服众。”
刁淑娴心中大怒,正要反唇相讥,傅小保早已厉声喝道:“姓萧的,你们洛伽岛不过全是奸诈无耻之徒,算得什么人物?傅小保感恩报德是一回事,与你们这种奸贼势不两,立又是一回事,你不要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