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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林忙干笑道:“哪里的话,萧某这一大把年纪,怎敢有这种可卑之心,只不过久闻‘巴山双毒’俱已年近三十,并未婚配,不知是什么时候,阁下得中雀屏之选,成了刁人杰的坦腹东床?”
唐百州摇摇头,笑道:你猜错了,我既没有坦腹,也不是睡的东床,那只为不久之前,在一个偶然机会里,刁淑娴一见我英姿爽朗,武艺又高,人又长得漂亮,私心很是爱慕,和我在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山盟诲誓,私订了终身了,嘿嘿!”
萧林“唔”了一声,一面点头,一面暗中斜眼偷窥这讲话半疯不疯的怪人,只见他满脸乱须,口也殷红一片,又是个独眼龙,那模样儿丑陋已极,不知刁淑娴何以会看中了他?
他尚自在沉吟,唐百州突又问道:“你偷瞄了我这半天,可也认为我这副模样,当得小白脸三个字?”
萧林忙堆笑道:“不错不错,真是很英俊,很漂亮,很不错!”
唐百州似乎十分高兴,拍拍身边树根,叫他也坐下来,得意的道:“究竟你有些眼光,刁淑娴不单看我人长得美,更爱我武功盖世,天下无敌,才会私托终身,愿意和我永结百年之好,如果把我换了像你这样一个槽老头,她自然是不肯不情愿的,你说对吗?”
萧林好生不悦,但又无法发作,只得讪讪一笑,道:“正是正是,但不知你既然和刁家寨有此渊源,却为何又跟他们翻脸呢?”
唐百州重重在萧林腿上拍了一掌,打得萧林差一些跳了起来,唐百州叫道:“就是呀!
你不知道这其中关键,说起来,这事故又牵连到你的头上。”
萧林陡的一惊,忙问道:“怎么又牵连上我了?”
唐百州道:“你不明白,我本和刁家寨蛮要好,都为了那一部‘灵蛇剑谱’,这才闹翻……”
鬼手萧林大出意外,忙闪身跃了起来,道:“哦!原来阁下也有意抢夺那一都‘灵蛇剑谱’吗?”
唐百州道:“一点也不错,我是练剑的人,最喜欢剑谱,原本也要往终南山捡个便宜,却不料被你们抢了先着。喂!你如要报我救你性命的恩,就把那天抢夺剑谱的经过,详详细细对我说一遍,到底这东西现在落在谁的手中?我得不得尚在其次,咱们不要被别人把东西得去,反把我们蒙在鼓里,老萧,你说这话对不对?”
鬼手萧林对他本已暗蓄敌意,听了这番话,果真被他激起同仇之心,回念一想,不禁恍然,凝视着他笑道:“啊!我记起来了,派往终南山的弟子归报,曾在出山之际,遇见一位……遇见阁下这个模样的怪客,只用了两招奇特剑法,便将他三人击败,长笑登山而去,想不到萧某今日有幸,又在此地得遇阁下!”
唐百州奇道:“什么时候,我打过你们弟子?”
鬼手萧林哈哈笑道:“你可记得,约在月前,你在终南山山口,曾遇见三个使剑的灰衣人吗?”
唐百州果然记起确有这么一回事,不禁笑道:“不错,有三个灰衣人,高低不一的,他们就是你们东海洛伽岛的门人吗?怎么他们三人全是用剑,你却并不使剑,又争夺‘灵蛇剑谱’做啥?”
萧林笑道:“我虽不用剑,但在下盟兄赤煞掌易斌却是使剑的名家,而且洛伽岛门人也尽都用剑。前闻得风传,武林剑术名家心圆大师呕心泣血,著成一部‘灵蛇剑谱’,其精妙犹在刁人杰所创‘蛇形剑法’之上。我易大哥心动,便密令门下三名首座弟子赶向终南山心圆大师之徒终南剑客梁承彦隐居之处,欲乘隙夺取剑谱。谁知等咱们的人抵达终南山,粱承彦住处只剩下一片残梁废墟,当场只有‘刁家六剑’在场中翻寻遗物。东海门人和他们一言不和,动起手来,又被他们伤了二人,我是途中接得门下飞报,这才赶到大巴山来。”
唐百州聚精会神倾听萧林述说经过,想起师兄惨遭毒手,忍不住泫然欲泣。终南山上废墟残痕,断梁焦尸,栩栩如在目前,口里虽未说话,独眼中却悄悄滚落两滴热泪。
但他不愿被萧林查觉,挥袖假着理须,暗将泪水拭去,冷伶地道:“照你这样说来,那终南山焚屋夺书,必是刁家寨的人所为了?”
萧林道:“自然是他们所为,否则我也不致单身闯上大巴山。”说到这里,忽然心中一动,忙接着道:“只可惜萧某人单势孤,无法夺回剑谱,阁下武学精湛,既也有心夺取剑谱,何不咱们两人联手,再闯刁家寨,如能将‘灵蛇剑谱’到手,由你我二家分享,如何?”
唐百州眼中尽是迷惘之色,良久才缓缓说道:“据我这一日来从刁人杰口中探测,那一部‘灵蛇剑谱’,的确并不在“蛇形门”手中,方才你说曾见‘刁家六剑’在终南山废墟中翻寻物件,足证他们并没有夺得奇书,或许他们也是晚到一步,被另外什么人先下手将书抢去,这倒难说得很。”
鬼手萧林吃惊道:“如此说来,那一部‘灵蛇剑谱’,定然落在青阳派手中了!”
唐百州听得混身一震,讶道:“你怎么知道会在青阳派手中?”
鬼手萧林阴恻恻一阵冷笑,目中凶光激射,恨恨地道:“当时起意夺书的人,除了‘蛇形门’和东海门下,据闻贡噶山青阳宫青阳三子也在左近守候。这件事既然不是‘蛇形门’干的,那就必然是青阳三子做的好事,哼!不怕你青阳宫是铜墙铁壁,咱们洛伽岛今番也得碰你一碰!”
唐百州没理会他在自言自语,发恨睹威,暗中自忖,也觉得青阳宫大是可疑,记得在终南山发现了师兄被害,追下山来,确曾在乱山中遇见三个负剑的道士,自称“青阳三子”,难道真是他们干的不成?
但继而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像,皆因梁承彦被害,尚有嫂嫂李氏和侄女樱英未见尸体。
如果说是青阳三子焚屋夺书,他们既没有杀掉嫂嫂和侄女,又没见掳她们同行,那么,她们又会到哪里去呢?
他怔怔地在揣测内情,呆呆坐着,不言不动,鬼手萧林也在独自沉吟,两人俱没有开口说话。密林中立时平静下来,除了偶尔一阵轻风拂面,发出沙沙声响,林中已是死寂得可怕。
夜幕缓缓在大巴山高耸的山峰上张开,归鸦阵阵,山风徐徐……。
鬼手萧林突然橡决定了什么重大的事,兴奋的说:“走!咱们一同跑一趟青阳宫,好好一部剑谱,咱们怎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送给了那些臭道士!”
唐百州慢慢从树根上站起来,拍拍身上尘土,笑道:“你要去请去吧!别拉我。”
鬼手萧林诧道:“怎么?你不要‘灵蛇剑谱’了?”
唐百州道:“要自然要,但却不想和你一起去,你这人心计太多,不是个好朋友。”
鬼手萧林阴沉笑道:“你不肯和我一起去那固然由你,但咱们各行其是,谁先到手,东西便是谁的,到那时候,你可不能翻脸。”
唐百州突然怒目叱道:“胡说,‘灵蛇剑谱’是我应得之物,谁也别想染指,你要去青阳宫随你高兴,但你如妄图得到‘灵蛇剑谱’,小心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萧林冷笑道:“阁下这番话,未免把萧某当作三岁孩童,我看在你出手相救之情,此时且不跟你争论,前面青阳宫中如若再遇,你可别说姓萧的心狠手辣!”
说罢,霍的转身,快步向林外奔去。
唐百州看着他奔出密林,转瞬不见,并没有出手截阻,只在嘴角边浮现一丝鄙夷的笑意,反身走到伤腿少年身边,见他已经沉沉睡着。
他轻轻将他负起,拧身上马,觅路出了林子,驰下大巴山,天将破晓,抵达川东一个小县,名叫城口。
唐百州催马进城,寻了一家客栈略事歇息,天明之后,又用了一些钦食,傅小保也已悠悠醒来,见了唐百州,苦笑说道:“唐大侠,承你救得小保一命,今后我已无处可去,不论你收不收我这个徒弟,我是跟定了你,再不稍离的了。”
唐百州笑道:“你要我收你做徒弟不难,但有两件事,只怕你办不到。”
傅小保大喜,顾不得腿疼,翻身爬在床上,叩头道:“只要你肯收我为徒弟,使我能练成绝世武功,替死去的爹娘报得大仇,休说两件事,便是两千件两万件,要我傅小保赴汤蹈火,也是万死不辞的。”
唐百州道:“你先别嘴硬,我这两件事还没说出来,你怎知道就一定做得到呢?”
傅小保正色道:“就请你老人家吩咐,哪怕天下最难的苦,小保也愿意吃的。”
唐百州点点头,笑道:“那很好,这第一件,从今天起,我骑马,你得跟在我马后面跑路,既不能买马匹代步,也不能要我放慢了等你,如能用脚赶上了我的小黄马,我便收你做徒弟,你说说看,能办得到吗?”
傅小保听他一开口便是这么不近情理的苛刻条件,不禁面有难色,道:“你老人家马又快,这不是存心要撇掉我,不肯让我跟你一起走吗?”
唐百州道:“我不知道你拜师的诚意如何?只得用这办法来试试你,我在前面跑,你在后面追,什么时候你能追得上我的小瘦马,我便正式收你做徒弟。”
傅小保暗道:“我的娘呀!他那马儿虽瘦,却是个日行千里的龙驹,别说我用脚跑,便是给我两匹快马轮流骑着飞赶,只怕也无法赶得上它,这不是天大的难题,叫人一辈子也办不到吗?
他思之再三,觉得无法达成,怔怔未敢开口,唐百州却已经不耐地道:“行不行,你快下决心,如果不愿意受这种罪,我也不勉强,从现在起,你我分道扬镳,各奔前程吧!”
傅小保着了急,一横心,道:“行!我就算跑死累死,我也要试一试,你老人家且说第二件事。”
唐百州摇头笑道:“这第二件事目前不能说,必须等你办到了第一件,再说第二件,如果第一件无法办到,那二件就不用说了。”
傅小保无法,只得依允,唐百州便要立刻动身,开始实行,傅小保求道:“我现在腿伤未愈,哪能追得上小黄马,你老人家且歇一天,明天再动身,也不算迟。”
唐百州想了想,也点头答应,便自去街上玩耍溜哒,只等第二天动身,要叫傅小保徒步追他的小黄马。
这一天,傅小保躺在客栈中养伤,心里何曾有过半分安宁,深思熟虑,总要想一个主意,才能赶上他的小黄马,整整想了一天,也没有想出个妙法来。
入夜之后,唐百州早已呼呼大睡,傅小保怎么也睡不着,皆因明天这一赛跑,成不成关系自己今后实在太大,如被唐百州放马离去,自己投师之望,就算完了,父母血仇,也无法报得。谁知千急万急,急中生智,竟被他想出一条绝计来。
傅小保偷眼见唐百州睡得正香,忙悄悄爬下床来,到客栈外所,唤过两个伙计,索了纸笔,匆匆写了数十张字条,又塞给每个伙计一锭大银,嘱他们各雇快马,连夜分头办事。
这家客栈距离刁家寨不远,见傅小保是“蛇形门”三少爷,哪还不喏喏连声,急急分路而去,傅小保这才含笑回房,依旧睡下。
第二天,唐百州一早起身,备好马,就要启程开始,傅小保胸有成竹,笑问道:“你老人家是准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