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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就是命令,谁还敢不遵。
千手神捕秦照苦笑着叹了一声,看向眼前七人,交换了一下目光,一声不吭地走过去,扛起了银包,其他七人各自无话地一一照做。
银子极重,每一袋都有数百斤,八个人员虽然仅是年轻力壮,精干武功,扛在背上也禁不住被压得头上青筋暴露,一个个龇牙咧嘴。
眼前不死,总能有伺机脱逃的机会,尤其难能的是,仍然由他们八个来背着银包,一旦时机来到,不难反客为主,再次脱身时,可就方便多了。
秦照心里面打着这个如意算盘,咬着牙一声不吭地率先前行,其他各人陆续随行。
凤姑娘忽然道:“慢着!”
银子虽然仍由他们背着,可是走法是要改变一下。原本是八人一串,亦步亦趋的行列,却被凤姑娘化整为零,分散开来,这样一来,所谓的“白蛇衔草”可就“衔接”不上了。
秦照看在眼里,苦在心里,却是无计可施。
凤姑娘胜券在握,自是开心,沈邱四老更是精神抖擞,自承护银重任。他们四人羁身草莽数十年,远近路途,了如指掌,经他四人一番擘划,竟较之凤姑娘原先所欲行走之路途大为缩短,把一切交待清楚之后,留下了大四儿,凤姑娘便独自先行离开了。
一行人在午后不久时分,来至荒凉的马鬃山前,这里有一座无人主持的小庙名善行寺,各人便在这里落脚歇息,进些饮食。
凤姑娘不在,一行人自然而然地便惟银冠叟吕奇马首是瞻,大四儿虽是凤姑娘身前的跟班儿,无奈手下各人全听吕奇的招呼,他反倒像成了外人。
善行寺虽说无人主持,到底也住有几个和尚,只是不善经营,无所谓什么香火而已,眼下忽然来了这么一大帮子恶客,要茶要水,忙了个不可开交。
秦照等一行人原已是疲惫十分,经过一路的卖命折腾,此刻一停下脚来,便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动了。午饭之后,在大殿里生了一堆火,各自倒地呼呼大睡起来,却由沈邱四老中的要命鲍无常,率同几个小盗,严加看守,预备在黄昏之后,启程上道。
禅房里天麻谢山与铁指开山乔一龙各自盘膝跌坐在禅床上,两个人虽说都是受过伤,可是仗着身子骨骼素称强硬,看上去还不碍事,只是看上去两张脸都不十分开朗。
喝了一口茶,大麻谢山冷笑了一声,摇摇头道:“咱们这都是一大把子年岁的人了,想不到临老,却落了个如此下场,给人端盘子,老二你说犯得着么?”
铁指开山乔一龙一惊:“小声着点。”
说了这句话,他起身离座,探头窗外看了一眼,才又坐下来道:“还好,他不在。
要是被他听见,可不大好,你还是少发牢骚吧!”
这个“他”字,想必指的是大四儿,要是被他听见,当然不大好。
天麻谢山被乔一龙这么一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脸上的麻子一颗颗红光锃亮。
“他在又怎么样?我就是要他听见……狗仗人势的,他算个什么东西?”
谢老三越说越是有气,瞪着一双三角眼:“没见过吕老大这个样的,越老越孬种,要是依着我,眼前不正是个机会,一不做,二不休,咱们把他——”
铁指开山乔一龙“嘘”了一声,慌不迭站起来,只听见窗前脚步声响,走过去一个和尚。
乔一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谢山见他谨慎如此,一赌气,干脆把头转到了一边,不再答理他。
虽然如此,谢山这几句话,可不禁打动了他,乔一龙又岂是省油的灯?想当日,兄弟四个在沈邱地面上,一呼百喏,大块吃肉,大秤分金,说是何等风光,如今却落得寄人篱下,为他人做嫁衣裳,这份委屈简直是别提了,想着想着,他可就情不由己地发出了一声叹息,一时垂下头来。
“二哥,”谢山压低了嗓子,“只要你点头,老四那边只是一句话,哼哼……那小子虽有些扎手,可也敌不过咱们兄弟一起来,只是老大那一边,还得你事先打个招呼,得要他点头才行。”
乔一龙鼻子里哼了一声,冷笑道;“你当我天生下贱,愿意听人使唤是怎么着?只是这件事可千万草率不得,一个弄不好,哼哼,哥儿四个的老命,可全都别想要了。”
天麻谢山愕了一下道:“那咱们就一辈子听人使唤吧!”
乔一龙冷冷地道:“往下再看看吧,总会有机会的。”
谢山睁大了一双三角眼:“还等什么机会?眼前不是机会是什么?把那小子干了,钱不都是咱们的?然后往远里一走,就是老天爷他也找不着咱们呀!”
“可是……这小子滑溜得很。一个下手不成,便是后患无穷。”
“你放心,这件事只要老大一点头,那小子就算是有八条命也逃不了。”谢山越说越带劲儿,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脸上隐隐然已自现出了一片杀机。
铁指开山乔一龙站起来在房里走了一趟,忽然定下脚道:“我这就去瞧瞧吕老大去。”
房门忽然一下子被推开,闪进了一个人来,正是银冠叟吕奇,说曹操,曹操就到,乔、谢二人乍见之下,俱不禁为之一愕。
紧接着吕奇掩上了门,走过来一声不哼地坐下来。
乔一龙心里奇怪道:“有什么事?”
吕奇眼睛里闪烁着坚毅的光彩:“是时候了,下手干吧!”
天麻谢山一个骨碌站起来:“什么……老大,你是说……”
“沉着气,老三。”
吕奇嗓门压得极低:“那小子这就要回来了。”
乔一龙听得怔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
“你们心里先有个底子,到时候也好出手。”吕奇冷冷地道,“黄昏上路,前面有两条路,一条是往摩天岭,另一条是往南的官道。咱们就在上路以前先把那小子给拾掇了,然后入山。”
乔、谢二人听着一个劲儿地直点头,心里着实佩服:老大这个主意实在高,那是因为一旦进入山路之后,可就是他们哥儿四个的天下了,凭着他们对于眼前地形的了解,就是在山里窝个十天半月也不愁迷路,就是老神仙也休想能找出他们来。
一听至此,天麻谢山第一个表示赞同。
“好,这就干吧!”脸上麻子一个个闪着红光,“那个免崽子交给我,老子在他身上捅上八八六十四个窟窿,不宰了他,老子不姓谢。”
银冠叟吕奇想是觉着他的声音太大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老大就是老大,自有其威严,谢山立刻会意,低下头不吭气儿了。
“这件事草率不得,不能交给你。”
吕奇的眼睛移向铁指开山乔一龙道:“你来。”
乔一龙咬了一下牙,点头受令。
吕奇道:“记住,事先可千万不能让他看出了一点不对来,否则这件事可就成不了,那小子比兔子还要精,下手要快,要狠。”
乔一龙皮笑肉不笑地,牵动了一下脸上的皮肉,那意思像是在说:“这还要你关照”?
天气阴暗,根本也就无所谓什么黄昏不黄昏,事实上离着天黑还有一段时间,看上去却已经像是黑了。
好像从一上路开始,风就没有停过,这会于飕飕吹过来,袭在脸上生疼生疼的,像是肌肤都将为之裂开来那般模样。
离开了先前休息的那座小庙有一阵子,眼前来到的地方是“十八盘子”。那是因为站身于当前,向远处望,只见摩天岭上大小十八处高地,各成气势,却又峰峰相联,这“十八盘子”的名字便是由此而来。
打从一开始起,铁指开山乔一龙就紧紧地蹑在大四儿身后,算得上是寸步不离,而大四儿却有意无意地每每心存警觉,故意地把距离拉远。
大四儿可不是傻瓜,凤姑娘把这重逾千斤的担子交给了他,他可不能出上一点岔子。
仗着主子的威势,只当是这些人不足为虑,只等着地头一到,交了差,便告大功一件。
人算不如天算,可真是再也没想到变生肘腋,已经驯服了的四只野兽,居然会兽性大发,再一次地向他递出了爪子,择人而噬。
“大当家的。”大四儿一双眼睛盯着吕奇道,“眼前这个路,可该怎么一个走法?
必得先给我说说看。”
银冠叟吕奇早已胸有成竹,眼前正是下手时机,哈哈一笑道:“这要乔老二才能说清,这条路他最清楚,老二,你过来跟大管事的说说。”
铁指开山乔一龙早已把一口精钢打制的锋利匕首贴腕藏在袖内,以备随时下手,听得吕奇招呼,料着事情已迫在眉睫,当下答应一声,立时趋前,向着大四儿身边走来。
“大管事有何见教?”
一面说,双手抱拳向大四儿拱一拱。
大四儿那张青皮寡肉的瘦脸,绽开了两道笑纹:“好说,二当家可有入山的地图?”
“正要奉上请观。”
一面说,乔一龙可就把早已备好的地理图卷双手奉上,大四儿伸手待接的当儿,忽似有所警觉地收回了手。
“二当家的,你还是在口头上说一说吧!”
乔一龙一口匕首,眼看着就将在大四儿探接图的一霎间就势抖出,想不到对方忽然间心生机灵又改了主意,不由得他心中为之一惊。
四只眸子接触之下,大四儿眼神里显现出一些儿惊惶,就势向后退了一步。
乔一龙未能在方才一霎间,把握出手,在时机上来说,显然已是慢了一步,只是此刻已箭在弦上,是不容不发,他便向前又凑了一步,手里的入山地理图卷缓缓张开。
一旁的天麻谢山看得紧张,赶前几步,呼地一声,亮着了手里的千里火。
火光乍现之下,乔一龙已是按捺不住,怒叱一声,一口冷森森的匕首已自袖管里抖了出来。
这一刀看似莽撞,其实是早已经过深思熟虑,各样假设之后的一刀。
一刀既出,刀分六面,事实上连大四儿的退路都给封住了,但只见短短的刀身上,渲腾起一片醒目白光,这道白光直向大四儿咽喉上疾刺过来。
大四儿怪啸一声,猛然间向左边一个快闪,他虽然已有警觉,却仍然不曾料到,事出突然,一个有心,一个无意,这般情形之下,想要闪躲开眼前这一刀,可就有些大费周章了。
他这里身子方自闪开了一半,乔一龙的刀已自正中偏开,如影附形“哧——”一片刀光闪自大四儿右肋,寸许来长的刀尖子已深深扎了进去。
大四儿嘴里怪叫一声,负痛之下,全身用力向外一挣,这一刀足足在他胸胁之间留下了四五寸长短的一道口子,大股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这一刀,乔一龙原是要取其性命的,却想不到临出手时,力有未逮,以至于为对方留下了一线生机。
随着乔一龙的刀势,大四儿一个疾滚猛翻,元宝也似的飞了出去。
他当然知道这是要命关头,身子一经落地,不待站好了,第二次施展全力,霍地旋身便飞起,直向一旁高地上落去。
无如,在场各人一刹那间,全都成了他的敌人,硬是放他不过。
大四儿身子方自腾起一半,天麻谢山已由斜刺里疾扑过来,一双乾坤圈泰山夺顶般,直向他头上照顾下来,另一面要命鲍无常却在这当口发出了一口飞刀,银虹乍现,已深深扎进了大四儿小腿弯子。
“啊——”惊叫声里,大四儿死命地挥出了手上木杖,“当”一声,硬生生地磕开了谢山的一对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