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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墨明智开始教小玉读书了,他几乎是原封不动地,慕容子宁怎么教自己,他也怎么教小玉,首先教的也是《增广贤文》,教十句,得一炷香的时间,要小玉背给他听,并声明,要是背不出,就打手板心。小玉笑问:“你真的打我手板心吗?”
“当然真的啦!怎么不真?你可要好好用心记呵!”
“你教我这么多的句子,我怎么记哟!”
“十句怎么多了?”
“当然多啦!明哥,你少教我两句吧!”
“这——,那教你八句吧!”
就是八句,一炷香的时间后,小玉也背不出来,才背出两句,第三句就记不得了。墨明智皱皱眉:“小玉,你怎么不用功读的?”
“明哥,我已经用心读啦!”
“那你怎么背不出来的?”
“我怎么知道呵!”
“不行,你伸出手板来,我要打了。”
小玉睁大了眼睛:“你是当真的啦?”
墨明智几乎给小王逗得笑起来,但却板起面孔说:“你以为我说说玩的么?怪不得你不用心读书了!快伸出手来。”
小玉无可奈何地伸出手掌,说:“你,你别打重了,不然我会哭的。”
墨明智一听,倒也不敢打重了,害怕她真的会哭起来,只轻轻打了几下,说:“我再教你读一遍,也不限你时间了,你几时能背出来,就几时背给我听,背不出,你今天就不许吃饭。”
“不准吃饭,那不会饿坏人吗?”
墨明智给这小姑娘弄得啼笑皆非,说:“好,好,我算怕了你了,我是吓唬你的,希望你能用心读书。”
“噢!原来你是吓唬我的。”
“你,你快去读书吧!”
这一个上午,墨明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小玉才背熟十六句。他感到有些纳闷:小玉并不是一个蠢笨的姑娘,说话聪明伶俐,怎么会读得这么慢的?要是自己,可以背熟两百个句子了。其实聪明的人,并不是样样都聪明。有的人对于计算方面,具有奇异的才能,对其也事物,却比一般常人还不如;有的人会成为能工巧匠,可以创造出别人想像不到的东西,但对日常生活的处理,却像一个小孩子了。就说墨明智,他的记忆力就像现在的摄影机一样,能过目不忘,但对人的观察和理解,却又不如别人了,可以说还比不上小玉。小玉对人的观察,对社会上现象的理解,又有异于同龄人的敏锐,不然,以她小小的年纪,又怎能一下看出墨明智是可以信赖的好人,求墨明智教她读书识字?聪明,往往跟一个人的生活环境、爱好、经历和努力是分不开的。
墨明智才教了两天,小玉便对他说:“明哥,这两天你可以放假啦!”
墨明智愕然:“放假!?放什么假的?”
“因为明天一早船便到荆州府佝监利县啦,我们要在监利县卖艺两天,我不能读书了。”
“这——!”墨明智真不知怎么说才好,心想:你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几时才能读完这本《增广贤文》呵!
小玉又问:“明哥,你明天上不上岸玩玩?监利可是荆州府的一个大县城呀!”
紫衣姑娘突然在门口说:“小玉,你怎么叫先生跟我们上岸,不怕人见了奇怪么?”
墨明智不由一怔:是呵!各派武林人士在追踪我,尤其是丐帮的人,各个州县都有,我一上岸,不叫他们发现了?不行,我还是在船上为好,不然,可连累了盘家班的人。便说:“小玉,我想在船上看看书,你们去吧,我不上岸了。”
小玉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明哥,你要是怕人见了奇怪,你可以不和我们在一起呀!”
紫衣姑娘说:“小玉,先生要看书哩,别叫人家去了。”她朝墨明智微笑一下,“先生,你说是吗?”
“对,对,我是想多看一些书。”墨明智暗暗奇异:这位紫衣姑娘怎么知道自己不想上岸的?他不禁又望望紫衣姑娘,感到她面貌、神态无一不像是玉罗刹。暗想:其非她真的是玉罗刹?知道自己是九幽小怪,才帮自己说话?不然,世上绝没有这么相似的人。紫衣姑娘离开后,墨明智轻轻地问小玉:“你蓉表姐是不是一向就在盘家班的?”
小玉感到奇怪:“她当然一向在我们班啦!你怎么这样问的?”
墨明智又茫然了,要是这位紫衣姑娘一向在盘家班,恐怕不是那个玉罗刹了。又问:“两天之前,她有没有离开过你们?”
“没有呀!”
墨明智的疑心更动摇了。既然紫衣姑娘没离开,她怎能去巴陵城中的客栈订下房间?但他—想到玉罗刹一身出奇的轻功,行动神出鬼没,仍带一线希望问:“小玉,她半夜三更有没有离开过你们?”
“半夜三更,她不要睡觉吗?”
看来,从小玉口中,是怎么也问不出玉罗刹的了。说不定世上真有那么相似的人哩!小玉见墨明智低头沉思,默言无语,问:“明哥,你是不是疑心我蓉表姐是你所见过的那个人?”
墨明智点点头。小玉又问:“她在半夜三更来见过你?”
“是!”
小玉嘟起嘴来:“原来你以前说的话是在骗我。”
墨明智愕然:“我几时骗你了?”
“你不是说你只见过她两面,谈过两次话么?要是你们不是好朋友,她会三更半夜的来见你吗?再说,你还这么惦记着她哩!”
墨明智顿时怔住了!他想不到这么一来,引起了小玉的误会,连忙说:“小玉,你千万别误会,我的确只跟她见过两次面,这事,你千万别向人乱说。”
“你放心啦!我才不会跟人乱说。”
第二天上午,船便到了监利城下。盘家班吃过早饭,打点道具准备上岸,墨明智却坐在船头,背向码头,凝望着长江的对岸。突然,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摇着纸扇,身后跟着两个家人,从跳板走上船来,扯开豆沙喉喝问:“谁是你们的班头?叫他出来见我。”
盘家班有两个人正在船头上,听到喊声,不知来的是什么人物,吓得不敢出声。盘龙飞闻声从舱里走出来,上下打量了管家一眼。他久闯江湖,一看来人气势和装束,已感到来人要不是官府中的师爷,必定是豪门贵族的总管了。这一类的人物,千万不能得罪。正所谓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他慌忙拱拱手说:“不知大爷见小人有何要事?”
豆沙喉管家两眼一瞪,看盘龙飞—身的装束,不像是个有名气的班主,问:“你就是盘龙飞?”
“不错,正是小人。”
墨明智仍然坐在船头上,暗想:这个人怎么这般没礼貌的?不由转过身来望望。
豆沙喉管家说:“听说盘家班在江湖上颇有些名气,我家少爷想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盘龙飞低声下气说:“江湖上人赏面,给了小人这一虚号,还望大爷包涵。”
“哦!?你不愿给我家少爷演艺么?”
“不敢,你家少爷这么赏面,小人万分感激,怎敢不演给少爷看的了我们正要上岸进城卖艺,到时请大爷带你家少爷来,小人一定准备一个好座位,让少爷观看。”
豆沙喉双眼一翻:“什么!?你敢让我家少爷与市井小人混在一起,看你们卖艺?”
“请问大爷想怎样?”
“你们别到街头上卖艺了,到伍府中演给我家少爷看。要是演得好,技艺出众,我家少爷自有重赏。嘿嘿,要是不好嘛,不但一文钱不给,还将你这盘家班旗拔了,省得你们四处招摇撞骗,骗人钱财。”
墨明智感到吃惊。怎么这个人这般横蛮霸道不讲理呐?就算人家演得不好,你不看就是了,怎么要拔人家的旗,不准人家在江湖卖艺的?正想说话,紫衣姑娘一声冷笑,问:“大爷,看来你是很懂得技艺的了!”
豆沙喉愕异:“我懂不懂又怎么样?”
“请问,好与不好你用什么来衡量?凭你的喜欢和高兴吗?我们演得好,你说一声不好,那我们一班人不要喝西北风?”
墨明智一听,心里不由一动,是呵!蓉姑娘说得对,本来明明是演得好的,你说不好,那盘家班不完了?看来蓉姑娘不但心细,也老练,我怎么没想列这一点?我今后遇事得好好想想,别太鲁莽了。
豆沙喉管家没想到江湖上一个卖艺的女子,居然敢顶撞自己,不由大怒:“你敢顶撞我?你知不知道我们伍府在这里的地位?”
蓉姑娘又是一声冷笑:“有理走遍天下,没理寸步难行。就算你伍府是县太爷,也得讲理吧?”
豆沙喉跳起来:“反了!反了!”他话还没有说完,蓦然有人在岸上喝道:“胡管家,你怎么对姑娘这般说话的?”
豆沙喉胡管家一听到这人的吆喝声,顿时软了下来,垂手站立。众人感到奇怪,谁有这么大的威风,令盛气凌人的胡管家顿时变成了软脚蟹?不由朝岸上望去。只见从人群中走出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慢慢踱上船来,朝胡管家喝着:“你怎么还不向这位姑娘赔礼的?”
“是,是,小人马上便去赔礼。”这位胡管家真的向蓉姑娘赔礼了。墨明智心想:这位公子人倒不错,怎么他的管家竟是这般的横蛮?他平时没管教么?只见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向蓉姑娘一揖说:“在下管教不严,令管家出言无礼,望姑娘别见怪。”
这么一来,反而弄得蓉姑娘面孔红起来,慌忙回礼说:“不敢,小女子直言,得罪了贵管家,还望少爷原谅。”
“姑娘言重了,在下素闯盘家班技高艺绝,名传天下,在下仰慕已久,幸得你们来临敝县,故打发管家特来相请。想不到管家出言无状,这都是在下平日御下不严之过,请姑娘和各位千万别记在心上。在下再次向姑娘和各位赔礼了!”
盘龙飞慌忙说:“少爷这样,小人们怎受得起?别折了小人们的寿呵!”
公子朝盘龙飞望了一下:“想阁下就是盘家班的班主吧?”
“正是小人。”
“盘班主,在下这次前来相请,确是出于一片诚意,望班主能到敝府演出,以慰平日之渴望。”“少爷既然这样赏面,小人们怎敢推辞?只好到贵府献丑了。演得不好,请少爷您千万见谅才是。”
“盘班主客气了!”公子转身对胡管家说,“管家!先将纹银一百两送给盘班主,作为订金。”
众人见这位风度翩翩的少爷,出手就是一百两,真是又惊又喜。因为平常每日的演出,所收到的钱,只不过几十两而已。盘龙飞说:“少爷,这订金太重了,我们受不起。”
公子一笑:“区区一百两,望班主笑纳,要是各位绝技能博得在下家父家母的欢心,恐怕另有重酬呵!”
小玉在旁问:“我们演得不好,这一百两你要不要回的?”
“小姑娘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