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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答复他们。那样老爷子这三十天的痛苦,是白受了的,最后还是难逃一死,老爷子对于这件事,没有任何交待?没有任何准备?也没有任何准备出击的计划?我问的就是这个。”
冷月的话,说得声音不大,但是一字一句,缓缓地,说得非常有力。
骆仲行一时间竟怔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沉滞地说了一句:“庄主的确没有任何交待。”
骆非白此时突然说道:“二叔!对于这件事,我大概已经有了一个了解。现在我们回去吧!”
骆仲行问道:“回去?回到哪里去?”
骆非白说道:“回到爹那里,向他老人家说一声,我也应该去看看娘的伤势。”
骆仲行哦了一声说道:“我忘记告诉你,庄主每天这个时候要休息,我们再等一等去看他吧!”
骆非白说道:“不!我现在就要去,我去只是看看,决不惊动他老人家。”
他说着就站起身来,伸手拉住冷月的手,口中说道:“二叔!你还可以在这里喝洒,我们去看看就来。”
没有等到骆仲行说话,二人很快就出了房门,沿着方才的路线,走向回路。
他们二人在路上走得很快,骆非白轻轻地问冷月:“路还记得吗?”
“我还记得”
“好极了!想不到你已经是老江湖了。”
“我和戈姑娘两个女的,遍走江湖,不得不处处小心,养成了随时留意的习惯。非白!
现在要右转弯,穿过回廊!”
“冷月!你有什么感想?”
“我为老爷子担着心事,他老人家受了这么大的苦。”
“我不是问这个。”
“你问什么?”
“你对二叔所说的整个事情经过,有什么感想?”
“非白!我听得很仔细,有许多地方使我很难理解。”
“冷月!不要那么小心说话,干脆说,有许多地方值得我们怀疑,因为整个过程,有许多漏洞。”
“非白!你是说……?”
“我是说,我开始怀疑,很多很多事,值得我们怀疑。例如说……”
二人已经来到围墙门口,骆非白缩口不言,刚要迈步进去,八个人八柄兵器,架成刀阵,分明是不让他们进去,而且两扇大门正缓缓地关起。
骆非白回头对冷月看了一眼,轻轻地说了一句:“奇怪吗?”
他转面正色向着八个人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八个人当中有一个领头的,倒是恭恭敬敬地回话:“庄主爷在休息,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骆非白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人嗫嚅地说道:“小的听说了,你是少庄主,十几年前离开骆家大院。那时候小的还只是听用的小厮。”
骆非白啊了一声说道:“现在你的地位提升了,就可以拦住我,连我自己的生身之父都不能相见,是这样的吗?”
那人说道:“小的不敢,小的只是奉命行事。”
骆非白大怒问道:“在骆家大院你奉谁的命令,可以拦住我?”
冷月此时上前功道:“非白!不要追问他们,追问出来,大家颜面上不好看。”他又转身对那人说:“少庄主进去看老爷子,不会让你为难的,有什么问题,少庄主自然为你承担下来。再说,如果你要强迫着少庄主不能进去见老爷子,那在骆家大院会酿成多大的笑话呢?这样对你有好处吗?你仔细地想想。”
冷月说得非常委婉,但是,每句话都打中对方心里。他在估计,自己也没有能力硬挡着骆非白不让他进去。他深深地拱手说道:“姑娘是明理的人,原谅小的方才的失礼。少庄主!你请吧!”
八个人弯身躬腰,大门也缓缓而开。骆非白和冷月很快地走进去,刚一走进房里,骆非白抢一步跪在床前。
骆家大院的庄主骆伯言,勃然大怒说道:“你又来做什么?”
骆非白叩头说道:“爹!儿子随恩师习艺十余年,医道颇有所得,而且孩儿这次离开恩师的时候,曾经获得恩师赐有良药……”
骆伯言怒叱道:“住口!你二叔难道没有告诉你么?”
骆非白流着眼泪说道:“爹!天下无不可解之毒,孩儿听到爹忍受了近一个月的痛苦,孩儿肝胆俱裂。爹!你和恩师是多年的老友,你应该信得过他,也应该信得过孩儿。就是信不过孩儿,也应该信得过这粒雪莲实。”
骆伯言显然被“雪莲实”三个字震动了,他看到骆非白手里那一粒淡黄色的莲实,不觉得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不是不信任你,实在你这个时候回来得太糟了!就算这粒雪莲实救得了我跟你娘的性命,又有什么用?解决不了问题啊!”
骆非白急忙说道:“爹!先治好毒伤,其他再来商量,天下还有不能解决的问题吗?”
他用牙齿咬开雪莲实,分一半给冷月,说道:“冷月!到里间去,你应该已经知道怎么来用它,研碎用凉水冲服,然后再来拿药敷创,匕首等到创口流鲜血的时候,再动手拔它。”
冷月刚一接过来,骆伯言沉重地说道:“孩子!我劝你还是立即离开此地,听爹的话……”
骆非白愕然说道:“爹!你要孩儿离开做什么?”
骆伯言惊异地反问道:“你二叔没有把我的意思告诉你么?那个叫山下的倭人,不只是武功很奇特,而且身有邪术,你不走难道要等他来?孩子!非青下落不明,难道你要骆家断后么?”
骆非白瞠然说道:“爹!二叔说的跟你不一样,他说……”
身后有人接着说道:“对!我说的是不一样。”
骆仲行站在房门口,人没有进来,只是倚在门上,眼睛里透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骆伯言皱着眉说道:“老二!你又喝酒了?”
骆仲行摇摇头说道:“庄主!我不能不喝酒,我不喝酒我就没有办法面对着你说话。因为,凭良心说,庄主!你对我是很好的,所以,我有愧疚之意。”
骆伯言说道:“仲行!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你是喝醉了。”
骆非白此时从地上站起来,沉声说道:“爹!二叔他并没有喝醉,他说的都是他内心的话。”
骆伯言问道:“孩子!你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这中间好象有许多谜团,我又好象是被蒙在鼓里。”
骆仲行点点头说道:“庄主!你这句话可说对了,你一直被蒙在鼓里。”
骆伯言大怒,刚说得一声“你好大的胆。”立即双眉紧皱,长叹了一口气,黯然地说道:“老二!你没有将我的意思告诉非白?”
“没有。”
“这件事完全是你设计的?”
“那倒不是,开始我并不想这么做。”
“那你是为什么呢?老二!我们是亲兄弟呀!我有什么对不起你吗?你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庄主!说来惭愧,我不愿意像你那样受罪,我没有本领抵御别人对我的诱惑。”
“不要再说了。老二!你太让我伤心了。”
骆非白厉声说道:“二叔!你勾结倭人,陷害我爹。你以为你可以趁心如愿吗?休想!”
他正准备要冲到门口,却被骆伯言喝住“非白!不可以。”
骆非白痛苦地叫道:“爹!”
骆伯言没有理会,他望着骆仲行说道:“老二!兄弟阋墙,是人伦灭绝的惨事。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什么诱惑使你失去人性?你说,只要你说出来,你可以不仁,我却不能不义。只要你放非白他们离开,其他的事都可以谈,我可以让你获得你希望得到的。”
骆仲行削瘦的脸上,有几分不自然,但是,他还是朗朗地说道:“庄主!你既然要我说,我就说出来。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你欺骗了我、你瞒住了老三老四。”
“有这种事吗?”
“你根本就知道戈平的下落,至少你知道他去的方向,可是你一直瞒着我。我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在我的感觉里,你没有把我当亲兄弟看待。”
骆伯言痛苦地哼了一声。
骆仲行又接着说道:“一直到你要我带着老三老四和非青,到太湖取戈易灵回来,你仍然没有说真话。你分明是将戈易灵偷偷取回来,这个‘取’字,你露了大马脚,你分明是要将戈易灵送到戈平那里去,你分明与戈平有默契,而我们却一点都不知道,老三老四更是蒙在鼓里,叫人难以心服哇!”
骆伯言呻吟地说道:“老二!于是你故意将戈易灵放走了,回来骗我说没有见到戈易灵。”
骆仲行说道:“有一件事你不知道,非青贤侄让我安排,传递了一个谎言,我让戈易灵走遍天涯。”
“那又是为什么呢?”
“你不告诉我关于戈平的下落,我就要让戈易灵做饵,钓出她的父亲来。”
“老二!你真的这么毒!叫人想不到啊!”
“你应该可以想得到,因为你连亲兄弟都隐瞒,亲兄弟又为什么不可以欺骗你一次呢?”
“老二!关于戈平的事,我没有欺骗你,这中间有许多难言之隐。”
“对亲兄弟也难言吗?既然如此,我利用一点小手法,也是应该的了。只可惜戈易灵跑了不少地方,一点也没有产生预期的效果,而非青老侄的线又断了,我的计划后半段落了空。”
“于是,你就勾结了倭人。老二!你在这一点上,太不成材。”
“我没有勾结,是他们找上门来的。他们说,有办法可以让你乖乖地说出戈平的下落。”
“老二!你这样做,除了伤天害理之外,你能获得什么好处?倭人奸诈阴毒成性,他会让你得到什么吗?”
“老实说,对戈平的事,我已经失望了,自己的亲兄长尚且不能让我分一杯羹,何况是外人?所以,我只想在事成之后,我取得骆家大院也就够了。”
“呸!”一口浓痰吐到地上,从骆伯言吐痰的情形来看,他是想把这一口痰吐到骆仲行的脸上,但是,他已经没有这个气力了。一口痰吐了之后,他喘成一团,眼睛里流出了泪水。
骆非白赶紧轻轻地捶着,说道:“爹!你老人家不要生气,这件事让孩儿来处理好了。”
这时候冷月从里间出来,骆非白将手中半粒雪莲实,交给了冷月,简短地说了一句:
“护着爹!”
他挺身大踏步向前迈了两步,横着身子站在床前。可是躺在床上的骆伯言却厉声叱喝:
“你们都给我走开,走!”
骆非白缓缓地退到床边,痛苦地叫道:“爹!”
骆伯言吃力地挥着手,挣扎着支撑起上身,喘着气说道:“非白!我的孩子,你且听爹的一句话。从现在起,爹承认了你的媳妇,她已经算是我们骆家的人。”
冷月立即跪在地上,流着眼泪叫道:“爹!谢谢你老人家。”
骆非白心里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不知爹在这个紧要关头,为儿媳妇定下名份,是为了什么。
骆伯言老爷子继续说道:“非白!看你的气宇神情,你恩师将你调教得大致不差,冲你的本领应该可以自保,你现在立刻给我走,离开骆家大院。”
骆非白回身在床前跪下了,他痛苦地说道:“爹!原谅儿了不孝,在目前这种情形,要儿子离开你老人家,儿子是做不到的。”
骆伯言急得连咳数声,脸色呛得血红,他挥手不让骆非白来搀扶他,挣扎着靠着被褥,怒气不息地说道:“你……留在这里做什么?你要拔出剑来跟你二叔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