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衣客摇摇头,笑道:“不,我是高兴,八师妹能有这心意,已使我觉得我是这世上最幸运,最幸福的人!”
白衣少女道:“真的,大师哥?”
白衣客点了点头道:“八师妹,你善良,太纯洁了,应该是‘白莲教’的圣女,‘白莲教’的这朵白莲,本该是纯洁高雅的,可是让他们……”
一顿,摇头说道:“总之一句话,‘白莲教’是个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的组织,淫秽邪恶,乌烟瘴气,你不适合‘白莲教’,也不该再在‘白莲教’待下去,要不然日子一久,迟早会毁了你的,我要不拉你—把是我的罪孽……”
白衣少女瞪大了一双美目:“大师哥,你……”
白衣客一摇头道:“什么都别再说了,八师妹,你走,你现在就走,我送你出去,去得越远越好,永远别再看见这班人。”
白衣少女怯怯地道:“大师哥,我能么?”
白衣客道:“我送你出去,还有什么不能的?”
白衣少女道:“那么大师哥你呢?”
白衣客摇摇头,淡然一笑道:“八师妹,你有个良知未泯的大师哥,我没有。”
“不。”白衣少女一摇头道:“要走大师哥跟我一块儿走,大师哥要不走,我也不走!”
白衣客道:“八师妹,别孩子气,你跟我不同,我是个男人家,无论怎么样我都吃不了亏。”
白衣少女道:“可是五师姐已经知道大师哥杀了六师姐……”
白衣客微一摇头道:“她这个人我清楚,我已经遂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愿,她不会告发我的。”
白衣少女道:“听大师哥的口气,好像大师哥要在‘白莲教’长久待下去。”
白衣客唇边掠过一丝凄凉笑意,道:“我跟你五师姐,不是她前生欠我的,就是我前生欠她的,她只要在‘白莲教’一天,我便一天不会离开‘白莲教’,虽然我明知道这不值得,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离不开她,尽管看见她使我心里那嫉恨之情像火在燃烧!”
白衣少女道:“大师哥,这是为什么?”
白衣客苦笑说道:“八师妹,我要知道不就好了么。”
白衣少女道:“大师哥这种想法,总有一天会害了大师哥。”
白衣客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八师妹,我很清楚,我就跟那春蚕一样,不吐尽最后一口丝……”
凄惨地笑了笑,住口不言。
白衣少女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白衣客拍了拍她道:“八师妹,走吧,趁老神仙无暇分身,无暇他顾的时候走,只等老神仙再莅临这座大殿,再想走可就难了,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么?”
白衣少女摇头说道:“我来的时候是一个人,去的时候也是一个人,‘白莲教’的东西我一样不沾,一样不要,连这件衣裳我都不穿。”
她脱下了外面那件白衣,里头还有一件,不过并没有绣着那朵“莲花”。
白衣客呆了一呆道:“怎么,八师妹早就准备走了?”
白衣少女摇摇头道:“只能说我随时预备走,到了能走的时候,我脱下‘白莲教’这件教衣就能走。”
白衣客伸手接过那件白衣,道:“八师妹如今是更圣洁了,走吧,我送八师妹出去。”
白衣少女摇头说道:“别,我不能让大师哥送我出去,我不愿意给大师哥招灾惹祸,让我自己走,这一点道行我还有……”
目光一凝,道:“大师哥还记得我姓什么,叫什么?”
白衣客含笑点头道:“八师妹叫赵晓霓,对么?”
白衣少女道:“对,大师哥叫龙在天。”
白衣客道:“八师妹好记性。”
白衣少女道:“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彼此记住名字,以后也好互相寻找。”
白衣客道:“只要有一天我离开了‘白莲教’,我一定会踏遍天涯海角寻访八师妹的。”
白衣少女道:“只要我有一天听说大师哥离开了‘白莲教’,我也会!”
白衣客含笑点头道:“这就算咱们俩订的一个长远的约会。”
白衣少女道:“那么我走了,大师哥保重。”
话落,抬手扯散了一头秀发,当一头秀发散披香肩时,她一口咬破了中指,鲜血一洒,风砂一阵,俟风砂静止后,她已然不见了踪影。
白衣客仰望远处空际,喃喃说道:“八师妹,你是幸运的,像你这么个人,应该永远活在幸运中。”
口 口 口
秋天本来是肃杀的。
那一片片枯黄的落叶,更使人凭添了几分秋愁,尤其在这霞光满天的秋日黄昏。
初秋的天气晚来还不怎么凉,可是赵晓霓这身雪白的衣衫,却令人有不胜单薄之感,大半也由于她玉骨冰肌。
她站在这片山坡上,枫林前,手里拈着一片红叶,呆呆地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间,她若有所觉,人一闪,已经没入了那片枫林内。
裙角带起一阵风,掀起地上几片红叶。
一个英挺的年轻人出现在山坡下那条小路上,他一身粗布衣裤,打扮却很干净,又利落。
浓眉大眼,炯炯有神,一脸的刚毅色,只见他两眼直往前望着,这座山塌下来都不会引得他转眼一顾。
他左手里提着一个长长黑黑的木匣子,抓的紧紧的,看不出那是什么,但对他来说,似乎是相当贵重。
他的步履轻快,但健壮有力,刚出现时犹在四五十丈外,转眼工夫他已到了这片山坡下。
突然,他停了步,抬眼四下望望,自言自语地说了声:“就是这儿了。”
转眼在山坡下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那长长黑黑的木匣子横在膝上,腰杆儿挺得笔直。
他坐下了,可急坏了枫林内的赵晓霓。
他不走自己怎么出去!
枫林里突然跑出她这么个女子来,这年轻人会怎么想?
这人也真够怪的,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偏偏就坐在这片山坡下,他这是干什么?
赵晓霓心里一边想,一边发急,想着急着不由地打量起这个年轻人来。
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宽宽阔肩膀,细细的腰,透着劲,也透着一种令人难以言喻的东西。
赵晓霓说不出那是什么,她只觉得这年轻人一定是个很淳朴,很刚直的人,直而硬,宁折不屈。
这种人难得,这种人少见。
跟他在一起,似乎有安全感。
可不,他混身透着力,那力似乎能撑住一座倒下来的山!
他淳朴,淳朴的人必然老实可靠,绝然不同于那奸、滑、阴、诈之辈。
自己要有他这么个人做个伴儿该多好!
想着想着脸上不由一热。
这是为什么,自己连认识都不认识人家。
要让他知道,一定会不齿自己这种想法,他正是这么个人么?
赵晓霓正打量着,正想着,山坡下那条小路上又出现了人,那是两个手提革囊的黄衣人。
两个黄衣人的年纪都在四十以上,一脸的蛮悍凶残色!
赵晓霓很会相人,她一看就知道这两个黄衣人不是善类。
那两个黄衣人转眼走近,一眼瞥见山坡下坐着的年轻人,脚下不由快了一快,两张脸上一起掠过一丝错愕神色,旋即他两个人又往前走去,越过了年轻人的坐处,在两三丈外停下来也靠着山坡坐了下去!
赵晓霓心中不禁暗暗诧异,这是干什么,都在这儿歇脚,难道这儿有宝不成?
看情形,先来这人像是等那两个黄衣人,黄衣人也是冲先到这人而来的!
只是,两方为什么不交谈,怎么跟陌生人似的。
是了,先到这人跟后来这两个黄衣人,很可能是敌非友……
她刚想到这儿,后来的两个黄衣人忽然双双站了起来,她马上改变了想法,先来这人不是等后来这两个黄衣人的!
后来这两个黄衣人也不是冲先到这年轻人来的!
双方都是在这儿歇脚的。
这念头刚升起,两个黄衣人没往前走,反而并肩向着先来那年轻人走了过来。
赵晓霓心里一跳!
两个黄衣人到了年轻人面前,分左右往年轻人面前一站,左边那黄衣人冷冷开了口。
赵晓霓的藏身处距离年轻人坐处,只有十多丈远近,所以下面说话她可以听得很清楚。
只听左边那黄衣人说道:“你是不是从‘甘肃’来的?”
赵晓霓心想:“甘肃”不就是邻省么,“甘肃”来的怎么了?
她心里这么想,却没听见年轻人答话。
左边黄衣人浓眉一扬道:“喂,你听见么?我问你话哪。”
年轻人坐在那儿像一尊泥塑木雕的人像一般,一动没动,似没听他说话。
本来嘛,泥塑木雕的人像怎么会说话。
只听右边那黄衣人“哈”地一声道:“跟了半天,原来是个既聋又哑的愣小子。”
左边那黄衣人冷冷说道:“谁说他既聋又哑,你没见他在‘大散关’跟人接头么?”
右边那黄衣人一怔,旋即阴笑说道:“对了,我怎么忘了,这么说他是装聋作哑,哼,不要紧,我有治装聋作哑的偏方。”
伸出手里提的那具革囊,直往年轻人胸前捣去。
赵晓霓看得眉梢儿一插,暗道:这两个果然不是好东西,这不是欺负人么……
一念未了,她看见年轻人面前闪起了一片紫光,这片紫光跟电一样,一闪就看不见了。
紫光看不见,可是紧跟在紫光之后,是一片红光跟一声惨绝人寰的凄厉大叫。
右边那黄衣人退向后去,一交掉在地上,他拿着革囊的那只手臂不见了,左手身上全是血。
他拿着革囊的那只手臂,静静地躺在年轻人面前!
赵晓霓刹时明白了,一声惊呼差点冲口而出。
她知道右边这黄衣人的一条手臂是让年轻人砍下来的,可是她没见年轻人动啊,真的,年轻人没动,要是打起官司来,让她去做证的话,她也会这么说。
事实上她真没看见年轻人动,更不知道年轻人是用什么砍下黄衣人那条胳膊的!
这年轻人看起来那么淳朴,怎么出手这么毒辣。
就在一瞬间,左边那黄衣人已退了出去,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只见他右手一挥革囊“刷”
地一声从革囊里抽出窄窄的刀来,刀身雪白。
赵晓霓看得出来,黄衣人拿的那把刀,是把好刀!
黄衣人拾起刀,刀尖直指着年轻人,看上去混身凝满了劲力,马上就要一刀刺出去。
年轻人仍坐着没动!
那黄衣人也迟迟没出手。
转眼工夫之后,那黄衣人额上见了汗,汗珠子一颗一颗的往下滴,没见他抬手去擦。
接着,他手里拿的那把刀也起了颤抖,起先很轻微,后来越抖越厉害,几乎把握不住那把刀。突然,他往下一垂,转身便跑。
赵晓霓又看见年轻人面前闪起一片紫光,这回这片紫光离年轻人远些,离那黄衣人近些。
紫光之后又是一片红光,一声惨叫。
黄衣人背上多了一条血痕,从脖子直到腰间,他仍往前跑,冲出去几步才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