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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思量了一下,苦笑一声,落回座上道:“大哥的意思是?”
李中元道:“请你坦城相告!”
李恺道:“小弟身不由己,请大哥原谅”
李中元一笑起身道:“兄弟,大哥交上你这个朋友,请你记着,大哥随时欢迎你前来共享翠谷之秘,你自己回去多想一想吧!”
李恺愣然道:“大哥目的不与小弟计较了?”
李中元一拍李恺肩头道:“不过有一件,请你不必麻烦了。”
李恺道:“什么事?”
李中元道:“如果小兄没有料错的话,我想你兄弟为了要圆谎,定必要送小兄一颗人头,表示你已替小弟除去了简姑娘的未婚夫,是不是?”
李恺脸色一红,轻轻叫了一声:“大哥……”他是什么话也不敢说了,自己在李中元面前简直成了一丝不挂赤裸裸的人,他还能说什么话哩!只有一溜烟地跑了。
李恺跑到大街上,吁了一口长气,定下心来,才知道自己手中还握着李中元送他的那把鱼肠剑。
剑鞘上珠宝的光芒,在他眼前闪烁,他的心弦跳动了一下,脑中忽然兴起了一个念头,但随之又出了一身冷汗,那念头被吓得一现而隐。
李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自己家中。这次,他没有径奔后院,先回到了自己书房,他要自己好好地想一想了。
李中元的话,就像是格在他心坎上的烙印,使他挥之不去,不得不想。
正当他想入非非的时候,忽然听得一声大喝之声,道:“公子,内院有请!”
李恺一惊而醒,只见眼前已是华灯初上,天色近晓了。
他猛然想起,还没有向大姐回话,当下抹头就向内院跑去。
跑到内院.只见大姐脸上,已有了不悦之色,四姥陪在她左右,亦都是一言不发。
李恺提心吊胆地走到大姐面前,行了一礼,说道:“大姐,小弟因想一个问题,一时想得入神,忘了马上进来回大姐的话了。”
他这时说的是实话,而且手中也把那把鱼肠剑带进来了,大姐望了那鱼肠剑一眼,冷冷地道:“你在想什么问题?”
李恺可清楚这位大姐的厉害,平时就对她十分畏怯,也不知什么理由,现在更是心慌,而且口齿也显得不大灵活了,木讷着道:“小弟……小弟在想……在想今天发生的一些事情。”
大姐皱了一皱眉头道:“什么事,使你这样神不守舍?”
李恺暗暗一凛,忖道:“糟了,她已看出我神不守舍了,莫要羊肉没吃到,惹上一身膻,那才凶星照命,自寻死路,还是实话实说了的好。”
此念一生,当下倒把久思不决的问题解决了,心情一松,又恢复了他舌灿莲花的口才,道:“大姐,你不知道,今天李中元竟出奇地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大姐冷静地道:“他说了些什么了?”
李恺道:“第一,他自认他就是‘翠谷之秘’的得主,而且还送了小弟这把鱼肠剑。”
大姐淡淡地道:“还有呢?”
李恺道:“第二,他也看出小弟对他的用心。”
大姐微微一震道:“他知道多少?”
李恺道:“他只看出小弟与二姐在合计着计算地,但他并不知道二姐的真正身份。奇怪的是,他竟不加追究,而且,还认为小弟可以做他的帮手,要小弟和他共享翠谷藏珍哩!……”
大姐含着冷煞的笑纹道:“你在计划着和大姐怎样分手是不是?”
李恺惶惊地摇手叫道:“大姐,这话从何说起,小弟怎会有这种想法,小弟要有此意,也就不会向你直说了。”
大姐微微一笑,道:“其实你就是这意思,也没有什么关系,这是你将来鸿图大展的好机会,你我姐弟情份深厚,难道我这做大姐的还不成全你么?……”
李恺脸色急变,急口直:“大姐,大姐,小弟实在没有这个意思啊,我们把他翠谷藏珍弄到手中,我和大姐二姐共享,岂不比和他共事更好,何况,他说的话明眼一看,就知道他意在挑拨离间。”
大姐满意地微微含笑,点头道:“你知道他意在挑拨离间就好。”
李恺暗中吁了一口气,道:“小弟对于这一点,自然看得很清楚,因思虑对策,所以一时入神,忘回大姐的话了。”最后又补上一句,说明他没有马上进来回话的原因。
大姐笑了一笑道:“你想对策了没有?”
李恺道:“小弟想是想了一个,只不知可不可行。”
大姐道:“你先说来听听。”
李恺道:“小弟认为李中元既然明知小弟对他心怀不善,而仍然容忍小弟,要小弟和他合作,他不是自有恃仗,不怕小弟捣他的鬼,便是他自己另外有什么要办,不愿这个时候便分心对付我们。
所以,先用利诱安抚之计,稳住我们,如果可能,他一定还想利用我们替他出力……这是小弟对他的看法,不知道大姐以为如何个?”
大姐嘉许地点头道:“你的看法,很有理由,你的对策呢?”
李恺道:“小弟觉得,他既然真是翠谷之秘的得主,将来想向他分一杯羹的人,一定很多,我们似乎犯不着拼死讲活,替别人打头阵。就算我们现在千辛万苦得到了他全部藏珍,我们也变为众矢之的,代他受过,倒不如捧着他,暗中行事,求利不求名,来得实惠无忧。”
大姐听得笑脸盛开,道:“老三,看不出,这几年你真学了不少了。”
李恺笑道:“这还不都是大姐教诲之功。”
大姐正了正脸色道:“好,就照你的办法,咱们为示诚意,你不妨把我们的一切,老老实实告诉他。”
李恺一怔道:“统统告诉他?”
大姐点头道:“对,统统告诉他,就大姐的真实身份,你也不妨告诉他。”
李恺愕然说道:“大姐,这不大妥当吧。”
大姐一笑道:“没关系,你告诉他就是,大姐自有主张。”
李恺实在不知道这位大姐有什么主张。迷惑地道:“大姐,……简姑娘的事,要不要告诉他?”
大姐点着头道:“你记着,我们对他绝不隐瞒,知道什么,说什么就是。”
李恺虽然满腹疑虑,见大姐说得这样肯定,也就不敢再问了,应了一声,道:“是!”
大姐望着他微微一笑道:“你就去向他说个明白吧,如果他想见大姐我,你也不妨带他前来与大姐一见。”
李恺知道,这位大姐自己又高明一级,大姐不说,自己只有闷在鼓里了,当下别了大姐,又去找李中元。
李中元似乎是在等着他,见面之下李中元笑着道:“兄弟,你是想通了。”
李恺点点头道:“大哥,你要小弟对你忠诚,小弟自然也该对我原来的伙伴忠诚,所以小弟回去和她们商量了一下,大哥不会认为小弟不该这样做吧!”
李中元哈哈一笑,道:“兄弟,大哥很欣赏你,你做得很对,你如果现在出卖了你原来伙伴,大哥还真担心你将来也会出卖我哩!”
李恺涨红着脸道:“大哥翠将藏珍,不知可否也让小弟的同伴略沾余沥?”
李中元点头道:“翠谷藏珍,为数极多,只要大家能忠诚相处,大家分享,有何不可。”
李恺大大地吐出一口长气,道:“难得大哥胸襟如海,小弟输城府命,今后但凭大哥吩咐就是。”
李中元望着他微微一笑道:“兄弟,大哥不会亏待你!”
李恺笑了一笑,道:“小弟看得出来。”微微一顿,伸出舌头润了一润干燥的嘴唇,接着道:“在长安,大家只知道小弟是姐弟二人相依为命,其实,小弟除了现在家中的大姐之外,小弟还有一位二姐,为人所不知……”
说着.目光一转,望着李中元讪讪地一笑,李中元截口道:“我想你那二姐,定是莺莺姑娘了。”
李恺目光放射着敬佩的神色,点了一点头道:“大姐,二姐和小弟,我们也不是同胞手足,乃是互结生死的异姓姐弟,小弟出生武当,乃是武当一萍道长俗家弟子,当年在武当学艺时,因一时不慎,犯了门规,至被除名开籍,所以远来长安,希望能改过自新,从头做起……大哥,你不会因此看不起小弟吧!”
他真是一个聪明人,有些话现在说出来,轻描淡写,两三句就可以了,强似将来干言万语的说不清。
何况,有些事迟早总要被人知道,想瞒也未必瞒得过去。
李中元更是大感意外,想不到李恺竟然这样坦白,倒真的让他感动。
他宽慰李恺道:“兄弟,说起过去的历史,你大哥也不见得比你强多少,你大哥早年做错的事,只怕比你要多得多,不过你大哥的师父,不像你们武当派,毫不给人重新振作的机会,所以我比你幸运,没有被师父逐出门墙。”
李恺当然也希望对李中元有所认识,当然他不便向李中元向他一样直问,这时抓住机会,不由得莞尔一笑,问道:“但不知大哥令师是孰位老前辈?”
李中元面现戚客,轻轻地一叹道:“家师就是乾坤一绝傅龙夫。”
乾坤一绝傅龙夫在近代武林之中,可是相当有名的一代奇侠,李恺闻言之下,肃然起敬道:“啊!大哥原来是傅老前辈门下,失敬!失敬!”
李中元摇头而笑道:“惭愧!惭愧,小兄提起先师,只是要兄弟你知道,一个人只要知过能改,是不会没有机会的。”
李恺感慨地一叹道:“大哥的盛意,小弟明白,但望从今以后,能在大哥教导之下,完全新生。”
李中元道:“以后我们共勉吧!”
话锋一转,接着又问道:“还有你大姐和二姐又是什么人物呢?”
李恺道:“二组原名施乐美,小弟没有认识她以前,她就和大姐在一起了!大姐朱锦如一个愤世嫉俗,不为人们所了解的人,其实她对人最重道义,小弟这多年来,就完全仰仗她,在长安立下这份基业。”
李中元一笑道:“这样看来,令姐是一位女中丈夫了。”
李恺道:“不管别人的看法如何,她在小弟眼中,确当得起‘女中丈夫’四字之称。”
李中元道:“小兄也是一个不计毁誉的人,兄弟既然有一位这样好的大姐!我想见见她,可以么?”
李恺点头道:“当然可以,不瞒大哥说,我们二人的事情,概由大姐作主,如果没有大姐点头,小弟也不敢来向大哥回话了。”
李中元忽然站起来道:“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
李恺能说不好么?暗中一皱眉头,咬着牙齿,道:“好!大哥请!”
李中元打开抽屉,取了二件奇珍,便和李恺向李恺家中奔去。
李恺没有料到李中无说去见他大姐,马上就采取行动,确使他内心之中甚是慌忙失措,随在李中元身后,暗暗着急不止,偏巧一路上,又没有遇见半个自己的人,连想先给大姐送信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正是夜市方兴未艾之际,大街上人山人海,两人便抄近路,走冷巷,片刻之间就到了李恺家中门前。
到得门前,李恺还在担心未能将消息送出,被大姐斥责,抢眼之间,只见双城二老成奇、郭伟当门相迎,见了李中元抱拳一礼道:“我家大小姐在冷云轩有候公子大驾多时了,公子请?”
李中元微微一震之下,李恺却暗自吁了一口气,抢身而前道:“小弟为大哥领路!”绕过前厅,沿着一条小径,分花拂柳,来到荷池旁边一座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