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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旸,我……很喜欢你。”回应他的是清晰的哭声,伴着怨怼:“很痛耶~~”
“听我说,旸,听我说。我曾经爱过一个人,很久以前……”裴迹的声音略显焦躁,“我爱她,可是我保护不了她,她死了……”呜咽声渐渐止了,显是舒旸在聆听。
“……我不能给她报仇,起码现在不能。还不到时候,还不到……旸,我是宇竭门的堂主,我们有四个堂主,只有一个门主。他的话没人可以不听。刚才他叫我去,他……他让我……”
裴迹喉间一哽,无法继续。半晌,他涩然哑声道:“他要我把你送上去。”
*
帘帐内,一黑一白的两条汗湿的躯体绞缠在一起,舒旸安逸的躺在裴迹坚实的臂怀下,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身在梦中,梦一醒,就会失去一切。他的下体隐隐作痛,身上也布满了情爱的证据,可他不想动,不敢动。
他柔弱身体适才激|情所承受的痛比不得裴迹的一句话。裴迹进入他时只不过一痛;而他的那句话,却叫他撕心裂肺的连痛呼也难。
他勉强想笑说“不要玩笑”,却知这不是玩笑。不仅是裴迹僵硬的面容,还有他幽冷的目光。
“今晚你就得去。”舒旸心中一凉,低声自言自语了句什么。
“我叫阿才打水来,你洗干净,就……”舒旸痴痴的望着帘帐外若隐若现的日光,迟迟不语。
裴迹不敢再看他的脸色,一咬牙,掀起帘帐,跨出塌去。失去了他的体温,帐外的风吹进来,舒旸不禁打了个寒战。裴迹何等眼力,看得清楚,却没动作,套上鞋掀帐而去。
舒旸惨然而笑,闭目不语。他什么都没有想,什么懒得想。反正他什么都不能决定,人人用过他,就把他踢开;连他在世上最亲的人,他的娘都弃他而去,他,还有什么可期待的?
帘外人影晃闪,桶子的落地声接着是倒水声,鼻中一股幽香,听到裴迹说“你们都出去,我来。”帘帐被挂起,他被抱了出床,与其说他是乖顺,不如说他已全然放弃。
裴迹把他放进泛着草药清香的热水中,一手为他挽起长发。裴迹为他揉拭着身体,老妈子般唠唠叨叨着:“门主的脾气不甚好,你一定得忍着,别顶嘴。他要你做什么,你就听他的话做好,惹恼了他,只有自己吃亏。”
他见舒旸完全心不在焉的神游千里,不禁微恼,勾起他的下巴,看入他的眸中。“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你好,你就算现在不听,以后还是得这么做。”热腾腾的蒸气把舒旸的红唇烘得格外冶艳,裴迹心中一荡,便要吻下去。
舒旸硬生生的别开头,脱出他的掌握。裴迹无言,咬牙一顿,继续说道:“你若是没什么特别,说不定他一次就厌了,所以你紧记着不得惹他注意。”他没看见低垂着头的舒旸眼中的一闪。
“……你千万别哭,无论如何都别哭。他最喜欢看人哭,你越哭他只会越兴奋……”舒旸一直的沉默让裴迹烦躁莫名,他不禁摇着舒旸的肩头,喝道:“你听到了没有,你……”
他的话因舒旸那陌生的眼神戛然而止,那种可怕的冰冷——不,是看着陌生人的眼神,让人难受心寒!
裴迹心中大喊:“我是为了你好啊!我也没办法,我若有选择,早已离开了这里……”可舒旸听不到。
“旸,我知道你恨死我,我但愿我能代替你,我……”
“你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这么久,舒旸第一次开口,声音稍显沙哑,裴迹却已非常高兴,然而他的问题叫人无法作答。
舒旸看着他的神情,恶意的道:“你也曾经是他的男宠,对不对?”他扬起轻蔑的笑容,再无一言。
裴迹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榔头,怔在当地。半晌,他倏地长身而起,手中的澡巾掷入水中,溅得舒旸满头满脸的水。哐啷一声,裴迹摔门而出。
舒旸看着兀自颤抖的门,忽然急喘几口气,泪水在眼眶中滚了几滚,便要蹦蹿出来。听到门外又有声音,他忙拭开泪水,戴上了冷漠的面具。
6
直到马车驾出,裴迹也没再出现。舒旸强忍着心底的怨愤失落,任人摆布。裴迹这回是真的不要他了!
阿才陪着主子目送着马车远去,见马车消失在街尾许久,裴迹仍无半分回屋的意思,只得道:“少爷?回去吧,说不定明儿早上舒公子又回来了呢。”
裴迹无语而叹,像是自问又像是在和阿才说话:“我做得对吗?”
阿才一楞,傻傻的道:“我记得您以前教过我,‘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舒公子也……也算不得太重要吧?”
裴迹被他触及心事,郁闷难当,吐口长气,随口般道:“明儿你去查清楚舒旸的底细。他从哪儿来的,家里还有什么人。”阿才应了,着实不懂舒旸一个下人,值得裴迹这么费心么。
*
舒旸随着那素服男仆,上了无数个阶梯,穿过道道回廊,挨着层层滴水檐,越过座座假山小桥,走了近一刻钟,终于到了目的地。舒旸身上不舒服,累得霞飞玉面,反给苍白脸色平添了几分妩媚。
那人把他领到一个人工湖边的“之”字型浮桥入口,自往浮桥的终点通报——一个几可容半百人站立的平台。舒旸惊奇的看向那灯火通明,照得半边天如同白昼的平台,耳边传来幽幽琴音,伴着那十余个各有千秋的“男仆”,让人几以为身在天外。
那在纱笼薄雾之间蒙胧可见的男子——闲适的靠坐在男仆当中。舒旸心情极坏,扯线木偶般恍恍惚惚。一会想着该如何应对这个门主,一会想着要报复裴迹,出神间,那人已转了回来,木着张脸,冷淡地道:“随我来!”
这初秋夜里,颇有凉意,舒旸身体欠适下,冻得手脚僵直,闻言愀然一笑,提步上前。
简炎渐渐看清了这蹒跚而近的华衣少年,的确眉清目秀,但似乎还没到令人放不得手的地步。真奇怪裴迹怎么会喜欢他?
“过来。”舒旸咬着内唇,走上前。身上又冷又疼,愈见凛冽的秋风吹得他额际阵阵裂痛。他站定在一丈外,简炎的目光将他上下细细打量着,颇奇异的,舒旸并不觉得讨厌。他甚至觉得这个大哥哥模样的门主比裴迹看来亲切和气得多。
简炎笑着刚要说话,有人急匆匆的奔近,冲上浮桥,简炎眉一挑,他身后的一名男仆喝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那小仆忙恭身快速道:“白虎堂堂主求见!”
简炎脸色微变,瞥了让在平台边和众男仆并立的舒旸一眼,转而笑道:“这么晚了,叫他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那小仆犹豫着不走,简炎懒懒的道:“还有什么事?”
小仆一揖,不敢再言,退了下去。简炎叹口气,道:“阿杉,你带他们先下去,留下……”话音没落,只听得扑通一声,接着一柱水花蹿得老高;有人喊着救命。
这里已近湖心,水势颇深,若不会水绝难活命。众人循声望去,一人忽隐忽现的在水中挣扎,看他狼狈的样子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但没有门主的吩咐,谁敢妄动?何况……众人心头一阵幸灾乐祸,谁叫这新来的小子那么受关注。不但是门主,连白虎堂堂主也似颇在意他。
原来落水的不是别人,正是舒旸。
简炎颇感有趣的看着舒旸在水中载浮载沉,会心一笑,向身周的男仆们道:“噫,他竟不会水。”众人见他看得入神,更是陪笑。
只见舒旸最后一次探出水面,无声无息的沉落下去,没顶之处形成个小漩涡,移时,不见他再浮上来。男仆中有人有些不安的询问:“门主?”
简炎无奈的叹口气,挥挥手道:“把他拉上来吧。他要死了,他又要把账算在我头上了。”众人本也只是一时嫉忌,和舒旸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得门主之言,便有两人汆下水去,不一会已将昏死的舒旸托出水面。
男仆中多有会武通医者,好一阵折腾,舒旸不停的剧烈咳嗽,总算是醒了。男仆们雀跃欢呼,忽省起简炎在身旁,声音戛然而止。
平台上烈风袭过,舒旸一身湿漉漉,一个机灵,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全身冻得瑟瑟发抖,面色更见苍白。
简炎嫌恶的眉头一皱,随口吩咐道:“把他抹干了送到新月轩。”
7
黑暗中,舒扬四肢乏力的瘫在柔软的床榻上,无力去思考,无力去烦恼,也无力去恨。他现在只想醉一场,或好好睡上一觉。任何能让他忘记现实的,他都欢迎。
静闭的房中弥漫着似真似幻的烟雾,带着醉人的甜香,熏得人晕沉沉,飘忽忽的。身上莫名的燥热难当,喉咙里麻痒,像有个小虫子在里面钻洞。全身不知是太过放松,还是太累,酥软得动不起一根指头。眼皮沉搭搭的合着,无论他如何挣扎也抖不开一条缝。
或许,他真是太累了。
有块冰凉贴上他灼烧的胸口,稍缓他身上的高热,他不由自主的靠向那里,寻求一丝清爽。忽地有人“咦”的一声,然后胸口手臂腿脚皆是一凉。他感到有光源的靠近,相对于黑暗过于明亮的光漏入他疲惫的眼皮,刺得眼睛生疼。
舒扬口里模糊的抗议,体内的火焰不曾稍缓,却是越烧越旺。为什么秋天还这么热?刚才他不还冻得面唇发青吗?
终于,那恼人的光源挪开了。舒扬蒙胧中又欲昏去,猛地感到有人靠近他,熔浆般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放过我?为什么要放过我?给我水就好了。
“裴迹未免太天真了!以为给我个破落货,我就会不屑一顾?愚不可及!他越是心疼你,我越是要定你了!”舒扬索然不明言中所指,他呜咽着什么,听起来却像是个邀请。
“裴迹待你不错啊!”饱含威胁的声音,可惜舒扬听不出来,因而他可爱慵懒的哼了声。
混沌中感到有个滚烫的东西顶在他的腿间,几如炭火。倏地他被贯彻到底,即使在这样的迷昏中,他仍因那突如其来、噬心切骨的剧痛而厉声尖叫。那团火几乎灼伤他娇嫩的内壁,已开始收合的伤口再度被强行撕开,紧紧裹围抵御着那突袭的入侵者。
简炎退出,再度顶入,如愿换来身下人美妙的哀鸣声。他无法自制的疯狂律动,带给舒扬的只有一波接一波的痛苦。痛极而使神智稍清,在一个——于他,是痛;于简炎,是极乐的——巅峰后,他的身体被滚烫的黏浊充满。他已不再洁净。
舒扬浑身的热度没有因此减退,唯有滑下脸颊的泪水带来些许清凉。但很快,那一点清凉也被火热的濡湿舔去。
“咸咸的……好吃……”简炎的舌尖挑拨开舒扬微颤的眼睑,近乎变态的(近乎?= =|||)吮舔着舒扬的眼球。舒扬止不住的发抖,小腹底升起一股强烈的反感,冲向喉间,咕咕欲出却因为惊骇而堵回了胸口。
在他几乎以为简炎要吞了他的眼珠时,他总算放过了舒扬,全身重量压回他身上,头埋在他颈窝,好一阵没有反应,舒扬差点怀疑他死了。然后,他“活”了过来,冷冷的看着舒扬,勾起一道狞笑。他撑起身,跨出床榻,挑了件扔在地上的衣服披上,目光不离舒扬,那其中的算计得意让他感到非常不妙。
简炎扣扣指头,有人沉声应着。简炎淡漠的道:“把他拉出去抽五十鞭子。随便寻个什么理由。把这消息传给裴迹。”没听到那人应,却看见黑影移近。
舒扬手足无力,却听得明白,惊恐万分下,黑亮的眼睛圆睁睁的瞪着,在软陷的床榻上磨蹭,企图逃开那伸向脸庞越来越大的魔掌。他又怎是那人的敌手,床榻不过丈许见方,他能躲往何处?轻而易举的被他拿住颈子,倒拖出新月轩。
*
“一!二!三!四……”计数声随着劈啪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