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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唯有香如故
穆清卿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下了床,“噗通”一声跪倒于地,嗫嚅道:“陛……陛下。” 单无咎不去理他,虎视眈眈直盯着林见秋。林见秋正是情浓之时,哪管身边人事,见穆清卿突然消失,心中难过,呢喃着只道:“别……别扔下我……”
单无咎气得浑身发抖。
单无伤带兵私闯皇宫,擅自带走陛下的男宠,宫中侍卫纵使不敢阻拦,但又怎敢隐瞒,立刻有人驰马飞奔,跑去禀告了单无咎。单无咎大吃一惊,他倒不怕林见秋受到伤害。那小狐狸计谋百变,狡猾似鬼,怎会吃亏。单无咎反而担心弟弟,他素知林见秋气量狭小,报复心极重,要是单无伤伤了他,哪怕一星半点,林见秋也非得十倍百倍讨还不可。
因此,单无咎得了消息,立时率领侍卫直奔理亲王府邸。
果然不出他所料,弟弟单无伤躺在床上,竟是昏迷不醒。一旁侍妾哭哭啼啼,含羞带愧地说了个大概。单无咎掀起弟弟身上的被子,见他身下淋淋沥沥泄了好大一摊。下身尤挺立不倒,过不多时,单无伤一阵抽搐,前端竟又流出几滴白浊。
就算单无伤是铁打的人,也禁不住这么折腾。单无咎早就猜出是林见秋所为,心中大怒。林见秋太狠辣,这么下去,单无伤非死不可。
单无咎就这么一个亲弟弟,当年迫于无奈,送到勃伦国当质子。究竟在勃伦国是何情形,单无伤回来后一句也没说过。单无咎向旁人相询,才了解个大概,已是心痛如绞。又过了很久,北楚和勃伦两国已进入激战状态,勃伦国派使者前来谈判。使者为了给北楚一个下马威,竟将单无伤在勃伦国如何同时侍候几个侍卫的事情当众说出。而且言辞淫亵,肆意调笑侮辱。
单无咎一怒之下,将前来谈判的勃伦国人都杀了,拔剑断几,誓要与勃伦国决一死战!
从那以后,单无咎对这个弟弟宠爱有加,言听计从,生怕他再受一点委屈。但这次林见秋竟然将他弄得生命垂危,就算是单无伤有错,这也未免过分了些。
单无咎立时返回皇宫,径直奔向翰海宫。
可没料想,竟看到这个被自己捧在手心,百般讨好的人,衣衫凌乱,分开双腿,躺在别的男人身下求欢。而且低声乞求,盼人垂怜,无耻到了极点!
单无咎怒不可遏,上去一把将林见秋扯了下来。抬手“啪啪”就是两个耳光,怒斥道:“贱人!” 林见秋不躲不避,被他打得摔倒在地。竟也不说话,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什么。若是平时,单无咎定会看出他与平常有异。但此时单无咎正在气头上,那顾得上这些,喝问道:“你到底给理亲王下的什么毒,痛痛快快给朕说出来。若是理亲王有什么好歹,朕要将你凌迟!”
林见秋怔怔地出神,也不知是没听见,还是听见了不回答。单无咎上前揪住林见秋的衣服,厉声道:“你要是再不开口,别说朕不讲情面。”林见秋也不反抗,任他拉住自己,幽幽地道:“血。”单无咎道:“什么?”林见秋地看了单无咎一眼,双目冷淡如水,毫无波澜,只道:“穆清卿的血,单无伤喝了就好了。”
单无咎一怔,随即大笑,沉声道:“林见秋,你又来骗朕。单无伤要是喝了这个小奴隶的血,就能解毒,那才真是活见鬼!”
林见秋摇了摇头,仍是冷冷淡淡地道:“我没骗你。”
单无咎道:“你以为朕还会相信你?你为了达到目的,什么手段使不出来?林见秋啊林见秋,朕自问对你死心塌地,爱护有加。这整个皇宫,还有哪个人能让朕如此上心?可你呢,你和朕说的哪句话是真的?你连告诉朕的名字都是假的,是不是?安王林湛!”
一旁穆清卿见陛下连连诘问,忙接口道:“不是的,林大哥他……”单无咎怒斥道:“你闭嘴!” 穆清卿吓得一激灵,低头不敢再言语。
林见秋听到“安王林湛”,双眼有光闪了两闪,随即又黯淡下去,见单无咎脸上满是愤怒伤心的神色,突然哈哈大笑道:“是,是。单无咎,我就是在骗你。我什么都是在骗你,你可千万别相信我,否则你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单无咎道:“你好,你好。枉朕对你……对你……”望向林见秋道:“林见秋,你的心是铁铸的么?是泥捏的么?你把朕到底当成什么?!”
林见秋喃喃重复了一遍:“当成什么?”一抬头问单无咎:“那你又把我当成什么?”单无咎心中一动,竟是哑口无言。
林见秋低声道:“无论我怎么说,你都觉得是在骗你。单无咎,你到底是想征服我,还是真心对我好?”说完,也不等单无咎回答,神情冷漠,慢慢向殿外走去。
单无咎上前一步,想要拉住他,手到中途,又缓缓收了回来。林见秋走得虽慢,却是一步步远离,绕过一段曲廊,终于消失不见。
穆清卿偷眼见单无咎呆立不动,想了想,乍着胆子说了句:“陛下,林大哥说的,是真的。” 单无咎望着林见秋消失的方向,轻声道:“朕现在知道了。”心中无喜无忧,一片茫然。
林见秋牵过“藏夜”,提着长枪走出皇宫。自己要到哪儿去?中唐是不能回去了,西苑更不能去,这下连北楚都再待不住。天地这么大,哪里能容得下一个林见秋?哪里能让自己忘了他?
此时已是深夜,月白如水,繁星璀璨。林见秋下了马,坐到地上,背倚大树。儿时的记忆一段一段地在脑海中流过。时而快乐,时而悲伤,时而好笑,时而恼怒。迷迷糊糊地,竟然睡着了。
再次醒来,天已破晓。林见秋是颇为自傲的人,就算心里难受,却也不愿这么自怜自怨下去。那人是娶别人也好,是永远不会和自己在一起也罢。总之自己已不可能再喜欢上其他人,那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无不可。他既然没死,自己就得活着。远远地避开他,听着身边人谈论他的消息,哪怕只有只言片语,也是好的。
林见秋抬头远眺。无论如何,殷,我们还是在同一片天空下,不是么?
24 三则小番外
番外一 铜顶鎏金珐琅瓶
九王爷甫一进门,就看见放在正中桌上的那对铜顶鎏金珐琅瓶,七层宝塔的形状,精精巧巧地躺在红木黄绫的盒子里。
模样挺好看。九王爷喜欢了,伸手去摸。一旁看守府库的小太监立即跪下,道:“王爷,这是外藩进贡的珍品,皇上尚未御览。请王爷斟酌。”
皇上未御览的东西不能碰,这是规矩。
九王爷皱眉,看了一眼那个小太监,道:“你新来的吧。”
小太监叩头:“禀王爷,奴才昨个才奉命看护贡品。”九王爷不去理他,径自提了一只在手,细细把玩。小太监高声道:“王爷,王爷,请自重。”
九王爷生气了,把瓶子“咚”地一声墩在桌上,吓了那小太监一跳,伏在地上不住地叩头。
九王爷怒道:“本王不过是看一眼,你就这么多废话。还没让皇上过目又能怎样?别说是摸一摸,就是我把它毁了,你能管得了我?”“呛啷”一声抽出身畔长剑,作势要砍。
小太监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挡在桌子前,连声哀求:“王爷,王爷,是奴才不长眼,王爷……”
九王爷一脚踢开他,这小祖宗脾气一上来,谁拦得住,非把这瓶子斩成两半不可。
忽听身后有人道:“平安,你干什么呢?”声音平和沉稳,雍容凝重。一个少年长身玉立,身着朱红色的朝服,缓缓地踱了进来,后面跟着贴身内侍张贵。
小太监见来了救星,手脚并用爬了过去,道:“太子爷,九王爷他……”太子摆摆手,不让他再说下去。走到九王爷身边,微笑道:“剑断珐琅瓶?这主意不错,左右这瓶子摆着无用,听听响儿也好。”
九王爷立起的眉毛弯了下来,举剑刚要砍,太子又道:“不过这瓶子是一对,就像我陪着你一样。要是就剩下一个,茕茕孑立的,瞧着挺可怜。”
九王爷听他将一对瓶子比成二人,毁了一个只怕大不吉利。便道:“瓶子还是成双的好。不过这奴才让我心里不痛快,先断了他一条手臂再说。”
小太监浑身抖若筛糠,一句不敢言语。太子淡淡地道:“那算得了什么。以后宫里多了个一只手伺候你的奴才,倒也有趣。”九王爷斜睨着小太监,想着他以后独臂捧着上供的锦盒,摇摇晃晃,玄之又玄,不由“噗嗤”一笑,这一剑便刺不下去了。
太子低头看了那剑一眼,惊讶地道:“平安,这是你新得的么?好像是名剑‘青虹’啊。”九王爷听下言下颇为艳羡,心中得意,笑道:“正是,皇兄刚给我的,你都还没见呢。”
太子道:“父皇真是偏心,好东西都给你了。”九王爷怕他不高兴,将宝剑递到他手上,道:“你的我的又有什么分别?”太子接过了,道:“不知和我那柄‘秋泓’哪个更锋利些。”
九王爷来了兴致,拉住太子的手道:“走啊走啊,咱们比一比。”太子见他双目晶亮,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宠溺地一笑,转身和他向门前走去。
太子一只手被九王爷拉着,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临出房门前,轻轻摆了两下。一旁的内侍张贵见了,上前踢了那小太监一脚,道:“还傻愣着干什么?快把宝瓶收起来!以后这等不能乱碰的东西,要避着九王爷点,听懂没有?今天是你运气好,遇到了太子,九王爷不和你计较,要不然十个你也不够死的。”
小太监连忙起身,将锦盒盖上,战战兢兢地放好。这才发现,自己已是一身冷汗。
番外二 丝绢
太子燃了上等的龙涎香,细细研了歙州漆烟墨,展开一幅雪凌绢,提着宣城狼毫笔,浓浓地吸饱了墨,在绢上写下两个字:平安。
他每写一笔,都要端详半晌。简简单单两个字,写了足有大半个时辰。
张贵垂着手立在一旁,不敢打扰。直到太子写完了,放在桌上晾着,想了想道:“奴才有个小见识,殿下何不每次多写两幅?免得日日要开锁取绢,燃香设案,只怕太过琐碎了些。”
太子低头看着墨字,道:“今日若都写完了,明日想他时怎么办?”
张贵听得一怔,咂着嘴想了半晌,竟无法回答。
番外三 如何是情深?
九王爷挨打了。
他不顾皇上阻拦,半夜偷偷溜出去,要到雁门关投军从戎。结果被皇上发觉,派人逮了回来,按在地上重重施了脊杖。
九王爷平时千伶万俐的一个人,性子却倔强得很,板子一下一下打在身上,咬着牙一声不吭。皇上更怒,连声催促侍卫狠狠地打。太子见势不妙,悄悄抽身,飞奔去找母后。
皇后大惊,急急忙忙赶了过来。见九王爷后背血肉模糊,面白如纸,气息微弱,人早已昏了过去。
虽不是自身骨肉,到底也是一手带大的。皇后心疼,抚摸着血痕直流眼泪。侍卫住了手,侯在一旁。皇上面色阴沉,拂袖而去。
太子抱起九王爷,轻轻放在床上,又是洗伤又是上药,忙活了半天。皇后眼瞅着一碗“紫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