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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了他一会儿,我叹道:“阿弥陀佛,如今晏殊已是出家之人,身无一物,再没什么可被你们利用的了。你……回去吧。”
他脖子一耿,道:“不。”
“何苦呢。”我转身欲走,却被他一把位住。急急嘶扯着嗓子叫道:“以前不是假的……但皇上找齐风……齐风一家忠臣,不得不应,如今……错了……国师原谅……齐风誓死……追……咳咳……”
那沙哑的嗓音说到后来,已经是声嘶力竭,直到最后更是再说不出话来,只是猛烈咳个不停。
见他掐住喉结处痛苦难当,却还要说话的样子。我信手一挥,点了他的哑|穴,“不必再说了。|穴道两个时辰后会自解,你、你走吧……”
齐风忽然不闹了,眼神呆滞一瞬,竟抽出腰间长刀,往腹中刺去……
“你到底要怎么样?”僧袖一甩,震飞长刀,拧眉望他。
齐风口不能语,泪流满面,头如捣蒜般,重重的叩在地上。每一声铿锵有力……震得我心头纠乱不已。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好了,你起来吧。若你真有此心,就留下来保护我的爹娘。不过,如果再出差错,莫怪我翻脸无情!”
齐风大喜,连连点着头,又大力叩拜。
宽袖一抚,解开他的|穴道,扶他起来……唉,从来,我都是拿他当朋友看待的。“放着堂堂的御前二品侍卫不当,到这穷乡僻壤,何苦来着。”
他扯扯嘴角,挤出俩字:“愿意!”
噎得我猛翻白眼……
走到二哥跟前,隔窗子望了望坐在屋内、被桑娘缠住问东问西的了凡,拿出一物塞在二哥怀里,低语道:“二哥,我给你带了一部左手剑法密录,小心收好。”
二哥也学着我四处望了望,赶紧把东西收好,点头道:“知道了。”
等我们哥俩站直身体,了凡竟然笑眯眯站在眼前,唬得我俩往外一跳……
“你、你……”
“阿弥陀佛,主持,了凡也知道了。”
我瞪他,“哪只眼睛知道的?给主持我闭上!”
了凡阴阴一笑,“全寺上上下下几百双眼睛都知道了。只主持自己不知道。”
我满脸黑线,咬牙道:“不行也知道?”
了凡嘴角抽搐几下,回道:“不行师叔让了凡转告主持,悠然寺所有东西都是主持的,主持再拿东西,请……请走正门……”
“哈哈……”他话音才落,屋里屋外顿时笑声四起,连才站起来的齐风一张阴阳脸都扭曲成一团……
我顶着光脑壳,暴走!
撑灯时分,告别了余、任二位老前辈,随爹娘回了主屋……
这个院落大的超出我的想象,鸟语花香间,尽溢一种宁静,比悠然寺竟也不差。而且大院落套小院落,每个之间都有数排青竹隔开,显得幽静、雅致的很。
看到一座种满各种瓜果、爬满葡萄藤,青叶绿蒂茂盛非凡的院落,我驻足笑道:“这定是爹娘的住处了。”
桑娘牵着我的手,眉开眼笑道:“还是我的殊儿了解为娘。当初种这些,你这爹还老大的不愿意。”
晏老爹苦笑道:“在你娘眼里,我连这些瓜瓜果果都比不上。”
我笑,挽着二老走了房间,
桑娘越看我越喜欢,忽然伤感道:“虽然说出去气派,可终是个和尚,还受了那么多的苦。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如在家卖茶叶了。”
晏老爹不赞成的插话道:“呃,什么话,男儿当立强!殊儿现在是干大事的人,如何能和卖茶叶相提并论?”
“再怎么着,也是个和尚。”桑娘瞪向晏老爹,老爹不敢说话了。
三娘柔声宽慰道:“听说悠然寺是神仙一般的地方,上面的人都可益寿延年呢。而且,对如今的殊儿来讲,应该是最好的去处了。大姐应该高兴才对。”
桑娘望望李玲珑,摇头叹惜不语。
说了一会儿话,二哥扶着玲珑和周三娘先进回自己的小院去了……
晏老爹拉着我的手,带着了凡,走出瓜果飘香的小院,来到一处鲜花盛开的地方,指着那座木屋结构的小楼道:“这是爹给殊儿准备的,看看怎么样?”
虽然已经很晚,但淡淡的花香和青竹的绿意,仍能感觉得非常真切,望着这如画般的主院落,我不由湿润了眼睛,“让爹操心了。”
“唉……”晏老爹拍拍我的手,轻声道,“傻孩子,只要你平安无事,爹就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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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阳光连同满院的花香一并照进窗来,屋子里暖烘烘、香喷喷的,舒服得我抱着书,坐在窗下打盹。
三天来守在娘身旁,至身于青山绿水之间,如度假一样逍遥自在。
一会儿和任余二位弹琴论诗,一会儿指点二哥功夫,一会儿和明儿上山挖笋找蘑菇,或者偶尔下厨给大家作些素斋素饭……
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的不错,山下有爹娘宠着,山上有师父玉佛护着,天上人间最惬意的那个人非我莫属。
齐风轻轻走进来,执了茶壶斟半杯茶,递与我,道:“喝。”
伸手来接,我突的手腕一转,扣住了他的脉门,道:“你不怕我真的不饶你?”
那人眨眨眼睛,半天,才道:“怕!”
“为何还巴巴的跟来?”
“情不自禁!”
只这四个字,便叫我无话可说了,松开手低低一声……阿弥陀佛。
“余前辈,来了。”我快睡着的时候,站在一旁的齐风又开口道。
我揉揉眼睛,赶紧站起来道:“快请进来。”
昨天让了凡检查了余尘的眼睛,说还是有希望的,但毕竟是多年旧疾,恢复到常人那样是不可能了,但多少能看见东西。了凡是不行这许多年来的私家医生,医道颇为了得,他的话我相信,于是派他回山上去偷,咳,去拿名贵药材。
任肖祯扶着余尘坐来,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喜得任肖祯握住余尘的说道:“等眼睛好了,我带你去游山玩水。”
余尘微笑摇头。
我懒坐于一旁道:“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到要看看,如今谁还敢为难您。”
余尘苦涩笑道:“殊儿心底清澈,如何能想象到皇家心思?东方禹,和他父亲一样,野心勃勃,怎么会轻易善罢甘休?而其它二国,虽然表面看来太平祥和许多,但暗底下哪一个是好惹的?”
我笑道:“放心吧,余前辈。殊儿早在作主持的那一刻,就作好了万全准备。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诸事都胜不过一个理字。”
话音才落,齐风就如风般掠了进来,弓身道:“来人了。”
我苦笑,说曹操,曹操就到。挑眉问他:“哪一国的?”
“洛。”
“谁,多少人?”
“皇上,几千人马。”
我靠在椅背上,伸个懒腰抱怨道:“总不让我安生。那就请吧……”
102 无限风云一把收
早料到此次下山不会如此顺利,只是没有想到最先到的,竟是最远的那一位。
俊朗丰毅的脸,略带些风尘。镶玉黄金簪高高别起的乌黑长发,凌乱的纠结在脑后,依稀能想象得到赶路匆匆的情景。饶是如此,但蓝色绸衫随着动作,起伏着霸道而洒脱的波皱,而披在身后的金色滚边大氅,更是显示着主人非同一般的身份……
这人,就是这样带着几千人马,一路招摇呼啸而来的么?
我苦笑,淡淡道:“坐吧。”说罢沏了一杯清羽递将过去。
那人眼睛一直盯住我,伸手来接,修长手指触着我的手,微茧散着粗糙的温意。我不动声色的要收手回来,却被他连手带茶杯一起攥在掌心里。
我淡淡笑道:“放开。”
对面的男子欲言又止,半天,才道:“殊儿……你……瘦了。”
我再微微一笑,道:“自然。”天天吃素,不瘦才怪。
那人显然会错了意,手一颤,茶水溅了出来,落在手背上,竟然毫无察觉。“殊儿受苦了。朕,朕彻夜难安,就想,就想早日接你回去。”
我低下头道:“阿弥陀佛,不必了。”
那人大手一紧,迫得我抬头一望,只见满面风尘间溢满似笑似哭的表情。“你……还在怪朕?”
我轻叹,抽手道:“你先放开。”
有力的指头犹豫了一下,才一指一指的松开。
我双手合十,低头道:“阿弥陀佛。既已如此,又何苦再回头?如今天下大局已定,你就乘此时机好好管理洛国才是正途。若有需要悟能帮助的,悟能定会不惜余力。”
那人眼睛还是不离我左右,柔声道:“朕若执意带你走呢?”
我闭了闭眼睛,道:“即使跟你回去,也再回不到从前了。何苦?”
对面男子稍微静了下来,缓了半天,道:“朕,每次经过空空落落的烟波殿,便会想起以前与你相亲相爱的日子……朕……心里不甘。”
我问道:“为何?”
他猛然站起身来,逼到跟前一把把我搂个满怀,“我们为什么不能同享天下?我们为何不能在一起?为什么?”
到如今,他竟依然贼死不死,我不由气恼,正视他道:“让贫僧告诉你为什么。”说罢,食指轻轻一点,巨大的内力迫得他松开了双手。
他站在老远,不可置信道:“你……你从何学来的功夫?”
我不答他,只是直直盯紧他,接着说:“因为,立章三国鼎足而立,相互制约相互促进,有利于天下共同进退,百年来的平衡不容你肆意破坏。因为,天下苍生安居乐业,共享太平久矣,民心所愿不容你生灵涂炭。因为……因为我……悠然寺维护天下苍生,亦不容你任意为之!”
最后一句迫得他猛然后退,直直看我半天,才叹气道:“殊儿,以前你答应过朕要帮朕的。”
我摇头,缓声道:“以前,是悟能年幼无知,不懂其间厉害关系。如今,跳出这万丈红尘再望,才知自己真真是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阿弥陀佛!”
“呵呵呵……”东方禹忽然低笑起来,等再抬起眼眸,眸中却毫无笑意,“若朕执意要你回去呢?”
我抬眸望他,一字一字说道:“你、不、会。”
他双手撑在案上,挑眉问道:“为什么?”
我轻抬下颌:指向窗外,“悠然寺惩戒院一百单八名僧众,会告诉洛王陛下为什么。”
东方禹一愣,猛然回头,鄂然而立——
只见小小院纱外,身披雪白袈裟的一百零八名僧人,宛如一百零八朵祥云瑞雪,衣袂飞展,肃然而立……
“你、你早有准备?”他不可置信地望向我。
我低低一声阿弥陀佛。“从你收到音信,到你赶来,刚好……三天!”
“为什么,为什么?几年情意,你当作什么?”
我平静望他,“几年情意,洛王陛下又当作什么?”
他沮丧地回退一步,低低道:“朕知道,朕错了。此次来,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给朕一个补偿的机会。殊儿,跟朕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