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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尘埃外(下部)-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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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素时菊花大脸的宇文留璃,望向我的眼睛,邪笑间渐渐有些老虎的凶狠,阴森森的样子让人看了不舒服。我不动声色,私下里,叮嘱二哥和齐风敬惕一些。 

  而策国方面,任肖祯依旧不紧不慢,肖佩旬温温目光中却偶然泄露出些些凝重和忧虑…… 

  这是莫可奈何的事情,大家为不同政见者,各为其主,各行其事,总归一句:情非得已。 

  这日,正在房内与白胡子老头儿、徐纪道他们们讨论诗稿,二哥隔着窗子招手。我打声招呼,出了房门问他何事。 

  二哥敦厚的脸甚是古怪,扭曲半天,才挑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齐风与人打起来了。” 

  “谁?”我大惊,我家齐风可是老实人,谁这么大胆欺负我的人? 

  “任翼。”二哥忽然颤抖着身子笑了起来,低声道:“那个古灵精怪的长公主就坐在一旁喝茶。” 

  我也忍不住笑了,自那日齐风被她泼了一身茶水,这美人动不动就会在齐风面前挑衅一番,而齐风同志把好男不与女斗的政策坚决贯彻到底,随她闹,随她吵,随她欺负,就是不理她。 

  我与肖佩旬都看出些端呢,却哭笑不得——谁会想到金枝玉叶的第一美人,会对一个丑人青睐有佳、动了凡心呢。 

  肖佩旬对我讲,只要姐姐高兴,随她玩吧。 

  于是,我乐得个坐台看大戏。 

  平日里无事,便时不时差齐风过去一趟,送些胭脂水粉、绫罗锦缎,或如小玉佩这样的小饰物。 

  每次齐风都老大不愿意,一提长公主,便会摆张臭脸给我们瞧,这次更绝,竟与人打起来了。 

  与二哥边说边笑那边赶,等我们到时,战斗已经进入到最后阶段了——齐风把人家护国候的腰带给挑了。 

  而那长公主一袭青莲衣裙,外罩雪白小裘皮,手拿铜色小暖炉,被宫女太监伺候着边喝茶边看戏,那叫一个逍遥自在。 

  只见那任翼满脸通红,用剑指着齐风叫道:“这场不算,重来。” 

  我不由满脸黑线——不带这样的,明摆着耍赖皮嘛。欺负我家齐风老实呀。 

  见我们来了,齐风赶紧奔了过来,“国师。” 

  我朝他点点头,向长公主深施一礼,“晏殊拜见长公主、护国候。” 

  长公主自那日起,便对我爱搭不理的,风清云淡地一抬玉手,惰惰道:“给晏国师看坐。” 

  “长公主,我……”任翼垂头丧气地走过来喃喃望着美人,眼睛发痴。 

  “难为你了。下去休息吧。”任翼也真可怜,卖力了这么半天,只得佳人这一句话,便被打发了。 

  任翼见我在场,也不好再说什么,跺跺脚,拎着剑不情不愿的走了。 

  “齐风,好大的胆子,本国师不过让你送些东西给长公主,怎么就敢与护国候打架。若伤到人如何是好,若吓到长公主又如何是好?”我眼角瞥着那美人,开始假心假意的高声喝斥齐风。 

  齐风站如松,挺如钟,面无表情地任我数落。 

  “回去定重重的罚。打板子、关水牢、不许吃饭、不许……” 

  但见那长公主,我每说一样,手中小暖炉便颤一下,最后终是忍不住了,柳腰一舒便站起身来,道:“好了好了,是本宫要看他们比试的,哪有那么大的罪过。” 

  我心中大乐,面上却厉色道:“额,长公主此言差矣,齐风以下犯上,便是罪不可恕。要罚,一定要罚的。不然人家会笑话我洛国没有规矩。” 

  那美人美目流过面无表情的齐风,一顿足道:“没见过你对属下这般狠的,本宫替他求情,总是可以吧?” 

  这时策王肖佩旬闻声赶了过来,紫衣翩然,嘴角含笑负手站于一旁看着。 

  我忍笑望他一眼,对长公主道:“既然长公主为齐风求情,晏殊不敢不从。只是齐风得罪贵国护国候,以后,恐怕是再不能让他来了。” 

  长公主一听此话,透过薄纱,秀丽眉黛一挑道:“哪有这么多规矩,本宫、本宫偏要你派他来。” 

  说罢,美目溜溜地滑过齐风,咬唇低首。 

  咳。稍羞娇憨,嫩柳扶风,这才象个女人样子嘛。 

  我不由呲牙一笑,道:“齐风,看在长公主为你求情份上,本国师便饶过你。作人要知恩图报,以后随长公主吩咐便是 。” 

  齐风弓身称是,一张阴阳脸拉得要多长有多长。 

  长公主眉开眼笑,在宫女们的簇拥下,袅袅婷婷而去。 

  我与肖佩旬相对莞尔——这对宝贝,还真是绝配呢。 

  “别玩得太过了,毕竟是我姐姐。”肖佩旬淡淡说道。 

  “那有。你这姐姐非比常人,只有用非常人办法能摧就好事。只是、只是难为你们姐弟不嫌弃我家齐风丑陋。” 

  “殊儿错矣。如何能以美丑论英雄?齐大人武艺超凡,人品敦厚纯善。姐姐到是好眼力。” 

  我想到这二人今后的情景,不由嘿嘿地笑了起来。 

  肖佩旬清眸曼转,凝神盯我看了一会儿,且看得我莫名其妙之时,婉约轻叹,道;“殊儿……你可知道,你最美丽的时候,便是在戏弄人之时,眼波灵动似水,神情活泼如一只奔跑于草原上的梅花小鹿。” 

  我沉默良久,忽然想起,这么久以来,便是这幽兰公子,一直宠溺包容、默默陪伴在自己身旁,即使自己玩的再过份,再不对,也没有听到过他一声的重话。不由真诚笑道:“若非有你,哪有这许多轻松时刻。” 

  “只要殊儿开心就好。”肖佩旬水眸盈盈,荡着吹皱一池水的温柔。 

  80琼香但引远客来 

  当到最关键的第二十二天的时候,形势越来越是严峻了。太德大殿中已经是人影稀薄,空旷了许多。我方阵营中还剩下四枚好人——我、周允乾、种淼、徐纪道。策国剩下两人:任肖祯、肖佩旬。陵国剩下两人:宇文留琉兄弟。 

  虽然表面看来,我方略胜一筹,但实际上,种淼毕竟年岁过大,怕已是坚持不住了。 

  而其余众人也都有才思枯尽、精疲力竭之势。个个如霜打的茄子似的。只有我,上窜下跳,有酒喝酒,有歌唱歌,依然逍遥自在。 

  羡慕得众人皆愤愤不已。周狐狸更是嫉妒非常,摇头晃脑叹惜道:“唉,猴样年华……” 

  最令人担心的却是玉佛不行大师。除了那双眸子依旧如无波清水外,面颊深陷,病态日呈,素白袈裟披于身上,空荡荡的惹人怜惜不已。 

  这天诗赛后,吃罢午饭,我去拜见他,玉佛看到我高兴至极,坐于榻上,强打精神与我说话。 

  我建议,“这诗赛停上几天也是无妨的,可苦让大家都如此辛苦?” 

  玉佛摇头,轻声道:“这才是诗赛的关键所在,谁能坚持到最后,谁便是赢家。佛诗且曰: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可大师身体……”我拧眉担心问道。 

  “无妨。”玉佛风清云淡,双手合十。 

  “可杂有失眠之症?”我见他眼下一抹淡青,小心翼翼地问道。见他轻轻点头,“可愿听晏殊弹奏一曲?” 

  玉佛面色一舒,道:“素闻晏殊乐比天赖,不行还从未听过呢。” 

  我欲扶他躺下,他摇头,“太失礼了。”我笑,“大师乃超俗之人,何必如此矩礼。” 

  那玉佛才侧卧榻上,双目微睁。 

  我双手置于琴上,摇头吟道:“冰雪佳人貌最奇,常将玉笛向人吹。曲中无限花心动,独许东君第一枝。” 

  他淡淡道:“阿弥陀佛,偏你深藏不漏。” 

  我再笑,低头曼拨琴弦,一曲《春江花月夜》似清清小溪,似月光柔柔,自手间,慢慢泄了也来。 

  琴能忘忧,琴能解愁,琴能安神,琴能清人心智。 

  琴不仅能解署,在此隆冬天气,亦能增暖。 

  望向渐渐合拢眼睛的玉佛,我不由想起,金庸老先生的《笑傲江湖》中,任盈盈也便是这般抚琴,替令弧冲疗伤的。看来这琴声,确实可沁人心魂。 

  一曲终了,那榻上之人,呼吸已恢复平和轻松……望着玉佛长睫如扇、薄唇如纸的清颜,不由暗叹——这些时日,也太辛苦他了。 

  轻轻替他盖上薄衾,抱着瑶琴,蹑走蹑脚走出禅房。 

  除了齐风立如青松,亦有僧人候在外面,其中一人,认得,却是送过经书的了凡。 

  “阿弥陀佛。多谢晏国师。”了凡口道佛号,弓身谢道。 

  “这般情景,多长时日了?”我拧眉问他。 

  “自诗赛开始,但一天重似一天,有时,能睡上一个时辰,便是好的。”了凡答道。 

  我沉吟片刻,道:“可惜我不便常来。这样吧,你且选一位精通音律的大师过来,自明日知晓赛事后,我教他弹曲。” 

  了凡喜形于色,道:“再谢晏国师,阿弥陀佛。” 

  又与齐风逛了几圈,在外面吃过晚饭,待回到驿馆时,已是夕阳西下。难免也有些困乏,揉着眉角对齐风道:“回房歇息吧。” 

  然后推门进了房间,忽然一股热流迎面扑了过来,我心升醒觉,才要叫喊,定睛一望间,声音于喉头处嘎然而止。 

  面前、面前那人一身侍卫装扮,笑吟吟的望着我,轻声道:“竟是跑疯了,殊儿。” 

  我一下子扑入他怀里,又哭又笑——“锦月。” 

  那人再不说话,嘴唇带着炽热的欲望,扑天盖地的猛袭过来,瞬时吻得我浑身酥软,呼吸促促。 

  “祸害,想死朕了。”在那人撞进我身体深处的一霎那,低低吼叫道。 

  “锦月……啊……”我搂着他上下律动的腰身,跌入茫茫欲海…… 

  风雨过后,他敞着精壮的膀子问我:“想朕没有?” 

  我舔着他的突起含糊说道:“想了,想得恨不得吃你的肉。” 

  他略带磁性的嗓音里发出低沉的笑声,“随你吃。” 

  我忽然想起什么,猛得往起一坐,可那处一痛,又倒了回去,他忍俊不住道:“听说诗赛上占足风光,以为你长进了,怎么还这样?” 

  我支着身子瞪他,“怎么就跑来了?一个人?” 

  他笑,“侍卫在城外候着。” 

  “这有多危险,不知道?若那笑面虎暗中害你,可如何是好?”我越说越气,搂上他的脖子,张嘴狠咬几口。 

  咬得这人直躲直闪,蹙眉道:“祸害,还不是不放心你。” 

  “有什么不放心的,是怕我跑了,还是怕你的诗赛输于他人?” 

  他咬牙点我,“没良心不是。我怎么敢怀疑你晏殊的本事。” 

  “那就是怕我跑了咯?”我瞪他。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放在嘴边啃咬,“不是怕你跑了,而是怕你被别人劫跑了。”说罢,柴米油盐酱与茶的味道又散发出来。 

  我咧嘴取笑,“醋碗一个。” 

  那人也不理我,放开我的手,开始在我发间、颈间嗅来嗅去,嗅得我浑身酥软……这头大色狼。 

  “走了几天?”我喘息着望着那张风尘朴朴的脸,心疼问道。 

  “两天。”见我又瞪他,眼里沁着笑道:“以为是你呀,坐个马车如牛车一样慢。朕是骑马过来的,小两天就到了。” 

  “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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