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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根?”陈可没听过这个名字。
“H2?没看过?赶紧去看看吧,绝对经典!咱们队上有好多人就是看了H2和《棒球英豪》才进来的呢。”师兄吵吵着说道。
“呵呵,我先替他看着,” 于雷笑道,“你还是先好好栽培栽培你们队的明日之星吧。”
第一次训练,内容是传接球练习,因为陈可还没买手套,师兄就把他的借给了他,自己拿起棒子练习抛击去了。
教练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戴着顶旧旧的棒球帽,白白净净的,有点不象是在棒球场上晒出来的人。他似乎也为新队员的加入感到有些欢欣鼓舞,亲自上阵指导陈可的传接球动作。
陈可的身体协调性很好,领悟力也强,很快就抓到了握球、传接的要领,球来去的频率也渐渐流畅了起来。教练戴着手套陪练,不时地在一旁吆喝几个“好”字出来,看样子是对陈可的学习能力相当满意。
训练最后安排了一场一队二队之间的比赛,二队先攻,师兄在一队司职二垒。尽管还是个外行,陈可还是能够看出来他在技术上的优势——运动美学是和运动水平是直接相关的,一个人架势漂亮不一定技术高,但一个技术高的人架势一定是非常漂亮的——因为人体在达到了客观的美感时最能够发挥出力量。
教练让陈可多注意师兄传接球的动作和位置意识,他身体灵活,视野开阔,防守范围广,在全队是数一数二的。陈可觉得师兄的体形和自己差不多,于是觉得这也应该是自己今后发展的目标。
教练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他觉得陈可身形瘦,动作灵活,脚程也好,应该往二垒或者游击的方向发展。
“好好练,肯定有前途。”教练在陈可的肩上结实地拍了拍,口气十分坚定。
师兄是第五棒,第一轮打次完了以后,站到了陈可身边,跟他讲解一些基本的概念和战术,象是内外场、触击、高飞、好坏球等等。但陈可比较有兴趣的却是棒球场上充斥着的叫喊,不太象人话,倒象是暗号啥的
“他们都在喊什么呢?是给打击员的暗号么?”陈可问。
师兄大笑了起来:“这么给暗号还不都叫人家听去了!”他身出胳膊来在关节上比了几个手势,“这才是暗号呢。”
“那这是喊什么?怎么听着不象中国话呢?”
“好投!好捕!好打!这是给队友的鼓励,算是术语吧。以后你也要喊啊!要打棒球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必须得和队友做好交流才行,尤其是象捕手、游击这样的位置。”
“我也要喊……”陈可有些沮丧。早知道不如去参加篮协算了!谁在篮球场上这么多废话我就一颗球塞他嘴巴里!选来选去,居然还进了一爱说话的运动社团……唉……
不过……也许这才是我参加社团的目的吧……要让自己有所改变!
就在这时,近处传来了金属球棒与棒球撞击的声音,第七棒把二队投手的球打出去了。
“好打!”沉思了许久的陈可憋足气喊了一声。
师兄扭过头来,笑着说了一句:“好喊!不过以后要学会看球啊,这是外野高飞,看看,被接了不是?”
周围的师兄也都笑了,过来善意地拍了拍陈可的肩膀或者屁股。
好丢人……陈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脸,好烫……不过,他确是暗自喜欢上了这种叫喊的感觉——那是一种具有合法性的宣泄。
训练结束了之后,陈可帮着球员们和经理把球具收拾了起来。师兄说会去替他订手套,并且嘱咐他从下周一开始,每天晚上十点来一体参加一队的空挥练习。
痛快地出了一身汗,陈可披上外套,走出了训练场。
他独自走过湖畔,走过斯诺的墓,走过路旁的石阶,走过小巧的牌楼。
树木仍然凋零着,但他却听到了春天的声响,不是斯特拉文斯基的混乱,而是韦瓦尔第的欢快,是施特劳斯的奔放——那几乎从来不是他的旋律,可他却听得真切。
他扬起孩子般的微笑,走上了一条通往教学区的路,向前行去。
作者: 211。136。253。* 2006…3…9 20:03 回复此发言
114 回复:未名湖畔的爱与罚
39、于雷
于雷的心情很复杂。
2月14号,他站在候机厅里,不安地晃来晃去。
和他的上一通短信,是两个小时之前的事了。
“咱们两个小时以后见啦~”他说。
ARRIVED。紧跟在航班号后头的状态栏终于出现了令人惊喜的改变,严重刺激着于雷的肾上腺。
其实于雷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回来,上海那边还有好几个聚会等着他呢。但他一听说陈可要在14号当天抵京,便火急火燎地订了票,提前一天回来了。他要在情人节当天的机场大厅里,亲眼见证他最心爱的人回到自己身边的情景。
远远地,他看见了他,站在行李传送带的旁边,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米白色的外套是在和于雷逛街的时候买的。
他从传送带上拿起了红色的旅行箱,朝出口走来。
于雷准备好了一个最自然的笑容,迎接他的到来。可刚一张嘴,脸部肌肉就开始严重抽筋,嘴角一直往眼角方向撇哒。他只好把肌肉收缩的强度减弱一些,好让自己不要在他面前表现得太白痴。其实于雷一直都怀疑自己在他心中是不是就这么个白痴的形象——尽管他一直努力地配合着对方的价值观,可他那种优雅、释然、洗练的人生态度实在不是自己能够模仿得来的。
他来了,看见了于雷,脸上浮动着醉人的微笑。
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那么自然得体,其动人心魄之处只应天上有。所谓纯粹如精金,温润如良玉,宽而不群,和而不流,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于雷暗下决心,这回一定要张开臂膀,把他搂进自己的温暖的怀抱里——情人节的机场,还有比这更暧昧的情景么!我现在就要他了解我的感情!现在!
他走出了大门,朝着于雷来了,于雷犹疑着伸出了手,接过了他手里的旅行箱。
没用的东西!
就在于雷深深鄙视着自己的时候,他却伸出了左手,递过来一件小小的礼物。
于雷低头看时,一个漂亮的小贝壳,穿着一根黑绳,映入了他的眼帘。
于雷惊讶极了。这是重逢的见面礼么?还是为它赋予了这个节日特殊的含义?心花怒放的他在当下根本无暇考虑这许多。
“你给我带上吧。” 于雷温柔地命令道,他喜欢在这样的口吻里实现自己对那个人的独占欲。
“事儿他……”他皱了皱眉头,拿着项链一把套上了于雷的脖子,贝壳滑稽地搭在于雷的鼻子上,他轻轻地伸手拨了一下,笑了出来。
他是于雷的心上人,光华管理学院的Freshman,名字叫陈可。
他们现在只是朋友,很好的朋友。但于雷相信,这半年来陈可不可能对自己的感情没有丝毫的察觉,而陈可现在的态度也让他对两个人的恋爱前景充满了乐观的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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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行李交还给他,于雷推门拐进了自己的宿舍。
宿舍里李明正逮着张勇臭骂:“你就是牌再屎也不能胡给别人添分啊!这一局一百八十分的,是人打出来的牌么!”
由于张勇现在已经不再受“新手”身份的保护,经常被当成孙子骂得狗血喷头。
“怎么跟老大说话的!有没有点牌风了还!” 于雷一本正经地训斥李明。
“狗屁!让你拿这牌试试!俩姐妹给他妈拆了!三个鬼硬是没保住底!没法打了我!”李明仰天长叹,张勇委屈地在一边看着,304的两个哥们笑得跟花儿一样。
“操!你们两个B笑起来比B还难看!都他妈给我收了!”李明已经是恼羞成怒,什么话都往外撂,硬是没看见婀娜多姿的梦雨同学走了进来。
“你们别理他!”刘梦雨在李明脑袋顶上狠狠摁了一下,“我老远就听见你鬼叫了,也不注意点影响!”
“就是,跟杀猪似的,嘿,你还没听见他晚上打呼那声呢!整个一禽兽!” 于雷也在一边插嘴。
“你怎么知道她没听见过?”李明绷着笑反问道。
“要死了你!猪头啊!”刘梦雨跳起身来,在床上跟李明打情骂俏。
作者: 211。136。253。* 2006…3…9 20:04 回复此发言
115 回复:未名湖畔的爱与罚
于雷看着心里觉得空落落的,有些不齿,却也实实在在地有些羡慕。他在自己电脑前边坐定,掏出了手机,看假期里留着没删的短信。
1月23日,12:34,陈可。
“刚吃过饭啊,你呢?要有好吃的就替我多吃一点啊~”
2月1日,9:11,陈可。
“上海下雪啦?你们那儿没暖气,你要小心身体啊。”
2月6日,22:03,陈可。
“没收多少红包啊……你要我请随时都可以,还用得着等这一年一次的么~:)”
普普通通的话语。这里面有什么吗?没有什么吗?
它可以意味着一切,只要你愿意想象,而且不怕受伤的话。
还是想见他。于雷跑出了宿舍,装着穷极无聊的样子晃进了312。门那边没有陈可的影子,只有何进一个人躺在床上。
“陈可呢?” 于雷有些奇怪。
“我怎么知道?”何进的口气里有些愠意。
于雷耸了耸肩,转身退了出去。一回头,发现陈可正站在走廊的尽头,朝他走了过来。
“哪去了你?”
“把床单被套送去洗了,你又来祸害我们寝室啦?”
“滚蛋~让你们生生辉还不愿意了~不跟你扯,问你啊……”
“问啊。”
“晚上没事吧?”
“好象你不知道我有没有事似的~”
“去看电影吧。”
“好啊,你请我吃饭,我买票。”
“成。”
“帮我套被套。”
“成。”
满心欢喜的于雷对什么要求都愿意痛快地答应。
情人节的电影院啊……这意思还不够明显么!新学期看来果然是有新气象啦~哈哈!
晚上六点半,两人走进了华星的大厅。
情人节夜里的电影院人头攒动,情侣们亲亲热热地牵着手,拧得跟麻花一样。线上的主打片都是爱情喜剧,满足着顾客们对于特殊节日的偏好。
“看什么呢?”陈可站在离柜台五米开外的地方,抬头看着电子屏幕上的排片表。
于雷心跳得厉害,扭扭捏捏地问他想不想看一部炒得很热的、今天刚上档的爱情片。
“好啊。”陈可答应了一声,掏钱买了两张票,位置还不错,在第六排中间偏右的地方。
于雷松了口气,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激动和快乐——一切迹象都隐隐地表明陈可正一步步肯定着自己对二人间感情的“定性”。
坐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于雷根本无心于屏幕上的演出,只是一个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