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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马车里走出来的正是慕容山庄的庄主,慕容如烟。他的脸上挂著笑,可是这笑容更让人心里生寒。他冷冷地看著秋如雨说:“你该叫我庄主。”
秋如雨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俯下身去高喊:“恭迎庄主回庄。”四周的人也一起跪倒,校场上响起震天的吼声。
站在秋如雪身後的老者缓缓走到慕容如烟的面前,低声说:“欢迎回家。”
慕容如烟冷冷的脸上涌现出一点温暖,他低声说:“辛苦了。”
老者微微一笑,退到慕容如烟的身後,垂手而立。慕容如烟慢步踱到仍然笔直站立的秋如雪面前,脸上带著少许的赞许,但却微微摇头说:“你最终也走到了这一步。”然後回过头瞟了秋如雨一眼说:“你们俩都跟我进来。”
目送著慕容如烟和秋如雨、秋如雪离去,秦晋不知所措地看著满地跪著的人。一个相貌清秀的少年走过来,打量他两眼说:“你是庄主的徒弟秦晋吗?”
秦晋略差异道:“你怎麽知道?”
那少年一派温和,“你以为庄主真的会放任慕容山庄不管吗?”
秦晋略一思考,了然的点了点头。这半年来,虽然他们师徒两人在宁王的眼皮底下置地买房,但是慕容如烟肯定没有放松过对慕容山庄的掌控,要不是怎能在这麽关键的时候回来呢?
那少年看秦晋点了点头,说:“我叫秦柯,庄主让我来接待你。这边走。”说完挥手指了一条路。
他们两人穿过无数门廊花园,最终停在了一个小小的院落门口。秦柯指著这个小小的院落说:“这是兰苑,以後就是你的家了。”
秦晋看了看这个院落,式样简单却整洁。他还不习惯有这麽大的一个私人场所,所以怯生生问:“我的家?那你……住在哪里?”
秦柯指著东边笑著说:“慕容山庄是你的家了,不用感到拘束,我就住不远的竹苑,无聊的时候可以来找我。”
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家,秦晋开心地点点头说:“师兄,我会去找你的。”
秦柯一愣,旋即说:“我不是你师兄。”
“难道是师弟?”秦晋惊道,论年纪秦柯比他大,论入门时间,秦柯应该也比他早。
“我不是庄主的徒弟。”
“那你……”秦晋犹豫,不知道该不该问。
秦柯脸上带著崇敬的神情说:“我们是庄主收养的孤儿,庄主虽然不是我们的师傅,但是是我们最敬重的人。” 看著秦晋有些疲劳的样子,秦柯接著说:“一路上累了吧,先去休息下,晚上我带几个人让你认识。”
等秦柯走後,秦晋环视这个小小的院落,虽然是简简单单的东西,但是和以前所见的朱栏玉砌相比,他更喜欢这些简单的摆设,因为这里有家的感觉。
秦晋在不知名的小院落里沈沈睡去的时候,在慕容山庄一间厢房里,慕容如烟和秋如雪、秋如雨三人无言地喝著茶。
“有什麽话就直说吧。”空气里压抑地气氛让秋如雪沈不住气。
“若想成大事,首先要沈得住气。”慕容如烟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地说。
秋如雨点头哈腰地说:“庄主说的对,庄主说的对。”
慕容如烟拿起桌上的一本帐簿,阻止秋如雨继续的献媚,“这半年里你新纳了四房小妾,排场不小啊。她们都是自愿的?”
秋如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回答:“是自愿的,是自愿的。”
慕容如烟撇了一眼说:“自愿就好,庄子太小了,住不下你们一家,带著你的妻妾去外面好好过吧。”
秋如雨慌了神,连忙上前一步祈求说:“庄主,三弟,千万不要把我赶出慕容山庄啊。”
“慕容山庄里不养闲人。”慕容如烟淡然道。
“可是已经养了我二十多年了,为什麽……”秋如雨非常慌张地问。
“你也知道养了你二十多年了?”慕容如烟略带薄怒说:“二十多年了你无所事事也就罢了,我刚刚出去了半年,你就仗著慕容世家的权势强娶民女,闹到人家女方拦官轿告状,若不是我多方打点,今时今日你已经在天牢里了。你如此败坏慕容世家的名声,我怎能容你?”
秋如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向前蹭了两步,拉著慕容如烟的衣襟说:“好歹我们也是一个父亲,你不能对我这麽绝情啊!”
秋如雨的话触动了慕容如烟某个痛处,他拍了一下桌子,微怒道:“我一直觉得我娘太过宽容,以我的性格,早该把你们赶出慕容世家了,怎会容你今天如此放肆!”
“一点余地都没有吗?”秋如雨挤出几滴眼泪,做出可怜的表情。
慕容如烟稍微压制住怒火,说:“大哥,容我最後叫你一声大哥。父母辈恩怨我不愿再提,慕容世家也不能再容你,你好好的出去过吧,月钱足够你衣食无忧了。”
秋如雨继续乞求道:“那些钱怎麽够花,怎麽也要给我点产业和良田。”
慕容如烟挥手扫掉秋如雨抓著自己衣襟的手,一脸冰霜地说:“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秋如雨卸了劲,呆坐在地上好久,最後拍拍腿上的灰,狠狠地说:“你够绝情。”然後一步一回头地离开。
目送著秋如雨的背影,秋如雪问:“也要把我赶出慕容世家吗?”
慕容如烟盯著秋如雪良久才颇为费解地说:“有些人的眼光的确独特。”和慕容如烟妖豔美丽的相貌相比,秋如雪的长相太过普通,甚至连清秀俊美都算不上,最多算是一个不难看的人。这样的男人也会让另一个男人青睐,的确有些让人费解。
“你要把我卖了?”秋如雪意识到了什麽,猛然蹦起来惊叫道。
“是。”慕容如烟略一点头。
秋如雪一脸焦急地说:“你不可以这麽做!”
“看来你还算有一点儿自知之明。”慕容如烟端起茶杯小小抿了一口接著说:“不过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不该和戚少央对著干,你若是有自知之明就不该挥金如土,你若是有自知之明就不该妄想夺取慕容世家。”
秋如雪惨白著脸色说:“你全都知道?”
“你和戚少央恩恩怨怨我没兴趣知道,只是你不该因他祸及慕容世家。”慕容如烟拿起手边的另一本帐册翻了几页说:“半年里你花了三十万两白银,这些银子只有戚少央愿意替你还。你是自己去还是我派人押你去?”
秋如雪的脸更加苍白,他眼中渐渐涌出泪水。
对於秋如雪眼中的泪水,慕容如烟颇有些费解,“难道不是你自己招惹他的吗?”
“可你知道我为什麽招惹他吗?”秋如雪眼中的泪水终於落了下来。
慕容如烟皱著眉头,在记忆里搜索有关的东西,微一皱眉,低著头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秋如雪伸手抹去眼泪,惨笑两声说:“好,我自己去!”说完扭头就走。
“慢著。”慕容如烟在他背後出声。
秋如雪扶著门框停下来,虽然没有回头,但是看得出他很专注地在听。
慕容如烟叹口气,脸上带著稍稍不舍,“如果他对你不好,你可以想别的方法还债。”
秋如雪闭上眼睛身体微微发抖,半晌才止住身体的颤抖说:“不必。”说完踉踉跄跄地离开。
慕容如烟坐下来继续喝著茶,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个花白头发老者走进来,回手关上了门。
老者坐下之後,慕容如烟给老者倒了一杯茶问:“他去了?”
“戚少央亲自来接的二少爷。”老者回答,又颇不放心地问:“二少爷会回来吗?”
慕容如烟哑然笑道:“我都那麽说了,他怎麽可能回来呢?”
“这就好。这一步走出去,这个局就越布越大,想收手来不及了。”老者斜著眼睛望了一眼慕容如烟接著说:“烟,你想收手吗?”
慕容如烟笑著回答:“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收手。”
老者叹口气说:“即使我们想收手,那高高在上的人也不会放过我们。”他略一沈思接著又说:“此事关系到万千性命,秦晋资质如何,我怕他担不起这个担子。”
“资质如何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他才十几岁,还可以慢慢地教。”
“金无箴已经找到了,什麽时候……”
慕容如烟回答:“不急,我要等秦晋心甘情愿去做。”
“好。”老者点点头,“宁王已经派过好几批人来了,依我所见,这次他可能会亲自来。”
慕容如烟咬了咬嘴唇,说:“我不想见他,我要闭关练功,你处理吧。”
老者看著慕容如烟微微发红的眼眶说:“还想不开吗?”
慕容如烟强挤出一个笑容说:“感情的事情,明知道该如何做,可是还是做不到。放心吧,我很快就没事了。倒是宁王,他如此对我,我要让他断子绝孙!”
老者严重凶光暴闪,“放心,我会做的滴水不漏。”
“秦晋也交给你和涟漪了,一定要让他和宁王见面,一来打消宁王的疑虑,一来也要让他开始恨宁王。”
“他还是个孩子,很容易被挑拨。”
一老一少两只狐狸在在密谋的时候,密谋的主角秦晋在他自己的床上好梦正酣,全然不知等待他的会是什麽。
如果说以前的生活对於秦晋来说是地狱,那麽现在的生活就是极乐世界:生活起居有专人照料,每日有师傅指导读书习武,没有冷眼,没有嘲讽,有长辈的关心,有朋友的体贴,虽然忙忙碌碌很辛苦,但是秦晋觉得这就是幸福。如果说在天堂里唯一的一点不满就是自从当日校场一别,已经半年有余,秦晋一直没有见过慕容如烟,甚至当宁王亲自来慕容世家的那回师傅也没有出现,这让秦晋每晚入都难以入睡。
当日和师傅在京城隐居,一是为了躲避宁王的追捕,二是为了给秦晋去掉脸上的胎记。伤口创面很大,所以秦晋每日都因为疼痛无法入睡,那时候师傅就会搂著他哄他入睡。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记忆里几乎疼痛,就是师傅师傅淡淡的微笑、暖暖的怀抱和身上淡淡的墨香。
这一夜,秦晋看著天上圆月,依然难以入睡。辗转几次後他翻身起来从书架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张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签。
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最上面的纸签,低声念著:“中秋佳节,人圆月圆。”
这是昨天中秋节和一盒八宝斋精制的月饼一起送来的纸条。秦晋添添嘴唇,月饼的余香似乎还残留在嘴里,同伴的欢笑声还在耳边。人圆月圆,可是为什麽师傅不陪陪我呢?秦晋低下头,有些沮丧。
放下这张纸条,秦晋又拿起下面一张,“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无衣无褐,何以卒岁?三之日於耜,四之日举趾。同我妇子,饁彼南亩。田畯至喜。”三天前秋雨绵绵之际师傅送来的干净蓬松的新棉被。天气渐渐凉了,不知道有没有人给师傅晒棉被呢?
放下这张纸签,秦晋打开另一张字迹有点晕开的纸条,“七重醉雨剑,可喜可贺。”
半个月前,秦晋练成了醉雨剑,他兴奋地想跑去给师傅报喜,可是在半路上被老者拦住。师傅闭关练功正到紧要关头,不能打扰,随後奉上的就是这张纸条。秦晋捏著纸条不死心的去等师傅,可是等了一个晚上师傅都不曾出来,他还要继续等下去的时候下起了雨,那一天秦晋的眼泪混著雨水滴落在地上。
秦晋有点埋怨师傅,但是更多的是担心。
一年前从宁王府逃脱,师傅势如破竹地开出一条血路。当时秦晋还不知道师傅中了化功散,是用很歹毒的方法激发出全部武功,他以为师傅的武功天下无敌,可是逃出来的那天晚上,师傅就开始呕血。师傅安静地躺在床上,雪白的衣服染成了红色,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血,那时,秦晋第一次觉得害怕。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