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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柯可以理解他的焦急,“教主,请到後堂稍作休息,一个时辰以後就可以启程了。”
“多谢。”阿布里扎脸上飞扬著喜悦之情。
“见到金前辈,请带我家庄主向他道谢,谢谢他送来三夫人的遗物。”
阿布里扎点头,“这次到京城,没机会拜见慕容庄主,请转告庄主,改日阿布里扎一定登门道谢。”
秦柯微怔,点了点头。
再看地上的宁王,一条红色的小蛇盘踞在宁王的脖子上,怪不得这麽长时间都不见他说什麽。
秦柯点点头,秦露一脸仇视地收回了小蛇。秦柯说:“宁王爷,现在留著你一点用处都没有,看在你是王爷,让你选个体面的死法。”
宁王此时似乎也知道濒死的皇上指望不上,所以转而和秦晋拉关系,“就算秦晋登基,我也是他皇兄,你们不可以这麽处置我。”
“皇兄?”秦柯讽刺地笑了笑,“你还记得当年你投到死牢里的那个小孩吗?”
“小豆丁?”宁王这才恍然大悟,“秦晋是小豆丁,这不可能,我去慕容世家看的那个小孩脸上没有斑。”
秦露微讽道:“连我这样半死的人都能活得好好的,那点黑斑算什麽?”
“你们冒充皇族!”宁王更加吃惊道。
“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讲。”秦柯伸出一根指头,在宁王面前晃一晃,转过去对秦露说,“你想怎麽处置他?”
秦露凶巴巴地说:“千刀万剐!”
秦柯摇摇头,宠溺地牵著秦露的手说,“我们没那麽多时间陪他玩,给他喝点毒酒,让他疼够三个时辰再死,三个时辰秦晋就已经处理好宫里的事情了。”
“不要。”宁王挣扎,“求求你们,不要杀我,你们想要什麽我都给你们,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秦露点了他的哑|穴,脸上仍带著一些不解气,“拉他下去。”
“等会儿。”秦柯拦住。
宁王口不能言,脸上露出非常渴望的神情。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这麽多年你无所出是因为庄主废了你的下面。当年庄主对你也算真心,你们若是好合好散也就罢了,可是你那麽对待庄主,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说完挥一挥手让手下拉宁王下去,完全不去理会宁王脸上复杂的表情。
秦露低著头小声说:“庄主,你在哪里?”
秦柯捏著他的手,“放心,庄主不会有事。” 话是这麽说,可是他的脸色透露出他心中的不安。庄主,你不能出事,到了这个地步,你若不能安好,秦晋该如何活下去?我们又该如何支撑下去?
这边宁王伏诛,另一边皇宫里也是一片肃杀。
秦晋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脸色苍白,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沙哑:“父皇,这是诏书,请您盖上玉玺吧。”
另一边皇上也半卧在床上,摇著头说:“你们这一系列计谋策划的好啊,一环套一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特别是最後这出苦肉计,完全把我蒙在鼓里。好,好,英雄出少年。”
“父皇,多说无益,您还是签好诏书,安稳地做您的太上皇吧。”
“你们布这个局多久了?”
“很久,很久了。”慕容如烟分别刚刚一天,秦晋已经觉得过了很久、很久,久远到他都不记得慕容如烟是什麽时候策划好的这一切,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是在第一次给他擦汗的时候吗?是在告诉他的身世的时候吗?是在背上刺金龙的时候吗?是在他第一次离开慕容山庄的时候吗?是在秋如雪来的那天吗?是在决定婚期的那天吗?是在师傅逼他去洞房的那天吗?是他们在床上仅有的两次抵死缠绵的时候吗?久远的记忆一点点在脑海中回放,每放一点,秦晋的心就更疼一些。
“朕输了。”事到如今,皇上倒也爽快。
秦晋拿到圣旨,只单单看了一眼就失去了兴趣,继续神游。
“朕问你,你到底是不是淑妃的孩子?”
“是与不是有关系吗?”秦晋嘲讽地笑笑。
“慕容如烟一直在利用你,你一点都不恨他?”
“你会恨一个你用全部生命去爱的人吗?” 秦晋猛然间记起在凤凰崖上慕容如烟所说的皇上和未名的纠缠,冷笑说:“你根本就不懂得爱一个人,所以你不会明白。”
“谁说朕不懂得爱人,朕爱未名,朕爱未名!”
“你的爱就是对他施以腐刑,然後囚禁在宫里吗?”
“未名在宫里那麽受欢迎,不用腐刑他怎麽能乖乖呆在朕的身边?”皇上说得理直气壮。
秦晋不禁为师公所付出感情感到惋惜,他狠狠地盯著皇上看,“父皇,你真的对烟出过手?”
皇上的眼睛越来越迷离,他的眼前浮现出一个身影,他喃喃地说:“慕容是未名派回来陪我的,他们的嘴亲起来是一样的甜味,他们的皮肤摸起来是一样的光滑……”
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忍受另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形容自己爱人的身体是多麽的诱人,秦晋怒喝:“够了。”他有些痛苦地皱著眉头捂上胸膛,胸口上的剑伤角度掌握的很好,没有伤到任何经脉,但是毕竟穿胸而过,一激动伤口就有些迸裂。
秦晋压制住自己的怒火,慢悠悠地说:“父皇,你知道吗,我师公全名叫慕容未名,烟的母亲叫慕容无名,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你这麽做,对的起我死去的师公吗?”
皇上对此也颇为惊异,张大嘴可什麽也没有说,只是神情逐渐萎靡混沌,看样子是时间不多了。
“父皇,烟让我转告你,师公临死前对你说的最後一句话是:我恨你,生生世世都不要让我遇见你。”该是怎样的爱才能生出这样的恨,今生恨不够,生生世世都恨得不愿见面?这些话秦晋本不想说,在一个老人最後的时间去刺激他的确有些不人道,可是他心中的怒火混合著对慕容如烟的担忧让他把这狠毒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达给皇上。
“未名,我爱你,我爱你!”皇上老泪纵横,一声声喊著未名,忽然间他哈哈大笑,“未名,其实到最後你我谁都没赢也没输。你让我牵挂半生,我让你的徒弟粉身碎骨,让你的徒孙余生都生活在思念里。你我谁也没赢没输……”
一听到粉身碎骨,秦晋不顾胸口已经绽开的伤口,一个健步扑上去,抓住皇上的肩膀使劲摇晃著,“你说什麽粉身碎骨,你说什麽粉身碎骨?”
“哈哈哈哈。”皇上很得意地笑著说:“慕容在凤凰崖下面张了几张网,我让人都给割了,他一定会粉身碎骨,哈哈哈哈……”笑声渐渐低了下去,然後没有了声息。
“你起来,你说你为什麽要这麽做!说啊!”秦晋拼命的摇晃著皇上的肩膀,眼泪就那麽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安王爷,皇上虽然一生中负未名公子很多,可是皇上已经驾崩,还请王爷让皇上安息吧。”站在皇上旁边如柱子一般的曹公公忽然说话了,他似乎早已料到此结局,话说得波澜不惊。
“曹双喜?”秦晋僵硬著脖子,转过去看著曹公公。曹公公有些惊讶,秦晋咧开嘴接著说:“师公还有一句话是对你说的:双喜,谢谢你。”
这时候,秦晋忽然清晰地看见慕容如烟微笑著看著他,一串串晶莹的泪珠如珍珠一般飞洒在空气里,慕容如烟张著嘴,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秦晋说著这句话投入了黑暗。
金碧王朝太和二十六年十月二十三,圣德武皇驾崩,太子秦晋遵遗诏即位,次年改国号福临元年。
秦晋每天晚上都梦见凤凰崖上的一切,但是从来没有梦到过结局。事情过去三年後的一天晚上,他终於梦到了结局,那让人生不如死的结局。
那是在场的人见识的最凄美、最决绝的一场生死决斗。
白衣的慕容如烟和蓝衣的秦晋在剑光中飞舞,每次剑锋都擦著对方的要害之处,剑影中可以看见慕容如烟一脸的安详、满意与绝望,还有秦晋脸上疼惜、爱慕与不舍。
再长的路都有走完的时候,再凄美的决斗也有结束的时候。慕容如烟和秦晋持著剑以同样的招事刺向对方的胸膛。接下来的一切都如刀刻一般深深地记在秦晋的脑海里,每个午夜梦回之际他都因此而心痛不止。
慕容如烟本来睁得很大的眼睛忽然间眯了一点点,眼光不再冰冷,带著点温暖,他的左边嘴角微微挑起,随後右边嘴角也微微挑起,整个嘴巴成了一个完美的弧线,在他的左边脸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随後嘴弯的更厉害了,眼睛又眯了一点,里面透出来的眼光是爱慕与──诀!别!
秦晋心头一颤,调整内息让剑锋偏离慕容如烟的心脏,下一秒锺,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慕容如烟眼光迷离地看著秦晋的眼睛,说了一句,“恨我。”
秦晋看见慕容如烟的鼻翼张了两下,喉头动了一下,嘴角弯著,眼睛中渐渐涌起水汽,凝结成一滴眼泪沿著眼角落下。秦晋的心瞬间被冻成了冰块,慕容如烟的眼泪从来都流到自己的心里,可是现在却分明地流到了秦晋的心里,他想要伸起手来帮他擦到那滴眼泪,可是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心脏,他不能动弹分毫。慕容如烟一步步往後退,秦晋听见血流汩汩的声音,听见了剑和肉体摩擦的声音,听见了周围人的惊呼。
慕容如烟的剑正从秦晋的胸膛上退出。
秦晋想要留住慕容如烟可是却无能为力,只能看著他一步一步的远离,剑插到胸膛上的时候他并没有感觉到疼,可是这个时候心脏却尖锐地疼痛起来,他努力地张嘴想发出声音。
剑终於完全退出了秦晋的胸膛,一蓬温热的血喷见到秦晋的脸上,随後又有一蓬血在秦晋的眼前喷溅。随後溅起的那蓬血只有两滴溅到了秦晋脸上,可是仅仅这两滴血就让秦晋整个人失去了理智。
慕容如烟的胸前,和秦晋相同的地方插著一支箭,那支箭带起了一蓬血,那支箭带著慕容如烟後退两步,然後坠下悬崖。
秦晋忘了他是怎麽冲破人群阻拦扑到悬崖边,他忘了他是怎麽样摇晃著著双手想要把慕容如烟拉回来,他忘他是怎麽样挣扎著挥舞著尖叫痛哭。
他甚至记不清那时候是怎样绝望的撕裂的心情,一片混乱。
他只是记得他脸上的那两滴鲜血,明明应该是温热的血,触感确是一片冰凉,就是那种让他全身战栗的温度,静静停留在他潮湿的脸上,绵延到全身,久久不散。
那最让人心痛的结局是,慕容如烟微笑著看著他,一串串晶莹的泪珠如珍珠一般飞洒在空气里,他张著嘴,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爱,你。
秦晋捂著脸,泪水从指缝中涌出,“烟,你让我恨你,你因为你下定决心抛弃我。我也想恨你,可是我发现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
京郊一所已经荒芜的院落被列为了皇室禁地,传说是因为那里闹鬼。经常有人夜半时分路过那里的时候听见断断续续的乐声。
寒冬腊月,京城里到处洋溢著喜气,但在这座被称作鬼宅的院子里,却充满了悲凉之气。院子中一个英俊男子正闷头喝著酒,过了一会儿三个男子绕过长满青苔的残垣断壁走到他身边,其中一个长相清秀白净的男子说:“晋,我们来陪你喝酒了。”
“坐吧。”被称为晋的男子对他们招招手。四个人坐下,默不作声的一杯接一杯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