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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请陛下允许草民离开后再自取双目。一则不可以鲜血玷污了您,二则草民还想以这双眼睛为陛下服务一次。〃
〃服务?你能为朕做什么服务?区区小民,莫非还藏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能力?话说回来,方才你耍弄的那一手,也不是寻常人会的。〃和那日不同,既然眼前的人己经知道自己的身分,飒亚必须展现天子的威严。
〃惶恐、惶恐,小民所使的雕虫小技是跟家父习得,如果让陛下不悦,还请陛下降下责罚。〃
〃先说你父亲是什么人物,怎么能传授你这样的技艺?要是朕没错认,这该是神官们才拥有的高级防御法术,御风术。〃
〃圣上英明,一眼就看穿了草民的底细。这的的确确是御风术没错。草民的父亲曾是服侍前朝的风神官,一度掌管十二神庙中的风神庙,位列祭师,但因触犯了祭司戒律,被永生剥夺了神官的身分。〃
飒亚额首。〃可是朕听说被驱逐于神庙外的人,必须接受十三道罪人的烙印,好使得他的神力耗尽,不能再展法术。朕所听到的,难道是假的吗?〃
〃启禀陛下,您所说的并没有错,先父也是历经一番生死考验,发烧了七天七夜,差点死在那十三道的烙印底下。只是,不知为何先父并没有丧失所有的神力,并且还透过血脉遗传,使得小民拥有神力也略通法术。先父曾说这或许是上天的旨意,如今草民大胆臆测,这全是为了今日小民与陛下的相遇,而种下的因缘。〃
〃经过罪人烙印后还能拥有神力,并且遗传给子孙?想必那位风神官当年的能力是相当惊人的。〃
过去飒亚也曾遇过一名擅自叛逃的神官,不过火神官戈歆并未接受过任何烙印,强大的法力还在,对那时的飒亚造成不小的威胁。
神官们在西琉皇朝中,可说是最让君主们忌讳,却又不得不尊崇的存在。他们是皇权与神权间的使者,过去西琉的历任君主,哪怕是最凶残的暴君,也都不会去动神宫与神庙。
幸而神官绝不插手朝廷政事,遵循着西琉守护主神'天主圣君'的教诲,以皇庙为居住地,隔离自己于俗世之外。即使庙内偶尔发生少数的叛乱事件,也会由神官们自行制裁,不曾与皇帝的旨意抵触过,两者方得相安无事地共处。
〃朕可以知道你父亲是以什么罪名被剥夺了神官之位吗?〃
〃是'色心'。〃
〃色?在那样清幽、不染俗世尘埃之处,你的父亲竟还能大谈儿女之情?真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呢!〃
〃由于父亲对那件事绝口不提,小民只知罪者却不知原委。父亲是离开了神庙后,在这乡野小镇与小民的娘亲结识,继而成亲的。〃
蓦地,飒亚脑中浮现起〃禁忌〃二字,因而笑了。是吗?这么说来,平满的父亲说得并没有错,这缘分其来有自。假使当年的风神官也同自己与司珐尔一样,谈着一段禁忌之恋……这是怎么样的一段因缘,使得罪人的子孙出现在另一对罪人们的面前,怕只有上天才能解释了。
〃朕问完了,轮到你说了吧!平满,方才你说要为我服务,是什么意思?〃
〃启禀陛下,小的想斗胆请您允许小民碰触您的龙体。〃
〃为了什么呢?〃
〃那天陛下离去后,小民一直耿耿于怀,关于陛下的民疾……其实小民由先父那里承继而来的不只是法术,先父离开皇庙后便致力于研究新的法术,想将它与医理结合,并且小有所成。如果陛下准许的话,小的想献出所有的才智,替陛下诊治一下您的脚。〃
飒亚眼睛一亮。〃你是说你有法子能让朕重新站立行走?〃
〃小民不敢蒙骗陛下,由于小民现在还不晓得陛下的脚是为什么不能动,请等小民触诊后再行回答。〃
〃那你诊诊看吧!〃
飒亚把双腿平放在草地上,平满谨慎地解开裤脚的系带,再剥下白袜,露出来的狰狞伤疤让他倒抽了口气。但他什么出没说,以手指按压在脚侧的脉位上,专注地诊视。末了,他重新替飒亚穿回鞋袜。
〃如何?〃
〃是的,陛下的脚筋断得很干净,出许是不幸中的大幸,接合的情况非常良好。不过……〃
〃不过什么,你快说!〃
〃散布于血路筋脉上无数的经络都被截断、错乱,因此无法照陛下所想的,随心所欲的动作。即便骨骼没有问题,但每一次您有所动作时就会使唤不动。〃平满再一叩头说:〃要恢复成过去的模样,是不可能的。〃
〃朕不能再次站立或行走?〃强烈的失望涌上。
〃要是不强求跑、跳的话,小民或许可让陛下站立,而且能缓缓地行走。〃
飒亚激动地把住平满的肩。〃什么?这是真的吗?〃
〃小民岂敢在陛下面前妄言呢?先父曾以细针为媒介,将御风法术注入其中,鼓动己经停止运作的经络,让它再恢复生机。经络虽有无数,无法一一找出,但己掌握的几条经络一旦打通,将可改善您双脚不听使唤的情况,能站见、行走出是指日可持的事。〃
可以再次获得行动自由了!飒亚心中狂喜地叫喊着,他点点头说:〃那你还不快为朕进行你所说的细针法术。〃
〃禀陛下,这疗程恐非一时片刻,也非一日、两日可成,请您先别着急。等草民把所需的东西备齐后,即刻为您进行。〃
等等。不是一天、两天?那么……〃这疗程可以间断吗?〃
〃万万不可,陛下,您需要日日接受钢针法术,至少连续二十日。〃
飒亚摇着头,不成、不成,二十天是绝对不可能瞒得住司珐尔的,就算平满设下结界,司珐尔还是会知道的!他接受过水神官的洗礼,这结界之术根本隔离不了他。
〃朕不希望这件事让某人起疑心,先暂缓。〃
平满伏身在地说:〃陛下,依小民的意见,您的脚不能再拖了。时间越久,能恢复生机的经络也越少,您的经络己开始有萎缩的迹象了。〃
〃可是……〃飒亚迟疑地转开脸,他想要获得双脚的自由,却不能不把司珐尔的反弹计算在内。
〃小民斗胆僭越,您所顾虑的,会不会就是司珐尔、司大人呢?〃
银眸立刻犀利地一扫。〃你说什么?〃
平满以诚恳的声音说:〃小民绝非有心要触怒圣颜,请陛下明察。恕小民直言,在这一带的人都知道大屋住了要人,而小民则出己故通海尉令的口中得知,那人是司大人,朝廷政争的消息要传到这样的乡野之间,速度是很慢的,但都己经过了一年半,小民与村人多少也有所耳闻,有关司大人被取走谘国公的头衔,以及陛下因重病而隐居的事。
〃另外,小民也略通天文卦象,在小民的占盘中所显示出来的,陛下您目前的处境都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会拨云见日,重展天威,而给万民带来安泰圣世。可是这前提是您必须先将遮蔽您的乌云给除去才行。〃
这话中的意思分明,飒亚冷冷一笑。〃你是指司大人吗?〃
〃小民算出,在陛下的命中有三大劫难,一是登基为天子,一是一年多前您的脚受伤,而第三次即将到来。这三次中,有两次可化险为夷,但第三次……您必须现在下定决心,先把灾厄的根源拔除,否则他将会危及陛下的性命。〃
〃平满!你好大胆子,竟当着朕的面提及朕命危?
〃您不了解,陛下,小民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却担心您与天下苍生的性命,那人并不是扶持圣座的命,是一颗会吞噬主星光芒的祸星啊!有着取代主星而出的谋逆之相。将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是大大的不智,您千万不可小觑!〃平满连连磕头说。〃请陛下务必把小民的话听进去,在您尚未被恶人谋害之前,务必!〃
司珐尔是祸星?将取代我而为新皇帝?平满所称的危及性命,是我会死在司珐尔手上?
飒亚把自己关在屋内,愤怒地将平满驱离后,他回到大屋内的寝室,也不点灯,只是呆坐在炉火前面,蜷曲着身子,思索着平满所说的那番话。
谋逆之相?呵呵,的确是。司珐尔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屈居人下的忠犬,对于在上位者的威胁,使他不论到哪里,都遭受不平的迫害与打压,更因此而形成了他反噬权力,独揽权力,甚至不给予任何人〃信任〃的狂激性情。
面对飒亚时,司珐尔强取豪夺他的爱,却又不相信他的爱,更不相信飒亚所说的〃永不离分〃。
对手下,司珐尔便以高压与财势等作为控制的绳索,确保他们的忠心,可是绝不会让他们看到毫无防备的一面。
对朋友,司珐尔不忘他们可能会是明日的敌人。
对敌人,司珐尔明白有必要时他们得作朋友。
这样一个冷面无情、野心勃勃、兼具着掠夺者的优越天分与称霸者的聪明睿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不折不扣的……逆天、胜天而出者。
陛下,这一包是先父保存下来,皇庙里十二神官们才会有的剧毒,将它放入茶水中喝下,只需一口便会毙命。
掏出放在怀中的小纸包,飒亚从平满手中接过它的时候,平满几乎是将自己的额头磕到破,一心一意地请求着。
您是天下万民的希望,陛下!求您拯救苍生,您不能再被人蒙蔽住双眼了,陛下!无论如何,您一定要这么做!
(要我杀了司珐尔?)
我办不到!
(那我为什么要收下这包毒药呢?)
我想用它来改变什么?
(一包药,可以是夺取人命的剧毒,出可以是逆转命运的良药。)
你,或所有的人都不会料想到,我会拿这包毒药,作为打开这僵局的引子吧?司法尔。
没有这样的霸气,您打算当个被子民反过来奴役的君主吗?
司珐尔,关于〃君临天下〃这四个字的定义,你我存有极大的歧见,这一点我并不是这一天、两天才发现的,可是近来我可以更加确定,我们是背道而驰的。
若说你是以〃天下为我而生〃来界定你的天下。
我的定义便是:〃无我,方有天下。〃
是你的说法对,或我的说法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只有一个,而那是谁的天下?
〃飒亚。〃
炉火前的身影,在这声呼唤中惊颤地抖了一下。
〃我听大婶说你下午都待在寝室内,一步都没有出去?觉得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大夫过来?〃
边说着,司珐尔边由敞开的门,跨着大步走向他。
〃飒亚?〃
第二次呼唤,炉火前的人儿才回过头来。
荧荧火光中,飒亚脸上的神情是那样的肃穆、高洁,几乎要让司珐尔望之却步,仿佛再靠近他,就会是种亵渎神灵的大罪。
司珐尔心中直觉不对劲,可是大婶与屋内的密探们都说没有反常之处,他手上也无蛛丝马迹可查。
咚!咚咚!
那么,这股教自己忍不住要跳动的不安,这阵阵使他心跳不已的恶寒,难道全是无中生有,是他多心了?
〃你回来了。〃飒亚突兀地,启开无邪的笑容说。〃哇,天色都这么暗了,怪不得我肚子饿得直叫呢!大婶?月大婶,晚膳都准备好了吗?〃
错觉,司珐尔祈祷这是自己的错觉。
〃好了、好了,别喊了,这样成何体统呢?您怎么能不顾身分地高喊着肚子饿了,要用膳呢?现在这副模样让人看了,谁还相信您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