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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叶飞白
文案'
一个傲骨筑身、如谪仙般出尘,一个俊美无俦、精灵般灿烂。
他,身为帝皇,一眼爱上不该爱的冰冷人儿,强要了他,却得到独吞苦涩的结局。最后,他甚至以死相逼。
用背叛来挫伤他的心。他该如何是好?怎样才能收了情,封了心?可惜还未从悲伤中走出,又一桩阴谋悄悄
袭来。
世上有男人爱上男人的道理么?有口口声声说爱却强迫别人的道理么?傲气既伤,一生不能平复。拼命的想要离开他的身边,到头来还是摆脱不了莫名的缘分牵绊。马革裹尸凭一句,还为定江山……。
注定的悲剧,今生有缘无份……,有情无应……。
缘起
:
月光淡如水,照耀在这国家最热闹的地方。
一个国家最美丽的地方是哪里没有定数,但最热闹的地方一定是京城。从京城的繁华、热闹就可瞧出一个国家的国力。而这个国家无疑是富强的:虽然是夜晚,街上的行人仍然不少,小买卖照做,酒楼茶馆生意红火。京城里没有施行宵禁政策是很少见的事,除非这国家治安达到一定程度。
月升高到半空,鼎沸的人声渐渐平息,万家灯火也一点一点散去。京城终于平静了。
外城平静,内城更是寂然无声。所谓内城,正是达官贵人所居之地。在这京城中,内城最有名的府邸莫过于内城东宰相府、西骠骑将军府、南甄亲王府、北翼阳王府。这四大府邸正代表着皇亲外戚高官宠臣在朝堂中的地位不菲。而皇帝这样安排,也是有心令他们相互牵制。
此时正是子夜,内城名门大户的按理说都应门扉紧闭,可最南边的朱红大门竟打开了一条缝隙。这大概是因为门外站了一个人。一个身穿白衣披着白色披风、有着颀长身材的男人。他还戴着一顶白色纱帽,似不欲为人知。他这样站着,却没有敲门或者说话,冷冰的目光透过几层纱帘射向门缝中的守门人。这守门人也不是平常的守门人:一身杏黄的锦衣,一脸若有若无的微笑,一双锐利的眼睛。
门慢慢的自行开了,白衣人还是不语。
“你当真来了。”黄衣人也不在意,朗声道,气度不凡。
“你也并非开玩笑。”冷冰冰的声音却意外的动听。
“好吧。我是守着等你来呢。能劳我守门的,这国家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白衣人冷笑数声,从怀中拿出一卷丝帛丢给黄衣人,转身就走。黄衣人稳稳的接住,嘴角的笑容加深了:“你当真什么也不要?”
白衣人早已在数尺之外,只听得他飘渺、清冷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我只要解脱。”只要可以脱离那个人,做任何事情他都心甘情愿——即使是拿这国家当赌注。
黄衣人笑容敛去,关上门。
数月之后,甄亲王叛乱。皇帝派遣骠骑将军前去镇压,不料连战连败,周围四国虎视耽耽。王权危急,国家危急。
第一章 乱绪
天下分五国,取皇室姓为名——西钟离,北公孙,南南宫,西南慕容,东濮阳。各国现任君主皆雄才大略,五国已有十年未曾有过战争。这十年来,更是因各自定下友好条约,加上互结姻亲,五国关系大为好转。因此,当濮阳国内传出叛乱的消息,天下皆惊。
而此时,濮阳国最高权利中心也开始有了动作。叛乱开始的第二天,照旧上朝,只不过人人都能感觉到金銮殿内隐隐浮动着迫人的怒意。
“甄亲王叛乱才一天,方圆五百里之内,城池居然全被他攻下,几乎不曾遭到半点反抗——骠骑将军,这就是你训练的驻扎军么?”
声音不大,也不带任何气势,黄金龙座上用手支着头的俊美男子几乎是用温柔的语气在说话。但堂下的众臣额上的冷汗还是禁不住冒了一头——只有两三个老臣、以及一个穿黄金盔甲、佩带镶嵌蓝宝石长剑的年轻将军垂头不语,似乎对这情形早已见怪不怪。
“扑通!”众臣中,一名高大、着青色锦袍的男子双膝马上落地,不卑不亢的道:“臣罪过,望皇上饶臣一命!让臣可以戴罪立功,替圣上擒下反贼!”
“朕没怪罪你,你何罪之有?难不成你私通外敌?与甄亲王合谋想夺朕的江山?”懒洋洋的调调,皇帝换了个姿势支着头,眼神却无比凛冽的在群臣中巡梭,似乎要当场揪出一只替罪羊砍掉,以正视听。
感觉到这嗜人的目光,众臣双腿开始发抖,竟然全跪在地上,胆战心惊的磕头,就怕不幸当场降临在自己身上。头咚咚的磕在地上,不久便都血流满面。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继而将含着万千情绪的视线停在依然傲然站立的年轻将军身上。
“皇上!罪臣怎能有如此野心!罪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天可明鉴!”高大男子抬起头,定定的注视着皇帝,惊惧虽在,但名节是最重要的。他不是叛臣当然要为自己辩护一番。皇帝的目光却未曾从那少年将军身上移开,那近乎眷恋的神情,开始令站在下首的老臣皱眉不已。
“皇上,骠骑将军乃是太后亲弟,是国舅。他的品行,圣上应当十分清楚才是。”神色威严的瞅了年轻将军一眼,穿暗红色锦袍的老宰相出列,稳重的道。
“哦?可这各城布防的军机大事,只有朕与他知晓。难不成朕是想帮别人拿自个的江山?”目光依然不曾移动,只是其中多了好几分冷然。
“罪臣不敢!只是皇上将密件放在何处,应当还有另外的人知道!”
“骠骑将军在影射翼阳王么?”皇帝终于将目光调至高大男子脸上,薄唇上挑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角度,语气中的冷意谅是一干不相干的大臣也忍不住再度拼命磕头。
“罪臣不敢!!”
“翼阳王,今日是你出宫探亲的定日,别为这等小事烦了心,退下罢。”转向翼阳王时的口气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众臣忍不住都小心探究的望望那年轻将军:翼阳王向来甚少上朝,而且住在皇宫里,流言自然也漫天飞。只是怕惹恼皇帝,谁也不敢对皇帝的做法有任何异议。何况并没有人见过皇帝与翼阳王怎样怎样。倒是今日总算见识到一向冷静的皇帝竟将这翼阳王探亲小事看得比国家大事还重要,看来这翼阳王确实就是太后曾经为之大怒的引诱皇帝的罪魁祸首。况且朝堂之上不准佩带武器,非皇族人不准穿戴黄色衣物,这两条他都有犯——佩的还是罕见的贵重宝剑,穿的还是黄金打造的铠甲。
年轻将军抬头,饶是每天都可见到他的皇帝也忍不住赞赏的打量着他——如此出尘,如此傲然,如此俊俏,恐怕天上地下也难出第二个!
“臣告退。”清冷的声音不含一丝杂质,漠然转身,高挑优美的身影施施然远去。
想要责备他礼数不周的宰相也被他的俊美怔得说不出话来,只有沉默了一会,最后向准备起身的皇帝道:“望圣上早日将翼阳王放回西方边疆,镇守西土。”好一个祸水!若不尽快令他离开皇上身边,恐怕诺大一个国家就要毁在这男子手中了。
皇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应答,转身对跪地不起的骠骑将军道:“骠骑将军不是想戴罪立功么?随朕到御书房议事。”高大的骠骑将军马上从容的站起来,垂首答应。
这是一个富足的国家。老百姓安居乐业,官僚在表面上也能和睦相处、两袖清风。这无疑应当属于治国者的功劳。
关于现在的皇帝,民间的传闻是如天人一般完美。据说皇帝不仅容貌俊美,才智卓绝,武艺也鲜少有人能及。他自十四岁登基以来开始亲政:除奸臣,夺兵权;铲皇亲,集王权;翦外戚,收财权。不过五年,先帝旁落的大权他已全部收回。而且种种完备皇帝地位的事情全自己一人包办。其风采,其手段,其智谋,其勇气,遍天下无人能及。收权之后,他精心治理国家,将这二流之国,在五年内升任一流,赢得邻国敬重。这样的皇帝,百年难有一位。
皇帝现在已经二十四岁了,唯一的缺憾便是至今无嗣。而且他似乎也不急着立后纳妃,纵使老臣们千般暗示威胁,他依旧无动于衷。即使外邦公主芳心早乱,放话非君不嫁,也掀不起他心中的点点波澜。因此,后宫至今尚无人入住。
于是渐渐有传闻说,皇帝有断袖之癖,因此才不将天下美人放于眼中。这也并非空穴来风,皇帝最宠爱的臣子也是天下闻名——任大将军兼封翼阳王的韩朝。这韩朝被誉为天下第一美男子。据说某次在与邻国交涉时,韩朝的俊美无敌曾经使其皇帝沉迷不能自拔,所有的大臣均目瞪口呆,久久不能恢复。在这事情之后,韩朝就少见于朝堂之上,传说他就住在了皇宫中,终日伴随皇帝左右。
不过这也仅仅是民间传闻,至于事实如何,还得当事人自个儿出来说明白了。
京城白天依旧那样热闹,难道都不曾因甄亲王叛乱一事打断他们的日常作息么?还是,他们对皇帝太信任了?骑着一匹白马的白衣男子,透过白色纱帽冷冷的看着周围川流不息的老百姓。一人一马,皆出尘不凡,不必细看便知是难遇的奇人。因此从这一动不动的人马身旁过的小老百姓们忍不住频频的打量他们,心中暗暗惊叹。
若濮阳熙知道他的叛乱连一点威胁也无,一定会很挫败吧。看来,他是必败无疑。不过无妨,他败也好胜也罢,自己的命运都是不可改变的。男子的冷冰眼眸刹间有了一丝黯淡,不过转瞬便消逝了。
半晌,白衣男子拨马朝内城方向而去,守住内城门的兵士一见这白衣白马白纱帽,马上纷纷放下手中长矛、方戟,跪地行礼:“将军!”
白衣男子颔颔首算是应答,用力拉缰绳,马便飞奔向北。不久他便到得一座华丽大府邸前,门上赫然挂着府牌——翼阳王府。
不过让人讶异的是——偌大的府邸,门前门后居然连一名家奴也无,将军府中本应有的精壮兵卫也不见一位。白衣人却好似已经习惯,冷眸瞧瞧身后,不着痕迹的四下里细细看了个遍,像是查寻有无人追踪。确定安全之后,他轻飘飘的下马,冷然跨进府内。府内还是静悄悄的没半点人声,就像一座空落府邸般。白衣人穿过前厅,在天井种植的几株错落有致的文竹前驻足约一柱香时间,这才眼角带着些许温和的朝中厅而去。
他还未到中厅,便见大群仆人奴婢聚集在大花园中,叽叽喳喳的。见他来到,大伙马上噤声,只敢拿眼角余光打量着他们难得一见的主子。为首两位美丽无比的少女眼睛一亮,立刻带领着众家奴向他行礼。
“王爷万福!”
“免礼。”冷冽却不僵硬的声音听着极为舒服,“总管,午膳时你来书房。”白衣人稍稍侧侧身,取下纱帽,柔软的稠纱顺着他乌黑、简单的发髻滑下。斜飞剑眉,略微上挑晨星目,悬胆直鼻,润色薄唇,本来极出色的五官组合在一起更是魅力非凡,再加之挺拔颀长的身体,独特出尘的潇洒态度……
“唉,此人只得天上有啊。”众奴仆莫不痴痴看着他俊美无比的容颜发怔,口中喃喃,简直忘了自己姓谁名谁。
“是,王爷。发什么呆?!没规矩!都各做各事去罢。”老总管即使看惯了小主人也还是反应慢了半拍,忙忙的谴退下人,拱身离开。
翼阳王兼大将军、当今圣上第一宠臣——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