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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父亲也在她死后不久得了肝癌,很快就下了地狱。他们生前是怨偶,但又不离婚,吵着闹着,冷战热战,只苦了子女,虽然有钱,可是,又哪里如这平常人家,温馨和睦,到处都是生活的味道。
“我妈信教纯是胡闹,经理你别理会。”
“死小子,你一边去。”靳淑兰作势要揪儿子的耳朵,孟子烨咳一声,目视前方,又咳一声。
“韩经理,让你见笑,子烨年纪不小了,因为是小儿子,宠得不象话,您别介意啊。”靳淑兰抱歉地对韩维翰笑笑,但话语里满是疼爱,根本没有抱歉的意思。
“怎么会呢,子烨其实很乖,公司里大家都喜欢他,特别是我。”韩维翰站起来,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靳淑兰:“这是预支给子烨的薪水,请您收好,我告辞了。”
“哎呀,真是谢谢您了,韩经理。”靳淑兰捏着厚厚的信封,眉花眼笑,一时就忽略了对方的话里有话。这几天家里钱正紧,老爷子住院和孟子烨失业平白地让开销大增,也不好向孟子煜再多要钱,他在深圳打拼,拖家带口也不容易,现在都快动用她和老爷子的棺材本了,这位韩经理,可真是雪中什么来着。
“没什么,照顾子烨是我的责任。”韩维翰笑一笑,又拿过那个袋子塞给靳淑兰:“这是我给子烨的福利,您拿好。”最后,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孟子烨,再对着靳淑兰一躬,转身出门。
“子烨呀,这位韩经理人真不错,又细心又没架子。”靳淑兰一边数钱一边唠叨。
“什么不错,狼子野心。”
“你说什么?死小子”
“我没说什么?”
“我看他可比张弛好多了,可靠稳重,长得也好,看样子也挺有钱的。”
此言一出,孟家父子齐声大叫。
“妈,看人不能看表面!”
“老太婆,你养的是儿子!”
“死小子,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看人哪有不准的,张弛当初我就看他不妥当,你却认准了一条道走到黑,现在怎么样?不听老人言,就是吃亏,现在你给我洗菜去。还有你,死老头子,我当然知道养的是儿子,可他又不想娶媳妇,我替他留意好一点的男人,有什么不对,要不是我看这韩经理也对子烨有意思,才不会说呢。”靳淑兰霹里叭啦,左右开弓,充分显示了女人的观察力和伶牙利齿。
孟氏父子‘啊’的一声,尽皆失色。
“哎,快看看,是件羊毛衫呢,子烨,来试试,让妈看看。”靳淑兰数完钱,就去拆那个袋子。
“妈!”孟子烨扑上去抱住老妈,不知说什么好了。妈妈的爱呀,唉。
张弛在第二天的中年才到本市。途中两次转机,一路上还要算计在哪里才能逮到孟子烨逼他说实话,疲惫不堪,愁苦难言。到底出了什么事呢?难道是他出门一月,色叶子就变心了?
下了飞机,发现母亲已候在大厅里。
“张弛,先跟妈妈回家,我要跟你说一件事。”陈雅璇扯住跟她问好后就急着走的儿子。
“妈,我要去找子烨,以后再说好吗?”
“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你不能再去找他了。”
“为什么?”张弛的心蓦地一紧,迟疑了一下,终于上了母亲的车。
“子烨有别人了,不可能。”张弛愤怒不已,怎么也不想相信母亲的话。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错,我就知道他那种贪财没定性的人不会跟你长久,那个男的看上去就很有钱,跟你不差什么,两个人那么亲热地逛商场,孟子烨大包小包拎着,说不定要了人家多少东西?你——”
“妈——够了。”张弛大喝一声,两手抱头,痛苦不已。他的母亲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至今都还记得年轻的母亲在他五岁生日的时候,不怕麻烦地为他自制蛋糕,又穿上白纱裙,专门给自己的儿子办了一场小型钢琴演奏会。那时的母亲,青春美丽,活泼开朗,好象多少困难都压不倒她,每天忙家务,忙事业,孝敬公婆,照顾小叔,就算她忙得没有时间管自己,他也为有这样的妈妈而高兴。可是,曾经是优雅亲切的母亲,怎么变成了这样一个唠叨、市井、恶毒的女人?
“那好吧,张弛,到底是不是这样,你自己去看。”陈雅璇沉下脸,拂袖而去。对付执迷不悟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自食恶果。
张弛默然呆坐,心痛如绞。
张伟民接到陈雅璇电话后赶了回来,看见儿子憔悴不堪,有些心软,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张弛,不要再找孟子烨了,乘这个机会和他断了吧,你们不会有将来。”
“为什么你要这么说,爸爸,你们不是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吗?
“那时是迫不得已,现在,孟子烨名声已坏,而且另结新欢,你也认识了王诗芸,她很爱你,这样的话,你们还是断了吧,张弛,过正常的人生不好吗,那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我和你妈妈没有别的要求,只求你这一件事。”
“爸爸,我也只求你们一件事,不要把我们分开。”张弛再也听不下去,冲出了家门,直奔爱华生物科技。
得知韩维翰对自己怀有爱慕之心后,孟子烨在办公室里便饱受冲击。
早上一进门,就看见自己桌上多了一个花瓶,瓶中一枝带露玫瑰含苞待放。而韩维翰桌上花瓶中则是一朵太阳花,脑袋向着他的座位垂着,含义不言而喻。
“经理,你不怕让人知道你对一个男人有企图啊。”孟子烨蹭过去坐下,悄声问正在欣赏那朵玫瑰的老板。
“我本来就有插花的习惯,你这个助理自然也得跟着上司,没人会怀疑的,你放心,况且,谁敢怀疑呢?”韩维翰也轻声道出一个弱肉强食的自然规律。看着玫瑰微笑,再微笑,他第一次如此想要一个人,怎么能不用心呢。
早上的插花事件告一段落后,孟子烨又如坐针毡。
对面的老板眼中不断射出的或温柔或爱恋或炽热或情Se的各种目光,让他一会心跳,一会心悸,忽冷忽热,难受至极。
“子烨,吃点东西吧,你太瘦了。”
韩维翰忽然倾过身子,将一盒巧克力递到了孟子烨脸旁。孟子烨立即礼貌回绝,韩维翰又递过来,他又推回去,推拒过程中巧克力的香甜不断冲入鼻端,刺激他的唾液腺。意识告诉他不能接受,可是肚里的馋虫又鼓励他接过来便是,不过是一盒巧克力,又不是奔驰车。就在孟子烨天人交战的时候,韩维翰干脆剥了一块直接送到他嘴边,这次他可控制不住了,一口叨住,大嚼起来。
一小时后,盒中十块精美巧克力就被孟子烨吃光。
看着对面那个小猫一样不断从盒中抠糖吃的人,韩维翰觉得自己很幸福,也很幸运。既然老天把他送到自己身边,不牢牢抓住可就太对不起自己了。母亲一生抑郁,父亲虽然有众多情人,可是他没有尝过真正的爱情滋味,他们都是不会捕获幸福的人,而自己,绝不会蹈他们的复辙。
中午,韩维翰请孟子烨到一家日本料理店吃生鱼片,想当然尔,孟子烨如何能禁得住这种诱惑,喜滋滋地跟着大野狼去了,一直吃到下午上班时间他才意犹未尽地跟着韩维翰离开,一步三回头。
刚进办公室,值班小姐就过来告诉他:会客室有人找。
张弛已在会客室等了一小时。值班小姐说孟助理和经理去吃饭了,请他等着。结果一等就是一小时。
两个男人吃饭要这么久吗?
林峥说他那时看见孟子烨和一个很有型的男人在一起,似乎是他的老板,那母亲在商厦看到的也应该是和他的老板在一起了。张弛越想越忧心,在会客室里走来走去,犹如困兽。
门外脚步声响,张弛忽地回过身来,恶狠狠地瞪向门口。孟子烨,你要是敢背叛我,我就……
门开处,一个脑袋小心翼翼探了进来。孟子烨一双大眼睛骨碌碌转着往里看,似乎是只要一有不对就要转身逃跑。
“子烨!”张弛忽然停下冲向孟子烨的脚步,心痛地叫了一声,他的色叶子怎么这么瘦了。
“张弛!”孟子烨一声惊叫,啪地关上门,转身就跑。张弛眼疾手快,开门一把扯他回来,紧紧搂到了怀里。
“子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辞职了,你快告诉我。”
“你既然已经喜欢上了女人,干嘛还来找我?”孟子烨猛地推开张弛,红着眼睛瞪着他,这个人,害他伤心了那么久,现在才来找他,要干什么?虽然他之前是盼着他来的,可是,看到张弛真的找来,却只有生气委屈,他爱得这么苦,全都是因为他,因为他的父母。
张弛深吸一口气:“子烨,看来我们之间有误会,你坐下,我们好好说清楚。”
孟子烨的眼泪终于落下,胡乱蹭了张弛一身。回到这个熟悉的怀抱,他才意识到,他还是爱死了这个男人。
韩维翰在办公室点了一支烟,透过袅袅青烟,看着那朵玫瑰出神,过了一会方自言自语:“是时候了。”
他掐灭烟蒂,起身向会客室走去。
第十四章
当韩维翰推开会客室的门时,孟子烨正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事情经过,将陈雅璇骂他的话和找工作的艰辛着实渲染了一番。张弛听得又心疼又愤怒,正要把人搂过来好好安慰,但眼光的余光忽然发现室内多了一个人。一个男人不知何时进来,站在门口淡淡笑着,很是疼惜地看着孟子烨。
“你是谁?难道你不知道私人会客时不能打扰吗?”张弛站起来,冷冷盯着对方发问。这个男人,大概就是色叶的老板了,果然是危险的人。
“我是子烨的上司,韩维翰,私人会客是不能打扰,但是,听到子烨在哭,我怎能不管呢。”韩维翰走过去,将大手帕往孟子烨脸上一捂,象给婴儿擦脸一样将他哭花的脸抹了个干净。
孟子烨的眼泪早被吓了回去,坐在那呆呆看着两个剑拨驽张的男人,不知所措。
张弛挑起了眉“请你出去。”
“该出去的是你吧,只会让他哭的人。”
“那又怎样,与你无关!”
“有关。”韩维翰笑得无害无惧:“我正在追求孟子烨。”
“啊——”孟子烨一声惊叫,他怎么说出来了?
“哦。“张弛不怒反笑,伸手抚摩着孟子烨的头发:“他的现任情人是我。”
“那又如何,这不是让我放弃追求的理由。”
“韩先生,你的勇气可嘉,可是,感情不能勉强,子烨是我的人,他爱我。”
弛弛真是好风度,身为暴风眼的孟子烨毫无自觉,抬起头钦佩地看一眼张弛。不过,老板也不差啊,光明磊落,勇往直前,真有男人气概,于是他又赞赏地看了韩维翰一眼。
“乱看什么。”张弛吼一声,用力将他的脑袋压到自己腹上。死叶子一向有见异思迁、贪财好色的毛病,看到好的——不管是人还是物,他都想扑上去据为已有,这次他一定是在想这姓韩的男人也不错,死叶子,看他回去怎么罚他。
“也许吧,但是,你能给他保障和安全吗?你父母的所做所为我早就听子烨说过了,他对此很痛苦,吃了不少苦头,可见,你无法保护他,无法让他不受伤。”
韩维翰看看张弛在孟子烨脑袋上肆虐的手,眼里精光乍现,但声音依然平静,略带讥诮地指责张弛的无能。
“那是我一时疏忽,绝不可能再有那样的事发生了,以后,我会寸步不离他身边,杜绝任何人的任何不良念头。”张弛自是不甘示弱,意有所指地回击。想起父母调开自己后对孟子烨所做的事,仍旧控制不住愤怒,但是,他不需要一个外人来责难。
“一时疏忽,好一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