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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蓝色BMW从身边擦过去,我耸耸肩准备招呼下一辆,那车居然慢慢地又倒了回来,停在我身边。
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白皙得没有杂质的脸。
我呆呆站著,话都不会说了。
“真的是你,”他微笑,“上来吧,去哪里我送你。”
“你怎麽会在这里?”沈默了一会儿,两个人同时问。
“我的演唱会给结束。公司要庆功,我实在累得不行了,想先回去休息。你呢?”
“呵呵”我抓抓头,“我去看你的演唱会了。”
这话一说出来我就後悔,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
“真的”他颇吃惊,“那,那个电话果然是你打的了?!”
我居然是脸红而不是睁著眼睛说瞎话大声说哪个电话啊谁打的啊。
“方其……你急著回去吗?”
“不,不急。”我回答得很急切。这麽殷勤干嘛?方其,丢人啊你!
“那……我开车到海边……我们去坐坐吧。”
大冬天的深夜我居然跟著一个只能算萍水相逢的 男人跑到海边去吹风。我果然是疯了。
海边很冷,风刮在脸上生疼。我缩著脖子打哆嗦打得骨头都快散了,一开口牙就格格响。他从车里找出一件大衣:“披上吧。”“不,不用……我不冷,格格……”真丢人。他看著我缩头缩脑的样子笑了,我注意到他笑的时候露出来的牙齿,白亮得晶莹。“你这样真像只猴子。”“说什麽哪你,欠揍啊!”我下意识把两只大耳朵往竖起的衣领里藏。
“这样吧。”他往我身边靠了靠,把大衣披在两个人身上。我们贴得很近,静谧的夜里我好象都能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胳膊蹭著他的,鼻子闻到他身上那种淡淡的温暖的香气,我呼吸都困难了,几乎想拔腿就跑。
“你知道吗,我经常晚上一个人来看海的。”
我“哦”了一声。
“因为我们这样的人白天是不能到处乱走的。”
“呵呵。”不知道该怎麽搭话。虽然我也算是滔滔不绝的人,但那些话剔掉脏字若干也就没剩两个了。
“在这里可以静下心来想很多的事情。方其,你的小时侯是什麽样子的?”
“我?”我耸耸肩,“什麽样,一只比现在小一号的猴子。”我还不习惯告诉别人那些东西。这麽多年了,因为一直找不到人倾诉,我都已经不会倾诉了。
“呵呵,我的小时侯……在农村度过的。我家那是正宗的三代贫农,根正苗红。你别笑啊,所以人家会说‘农民徐佐正’,我记得有家杂志居然叫我‘农民企业家’,我差点没笑死。穷怕了嘛,从小我就发誓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我不像别的穷人家孩子一样能年年拿第一,我成绩很破的,初中念完连升学都成问题了。我什麽都不会,但我会唱歌,会跳舞,而且长得不难看。喂,跟你说了别笑嘛!再笑我不说啦!”他居然小孩子一样撒娇,我忍不住满面笑容地说;“好好好,我不笑。”
“跳舞是我最大的兴趣,我自己在家对著个18寸的黑白电视跟著上面的明星学跳舞。跳了几年,看起来倒也像模象样。後来看到有个全国青少年舞蹈大赛,我就报名去了。车票钱还是我那群朋友给我凑的。糊里糊涂居然拿了个第三名。好象是一夜成名了,可这年头什麽什麽大奖赛满天都是,隔几个礼拜就出来好几个冠军,我区区一个第三名谁理你啊。不过我总算是对自己有信心了,就单枪匹马跑到这里来,挑了几家最好的唱片公司就死皮赖脸地要进去。靠著脸皮够厚,还有一身的舞艺,硬是给我挤进DWI了。然後从打杂的小弟做起,做到伴舞,後来总算有人慧眼识英才把我给捧出来了。後面的事我也懒的说了。
人家现在说到徐佐正这名字就老把我当神一样的,其实老家人叫我小时侯的小名才难听呢……”
“你小名是什麽啊”我兴致勃勃。
他居然不好意思了:“不能说,这个脸我丢不起。”
“说嘛!”
“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他开始唱。
这样一个在镜头前老是目光冰冷惜字如金一副酷得无人能及的表情的当红艺人,居然在摇头晃脑地唱儿歌,我差点笑出来,於是露出本来面目,凶恶地扑过去掐他脖子:“说不说?不说信不信老子我勒死你?!”
他顽固抵抗誓死不从,在我的严刑拷打之下终於支持不住,眼睛一翻倒了下去,临终前喊出最後的口号:“打死,我也不说!”
看他死得有模有样,我欺身过去准备折磨得他起死回生,刚弯下腰他正好睁开了眼睛。
我们的脸贴得很近,鼻尖几乎都要碰在一起了,他温热的呼吸拂在我脸上,我心跳得厉害,怔怔地望著他的眼睛,都忘了应该直起身来。
他好象也吓呆了。我们就这样对视著。许久,听到他说:“方─方其,你……”
这句话解咒一般让我清醒过来,我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怎麽了嘛,好好的道什麽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背对著他不敢再看他的脸,一个劲机械地重复这个词。我从小到大几乎没跟人家赔过不是,今天好象除了道歉就不会说别的了,脑子进水弱X了啊你!
“傻了呀你,”他拉住我的胳膊把我身子用力转过来,“方其……你哭了?!”
“才没有,风大,迷了眼睛。”我胡乱揉了两下眼睛,低头闷闷地踢脚边的沙子。
忽然有双胳膊抱住我。
我呆呆的还没有反应过来,两片温暖湿润的东西贴上我的嘴唇。
哭泣中,学校网吧下面几天要关闭消毒,小蓝上8来了,8活了~~
ASAP…遥远(四)
我呆呆的还没有反应过来,两片温暖湿润的东西贴上我的嘴唇。
脑子一下子炸开了。一片空白,什麽也听不见什麽也看不见什麽也感受不到,除了他结实温暖的胸膛和滚烫的嘴唇。
半天他放开我,那双美得慑人的眼睛在夜色里闪闪发亮。我推开他,踉跄地後退了两步,楞楞地瞪著他。
“方其,”他轻轻地呼唤了一声,我的心都抖了起来。
“你,你这样做什麽意思!!”我恶狠狠地,咬牙切齿地,我想当时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狰狞。可我没有办法控制。我太明白我的心情了,我爱他,非常爱。可是他呢……“男人和男人,多脏!”这可是他前不久亲口说的,用的还是那麽鄙夷的语气。
“方其,”他又喊了一声,向前走了一步,我迅速後退。他伸出手一把把我拉了过去,“我……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
“你也是同性恋?”我缓了一口气,挣扎著问。
他摇摇头。
“你……”我靠,你耍我啊!我抽出手憋足劲要给他一个耳刮子。
“我不知道为什麽,就是喜欢上你了……这麽久了,一直等你打我的手机,一直等不到。一看到陌生号码我就特紧张,可是没有一个是你的……今天我冲著电话那头叫你的名字,可电话还是挂了,我就想,徐佐正,你又自做多情了。刚才在路上看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紧张多高兴……方其…………你是个男人这没关系,我喜欢你……”
海边是真的很冷,风扎在身上针一样,几乎要刺入骨髓,我一直微微地发抖。
可是我觉得一辈子都没有比现在更温暖的时刻了。
我死命地抱著面前这个男人,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他抱我也抱得很紧,勒得我的腰要断成两截似地痛。
痛没有关系,我需要痛一痛让我知道这不是在做梦,这是真实的。
他低头又一次亲吻我,很重很痛又很甜蜜的那种。
小时侯一直问妈妈天堂是什麽样子的。
她答不出来,
没有关系,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方其你不会真傻了吧?”
“你才傻了。”我拿掉文威放在我额头上装腔作势试体温的手,埋头继续看厚厚的政治讲义。
“你要考研?”他一副气都快顺不过来的样子。
“恭喜你,消息正确。”我无所谓地挥挥手,就我那成绩和平日的德行,每个人听说我想考多半都会是这样的反应,今天早上拿著报名表给系主任签字的时候,他隔著厚厚的老花镜死瞪了我五分锺,估计是给吓著了。
“现在都几月份了你才开始准备,来得及嘛你,还不如把那两百块省下来吃顿好的……”
我大力挥手像在赶苍蝇:“知道我时间紧迫还他妈唧唧歪歪,一边凉快去,少烦我。”
“哎,等一下!”
委委曲曲走到门口的文威惊喜回头。
“你当年是文科出身的吧?我问你,是不是所有的唯物论都承认可知论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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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佐正之前我从没觉得自己这样的日子有什麽不好的,也没想过未来。未来是什麽东西?我这样的人有未来吗?想了还不是白想,瞎操心。
现在就不一样了。我把自己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研究了那个叫透彻,想弄明白佐正究竟是看上我哪一点。结果让我无比灰心失望泄气。
说财势那就省了,我还常常要文威救济呢。才华? = =||||||
看我的成绩单就知道了。相貌?昨天在镜子前东照西照刚好给文威撞见了,他说:“猴子就是猴子,再怎麽照也还是猴子。”
实在想不出身上能有哪一点叫人觉得还有点奔头的。
思来想去唯一可奋斗的也就是赶赶时髦争取把学士学位升级成硕士,也许还能让佐正稍微看得上眼一点。
文威说我怎麽越活越回去了,岁数倒著长的,这麽天真幼稚的想法都敢有。(当然我没告诉他是徐佐正,我只说是个我喜欢的,了不起的人。不是不相信他,是怕他不相信我。浪费了口水还要被拖去精神病科。)我也知道自己这一举动那是热腾腾地冒著傻气。当初人家就说了,T大一流的学生出国,二流的保研,三流的找工作,四流的才考研。我就这麽天天抱著堆莫名其妙的书找罪受还把自己给归进四流的那一类去了。
文威还说我这纯粹是小女人才有的思想。我说没事,我本来就是做受的,和女人也差不到哪里去。
要是以前有人说我像女人我早揍得他满地爬了,
现在居然笑嘻嘻地,
别说是文威,我都给自己吓得不轻。
哎,徐佐正你看看,为了你,我都变得不是自己了。
不过那段日子过得真是幸福。我有严重的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