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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夜溟立时惭愧起来,其实当时他也是关心则乱,并没有想那么多,对于钱无双的内伤来说,内力确实是好事,但是多人的内力却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现如今幸好她还安然无恙,若是她出事,他想到这里,顿时觉得心都被揪紧了,竟有些呼吸不畅了。
“现如今可以不再点她的昏睡穴了,让她自然清醒,但是你一定要时刻警惕,她现如今的内力可是很强,待到发狂之时若是伤了你,我可不管。”莫涯说着,眸中闪过一道狡黠之光。
夜溟一直看着钱无双,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眸光有异,向莫涯道了谢,便抱起钱无双向外走去,待他走到水车前时,莫涯幽幽开口,“云之那小子不喜欢被束缚,若不是只有这一个孙子,我也不会强求,现如今他能不能离开,就看他的造化了。”
夜溟闻言微微一怔,而后便大步走了出去,现如今的邪医莫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霓裳告诉他,云之被困在水榭下面,而莫涯又告诉他,云之能不能走全看他了,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像是一个陷阱。
来到门前,那门便自动打开,待他抱着钱无双走出去后,又再度合起,房中的莫涯敛了方才的喜色,长长地叹息一声,再度躺下,他那与云之有几分相似的脸庞竟渐渐出现灰败之像,细细看去,便能看出,原来是一道道皱纹在慢慢显现,这一幕当真是奇异至极。
靠坐在马车上的夜华与逍遥看到二人安然无恙的出来,立时起身向着二人走去,夜华担忧的打量了一番夜溟与钱无双,见二人都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将马车赶去后院吧,需要住一段时日。”夜溟转过头去看了逍遥一眼,向他使了个眼色,而后看向夜华道,“今晚,你需守在房外,不得任何人进来打扰,包括邪医莫涯!”
“是,叔叔。”逍遥率先赶了马车去后院,而夜华则面色一正,恭敬地点头道。
夜溟抱着钱无双,夜华跟在二人身后向着后院而去,方才不知去了哪里的霓裳突然出现在三人身后,抱臂静静看了一会儿,而后转头看向水榭,叹息一声,便径直绕过水榭,来到水榭下面的囚室中。
囚室一面靠山而建,另外三面却是环水,整个囚室完全被建在水中,但是奇怪的是,被浸泡在水中的囚室却并没有因此而有所破损,不知邪医莫涯是用的什么方法,竟能建起这样奇特的囚室来。
霓裳随手点亮了通道的火把,一手拿着火把悠闲的向里面走去,她还未走到囚室前,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霓裳师妹果真是心疼我的,竟然这么早就来陪我了。”
“云之,你当真就那么恨他么?”霓裳闻言,叹息一声,以手中的火把将囚室两边的灯点燃,而后随手将手中的火把熄灭,丢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囚室。
“恨?怎能不恨!”身在囚室中的云之闻言,面色一变,冷声道,“若不是他,我的爹娘怎么会死,若不是他,我怎么会是孤苦一人,若不是他,我又怎么会一直被困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什么事情都是他说了算,凭什么?!”
“就凭他是你的爷爷!”霓裳叹了口气,为这对同样固执的爷孙俩而担忧,一个是满心想要让孙子变成自己,另一个是死也不肯接受这一切,而她,却成了二人之间最明白的人,可惜,她明白,并不代表着那二人就明白。
“我没有他那样像妖的爷爷,你见过谁家八十岁的老人还像个少年一般的,身子也好,容貌也罢,便连那满头长发也是乌黑如瀑,若不是那张与我相似的脸,我恐怕一辈子都要被他蒙在鼓里。”云之越说越愤怒,愤怒中还夹杂着伤心与失望。
是的,他从小与莫涯相依为命,早就将莫涯当作是唯一的亲人,可是在他第一次离开前,他竟然听到一个惊天的秘密,原来他竟是莫涯的亲孙子,而他的父母则是被莫涯所害,皆因为他们害怕莫涯的反常,莫涯自云之小时候记事起,便是一副少年公子的模样,直到现如今,云之都长大了,莫涯还是一丝未老,这样的人不是妖是什么!
“他,已经快不行了。”霓裳说着,往日里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她是对这件事情知情最多的人,却又不能说,只因为她答应了莫涯,不要让云之知道这些,就算云之恨他,也不要让云之同情他。
“什么快不行了,一个妖物怎么可能不行,他还活得好好的,那样妖娆的模样连我都自愧不如。”云之听到这话,心中一动,却仍旧气愤不已。
莫涯从他幼时开始便试图掌控他的一生,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规定得死死的,一旦犯了规,立刻便是惨无人道的惩罚。
而云之经历了短暂的幸福之后,便是痛苦的开始,幼时他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像神仙一般的师父要这样折磨他,待他知道那个事实后,他便明白了,原来如此!
爷爷因为爹娘的恐惧而杀了他们,便想让自己崇拜他,当真是太过无耻,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果然是个妖物!
想到此,他的身子不由得轻颤了下,以前不觉得,现如今想起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时,他便觉得恶心。
“他给了你机会,今夜,有人会来救你。”霓裳想到莫涯的吩咐,突然想要将云之骂醒,因为莫涯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是么,然后再将我抓回来,百般折磨,直到我愿意崇拜他,接受他为止!”云之自嘲一笑,这种把戏莫涯玩过那么多次,怎么就玩不腻!
“云之,我的话只能说到这里,你好自为之吧!”霓裳见他仍旧如此固执,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是无用,就如同她劝莫涯的结果是一样的,哎,这对爷孙在这方面当真是相像的很。
云之闻言,也不再说话,只静静地躺在囚室中,今夜,又要上演一场好戏么,他突然觉得累了,再这样下去,以后该如何是好!
霓裳见他不再说话,便也不再劝他,转身离开时,随手一挥,囚室外仅仅点燃了不过半刻的灯便灭了,而她的手中空无一物,那火把还被她丢在囚室门外。
走出囚室,她再度走进水榭,想要再尽最后一点心力,在这个世上,将她救起,教她武功,并让她学会温暖的人便是莫涯,她不想看着他们爷孙二人到最后变成那样的结局。
“丫头啊,你又来了。”躺在软榻上的莫涯毫不意外的听到了自窗口传来的脚步声,这丫头一向如此,最不喜走门,总是喜欢走窗子,这以后若是要嫁人了,可让她的夫家如何是好?
“爷爷~”霓裳来到软榻前,待看到眼前的一幕后,心竟像被针扎一般生生的疼了起来,这样的一幕为什么偏偏就不给云之看到,为什么他们爷孙要这样固执!
“听到你叫爷爷,真好。”莫涯说着,伸出手来想要轻触那火红的丫头,却在看到自己的手后无力的叹息着放下,“哎,果然是没时间了。”
“爷爷,你更希望让他叫你一声爷爷吧,可是为什么……”霓裳难过的看着眼前已经青春不再的莫涯,此时的他,已是满脸的皱纹,如瀑的墨发也渐渐灰败起来,他当真是没时间了。
这驻颜之术其实是上古传下来的秘术,莫涯为自己驻颜其实是为了一个女子,可惜那女子最后还是弃他而去,而那女子最后却嫁给了自己的儿子,让他无法接受的是,那女子竟然是个放荡的女子,嫁给了自己的儿子,有了身孕,还到处勾搭别的男子。
当他发现此事后,念在自己孙子的份上,想要原谅她,她却将自己的衣裳撕碎,让儿子误认为自己无耻的侵犯了自己的儿媳。
当时的事情完全是那女人一面之词,而儿子失了常性,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竟疯了,那女人见状,便要打掉腹中孩子,那时的云之已经五个月大了,他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的孙子被打掉,于是便将那女人囚禁起来,那水榭下的囚室便是那时所建。
后来那女人在痛苦中生下了云之,却险些将云之掐死,而自己发疯了的儿子见状竟奇迹般的护住了云之,自己反而死在了那女人的手上,看到儿子被杀,莫涯再也忍受不了,一针了结了那女人的性命,从此后,独自一人抚养云之。
而他也活在了儿子被自己间接害死的阴影中,驻颜术需要静心,可他心魔已生,再无药可救,在云之懂事之后,他便想着将自己一身本领全都传给云之,却没想到,一次发狂将那往事说了出来,而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于是云之听到的话便成了是爷爷杀了爹娘。
哎,这样的误会本可以解释清楚,但是莫涯觉得云之那么小就失去了爹娘已经够苦,现如今若是让他知道,他的娘曾想杀了他,而他的爹是为了保住他而死在他娘的手下,他又该多么的痛苦!
将云之困在身边,主要是怕他会受到伤害,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莫涯的邪医之名太盛,惹到的仇家不只一个,若是让云之继续在外面漂泊,万一有一日被自己的仇人知道,云之便性命不保。
他考虑的事情太多,所以才会选择最痛苦的方法,让云之恨自己,然后一直将云之囚禁起来,这样最起码可以保他一世平安。
但是,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驻颜术最后的反噬是很严重的,可以将一个人在瞬间毁去,而他,现如今的样子便是表明他当真活不过今晚了。
“霓裳,答应爷爷一件事,”莫涯终于还是伸出那满是皱褶的手,紧紧的握住霓裳,老泪纵横道,“爷爷这一辈子没求过人,今日便求你一次,好好保护云之,千万不要让他受到伤害,若实在敌不过,你再逃,若能敌得过,便好好保护他!”
“爷爷,霓裳答应你,你将毕生的内力全都给了霓裳,若霓裳连这一点也做不到,就枉为人了!”霓裳闻言,眼眶一热,竟是落下泪来,她亦紧紧的握住他的手道,“爷爷,你放心,这辈子,只要霓裳还有一口气在,便不会让云之受一丝伤害!”
“丫头啊,爷爷要的不只是这个啊,你……哎,算了,爷爷不该强求的,你且去吧,夜里别忘了,按照我所说的去做,”莫涯深深地看着她,说着说着,便又有些欲言又止的道,“今晚,便是最后一次了。”
“爷爷,当真不让他知道!”霓裳用力握住他的手,最后争取着,她知道,一旦莫涯决定了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
“他自小便认为我是个妖物,罢了,今晚便算是爷爷为他在这世上做的最后一件事吧!”莫涯叹息一声,那一张苍老的脸竟慢慢绽放出最真心的笑来。
霓裳再无力去看他,他这个样子当真让人心疼,可是她心疼又有什么用,真正该心疼的人,此刻还在恨着他!
当真要让云之一辈子恨他么?
霓裳站起身来,看着慢慢闭上眼睛,静静躺在软榻上的莫涯,心中却是百感交集,现如今只能等到夜晚降临,到时再走一步是一步吧。
她转身自窗子处跃出,看着那天色渐渐变暗,竟有些冲动,她真想将计划提前,可是莫涯说过,必须是在日落之后,她有些焦急的看着,竟然有些希望黑夜不要到来。
可是,那无尽的黑夜还是慢慢降临了,日落时分,她一展火红长袍,飞身来到囚室外,静等着夜溟的到来,果然,在她刚到之时,夜溟便已赶来,二人对视一眼,十分默契的便飞身潜入囚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