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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太后回宫,仪仗队吹吹打打,红毯一路延入皇城。
刚回到长乐宫,皇后就领着妃嫔们来请安了,每年一样的步骤,一样的重复,太后挥了挥手,有些乏累。
“母后可是不舒服,臣妾为您捏捏。”皇后殷勤的请道,太后点了点头,任着她伺候,下头妃嫔个个垂头做小,这宫中接连死了灵妃,玉妃,眼下皇后一家独大,这下皇后的身份,也终于坐实了,后宫的主权,也终究是她一个人的了。
“玉妃是怎么回事?”太后突然发问。
皇后愣了一下,才乖巧的回答:“那日妹妹回去,调养了些日子,病情不见好转,反而日益加重,不止将身边的宫人视作仇敌,还伤了皇上身边的女官,最后……”
“等等。”太后眯眼打断她,“你说皇上身边的女官?那个云浣?”
皇后连忙点头,“就是她,皇上命云浣照料玉妃,谁知玉妃凶姓大发,伤了她,皇上可是……可是心疼极了。”说到最后四个字時,她眼神一黯,眉眼带着一些萧索。
太后知道她想什么,皇上宠幸那女官的事早就传遍,后宫自然有嫉妒的声音,她也试探过皇上,皇上虽是否认,听着却让人并不信服。这会儿皇后说这些,告状的意味不言而喻……
只是……如果可以利用玉妃一事,将那云浣处置了,玉妃倒也死的不冤枉。
太后突然一笑,云浣,取这么个晦气的名字,她听一次头就疼一次,所以,也该让她消失了。
内乱
云浣亦步亦履的跟在安姑姑身后,小巧的脑袋低低的伏着,看起来温顺又柔弱。
安姑姑時不時回头看两眼,见她那顺从的摸样,又拧了拧眉,这个云浣,虽说与那人叫了同一个名字,却与那人有天渊之别。若是她换个名字,没有犯太后的忌讳,今日也不用去长乐宫送死。
“安姑姑,太后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感受到安心频频投来的目光,云浣微微抬手,满脸担心的问。
安姑姑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嘴里若无其事的说:“太后关切皇上,你在皇上身边的日子长,不过找你来问问话,没什么大事。?
“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云浣也只好满怀心事的垂下头,继续乖乖跟着。
安姑姑笑了笑,眼底掠过一丝轻松,这女人看起来也没什么心机,这也好,一会儿做事起来也省她的力气。
两人走到长乐宫,却是从后门进去的,云浣清澈的眸子遮盖在发丝下,灵敏的闪了闪,嘴角噙着一丝妖魅,看来太后是要对她动手了,只是用这样的法子,是不是太劣质了,她还真当她是这么好打发的吗?
“安姑姑,听说太后每年七月都要去寒天寺是为了一位故人??她好奇的问,声音很轻,只像是随意攀谈。
安姑姑震了一下,突然驻步,转头冷冷的看着她,“这话你听谁说的??语气里带了点讨伐的意味。
云浣以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连忙缩了一下,才颤颤巍巍的道:“是……是皇上无意间……?
“你说什么??安姑姑一把抓住她,“你说这话是皇上告诉你的??
云浣被她粗鲁的举动吓了一跳,小脸都白透了,急忙摇头躲避,“不是……不是皇上,不是皇上……?
“到底是不是??安姑姑怒了,声音有些尖锐。
云浣只将脑袋垂低,咬着唇却不说话。
安姑姑急了,想到之前太后的吩咐,又看云浣这咬紧牙关死不开口的架势,终究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看来事情没搞清楚前,还不能对她动手,还是先问问太后的好。
两人到了前庭,将云浣安置在花莲门外,安姑姑就匆匆跑了进去,太后看她回来了,眼神微眯,态度不置可否,“处置了??
安姑姑摇摇头,到太后耳边嘀咕了几句,太后双眼一睁,眼底露出危险的光芒,“你说那些流言已经传到皇上耳里了?还有呢?皇上还知道多少??
“奴婢不知,那云浣……不说了。?
“不说。?太后一哼,“把她带进来,哀家要亲自问问。?
云浣被领了进来,再看到这张让她血液逆流的脸時,她已经不像第一次那么冲动了,藏在衣袖里的手指紧了又松下,紧绷的肌肤也尽量舒开,她微微躬身,行了个官礼,要她对太后行奴才的跪拜礼,她还做不到。
太后眼神闪了一下,嘴角噙出一丝冷漠,淡淡的问:“哀家叫云大人过来,是不是吓着云大人了??
“臣惶恐,太后有事吩咐,臣自当竭力报效。?她恭敬的说。
太后不置可否的笑笑,背脊靠着身后软垫,眉眼间竟是慈和,“哀家知道云大人是个知情识趣的人,云大人进宫多久了??
“两三年了。?她老实说。
“哦,两三年了,倒也不长,这宫里二三十年的老嬷嬷也是多了去了,倒是没一个有云大人的本事,短短两三年,便能当上女官。?边说,他边轻抚着手边的茶杯,一下一下,漫不经心。
云浣又躬了躬身,“都是皇上的恩典。?
太后继续摸着茶杯,“的确是皇上的恩典,皇上器重你,信任你,你就要好好的辅佐皇上,以报皇恩,可怎么哀家却听说,你与皇上之间,不止君臣这么简单呢?你这女官的位置,是当真凭的实力,还是……?
“太后……?她突然出声,扬起眸来,坚定的看着她,“臣知道外头流言蜚语,这男女出入总是让人误会,可臣与皇上当真清清白白的,天地可证。?
“瞧你激动什么。?太后又是一笑,“哀家也没说你什么,也不阻止你们,这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天下的女人何其多,皇上想要,都可以要,哀家又怎么会干涉。?
“太后……?她再次垂下头,眼底却隐隐有些担忧。
突然,只听“砰?的一声,那一直被太后抚摸着的茶杯摔到了地上,茶水溅开,弄得满地狼藉。
云浣视线闪了一下,上头又传来太后波澜不惊的声音,“罢了罢了,说多了你们晚辈又嫌哀家这长辈厌烦。只是云大人也知道,宫中流言甚多,皇上该听什么,不该听什么,怎么听到的,又是谁嚼得舌头跟,这些,都是你们身边伺候该知道的本分,哀家现在就来问问你,皇上平日与你都说了些什么??
云浣不解的看她一眼,又乖乖回道:“皇上平日多数都是说得朝堂的事,那些臣也听不懂,反正皇上吩咐臣做什么,臣就做什么,不敢僭越了圣上。?
“这么说皇上平日什么都不曾与你说?那哀家每年离宫的传言,皇上又是怎么听到的??
云浣心里紧张,闭着嘴不说话了。
“说吧,云大人害怕什么?哀家只是想以正视听,也想知道知道,这宫里污言秽语的东西都是哪些人。你就坦白的说出来就是。?她的口气很温和,语气里甚至带了点笑意。
似乎被她的宽容感染了,也被她慈祥的外表给蒙蔽了,云浣心情没那么紧张,便老实的道:“那些事臣没听到谁与皇上说,只是有一夜皇上在院子里,盯着西北处,自言自语的。?
“西北处??太后挑眉。
云浣立刻道:“就是禁地的方向……?
太后脸色一变,连带旁边的安姑姑也瞬间一抖。
云浣像没看出两人的惊讶,继续道:“有些事臣也是担忧得紧,前些日子禁地又传来异动,都知道是有贼匪进了宫,可不知怎的,玉妃娘娘偏说是什么先帝的亡魂,还说什么不要找我,不要找我……臣伺候玉妃那晚,玉妃一整夜都是在梦呓,说些混乱的话,又让叫皇上救命……?
“她还说了什么??太后身子倾前,脸上有些紧绷。
“臣也没听清多少,只是皇上吩咐臣务必要伺候玉妃娘娘好转,只是玉妃娘娘不知为何又开始发疯,这才激怒了皇上,冷落了三天,玉妃娘娘才……?
“好了。?太后突然打断她,冰冷的目光挪向别处,面上一片苍白。
“太后……?云浣担忧的唤她一声。
安姑姑却急忙说:“云大人先退下吧,太后身子不好,该歇息了。?
云浣又看了太后一眼,这才出了寝殿。
待她一走远,太后立刻抓住安姑姑的手,脸色难看极了,手上的力道很重,捏的安姑姑的手腕都青紫了,安姑姑却不敢吭声。
过了不知多久,太后才慢慢松手,扶着额问:“这事,你怎么看??
安姑姑将手背到身手揉了揉,嘴里急忙道:“奴婢看,这宫中传言禁地就是先帝陵墓,这话多半就是从流华宫传出去的,那几个老太监早处置了,为何宫中谣言不止不停歇,还说得更多了?怕是皇上早已经知道了那些事,与玉妃娘娘说过,太后忘了,皇上不是一向最喜欢玉妃娘娘,总有些话从她那儿泄露了出去,这一传,玉妃娘娘一魔怔,整个流华宫可不就谣言纷飞了吗??
“哼。?太后冷冷一哼,眸底生出恨光,“既然如此,找个名头,将流华宫的人都处置了,哀家不想再听到关于先帝与那个女人的任何一句闲言。?
“是。?安姑姑急忙应道,转头又说:“那云浣呢?还要动手吗??
太后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再留她脑袋几天,这个女人的嘴倒是比周九的嘴好撬开,容她再在皇上身边多呆呆,時候到了再动手。?
“是,奴婢明白了。?
太后慢慢起身,走到窗边看了看外头盛艳的园景,眼底的幽光一闪而过,“到底钥匙在哪里?那些人,又要怎么收为己用?东方凛啊东方凛,你真的把那东西,留进了棺材吗??叹息过后,她又回头问安姑姑:“萧家的事,别拖了,晚了,怕是别人就要先动手了。?
“是,奴婢这就命人去办。?
***
继上次千山楼大火还没过去多久,萧府又经历了一场浩劫,不知是哪儿来的强盗,哪里不挑,偏偏挑中了萧家,一到晚上就将人家阖家三十六口全部灭口,萧老爷与萧大人也不知踪影,此事一出,府尹衙门几乎被人踩破了门槛。
真的是强盗吗?天下脚下也有人这般猖狂,这不是明摆着与皇上作对,与朝廷作对吗?
强盗进了京城,那京城百姓怎么办?这萧家的人无声无息的就死光了,谁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京城若是再不戒。严,百姓还怎么敢安生过日子?
后来又有人说,萧家灭门不是强盗作为,而是被寻仇了,还有千山楼大火也不是意外,也是那伙贼人做的。
但萧家父子向来乐善好施,在方圆百里也算广结善缘,怎么会无端端惹上仇家呢?
哪里是无端端,难道你们不知道,这萧家父子与当年先帝在位時的女官大人可是亲属关系,这不是,被牵连了。
先帝都死了多少年了,怎么这会儿才被牵连?
哎,宫里的事,你们不知道,听说宫里最近出了麻烦,接连死了好多人,都说皇宫有鬼。
有鬼,谁的鬼魂?
先帝呗,现在想想也是,当年先帝驾崩得蹊跷,那時候太子也才两岁,怎么就突然去了?这会儿萧家的人被揭发出来与宫中人士有所牵连,说不定就是被某一股势力给铲除了,这皇宫里的人,可不简单。
某一股势力,又是什么势力?
嘿嘿,不就是……
一時间,因为萧家动乱,整个京城谣言纷飞,原本只是宫中的事,现在传到了宫外,无数人心里都暗暗揣测,有些年纪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