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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女看她态度温和,便蹭了过来,八卦兮兮的问:“你们草木坊能进上三庭吧?你有听上三庭的姑娘们说什么消息吗?就是帝姬和白妃那病的……”
“茗儿。”一个年纪稍大的宫女瞪目,横着那探问的小个子宫女,没好气的道:“跟什么人都敢白话,不怕闪了舌头?”
那被唤作茗儿的小个子宫女吐了吐舌头,畏惧的缩缩脖子:“是,瓷儿姐姐,我知错了。”
那叫瓷儿的宫女看了看不言不语的浣儿,眉头没有松缓,继续眸带不悦的道:“下次吃饭早些,这个点儿该收膳了。”
浣儿乖憨的点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耽搁诸位姐姐们了,姑姑让我除虫,我做得晚了些。”
瓷儿看她态度倒是端正,又看她双手乌黑,像是还没来得及洗,就赶着过来吃饭,口气便松和了些:“算了,我就是说说,下次记得就行。”
这草木坊算是下三庭中最苦最累的坊处,做的都是花泥的事,若是拔拔草,剪剪枝也就算了,但凡遇到除虫,移坑这种不轻松的活计,通常都是给整个坊处里最不讨喜的宫人做,这种活不止累,手上还容易沾上土毒,若是事后不洗干净,不小心食了嘴里,揉进了眼睛里,中毒眼瞎都是小事。
浣儿吃得很快,匆匆将餐盘放进了大桶里,拿着自己的小铲子,便离开,从头至尾不多说一句话,静默得犹如不存在一般。
待她走远了,方才那叫茗儿的小个子宫女,才拉着瓷儿的袖子问:“瓷儿姐姐你在看什么?”
瓷儿没有回头,只拧着眉,望着浣儿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回道:“我之前见过她。”
如妃
“姐姐说笑话了,一个宫里的,她又日日来咱们这儿吃饭,见过是自然的。”茗儿满不在乎的呵呵一笑。
瓷儿却猛地回头,看着她意味深长的道:“在冷宫见过也是正常的?”
“冷宫?”茗儿愣了一下,打了个寒颤,声音也压小了些。“姐姐是说,黄泉井旁边的冷宫?”
“就记得黄泉井,怎的不想想如妃娘娘?”瓷儿没好气的点了点茗儿的额心,嗤着道。
茗儿立刻脸色大变,拉着瓷儿退到无人的地方,才颦着眉头问:“姐姐又偷偷去看如妃娘娘了?如妃娘娘都疯了这么多年了,也关进去这么多年了,这场主仆情谊,也该过去了。姐姐可还记得咱们是拖了多少关系,才能安定在这流华宫里头的?姐姐再这样三天两头的去冷宫,回头若是被发现了……咱们可就完了。”
瓷儿苦了苦脸,目光黯淡了下来,声音也低了些:“如妃娘娘那儿没人送饭,那服侍的宫女隔几天才送盘馊了的白饭给她,我再不送点吃的过去,她可……”
“姐姐。”茗儿面色猛地严肃下来,眉头越蹙越紧:“她就是死了也不关咱们的事,现在玉妃才是咱们的主子,如妃,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况且咱们以前在如妃那儿,做的也是粗使的活计,也因此,如妃做了那天理不容的事,咱们才没给牵连进去……姐姐,我知道如妃性子好,待人也和蔼,可今时不同往日,咱们这会儿多管闲事,也于事无补,回头还容易把自己搭进去,姐姐是明白人,怎的就想不通呢?”
瓷儿抿唇不语,她也知道过去的事不该再流恋,可是以前如妃对她有恩,要她做个忘恩负义的人,她实在做不到,这才偶尔的送些吃食过去,到底没让如妃给平白无故的饿死在那冷宫里头。
可是茗儿说的也对,她接济如妃虽然是好意,但那件事当年闹得太大,纷纷扰扰的,被牵连的人不胜其多,好不容易事情消停了,她与茗儿也找到新主子,安定了下来,再旧事重提,对谁也不好。
想到这里,瓷儿就叹了口气,无声的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茗儿的话,往后不再接济如妃了。
茗儿看她想通了,欣慰的笑了一下,才又紧忙问:“姐姐说刚才那宫女出现在冷宫过,莫非她也与姐姐一样,是去看如妃的?姐姐以前在如靥宫,可见过她?”
瓷儿摇摇头,目光又深了下来:“我以前没见过她,而且我记得她是近年才进宫的新人,该是不知道如妃的事才对,当然也保不定她是云家的人,或许是云家二老爷派她进宫服侍如妃……”
“得了吧。”茗儿轻哼一声,面露嘲讽:“云家二老爷当年可是说明了,权当没生过如妃这个女儿,过了这么久,又会突然好心了?我才不信。”
两个丫头各抒己见,讨论不停,那头却有人唤了:“瓷儿姐,茗儿,该收拾了。”
“来了。”两人应了一声,这才急忙跑过去,开始做事。
夜行
而这厢浣儿,先回了小西院子,打了凉水,就这么先洗了洗手,又擦了擦身,草草收拾了两下,才阖上房门,锁紧门闩,坐到床上,盘腿开始打坐。
前世她武艺高强,那全赖她幼年习武,根基早奠,可今世这具身子却已经十六了,过了习武的最好年纪,且本就体弱多病,娇娇柔柔,她便只能放缓进度,先从内力开始修炼,这几天每次逮到空档她便打坐,渐渐的体内倒是聚了股子小真气,只是这点程度只能算九牛一毛,却所幸这小西院子就她单独一人,练功倒是也方便,至少不用怕被人发现。
她静静的打坐,全神贯注的操纵体内的小真气运行全身,再汇聚丹田,因为对前世功法的心经默记捻熟,加上她本身天赋极高,因此重练也没太费事,只是若要如前世那般,只怕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不知不觉,几个时辰过去了,窗外的天早已黑透了,浣儿睁开眼睛,浑身湿湿黏黏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她皱着眉,出院打了凉水,再次清了清身,仰头望月,才发现现在已经三更天了。
“速度还是太慢了。”她轻呢。前世运行一个周天,只需一个时辰,今世可能是因为身子过了最佳年龄,就算她天赋惊人,也只能勉强维持三个时辰一周天的速度,但这样的进度,对急于报仇的她来说,还是太慢了……
一边思索更快捷的练气方式,一边想阖门歇下,可猛地,浣儿突然感觉空气中有一丝异常的波动,她颦了颦眉,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看着漆黑的夜空凝神了半晌,耳窝几可不闻的动了几番后,她方才幽幽的吐了一句:“绯烟宫的方向……”
她清眸微敛,进房吹熄蜡烛,再从屋内阖上门扉后,便从窗户跳出,踏上轻功,行动不疾不徐的往绯烟宫的方向飞去。
不过半晌,她便落在了绯烟宫前庭的某处院子里,她谨慎的将自己掩藏在黑暗的树影婆娑间,眯着眼,五官全开,静静的听着四周的动静。
“娘娘,您歇会儿吧,帝姬这儿,奴婢会看着的。”前面不远处,一间灯火昼亮的房间内,细弱的女人声传到浣儿耳里。
浣儿挑了挑眉,继续不动声色的偷听……小帝姬与白妃的病来得突然,这两日因彤儿“失踪”了,莲姑姑便开始专心刁难她一人,加之她又要赶着练功,倒是一时疏忽了这宫中新起的大事了。
不过,这灵妃听说是那人的女儿,她倒是想见上一见。
“本宫不累,沛萍,你去听音宫那儿看看,看看白妃有何起色没有。”娇柔中不失刚正的嗓音缓缓溢出,就如初春时节新繁而起的蒲公英,冠毛轻盈柔软,随风而飘,根茎却坚如磐石,摇曳不折。
“娘娘,都三更了,怕是……”
“本宫让你去就去。”不容拒绝的音调,上扬的语气,倒是有些巾帼女将的气魄。
树后的浣儿听着,不觉失笑,这语气,和那人还真像,不愧是他的女儿,真乃一门虎将啊……
想到曾今的种种,黄土高坡的平原上,携手并肩的兄弟们,仿佛一切都还是昨天的事,却哪里晓得,沧海桑田,时过境迁,一转眼,已经物是人非,时光荏苒不再了。
故人
见那叫沛萍宫女离开房间,往院外走去后,浣儿这才从阴影中走出,慢慢的朝那亮着烛光的房间走去……
可突然,空气中一记波澜,接着一道凌厉的剑气朝她迎面刺来,浣儿微微眯眸,迅速侧身躲过一劫,再推开几步,面色不善的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萧纤身影。
这是一个年过五旬,已显老态的精瘦宫女,她穿着一身锦制宫装,可样式却极为简单,不像别的上三庭姑姑那样花枝招展,反而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子精炼的味道,她手中长剑笔直的端着,一双凛然的双目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满脸戾气,浑身寒气迸发。
“夜闯绯烟宫,是谁派你来的?”那宫女口气阴寒的问着,面上极为凶厉。
浣儿看着眼前这张精干中不失杀气的脸,猛地愣住了……消瘦的双颊,高耸突兀的眉骨,这些特征都显示这人不是中原人,她是苔族人,并且还是没与蒙古各部落通婚前,最纯正,最原始的苔族人。
她是……
“一山?”
浣儿不太确定的唤道,声音里带着薄薄的颤抖,满眼恍惚的看着眼前之人,注视着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
精瘦宫女听到她的称呼,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才冰冷一笑,满脸嘲讽:“不错嘛,连我的身份都打探出来了,看来你背后的人能耐不小,既然如此,我更是留不得你了,受死吧。”话音一落,她整个人就如离弦的利箭直射而出,夹带着粼粼风声,带着夺人性命的凶残暴烈之气。
浣儿极快的变换招式,躲避攻击,但因为内力不足,动作相对比较迟缓,只是她学的功法本就与别不同,就算光用招式,也足够拖延时间自保了。
但看着她变换的动作,复杂的招式,那精干宫女却突然脸色大变:“你到底是谁?”
浣儿吃力的躲避着对方凌厉的攻击,嘴角噙着抹若有似无的笑,眼眸弯弯的道:“一山,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冲动。”
轻飘飘的一句话,不太重的语气,失笑温和的口吻,令朱尔一山长剑一顿,趁着这个空档,浣儿已经手法极快的一记猛攻……待朱尔一山回神时,她的长剑已被打掉,而脖子上,正被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以锁喉的方式,紧紧钳制着,仿佛只要她一乱动,这只柔柔的小手便会毫不客气的掐断她的脖子,拉出她的喉管。
长剑掉地的声音引起了房中灵妃的注意:“是沛萍吗?”
浣儿眯着眸,在朱尔一山耳边道了一句:“明晚亥时,御花园西边的小镜湖见。”说完,她极快收手,赶在灵妃开门之前,一闪身,架着轻功消失不见了。
朱尔一山恍如梦魔般站在原地,直到不远处的房门打开,灵妃看着她的背影,不确定的蹙起了眉,唤道:“朱尔姑姑?”
朱尔一山这才回神,忙捡起地上的长剑,回身看着门前的轻装佳人:“灵儿。”
中毒
“姑姑,真的是你。”灵妃眼前一亮,迅速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看见后,便上前拉着朱尔一山的手,将她拽进房间,阖上房门,才谨慎的问:“姑姑怎么回京了?莫非爹爹他……”
“你爹没事。”朱尔一山摆摆手,面上有些若有所思的凝重,想的却是刚刚那人……那人的招式怪异多变,虚招多,实招少,效果却是诱敌之法,而这种招式,她平生只见过一人使,可那人三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