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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梁上君子生得是十分眼熟,剑眉浓黑,双眼皂白分明,如果没有认错的话……
“阿青?”
我怎么可能弄错?认人可是我的长项!
“阿青,你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又要干什么?我想不明白。
阿青别开脸,叹了口气,也许他早就认出了我,只是觉得不便相认而已。他低声说:“把那本《良驹策》给我,我马上就走。”
我指指脚下,书就在地上。
彼此都没说什么,但无来由地,阿青却显得尴尬不已。他羞恼地对东宫道:“别吭声,我没有害你的意思!跟你一样,我也是被没良心的师父折腾,才入夜跑来取书的!”
那叫偷或者抢好不好。
东宫闻言求助地望向我,我连忙点头,于是他也点头表示接受条件。
阿青这才将手松开。
“到底怎么回事……”我轻声询问着,拾起阿青要的书,“我听捕头大叔说,你几年前就离开昙县,下落不明。”
阿青的脸红了。
“我、我不是贼!”他委屈地叫起来,“只是我那个师父爱捉弄人,知道我轻功不行,就偏要把东西藏到皇城里让我来取。取不回去就不给吃饭!”
啊?
东宫愣了愣:“原来这卷书是你们放在殿里的?难怪以前没见过……”
阿青没理他,继续对我说:“秦斯,我那师父就是以前跟你提过的金玉狐,不知你还有印象没?”
当然有印象,捉到就是一千两赏金呢!
“师父脾气古怪,却也是有情有义之人,改日介绍你们认识……”阿青仍然尴尬得不行。过去他一直以捉贼为傲,如今竟在这种场合见到熟人,心情想必很复杂吧。
我十分好奇他离开昙县后发生了什么事,但眼下不是叙旧的时候。
“好机会呢,三公子。”对被冷落的东宫笑了笑,我说,“不想把这本书抄三遍的话,就大方地让他偷走吧?”
阿青纠正:“是取,不是偷,”
“嗯嗯,是取走。”我应着,这怎么听怎么像孔乙己的对话呢?
东宫狐疑地在我俩之间来回望望,捡起书卷,板着脸问阿青:“平民私入皇城,知道是什么罪吗!”
阿青以前也是面对穷凶极恶的人贩子毫不慌张的人物呢,只见他把垂在肩上的发束往后一拨,坦然回答:“不知,还望赐教!”我错了,这里不该用坦然来形容他,死猪不怕开水烫更好些。
给他这么一堵,东宫的气也冲了上来:“那么本宫现在就召人进殿,让你知道!”
“真没种,喊人干嘛?小爷我一不是刺客,二不是贼,不过是来取回师父寄放的东西而已,谁有兴趣害你!”
“明明就是小贼,还狡辩!”
“胡说!”阿青收回飞镖,伸手就来抢东宫手上的书,东宫才不肯给呢,转身逃跑。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情势发展成两人一面互骂一面追抢,真不知道该怎么劝:“冷静一点好吗?只不过是本书而已,别——别动刀子!”呵斥住阿青拔剑的手,我又眼尖地瞥见东宫举起了砚台:“三公子快放下!你们不要喊打喊杀的好不好!”
“他先来抢的!”气喘呼呼的东宫撑着窗棂,指控地大叫。
阿青好气又好笑,扭头问我:“秦斯,这种人也能做太子?”
苦笑——哪有你这样问的,“太子”是身份标识,不是性格标识好不好?而且他恶劣任性又傲慢的性子那是从小就养成的,跟我没关系!
我拉住阿青:“不要这样!我也是擅自闯进宫的人,要是三公子真叫来侍卫,阿青你会飞檐走壁,我可只能束手就擒呀!”
一句话提醒他们两人,东宫看看我,哼了声,来案桌前面坐下。“听好了,本宫可没想放过你,你只是沾秦斯的光而已!”
阿青见对方作罢,也在桌对面坐好。
就是嘛,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男孩子就是好斗气而已。
关于那本书?
“当然会给他,我才不想抄三遍呢!但是!一介布衣凭什么用那种口气跟本宫说话,还胆敢索要物件,真是无法无天了!”东宫气鼓鼓地拍桌子。
我凑到他耳边,悄声道:“正因为是平民,所以才不懂规矩啊!他是我朋友,看在我面上就算了吧。不知道三公子听过‘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吗,如果气跑了阿青,那就真没第二个人来偷这书咯?”
他想想,点头,磨磨蹭蹭地把书卷放在桌上:“给你是可以,但是……”
第五十七节 再会曹寰
他想想,点头,磨磨蹭蹭地把书卷放在桌上:“给你是可以,但是……”
一个转折词之后,东宫沉默半响,憋得小脸泛红,这才爆出下文:“但是以后要献给本宫看,知道吗?如果市井里有关于马匹的小册子,也要送进宫来!因为曹寰把我喜欢看的典籍全锁起来了!”
喜欢的典籍就是有关马的么?这东宫真有出息。
我叫住拿到书就打算开溜的阿青,小声问:“你住在京城里吗?”
他摇头。
不等我露出失望的神色,阿青犹犹豫豫地说:“……师父和我住得离京城不远,十里亭外往偏了去,有一座废弃的宅院,就是那里……”
我很想问他为什么跟大盗金玉狐成了师徒,可是看他的脸色,这缘由似乎并不是值得夸耀的事情。如果追问,他应该会更加尴尬吧。拍拍他的肩,我轻笑:“有空去找你玩,可别躲着不见啊!”
他点头。
“我最近就呆在京城里……”我摸了一下衣兜,这才想起没名片可递,“呃,其实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人进人出的,你来可能不安全。还是我去找你吧。”
阿青又是点点头。
我笑笑:“就这样,不耽误你了。你找机会先出城去,我自然有贵人护送回家。”
他还是点头,可这回没有转身就走。
“怎么了?”
凝视良久,阿青低声对我说:“我觉得你好像变了另一个人。”
“诶?”这句意料之外的评语差点就打击到了我,我惊讶地抬眼,“你在说什么……”
“你不该跟姬山翁走。”
阿青说完,转过身去,从腰间取出带链子的小钩抛到梁间,顺着柱子轻而易举地爬了上去。不一会儿,房瓦传来被踩踏的声音,远去了。
——我有什么改变吗?
我琢磨着他那种半是失望半是怨愤的表情,心里觉着不是滋味。明明变化最大的是他自己,当初不辞而别,如今刚见面又这样不负责地丢下一句伤人的话!
东宫不满地摇手:“好了啦!还看啥,人家都跑没影儿了!”
“要你管!”
我凶他一句,回来坐到火炉边烤烤。
不服气地想了一会,东宫得意洋洋地拍桌子:“……哼,你自个儿跑来京城的吧?据我所知顾命守诏御常司(姬山翁的封号)是绝对不会靠近皇都的,你就不怕被你老师扫地出门?”
“三公子,你还不知道吗?”我侧倚在案桌上,用稀松平常的口吻道,“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了。我就是来京城调查原委的,如果方便的话,请你想办法安排我与曹大人见面。”
“曹寰?”东宫兴奋起来,“跟他有关系?”
“具体是怎样还不清楚,不过他比我早知道噩耗,所以应该能查到更进一步的消息来源。”我好笑地看着他摩拳擦掌的积极样儿,这事还说不准呢,瞧他那高兴劲。
“见他有什么难?哪,本宫明儿早不去太学,最迟午时,曹寰就会冲到东宫来抓人!”
汗,那怎么行:“我是说正常的渠道!”
“对本宫来说这个办法是最正常的。”他哈哈大笑,笑够了,认真想想,“唔,对了,还有一个地方他每天必去,而且就算是平民也能轻易靠近。”
※※※※※
“为什么要在闹市下轿呢,磕着碰着了,人家怎么跟姓江的交待?”
帛阳公主这样说着,却没有阻止我的意思。
告别她之后,我一溜烟钻进茶楼里,那里人多,热闹又暖和。说书的拍惊堂木,绘声绘色地讲着江洋大盗的传奇;堂里坐的客人低声说笑,高声喝彩和剥瓜子儿;跑堂的穿梭人群里游刃有余。
我的视线随着堂倌往楼上去,雅座的栏杆后面坐的依然是身份尊贵的人客,三三两两闲聊着。曹寰也在其中。他倒是十数年如一日,忙完了工作就来报道听书听曲,好闲情。
坐在他旁边的人我不认识,看上去比他年纪轻,眉眼舒朗,打扮得贵气十足,帽子上还装饰着瑰红小球,应是纨绔子弟。
我躲在他们身后的屏风外,等待那个碍事的人走掉。
他俩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话,只听那贵公子说:“……这回没道理让金玉狐再逃掉,要是他能识破我的妙计,我秦之麟三个字就倒着写!”
哦,金玉狐……阿青的师父……嗯?
等等,秦之麟?
这名字怎么忒熟呢,一定在哪里听过。
“那曹某就静候佳音了。”曹寰答着,“此贼狡猾凶残,公子要小心。”
秦之麟站起来拍拍曹寰的肩,道:“放心吧,曹大人!这回在下一定替天行道,为你报仇!”说罢,在旁人错愕的目光中大笑着离去。
曹寰用眼角瞥见这贵公子潇洒退场,苦笑着摇摇头,垂首对着杯子上的花纹发愣。
嗑。
我走上前,躬身象征性地用指节敲敲桌面。
“曹大人,数年不见,近来可好?”
侧首望我一眼,曹寰兴致缺缺地应了声“幸会”,扭头继续听书。
两分钟后,他再次转过脸来看着久久不走的我,优雅微笑:“阁下是……”嗯,他人格里面最完美的那一面又钻出来了,刚才的低落和不耐烦仿佛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在长州的时候,在下与大人见过面。”我提醒他。
“哦……”他眼神游离开去,直到想起我是谁,这才回转来,“原来是你。”
第五十八节 乡试的补考方法
“哦……”他眼神游离开去,直到想起我是谁,这才回转来,“原来是你。”
我行了个礼:“先师的丧礼已毕,可学生却被疑惑之处弄得寝食难安,终于决定上京求见大人,问个明白。”
看了看他的脸色,我继续道:“请问,曹大人是如何比在下更早得知噩耗的?”
曹寰有些惊讶地端起杯子,反问:“怎么,当时你还不知道?”
我点头。
“那么,是否常王府上也无人知晓?”他低头喝茶,神色自若。
“这个学生就不清楚了,但是,如果常王府得知消息,他们没理由不首先通知学生!”拜姬山位置偏僻所赐,连昙县的捕头也完全不知道辖区出了命案,更别提州府了,“学生只是想打听一下,大人究竟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朝房里传得沸沸扬扬,怎能不知?”
曹寰道:“都说那个前朝叛国而去的秦老国舅已死,并且是被人砍杀身亡的,太后那里,也没有传出否认的消息。怎么,有假?”
“事情是真的,但是……”我抿着唇,迟疑片刻,道,“学生因此名落孙山,真的不服!”
曹寰奇了:“不孝父者,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