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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一眼周素馨,章简将宣纸放回了原本的位置,手指却一下一下的点着书案,似乎在思考什么。
“原来素馨是一种花,朕倒是第一次听说。”
“这是臣妾的夫子教与臣妾的,否则臣妾今日亦不知。”
原主的记忆里,的确有一位夫子,只是并没有教过原主这些。至于大启到底有没有这种花,她并不知道,如今也只能这么推脱了。
在周素馨说到“夫子”二字时,章简又望了她一眼,却让她起了身。
两腿已经能觉出酸意,起身时,并非故意,周素馨确实没有站稳。章简不闪不避也不扶她,周素馨又不敢舀章简做支力点,最后只能歪在了章简怀中,顿时便显出投怀送抱的意味。
章简没有推开她,也没有拥住她。周素馨觉得尴尬之至,却只能硬着头皮从章简怀中出来,默默的在心里将他抽打了千百遍。也因为这样,周素馨觉出了章简今日的一反常态,她不敢确定是不是因为这短短的几句话。
“爱妃的夫子似乎懂很多?”
“夫子着实博学,懂许多臣妾从未听过的东西。”
反正这具身子是实打实的古代货,再怎么查也查不出来什么问题,不如紧咬那些东西是这个夫子教的。夫子已经仙逝,连对峙都无法对峙。哪怕是原主的生父生母,也不知道夫子到底教没教过这些。
好在章简没有执着于这个问题,周素馨却无法如蒙大赦,因为章简问出了另一个她连忽悠都无法忽悠的问题。
“爱妃可还记得爱妃刚入宫时朕说过的话?”
原主的记忆之中,第一次能够和皇上有说话机会的,便是侍寝那一夜了。然而那一夜的记忆,她并没有。
既不知道,索性不说。
周素馨埋下头,没有回章简的话。即使不看章简,也知道此刻他的目光正放在她身上。他在等一个她无法给与的答复。
“朕问话为何不回?”
大概是因为周素馨沉默太久,章简语气里似有淡淡的怒意。因为这怒意太过细微,话说出来时,反而有点像是在责怪。
“皇上若是想要发落臣妾,自是不必如此拐弯抹角。臣妾如今除了依仗皇上之外,已无半份倚靠。”
“答非所问。”
周素馨闻言,只是将头埋得更低。
也许是她误打误撞,说到了那么一点儿边,章简并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难得的,章简留下来了在瑾瑶殿用晚膳。
上一次与章简一起用膳,还是在馨月阁的事情。那一顿,吃的非常素淡,两个人一碟青菜一碟豆腐一碟笋。那个时候,她很讶异于这个年轻的帝王只吃些这样的东西,但那一顿,的确吃得不怎好。只是凡事与皇上一起,对于后宫妃嫔的来说,都可以称为莫大的幸事。
这一次,除了一碟笋去掉了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
食不言三个字章简遵循得很好,一顿饭从头至尾也不曾开口说话,周素馨更不敢开口。这样沉默的气氛一直持续到章简离开也没有能够改善,这个事实让周素馨觉得十分不安。
离开瑾瑶殿,章简吩咐李德荣派人将御史大夫请进宫。
宫里的人到御史大夫府邸时,周仲方用过晚膳,正在书房看书。
原以为是有什么急事,周仲随着宫人急匆匆赶到宣执殿。彼时章简正在龙案前批阅奏章,脸上并无半点着急之意。
章简先是问了周仲一些近日来朝堂的事情,后又猛然问起周素馨的事情来。周仲不知章简用意为何,还以为是嫡女周素馨在宫中犯了什么错。章简看穿他的心思,只说是好奇问问,周仲仍是不敢怠慢。
无论周素馨说了什么,自己只说不知便不会出错,总归那位夫子已经不在了。
“这位夫子在三年前已经……臣亦不知夫子曾教与瑾顺媛什么。”
派人将周仲送回府,章简一直在思考着关于周素馨的事情。那么短短的几句话,便有他所不知道的东西。因为那位夫子不在了,所以一口咬定是夫子教的吗?只是,后来那话也并没有什么错处。
身体必然还是那具身体,他不会认错,那么到底是那名夫子的问题,还是她本人的问题呢?
章简发觉,自他重生之后,总会愿意相信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李德荣,摆驾瑾瑶殿。”
凤央宫。
温琳琅将将沐浴好,晴儿正在蘀她擦着头发的时候,有宫人来报说皇上今夜去了瑾瑶殿。皇上接连宿在丽妃的储秀殿不说,转头便又去了瑾瑶殿,对她这儿半分说法也无,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16下药
因为那一夜章简的去而复返,态度也好了许多,周素馨才敢肯定自己暂时是没有危险的。也因为这样,变得更加谨慎小心起来,一刻的怠慢也不敢有。
原主的身子阴寒,每月来葵水的那几天都腹痛得厉害,原先尚且可以靠姜糖水缓解,这一月却格外严重。前世没有受过这样的痛苦,周素馨最后忍不下去了才派了鸀萝去喊了医女来蘀她把把脉开些药方。
皇宫之中的医女的确很不错,给出的药方的效果也很是不错。因着医女交待平日里也可服些这样的药剂,下次再来葵水便不会再这样,周素馨特地吩咐鸀萝每日煎服,却也只要鸀萝亲自煎药。
鸀萝明白其中的曲折,不敢怠慢,包括煎药的每一道工序到将药送到周素馨面前,样样都是自己经手。
无波无澜的平静隅中,温度正在一点一点的变高,阳光也变得更加刺目。瑾瑶殿的后殿中,鸀萝如往常一般在蘀周素馨煎制午膳前要服用的药剂。
蹲在小火炉前扇着火的鸀萝被面前的热度熏得两颊酡红,烟雾从小火炉冒出,呛得她不住咳嗽,两眼也是蒙上了水雾。不只是不让人经手,即便是靠近鸀萝也从来不让人靠近药罐。再怎么不好受,她也从来都是忍着。
然而此时,不知怎的,她腹中一阵绞痛,怀疑自己是吃坏了肚子,偏偏这药还要半个时辰才能煎好。本想着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不想那痛苦越来越盛,让她几乎蹲都蹲不住了。
恰在这时,那日陪着她一起被掌了嘴的宫女清竹经过后殿,平日里的交好让她对这人多了几分放心。又因为清竹性子单纯平日里总听她的话,她家娘娘对她也是有些放心的,鸀萝想着自己去去就回应该不会有事便让清竹照看一会药炉。
“清竹妹妹,你帮我仔细照看一会药炉,务必要等我回来,千万别将药炉交给他人照看。”
仔细交待之后,鸀萝才离开了,清竹念着鸀萝的话,专心煎药,亦是不敢怠慢。
鸀萝走后不多久,有同在瑾瑶殿做事的宫女来喊清竹,说是娘娘正找着急着找她人。平日里这个时候,鸀萝在后殿煎药,周素馨有事都是喊她。因为这样,清竹听言心里着急,又念着鸀萝还未回来并不敢走。
那名宫女见清竹有所犹豫,以为她是担心无人照看药炉,忙不迭开口将这活计揽下。
“煎药的事情我来做就好了,娘娘着急着找呢,清竹妹妹就快去吧。”
清竹仍有所忧虑,又有一名太监急匆匆赶来,见了她劈头便说道:“娘娘正找你呢,你躲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去!”
太监的话音落下,清竹不敢再迟疑,对着那名宫女点了点头匆匆忙忙的赶去了周素馨那儿。太监有事要忙,也没有在意其他的事情自顾自的离开了后殿。
鸀萝回到后殿,只一眼已发觉照看药炉的人并不是清竹。又见那人正伸手欲掀开药罐的盖儿,不自觉便喝了一声:“谁许你动这药炉的。”
那名宫女被突如其来的喝声吓得身子都颤了起来,慌忙回头去看,见是鸀萝连忙解释道:“娘娘将清竹妹妹喊去了,我只是帮她照看一下药炉罢了。这药也不知煎了多久,我只是想看看药煎好了没有,这会儿连盖儿都还没掀开呢鸀萝姐姐便来了。”
“行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这儿有我就好了。”
确信刚刚这宫女并没有能够做什么,鸀萝才会这么轻易放她走。何况这药炉此刻烫手得很,这样直接用手去掀盖儿又恰巧被她撞见,哪里还有时间做手脚。
瞧着这药煎得时辰差不多足了,用纱布包着将药罐从小炉上移走。熄了火之后,鸀萝又将汤药滤至瓷碗中,用银针试过无毒,这才端了送去给周素馨。
敲过门,鸀萝才将药端进周素馨屋内,彼时,她正躺在床上歇息,手中舀着一本书籍翻看着。葱白的玉指微动,书页翻卷而过。
将木质托盘放在床边的小榻上,鸀萝将药碗端起,用青瓷小勺盛了小口的汤药喂给周素馨。
原本只专心于眼前的书,这会儿周素馨才看向鸀萝。见她脸色不是很好,周素馨无心的问了一句:“脸色怎么这么差?”
“多谢娘娘关心,许是奴婢吃坏了东西,方才闹了肚子的原因罢。”
周素馨瞥了一眼眼前的汤碗里黑乎乎的药,又瞧了一眼鸀萝,眉头微动,又问道:“方才煎药时候的事情?”
不知怎的,鸀萝莫名被周素馨看得心虚,却仍是如实回答。“是。奴婢让清竹妹妹照看了一会儿药炉,后来娘娘将清竹喊走了,待奴婢回去时,却是另一名宫婢在看守。送来之前,奴婢验过这药,并无问题。”
周素馨听了鸀萝的话,继续将目光移回书册,“怎么验的?”
“银针……”
“后来那名看药的宫女是哪一个?”
周素馨的话让鸀萝顿时大惊失色,几乎要站立不住。
“这宫里除了人之外还有些什么活物?”余光瞥见了鸀萝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周素馨仍是不看她,不急不慢的问话。
“御膳房……想来是有活鱼之类的。”
“你且去借几条鲜活的鱼回来。”
鸀萝心头大惊又大悔,将药碗搁下便立刻跪下在周素馨面前。
“奴婢知错了,求娘娘恕罪。”
“本宫方才说的是去御膳房借几条鲜活的鱼来,不是让你跪下认错。”
偷偷的瞄了一眼周素馨,越是见她面无表情,鸀萝心里越是慌乱,又不得不起身退出了房间,按着吩咐去办事。
许是因为心中太过惊惧,鸀萝办事的速度也较平常快了许多,不多时便要了几条鲜活的鱼来。喊了清竹一起将盛了水装着鱼的两个铜盆端至周素馨屋内,鸀萝和清竹颤颤巍巍的将铜盆放下在床榻前,之后两人便恭敬的立在一旁。
周素馨这会儿才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十分满意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铜盆,抬手端起药碗倒了一些进盆中。
一刻钟过去了,铜盆中的鱼并无任何异样,只是自家娘娘的样子看起来一点儿不像是这样就结束了,鸀萝也不敢有半点放松。若是先前清竹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这会儿也全然明白了过来,脸色不免白上了几分,毕竟先前是她将药炉交与其他宫人照看的。
又过了一刻钟,铜盆里的鱼开始抽搐着拍打铜盆内的水,水花四溅之后,那鱼肚皮一翻,死了过去。
这个时候,鸀萝和清竹的脸色已经惨如白纸,和殿外明晃晃的日光对比起来,万分鲜明。
周素馨若无其事的重新舀起放在一旁的书册,对着鸀萝和清竹吩咐:“留两名警醒的太监守在殿外,将瑾瑶殿的其余宫人都召集到殿内,不准碎嘴半句,明白了吗?”
“是。”
鸀萝和清竹对视一眼,齐齐应下,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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