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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是跟丢了吧?
孙得安那边吐了一会子,才感觉自己舒服了点,地上一堆的赃物,臭气熏天。孙得安想着不行,时间不能耽搁,强撑着站好,往路上走,只是前头有好几个路口,孙得安登时懵了。
走哪条?
孙得安还在想着要走哪条,但是背后的危险却一步步的靠近。
几个小厮模样的人聚在后头巷子的拐角,几人躲在一堆被丢弃的杂物后边,有一个人手上拿着一个麻袋。
领头的人看见听见那边一阵呕吐声,嫌弃的皱皱眉,眼神对着拿麻袋的人一使,示意上去动手。
“做干净点,别发出声音。”领头人轻声说道。
那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将手里的麻袋口再撑好,招呼旁边的另两个人,三个人蹑手蹑脚的从杂物堆后头出去。
孙得安走到巷子交叉口,正在迷茫着,冷不丁后边有人一拍他的肩膀,他下意识回过头去,却迎面过来一块麻布,里头一阵怪味被他吸进鼻中,正要出手反抗呼救,却感觉身子顿时无力起来,手抬到一半就软软的垂下去,两眼一闭,失去意识。
两个拿麻袋的人一个上去扶住要软倒的孙得安,一个直接把麻袋往他身上自上而下一套,其余两人顺势将孙得安托起,套麻袋的人将口子一扎,两人抬着,一人护着,脚步匆匆的走了。
小子绕过弯弯曲曲的小巷子寻过来,只寻到一摊臭气四射的秽物,登时小子就想哭了,他竟然把人给带丢了,回去他爹得打破他的皮。
小子一边叫着一边在巷子里面找,找了半天,却只找到一块被丢弃的麻布,小子捏着麻布,觉得上头怎么湿润润的,将麻布放到鼻子边闻了闻,登下两眼一合,身子无力,整个人顺着墙就软下去。
小子还在巷子里四处转的时候,孙大横就跟着一群官差过去陆元的院子。
这时候那妇人还在院子里骂着人,手上跟张青麻对峙着,两个人被抓得头发都乱了。
池莲蓬靠在一边,孙瑾娘在她旁边心疼得直掉眼泪。
池莲蓬欲哭无泪的呆在那里,脖子上一条指甲划过的血痕,此刻已经止了血,只是先前擦血的时候,伤口旁边都沾上了红,看起来格外恐怖。
那可恶的女人,她就是再上去了一次,想把她拉得离老板娘远一点而已,没想到那女人回过头来就给了她一爪子,指甲直接凶猛的把她的脖子给划破了,还好没划到静脉动脉什么的,不然她小条小命不没也要去一半。
孙瑾娘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她好好的闺女,就是长得不是大家闺秀那种白净的,但是身上那是干干净净没有疤痕的,这下划在脖子上,要是过后结痂了却留下痕迹,岂不是得毁了,她家小女儿还没说人家呢,这可怎么办啊……
池莲蓬拿帕子捂着伤口止血,就怕这血继续流,她晚上又得头晕了,本来她就贫血了,节约一点是一点……
孙大横跟着一群官差过来,官差手里还握着刀,看起来气势汹汹,格外吓人,堵在门口的几个老人孩子一看,登时就怕了起来,心里头想着怎么官爷竟然过来了,不是今儿个休假。他们是不是要先跑比较好啊……
于虎带着人过来,就听见院子里响着妇人的嘶叫声,张青麻耳朵灵,听见外边隐隐有人轻呼“官差来了”,立马狠狠的往妇人胸口上来一拳,然后假装被打到,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一身柔弱的“撞”到后边的石桌上,嘴里头呼着痛,还不忘了说一句:“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竟然把我们都给打了,我那侄女还流了血,你们怎么还不消停?真当官差大哥不知道你们在做恶事吗?”
“我呸!你少在哪里唬我!”官差如今都在休假,上花楼呆两晚都是少的,哪里有闲情在休假的时候来管着屁事,“人家都在花楼找姑娘公子舒服呢,哪里理你这小娘们?喔,莫不是他们跟你有一腿?”
张青麻余光看见后边门外一脸墨色的官差们,随即一脸激动的说道:“你少胡说八道!官差上花楼那可是要被青天大老爷打板子的。你到底居心何在?”
那妇人被张青麻这一扯,顿觉不对,怎么扯到官差身上去了?张口就要反驳,却忽的听见后头一个老人叫着“官差大人”,蓦地睁大眼,回头一瞧!
几个官差脸色十分不好,他们上花楼那是大家默认当不知道的事,这妇人这般囔出来,要是被大人知道,那他们可就惨了,于虎当先进了院子,“兄弟们,把这几个私闯民宅、闹事打人的绑回去!”
几个官差呼啦啦啦的掏出腰间的绳子往那群老弱和妇人那边去。
那妇人一听,瞧着他们的动作,顿时激动起来,“官差大人你们要帮我们做主才对啊!这张青麻茶馆的东西害得我相公中毒了,如今我们不过是来讨个公道,如何变成抓我们的了?”
于虎不停,如今他们闯进来打了人,不管打赢了打输了,都有理治他们,况且人家还有人出血了。
孙大横早在于虎他们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池莲蓬她们,越过他们就往里头跑,到池莲蓬身边,担心的问道:“莲蓬,怎么了?可是伤到了?”
池莲蓬把帕子拿下来,伤口不是太细,但是这会子已经止了血,就是别扯到伤口才行,不然就丝丝的疼,孙大横一回来,场面一变,池莲蓬直接撒娇:“大横叔,我痛……”可千万别留疤,不然会眼疼死她自己的。
于虎瞧见孙大横这边有人出了血,还是个年纪小小的女娃娃,知道孙大横生气了,让兄弟们堵了那几人的嘴,直接押走,走过来说道:“我先将这几人带回去,明日你们出个人,上衙门一趟。”
孙大横赶紧谢过人家大过年的愿意出来帮忙,实属不易,“多谢了!明日一早我就过去衙门。”
送走了官差,孙瑾娘带着一身乱糟糟的张青麻进去整理下,院门关了,就剩下孙大横和池莲蓬在院子里。
孙大横突然想起孙得安和去找人的小子,开口问了下。
池莲蓬一脸迷茫:“大横叔,没看见小舅舅他们过来呀。”想了想,又问:“你说的小子是对门院子家的那个?”这几天那人跟孙得安聊得来,她倒是记得。
“就是他。”
“没看见诶。要不过去他们家问问?”
孙大横带着池莲蓬一块过去问,结果那家人也正在着急,在屋子里团团转呢。
一开院门,看见孙大横和池莲蓬,当先就开口问:“可看见我家那皮孩子了?”
池莲蓬直接愣了,两边都没看到人!
知道大家都没看见,那家人跟着出来,问了好几家邻居,都没见到这两人,大家顿时就着急了。
好好的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大家知道他们是从酒楼回来的,就从各条酒楼到这边的路都找一遍,最终在小巷子里发现晕乎在地上的小子,手里还捏着块布。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人弄回来,一部分人继续找孙得安,只是这会子根本就找不到,转悠了大半天都没找到人。
小子回来了却迟迟不醒,那家人急了,赶紧找了大夫过来看看,大夫一瞧,是被迷药药倒的,众人哗然。
大夫把小子弄醒,又查了下那块布,众人这才知道那布上头沾了迷药,小子傻傻的自己拿去闻,这才晕倒了。
问及孙得安去哪了,小子急得满脸通红,到最后竟然急得差点哭了:“我真的找不到,整条巷子里七拐八拐我都找了,可是就是找不到人。后来我想起那滩污物,得安哥去酒楼应该是喝酒了,想必是吐了,就在那里转悠,看见那块布在那里,我一奇怪,就拿起来闻了,然后……就不知道了……”
池莲蓬听得都想挠墙了,小舅舅怎么就凭空给丢了,那么大的一个人啊!
孙瑾娘已经哭得不行,整个人慌乱无主,见一个人进屋就抓一个人,问着“找到了没找到了没”,得到否定答案,眼泪就跟着凶凶的流下来。
那是她唯一的弟弟啊,从小跟她最要好的……
池莲蓬这边急得团团转,那边,孙得安正昏迷着,被人扶着进了浴桶,一个小厮领着一个丫头进来,丫头手里端着澡豆香粉布巾什么的。
这是一间浴室,此刻水雾迷蒙,四面布置着一层层的坠下的红色纱帘,烛光掩映,波光粼粼,墙壁上隐约能看见挂着几幅男子的人物画,皆是半遮半掩的“人体艺术”画,偶尔一副双人或多人的,看起来更加香艳刺激,各种肢体绞缠,姿势各异。
小厮手一挥,小丫头就将手里的盘子放到指定的位置上,一切规矩无声。
小丫头干这活才第一次,见着澡盆里昏迷的男人,竟是长得刚柔并济的,面上剑眉挺鼻红唇,第一眼瞧着感觉一般,但是瞧起来越瞧越舒服,倒是个耐看的男人。
小丫头脸色红红,不知是被里头的热气熏的,还是看人看得脸红的。
小厮转过头,刚巧看见她这一副脸红的模样,心里头对这种新来的反应早熟悉了,警告的叫了声小丫头的名字:“蓝缕!”
蓝缕一听那小厮这般叫她,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心想着吴七自从成了老爷的贴身小厮,气势越发大了,凶起人来真的让她害怕。
吴七瞟了眼蓝缕,就不再说话,挽了衣袖,为自己戴上布制的长手套,老爷不喜欢其他人碰“他的所有物”,不仅是男人,丫头也不行。
而他……吴七冷冷的一笑,早在老爷打算重用他的时候,他就不是男人了。
蓝缕跟着忙碌起来,吴七帮孙得安洗了澡,蓝缕帮着给吴七递上毛巾,好给孙得安擦干,无意间眼神往下看了点,竟看见孙得安的……蓝缕脸色更红了,双唇紧抿,眼中满是尴尬和羞涩,恨不得此刻就直接跑出去。
吴七当做没看见,要不是今天喜鹊那丫头病了,他也不会抓这小丫头来。
吴七将孙得安弄到旁边的榻上,觉得身子骨酸疼起来,干脆挥挥手让蓝缕过去:“你来,我休息下。”
蓝缕这会子不仅脸蛋红了,直接连脖子也红起来,整个人就像一只红烧大虾,她不敢不应,吴七是老爷身边最信赖的,她要是不做,吴七都不用跟老爷禀告,就能悄无声息的收拾了她,蓝缕怯怯的应了声:“是。”
捏着毛巾过去,蓝缕尽量把自己眼神放在孙得安的脸上,他现在没醒,她看下脸应该没事吧,至于脖子及脖子以下……蓝缕是闭着眼睛给擦过去的,毛巾还裹了厚厚的一层,根本不敢让自己手碰到。
只是,这般一来就很慢,吴七算着时间,再慢点后边就来不及了,蓝缕一擦干,就直接将香粉扔给她,“给他抹上,抹均匀点,别这块多那块少的,除了脸上,其他地方全部都涂上……记得,是全部都涂。”
蓝缕这回应得更加艰难,小脸苦巴巴的,捏着手里的香粉盒欲哭无泪。
等涂完了,蓝缕的脸几乎要红得冒烟了,小手颤抖着将香粉盒放回去,连嘴唇都抖抖索索的,两眼已经冒上了眼泪。
她摸了男人……她竟然摸了男人!
呜呜呜……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这男人是老爷指定要的,她没法嫁……没法嫁,她就只能去庵里当姑子了。
越想越伤心,蓝缕眼中的泪水就快要